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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锦第一次收徒弟,看着有人被自己指挥得团团乱转,相当有成就感,乐得屁颠屁颠的。训练结束后,她勾着许波的肩膀,对着满天的星斗发誓:今后你许波就是我的人,有我乔锦一天在,就不许任何人欺负你!
星光灿烂,银汉迢迢。累得毕头转向的许波躬身塌腰去看身边这个不大点的女孩子,那指天画地信誓旦旦要保护自己的气势直冲斗牛!许波忽然想起网游里,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们,虽然明知道那里的死亡是假的,可自己似乎也是这样指天画地地发誓来着!
鼻头一酸,一股酸涩的感觉轰然涌出,激荡着他的心胸。
历楠对小师叔三个字非常受用,在武侠小说里,这三个字通常只给那些名门正派中年纪最小皮相最好辈分最高的人用。
余歌本来就对许波无感,甚至还有点烦,想到被乔锦收了弟子之后,自己里也会轻松很多,对二师叔这个有点二的称呼也就不那么在意了,笑了笑,注意力还是在齐桓身上。
不知道乔锦让许波叫他什么?
二师婶?
性别不大对……管女的叫师叔,好像是峨眉派的事儿吧?那师父岂不成了——余歌头顶呱呱飞过一只乌鸦:如果她告诉乔锦,你可能是灭绝师太第二,她会不会掐死自己?
齐桓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余歌,笑着对大家说:“乔锦已经帮我排过辈儿了,算起来我应该是别的门派的,但还是师叔级别。”
许波脸一红,眼皮动了动,偷偷地看了一眼余歌,还没看清楚余歌的表情,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杀气从齐桓的方向传来。紧接着,腿上已经被乔锦踹了一下。
乔锦皮笑肉不笑地警告:“别贼眉鼠眼的!齐大哥可是我二姐的人,你小子最好尊敬着点!要是被我发现有什么不轨——哼哼!”她掰了一下拳头,骨节咯咯作响,“家法伺候!”
余歌低头微笑,乔锦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都说她是鲁莽性子,却是直觉最强的一个。虽然打动许波要费些心血,可许波也不敢怎么乱来吧?憨人有憨福啊!想到这里,余歌忽然有些伤怀。自己呢?
偷眼去看齐桓,他已经拿起扫把扫地,她忍不住叹气,他好在哪里,凭什么让自己如此相许?
此时的余歌,忽然明白历楠当年的心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齐桓不像萧逸,心里既没有别人,也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方式。
自己这样一头热地走下去,不知道能坚持多久?齐桓心里,就算永远不给自己第一的位置,那自己是不是能甘心接受那样一个老二甚至老三的现实呢?
余歌悄然叹气,历楠说她倒追齐桓是最大的激|情。可当激|情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那无人共鸣的回声就是寂寞了。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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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历楠,大家各忙各的。余歌送齐桓离开,乔锦拽着许波去练功,秦雪梅要去办训练营的手续。
历楠百无聊赖地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乔锦拖着秦雪梅端着饭盒一脸八卦地开门进来,“你们知道余歌和齐大哥都说什么了吗?”
秦雪梅虽然即将成为“正经”的摄影师,但八卦天性不改,热切地凑过来,“你知道?”
“不全知道,但好歹知道一点儿。”
历楠皱眉,“你不是和许波去练功吗?怎么知道的?”
乔锦挠挠头,“是啊,是去了。可是我们经过花坛附近的时候,看见余歌和齐大哥坐下了,就过去听了一会儿。”
“带着许波?”
“嗯哪!他问我要不要听的。八卦谁不想听啊!”
秦雪梅一拍巴掌,“乔锦,你小心以后被许波卖了!”
“他敢!”乔锦柳眉倒竖,“虽然我还没带他拜祖师爷正式入门,但好歹师父也叫了,欺师灭祖的行为是要扒皮的!”
历楠哭笑不得,“你省省吧,现在谁还讲江湖规矩!你看谁活在江湖里?”
乔锦眨眨眼,“我就是江湖人啊!前年吧,我记得特清楚,有个人坏了规矩,就在香堂里,被挑了筋。”
历楠和秦雷梅面面相觑。
乔锦一本正经地说:“—日为师,终身为父——呃,为母吧。我们是讲辈分的。将来许波结婚,还得给我磕头敬酒呢!”
三个人不顺同赖起余歌端着酒跪在乔锦面前,戴着金光灿灿的大帽子,穿着红闪闪的大红嫁衣,恭恭敬敬地说:“师父,请喝茶……”
冷颤……乔锦拨浪鼓一样地乱摇头,显然她也受不了,“不不不!决不能让许波勾引老二。那是他师叔,乱了辈分还怎么做人!”
乱仑……秦雪梅和历楠同时想起这个词。
可是如果乔锦和许波呢?这家伙会不会自请沉猪笼?
“喂!你们到底要不要听?!”乔锦发现楼歪得很严重,佧着腰生气地问俩人。免费的八卦都不要,真不是女人!
秦雪梅和历楠赶紧点头,乔锦这才放松了面皮,微微一笑,得意地开讲:“老二好聪明啊,早就看穿齐大哥在撒谎,就是一直没点破而已。”乔锦一脸佩服,“其实当初我是觉得有个担架方便,跑过去找齐大哥借担架的。可是齐大哥听说以后,就主动要求过来了。”
历楠嘟嚷:“我也发现了,齐大哥怎么可能带着担架散步嘛!”
乔锦不高兴被打断,“发现你不问,马后炮!”
