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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昌默然接过信件。
对昌亲是个眼神后,吉昌便当场坐下来,把信摊开来阅读。神将们都围绕在他旁边,确认信中内容。
默默看着信的吉昌,脸色骤变。在一旁偷看的昌亲,也哑然失色。
被排除在外的昌浩,好不容易才跟上他们的步调,缓缓指着自己说:
'呃……我怎么样了吗?'
萤瞥昌浩一眼说:
'在安倍晴明的血脉中,力量最强的就是你吧?'
'这……不知道呢……应该不是吧……'
昌浩自己不是很清楚。堂兄弟们、哥哥们,都有坚强的实力,知识、经验也比他多。单纯来想,他是最不成熟的一个。
萤摇摇头说:
'不,是你,绝对没错。所以,就是你了,昌浩。'
面对意有所指的强烈视线,昌浩畏缩了,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神将们。
但小怪,勾阵和天一都盯着萤看,没有注意到昌浩的视线。
父亲和哥哥也惊慌到说不出话来。
现场陷入异常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昌浩……'
茫然失措,呆呆伫立的昌浩,听到父亲的叫唤声,大大松了一口气。
'是……父亲。'
吉昌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眼神飘忽不定。
过了一会,他对正襟危坐的天一说:
'天一,麻烦你带萤小姐出去……陪她逛逛。'
温和娴静的十二神将天一,表情僵硬,紧闭着嘴唇,默默行个礼站起来。
'萤小姐,请跟我来。'
来自播磨的神拔众女孩,顺从地离开了现场。
'父亲,天一她们……'
吉昌叫昌亲把自己搀扶到外面的走廊上,也催促昌浩说:
'跟我来,还有腾蛇、勾阵。'
昌浩搞不清楚状况,莫名其妙地在父亲她们后面。
走到外廊,就看到熟悉的蓝白水镜漂浮在半空中。
'啊……'
'因为发生太多事,一直没机会说。不久前,玄武和白虎回来过,留下这个水镜就走了。'
跳到勾阵肩上的小怪,用一只前脚指着水镜说。
昌浩知道水镜这东西。以前,勾阵和天一、六合住在圣域时,玄武就做出了水镜,让他们可以随时交谈。两边的水镜,会各自浮现对方映在水镜里的画面。靠玄武的神气连接,不只可以传递影像,还可以听到声音。
'不久前?'
小怪微眯着眼睛说:
'呃……就是成亲来那一天。'
'哦。'
昌浩垂下了眼睛。从那天起,他们就忙着照顾成亲,十二神将也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把水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病倒的吉昌醒来时,勾阵才想起水镜的事,告诉了吉昌,但是吉昌还没有跟待在伊势的晴明直接说过话。
成亲与吉平遇害的事,晴明都还不知道。但是见到面,以晴明的敏锐度,一定会马上看出异状。想到这样,吉昌就不想跟他见面。
在伊势,晴明一定也背负着种种重责大任。吉昌真的很犹豫,该不该让他再为京城的事烦恼。
结果最后还是不得不来请教他老人家。
晴明的儿子吉昌、还有效忠晴明的十二神将,都对这件事懊恼不已。
可能是小怪或勾阵说了什么,十二神将天空的神气悄悄飘落,包住了围成一圈的安倍家男人们。再过几个时辰就是霜月(阴历十一月)了,覆盖住他们的神气遮断了冬日的寒气。
吹起了温暖的风,是小怪释放的神气让空气暖和了。
勾阵倚着栏杆,站在坐着的安倍家男人们旁边。小怪坐在她肩上,脸色非常沉重。
很久没听到小怪高八度的声音了,昌浩很想听它多说一点话。可是现在的气氛不适合提这种事,他只默默秒了小怪一眼。
'勾阵,可以跟在伊势的父亲说话吗?'
吉昌问,勾阵看看水镜。
蓝白色的镜面产生波纹,逐渐与刚才没有的影像连接。
只看到没人的矮桌、几堆书、没点燃的灯台,好像没人在。
可能是去其他地方了。水镜不会自己移动,所以要有人来水镜前才能交谈。
正在想该怎么办时,从另一边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
'咦,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发亮?'
'啊,真的呢。'
'要不要去叫钱没或哪个式神来?'
'呃,叫晴明来吧。式神太可怕了,老板着一张脸,心情不好就很可能把我们一脚踩扁。'
'啊,我有一次差点被踩扁,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好过分哦,我们是人畜无害的妖怪耶。'
透过水镜可以感觉到它们真的很生气,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来,缓和了紧张的心情,吉昌和昌亲的脸上稍微恢复了血色。
'它们有时候也帮得上忙呢。'
半眯起眼睛的小怪低声嘟囔,勾阵轻拍它的背,表情好像在说的确是这样。
没多久,嘈杂声渐渐远离。又过了一会,灯台点燃了,老人出现在水镜里。
看着镜面的晴明,张大眼睛说:
'真是人山人海呢……'
他扫视所有人一圈,苦笑着说:
'可惜,少了成亲。'
听到这句话,安倍家的男人们都绷起了脸。
晴明瞬间收起了笑容。
'发生了什么事?'
