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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少奶奶-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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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空的花垂柳有说不出的恼意。“四少爷好生风雅,大白天缠不够连夜里都不放过,赏个月都来扰兴。”

她顺着他的话儿往下接,即使两人都知是假话亦不揭穿,各白对峙着。

“不来陪你咏风颂月我心怀愧疚,谁晓得月儿会不会趁四下无人偷走你。”

他说得惬意,眼底却无谑色。

要是他迟归一宿醉卧温柔乡,明晨一醒来怕是已人去楼空,床冷被凉地少了佳人芳踪。

她倒是真敢来个无言的辞别,枉他一家老小都对她推心置腹,将花间鞋坊大权全交到她手中,而她的回报是悄悄离开不招呼一声。

就算不看在两人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愫上,好歹他亲也亲过,抱也抱过,有什么不顺心大可找他商量,难道他会袖手旁观不成。

至少奶奶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她好意思一走了之伤老人家的心,枉顾大伙的一片心意。

“你管好自己的风流事少来烦我,我宁可让月儿偷上天也不想多瞧你一眼。”

尽会碍事。

单奕辰故做捧心的姿态挡住花垂柳。“柳儿呀!柳儿,你伤透了我的心。”

“啐!你四少爷若有心,柳树都能开出大红花,别再说些令人捧腹的话语。”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

银带横过天际没人浩瀚穹苍,繁星密如金鹊满缀夜空,指引了归人返乡的方向,也怃慰过不少异地求功名的思乡游子。

月儿正圆皎皎明亮,凉夜漫漫独缺一壶酒,对饮成影学那李太白,把酒放歌好不狂妄。

洒落在屋瓦上的月光照出两道长影,一前一后立于高处互相瞪视,只差没出手拼个你死我活,凝重的神情让风声多了些深沉。

一朝寒夜一朝雨,落入江海两不见,欲问故乡事,移星换斗报佳音。

“是因为那群黄衣女子吧?”单奕辰一手钳握她玉腕,阻止她错身而过。

花垂柳的眼神在星光下略微闪烁,她避重就轻地不予以回应。“你的风流毛病若不改,早晚死无全尸。”

“我问的是你离开的原因,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像个贼似飞檐疾行。”他不再和缓的逼近她。

“也没人学了一身好武艺却隐而不宣,你究竟在暗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也没多让地直言。

谁都有着不欲道于外人知的私密事,她不便透露他亦然,谁也抓不到对方的小辫子加以逼迫。他失笑地挑起左眉将她拉近胸前。“你真当我是不学无术之徒不成?”

“能把原先的无双绣坊经营到入不敷出惨淡不堪,你有多大本事请恕我眼拙看不出来,除了夜里偷香窃玉还能干什么正经事。”她闻到单奕辰一身酒气和胭脂味。那味道重得她拧紧眉心很难忽视,素以清幽为上的她实难接受他放浪形骸的行径。人不自重谁来重之,夜夜笙歌纵使不倾家荡产,声色犬马的日子过久了难免劳财伤身,以花间鞋坊目前的营收只怕不够他一掷千金。等她离开之后或许会回复原先的经营不善,到时散尽家产,说不定他能以一张不俗脸孔得宠于众女之间……呃!应该不至于落得这么惨的地步,单府的金山银山少说可以败三代,所以他继续风流卖绣鞋亦无碍,与她无关。

“那是我还没摸到诀窍来拉拢客源,哪天得了如你一般巧手的绣娘便可大发利市,我是把眼光放远。”他说得头头是道。

终归一句,是单老夫人看得远,懂得及时为小么孙找来得力助手,否则到老一事无成两袖清风。

摸?“莫非你打算摸遍大清女子的小脚才会开窍?”

眼光远不远她不下评论,倒是以摸脚的功夫来看,他早该出师了。

脸皮厚如牛皮的单奕辰大言不惭的说道:“那是我宏伟的志向,等将来花问鞋坊开遍大清每一寸国土时,多少女人伸出小脚丫等着我摸呢!”