历楠撇嘴很委屈:余歌也没有立即问啊!真是同人不同命,在你乔锦眼里,同样一件事,余歌做就是一百八智商,我做就是一点八!不公平。
秦雪梅捅了捅历楠,让她稍安毋躁,赶紧听八卦正经。历楠只好闭上嘴,继续听乔锦讲故事。
“他主动要过来,我当然乐意啦!后来我叫上许波,许波跟我嘀咕,齐大哥是不是故意接近余歌呢?他明明拒绝了老二,现在又黏糊过来,让老二抱着无谓的希望,恐怕不妥。我觉得也对,就跑过去问齐大哥到底跟老二啥关系。”
汗……秦雪梅和历楠同时低下头,…边哀悼可怜的许波聪明过头,一边替齐大哥害臊。乔锦啥问题尴尬问啥,真拿自己当大姐大了!
“齐大哥说只是想帮忙,抬担架也要技巧的。”乔锦乐呵呵的,“你看人家齐大哥,多爷们儿!想得多全,多照顾咱!而且做好事不留名,还不让我说呢!他就简单地那么一说,云淡风轻,仗义!”
历楠把头埋进枕头里:这也叫侠义?她强烈怀疑齐桓心里对余歌有相当的企图,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让余歌不问也得问?难怪从始至终许波都是斜着眼看齐桓的,那小子比乔姐儿有脑子多了!
秦雪梅干咳了两声,“他们在花坛说什么了?”
乔锦这才打住夸奖,“没说啥!”
历楠差点吐血,说了半天,“没说啥”?
乔锦也不是故意卖弄玄虚,接着解释:“余歌问他来着,他一直没说话,也没解释。黑咕隆咚的,冻死我了。”
“他们干吗了?”秦雪梅伸长脖子。
“没干吗。余歌是看着齐大哥的,齐大哥一直没看余歌。后来,齐大哥说天晚了,不要余歌送了,就自己走了。”
“你做的什么王牌大烂谍啊!”历楠忍不住抱怨。
乔锦嘿嘿一笑,“可是你知道余歌说啥了吗?她说,齐桓你也喜欢我,只是没胆!我不会放弃的!”乔锦捏着嗓子学余歌着急时的尖细声音,然后啧啧感叹:“他们站起来我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咝——”
另两个人主动配合地发出惊叹的倒吸气。
乔锦更得意了,“我说齐大哥怎么没说话呢,敢情被老二牵手了!太激动,说不出来了!”
“齐大哥答应了?”历楠急切地顺着乔锦的思路往下推。
乔锦摇头,“激动嘛,也不一定是答应。对吧?”她看起来有些沮丧,“老二说了以后,齐大哥就硬邦邦地来了一句‘我再想想’,然后走了。唉,你说这定情信物都给了,齐桓想个啥啊!装傻也得有下限啊!”
历楠眼前浮现出黑漆漆的夜里,齐桓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只剩下余歌单薄的身子站在寒风里,翘首痴然地追逐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太悲了!”秦雪梅擦了擦泪。
乔锦又说:“许波说齐桓这样做非常不好,又不是老二请他来的,主动过来又打击人家,不带这么玩儿的。”
历楠道:“虽然许波磨叽,但这话说出真相了。”
秦雪梅忽然叹气,“感情的事怎么可能说断就断——”见历楠看着自己,秦雪梅补充,“比如你对萧逸!”
一针扎在气球上,历楠没了脾气。她好久没想起此人了,此时被人提起,又觉得心口有个地方在隐隐地痛。
乔锦幽幽地说:“所以老二才不放弃啊!我想吧,反正离毕业还有—年,老二愿意就先追着。追上了更好,追不上呢也不会后悔。我小姨就常跟我说,爱情这东西,追过了尽力了,问心无愧,就算失去了也不后悔。”
历楠和秦雪梅蓦地哑口,各自眼神闪烁地看别处。
乔锦拍了拍大腿站直了,“你们忙吧,我该去训练了。无论如何,不能让许波这小子乱了辈分!”
晚上要熄灯的时候,历楠收到一条短信,是唐劲发来的。
——睡了一下午,还睡得着吗?
历楠想象那张脸,此刻一定笑得满脸揶揄。
——睡不着,养神也不错。
——我陪你聊会儿?五块钱包场!
——谢谢,不用!
历楠很快回复。她又想起顾华之了。
——为什么?
——你比较忙,我不好占你的时间。
——你是说竞选的事吗?
良久没有回复,历楠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见识的乡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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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黑黢黢的,校园甬路上的灯光透过窗帘落进屋里,在天花板上画出斑驳的影子。莫名的失落充满了历楠的心思,却不明所以。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不知何时,掌心传来一阵断续的搔痒。历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了一会儿才记起短信的事情。打开背景灯,短信提示:发件人——唐劲。
时间:3:21。凌晨了,他还没睡吗?
打开信箱,唐劲的短信很短:——我想了很久,好像这次我算是友情赞助,却没人说谢谢哎!大姐,你回复短信的速度跟你道谢的速度一样蜗牛啊!
历楠笑了,心情豁然开朗。在这深深的午夜,因为一条短信‘她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谢谢,非常感谢。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吃大餐!嗯,随你点,我这个学期的生活费,都给你!
摁下回复,历楠忐忑地等待着回信,一点也不觉得黑夜和白天有什么区别。
——好,我记下了。听说你们寝室轮流给你带饭?
——是的。她们很好。
这次等的时间有点久,历楠正想再发个短信问问。唐劲来了回信:——我一直以为你睡了,看来不是我自己……幸好幸好!
他连打两个“幸好”,历楠的脸忽然红了。
手指摁在键盘上,不知该如何回复:问他“幸好”什么?还是——继续不问?
唐劲又来了短信:——这个点,就我们两个醒着吧?后面是个笑脸。
两个人,只有两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与此同时,齐桓躺在床上,听着同寝室大大小小的鼾声,时起时灭的磨牙声,偶尔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