从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有事。
吉昌在膝上握紧双手,仿佛极力压抑的千头万绪涌了上来。
'父亲,我真的太没用了,一见到父亲就忍不住……'
说到这里,吉昌就说不下去了,昌亲代替他接着说:
'是这样的……伯父和哥哥都命在旦夕。'
晴明绷起了脸。旁边响起了什么声音。感觉有人倒抽了一口气。从镜面看不见,可能是有哪个神将在那里。
昌亲努力不让声音发抖,保持冷静,尽量小心措词。
'六天前,哥哥被人袭击,疫鬼钻进他体内,到现在还没清醒。隔天在阴阳寮,伯父的茶又被下了毒……'
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还没脱离险境。
吉平的孩子们都因为触秽,请了长期的凶日假。吉昌和昌亲正倾注全力救治成亲。
昌亲淡淡说着这些事时,昌浩一直垂着头,心想大家都这么辛苦,只有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昌亲说完后,换勾阵说:
'今天昌浩在回家路上,也被白头发、红眼睛的男人攻击,天狐之血差点失控。幸好播磨神拔众的人赶来,他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吉昌和昌亲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惊愕地扭头看着昌浩。
'真的吗?昌浩。'
'这么重大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昌浩缩起了身体,默默点着头。吉昌他们还想说什么,被小怪的声音打断了。
'昌浩是怕你们担心,你们就原谅他吧。'
两人看看小怪,勉强打了退堂鼓。其实他们也了解昌浩那种心情,所以不忍再责怪他。
晴明在镜子的另一边,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为什么我不在的时候会发生这种大事呢……'
这句话不是说他在就可以预防,而是在向老天爷抱怨,为什么偏偏是在他不能提供协助时,让亲人遭遇这种灾难。
昌浩缓缓抬起了头。
晴明的表情像平时一样沉稳,用难以形容的深奥眼神看着儿子和孙子们。
昌浩感慨地眯起了眼睛。
原来祖父不在身旁,光看到他的脸,也能带给大家这么大的安全感。
第三十二卷 夕暮之花 第七章
屋内没地方可去,所以萤向露树报备后,便去了户外。当然不是一个人,还有天一跟着她。
萤瞄了一眼默默跟着她的天一,心想这应该是监视吧?但她没做亏心事,所以毫不在意。
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晚上人少,反而比较好行动。
她打算随便逛逛,到适当时间就回去。正要走过传闻中的堀川戾桥时,她不经意地往桥下看。
忽然,她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
'那是什么?'
眨着眼睛的萤,看到一张鬼脸浮在轮子中央的妖车停在桥下。
鬼脸听见她的声音,抬头往上看,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
吉昌指着手上的信件说:
'请看,父亲,这才是主题。'
晴明瞪大了眼睛。
'什么?唉,反正再有什么事,我也不惊讶了。'
吉昌苦笑起来,心想这句话恐怕很快就会被推翻了。
当事人昌浩,不安地看着吉昌。那眼神像是在询问,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亲……'
吉昌呼唤一声,摊开了书信。
'请看这封信,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判断。'
透过水镜阅读信件的晴明,满脸错愕,哑然无言。
'……!'
昌浩看见晴明的反应,更加忐忑不安了。不只父亲、哥哥,连祖父都这么惊讶,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晴明按着额头,喃喃说着:
'这……会不会搞错了?'
吉昌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自称叫小野萤,送这封信来的神拔众女孩,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不论对方谎说得多高明,阴阳师们都可以从小小的眼球动作、语气的不自然、举止的些微造作,看出话中的虚假。
吉昌一直在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不只吉昌,昌亲也是一样。当她要求母亲露树离席时,昌亲对她有短暂的戒心,但后来看她态度真诚,就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父亲,祖父跟您说过什么吗?'
晴明合抱双臂,回答儿子:
'没有。我父亲替我办完元服仪式后,就搬去阿倍野住了。那之后一年会回来几次,但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种事。'
'是吗……'
吉昌失望地垂下肩膀,昌浩迫不及待地问他:
'到底怎么回事?看你们扯了大半天,这件事是不是跟我有关?你们说清楚嘛!'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昌浩身上。在水镜另一边的晴明,也用从来没看过的复杂表情看着小孙子。
昌浩浑身不自在。每个人的眼神都好像很沉重,有好像很同情他。
为了转移家人们的注意力,他抓住坐在勾阵肩上的小怪的尾巴,用力把它扯下来。
'呜哇!'
昌浩紧紧抱住坐不稳滑落下来的小怪,好像把它当成了防御的盾牌。
抱紧白色身体的昌浩,全身戒备。被抱住不能动的小怪,无可奈何地甩着尾巴。
勾阵合抱双臂,叹口气说:
'你们一个个都不想亲口说这件事吧?'
她看一眼安倍家的男人们,发现他们都一副被说中的样子,眼神飘来飘去。
昌浩愈来愈不安了。
'哪件事?'
小怪深深叹口气,用前脚抓抓耳朵一带。然后,再用尾巴拍拍抱着自己的昌浩的手说:
'昌浩,你记得萤刚才说过什么吗?'
听到小怪平静的询问,昌浩眨了眨眼睛。
萤说过不少话,所以话花些时间在记忆中搜寻。昌浩想起来她跟小怪的对话、跟勾阵之间的交谈、还有——
'呃……?'
扯上冥官后,勾阵的态度变得十分尖锐,萤淡淡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