这番大话的确是他当初立志开无双绣坊的心愿,姑娘们要试鞋时一定得先脱旧鞋好看看合不合脚,到时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托着女人小脚仔细欣赏。

再加上他是出资老板,见了貌美的姑娘还能趁机匀点香粉闻闻,享尽投怀送抱的美人恩。‘至于貌丑脚大的大婶和小娘子就交给伙计负责,他决计不会多瞧一眼,甚至连卖双绣鞋给她们都嫌糟蹋了。

不过遇见花垂柳之后,他原先许多想法大为改观,脚大也没什么不好,瞧她骨肉匀称宛如雪玉覆肌,五趾齐全似珍贝般散发润泽肤色,比起扭曲不全的乳趾更富有雅然美感。

“可惜我看不到了,哪日再相逢请把我当做陌路人。”她和爹约好了三更时分城门口会合,眼看就要赶不及了。

单奕辰笑声低沉的不将她的急切放在眼底。“我一向不与女子交恶,怎能当你是陌路人呢!别忘了你这小嘴儿曾贴在我这儿。”

他嘻皮笑脸的指指自己唇口,意思是两人关系匪浅休想摆脱他。

羞色加恼意,花垂柳渐露本性地使起泼。“你到底怎样才肯让我走?”

“不。”他摇摇食指一点她秀雅小鼻。“我不放你走。”

“单四少爷,你玩够本了没。”抽不回使针的右腕,她气闷在心。

黑瞳在月光下闪着冷笑。“我来保护你不成吗?你还想逃到哪去?”

“没人会伤害我,只是同一个城镇住久了总会腻,我学候鸟东徙又碍着你四少爷什么事。”她们要的只是她。

“谁说不关我的事,你想带走四少奶奶我可不同意。”她欠他一个“老板娘”。

“我哪有带谁离开……”她忽地住口,两眼怒瞠,圆如天上月。

“想起了吧!四、少、奶、奶!”嗯!称呼娘子较适宜。

花垂柳咬着牙怒视他。“你学人家起什么哄,还不是你弄出来的一淌浑水。”

“因为我有先见之明嘛!知道你会是我的四少奶奶。”弄假成真也不错,他赚到一位会赚银子的娘子。

“扫你的昏庸脑袋瓜子,别挡着我的路快让开,我没工夫再和你胡搅瞎谈下去。”该死的单奕辰分明与她作对。

月渐西移了,她该拿他怎么办?

“夜深露重小心受寒,别冻坏了我的四少奶奶。”他刻意拉拢先前披在她肩上的外衣。

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出单府半步,光是一群来路不明的黄衣女子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了,更别提铺子里堆积如山等着她绣鞋面的订单,于公于私她都走不得。

“你一定要找我麻烦是不是?”虽许久不曾动武,但她自认不致差他太多。

只求脱身不在硬斗,以她目前的功力不耐久战,拖久了对她相当不利。

“是你找四少奶奶麻烦,我一直安份守己的守着四少奶奶呀!”他装糊涂地左一句四少奶奶,右一句四少奶奶,存心要逼出她的真性情。

在瞧见她灵慧巧黠的一面后,他可不愿老见她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叫人以为亏待她甚多似的。

“你……你简直蛮横不讲理,要女人不会上青楼找,满楼红袖招。”一时禁不起激,花垂柳忍不住嚷了几句。

他还怕找不到四少奶奶吗?街满为患,叫他一天换一个四少奶奶都不成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单府的银两足够盖后宫了。

不过和未来的皇帝抢妃子、别苗头可是死罪一条。

“啧!一股酸味呛得人口里生涎,想哺一点治治你的酸病。”生气当发醋,他想未来的日子别想有小脚好摸了。

四少奶奶是醋坛子。

她气得七窍生烟。“姓单的,你非要惹我发火才甘心吗?”

“奕辰,辰,改口唤声相公我也不反对,我们一家有四个姓单的年轻少爷,你可别搞错了人。”

“阎王讨命是不错勾,尝尝绣花针的滋味吧!”左腕一扬,银光飕飕。

“杀人喏!我的四少奶奶。”腰一下,他状似害怕地大声高喊。

“你闭嘴。”他想吵醒所有人呀!

单奕辰以一块缎布收纳她十根绣花针。“针是拿来绣花缝衣而不是玩。”

花垂柳不服气地提腿一踢,足下较劲地连使七七四十九招追魂踢,企图由他手中夺回受制的右腕。

拳法、剑法之类的武学之于她有如风中竹,难以掌控,不若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因此她专精的武功便是以针御人,使人活着受罪。

但是这门功夫太过歹毒,在御人的过程中非常伤身,年纪越小越容易学习,初生之犊是不知可怕的后果。

所以,她成了活傀儡,意志清明的受人利用。而今,若非万不得已的情况她绝不轻易露出本门武功,以免让人发现她的行踪。

幼时的懵懂让她做错了不少事,看到外面的升平才知道人有权选择另一种生活,而非一成不变的练武、杀人,杀人、练武,造就了生离死别。

“话多。”他令人恼怒,但不至于要死于绣花针下。

“截长补短呀!四少奶奶。你话少正好由我来补上两句,妇唱夫随。”他不忘在口头上占便宜。

花垂柳灵机一动地假意让屋瓦绊了一下。“啊!我的脚。”

“怎么了……嗯哼!你使诈。”臂上一麻。他不得不松开对她的钳制。

说什么是为了补偿她受损的名节,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这一家子人分明借机要压榨她,不让她走的主因是想她为单府做的风流鬼皮肉。

没有单奕辰的“认罪”,她怎会悲惨地成为单府未来的四少奶奶。

爹呀!你的贪杯叫女儿万劫不复了,几坛好酒就卖断了她的终身,在城门口等不到她的他恐怕后悔莫及了。

上一回她骗单奕辰宿疾发作,他不辞辛劳地施展轻功送她到十里外取冷泉和药吃,当时的她着实受了一番感动,心眼儿了几分。

所幸她胡诌的地方真有一处涌泉,编出的谎儿才有得圆,如今她屋里随时备有壶冷泉以防不时之需,让她感怀于他的体贴细心。

谁知他是早有预谋,向家人坦承两人已有“肌肤之亲”,乐得单老爷和夫人眉开眼笑,而单老夫人更是赶紧取来一只价值连城的紫玉环往她腕间一套,说是定下她这个孙媳妇。

在她看来是怕她跑了吧!

望着腕上的紫玉环花垂柳心就烦,不免感慨的连连发出叹息声,要是她想要成就大事业,只需回她出走的地方,不必背负沉重的责任,成为她口中倒霉至极的女人。

四少奶奶呗!听起来就像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可是谁晓得她压根不要这份富贵。

“四少奶奶喝口冰糖莲子,这是少爷特地要厨房准备的。”四少爷对四少奶奶多好呀!小喜将碗捧上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会儿当丫鬟的也威风了。

“去去去,别喊我四少奶奶,你家四少爷死到哪去了,报个来我好早点解脱。”

他好样的,自个逍遥去却放她受苦受难。

小喜抿起嘴低笑。“四少爷没死到哪去,他在大厅和人谈生意。”

四少奶奶闹别扭了,嘻……

“你暗笑个什么劲,凭他能谈出个影儿吗?”八成又是赔本生意。

“奴婢没笑,奴婢是为四少奶奶高兴。”她可没胆说出大厅的客人是谁。

高兴个头呀!没瞧见她都快哭了。“嘴角都笑弯了还说瞎话,你家四少爷到底和谁谈生意来着?”

“呃!这个……嗯!就是天香楼的苏掌柜。”小喜语气迟疑的说道。

“女的?”光看她支支吾吾的神情不难猜测,黄狗是改不了沿街洒尿的习惯。

没有横眉竖眼,发嗔耍泼,意料中的事何必挂怀,她这四少奶奶可是赶鸭子上架充充数哪能当真,她的婚事是皇帝爷说了算,岂能自定终身。

不过心里的不舒坦多多少少浮了一些,当她为单府的账本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他竟还有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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