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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按响门铃,这次不等对方说话,语气急促而诚恳的对著门禁系统道:“对不起,我想我和贵府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我希望能够面见谈先生或者谈太太,麻烦通报一声好吗?”
又是一阵较长停顿,似乎女佣用手捂住通话器,在轻声请示什麽。陶夜羽竖起耳朵,努力分辨那一堆无意义的杂音里有没有熟悉的声线传来,可惜听到的只有!!电波声。
“不好意思,老爷太太都没空,恐怕你只能白跑一趟了。”
现在陶夜羽基本可以百分百确定,谈帆回了父母家;说不定此刻端坐在家里,拒绝他进门的那个人正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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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帆靠坐在一楼大客厅的长沙发上,手里翻著一本从老妈书架上随手抽出的时尚杂志,俊秀的面上没有半分表情。他专心致志的低头翻阅手中书刊,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女佣报告说陶夜羽在外面按门铃。
谈母坐在旁边,岁月虽然给这位年过四十的女性添上了几抹痕迹,但她眉目间依然雍容优雅,此刻略带担忧的凝视儿子,欲言又止。
谈帆是谈家三代单传,家里素来看得无比贵重。他当年一言不发飞去大洋彼岸求学,对家里没有半分交代;一年前又同样自顾自的从美国回来,到另外一座远离家乡的城市找了份工作,偶尔给家里打电话也是说自己很忙,没办法分身回来。
谈母暗暗挂念这个从小乖巧懂事、长大後却格外让人捉摸不透心思的儿子,为他担惊受怕了许久。前阵子谈帆拎著行李,像幽灵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忽然出现在门前的石子小径上,苍白苍白的面色把谈母吓得不轻。
问他发生什麽事,儿子轻描淡写一句“想家了”就闷头进了自己房间,怎麽问也不肯再解释第二句。
虽然远离家中多年的儿子终於回来了,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但看谈帆的模样,身为人母又怎会瞅不出另有蹊跷?
像今天,谈帆手里那本图画远多於文字的时尚杂志,他已经整整看了一个小时,诡异的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页。
女佣说陶夜羽放弃按门铃走开了,谈帆才像忽然解除了定身术一样,把维持了许久的那个低头看书的姿势改成慢慢抬起头来。
谈母问:“小帆,你跟那个叫陶夜羽的不是从小到大都是很要好的同学吗?为什麽不肯见他,也不肯告诉他你在这里?”
谈帆说:“其实我和他的感情远没有妈你想象的那麽好。”
平平淡淡的说完,他甚至笑了一下。
谈母觉得那个笑容中还掺杂有其他意味,无奈儿子不肯多言。她犹豫著说:“就算毕业後你们来往不多,好歹也是曾经交往过的朋友;人家特意上门来家里拜访,你却把人拒之门外,话都不肯说上一句,是不是有些失礼……”
“我们没有什麽话好说,见面只是增加大家的不痛快罢了。”
“他……”
“妈,”谈帆从沙发上起身,“我不想再谈这个人。”
“好吧,不谈就不谈。”见儿子要上楼,谈母跟著起身,转换话题,“那你要不要去见一见陆叔叔家的女儿?小时候你见过她,一起玩过家家酒的游戏,很黏你的那个。现在出落成很漂亮的闺女了哦。你现在辞职在家,也没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约她出来喝个茶,看场电影什麽的,见上一面。”
谈帆停止脚步,略微想了想:“我对她没多少印象。”
“幼儿时期的事,不记得了也正常,倒是你出国那几年,陆叔叔来家里做客时总叨念你。陆筱也说过好多次,让你回国一定要和她联系。”谈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对这件事太热心,“你看,你也27了……”
谈帆顿时明白了谈母真正想表达的是什麽含义,他厌烦的转身。
“我现在没有心思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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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家吃了闭门羹的陶夜羽,当然不会这麽简单就放弃。认准了谈帆必然在他父母家,他便安心的在附近寻了家离那栋别墅最近的酒店,登记入住了下来。
谈帆总有从别墅里出来的一天,他日日守,夜夜守,就有和他遇见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谈帆刚从卧房里出来,还没来得及下楼吃早餐,就听女佣在厅里对母亲报告:“太太,昨天那位陶先生又来了。”
谈母愕然抬头,与同样微微错愕的儿子四目相对。
谈帆的手不由自主扣紧楼梯栏杆,毫不犹豫的回应母亲的询问:“不见。”
作家的话:
所谓风水轮流转=v=
第四十四章 落花有意
第四十四章 落花有意
“请问今日谈先生谈太太抽得出空见我吗?”
“老爷太太今天也不在家。”
“没关系,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男人十多天来始终保持著不急不躁的风度,被再三拒绝也不见颓废萎靡。就算明知对方存心避而不见,陶夜羽也没有当面揭穿的意思,只是一趟趟锲而不舍的往谈家跑。
女佣从通话系统前回过身,赫然发现少爷就站在厅堂後方不远处,目光刚刚从自己身上移开。
即便是事不关己的女佣,也能够看得出来少爷明明很在意这位三天两头上门求见的陶先生;因为对方每日准点到铁门前按门铃时,少爷必然会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客厅里。
但是无论对方如何软磨硬泡,少爷就是不肯松口见面,不肯让那个人进到屋子里来。
谈母拢著身上宽松的睡袍自二楼踱下,一眼看到儿子转过身要往楼上走来,他身後负责应门的女佣正在亦步亦趋的跟随著少爷汇报什麽。谈帆头也不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女佣的说话。
“陶夜羽今天也来了?”
不意外的问。天天能够在早餐时间点听到那三声长短适中的门铃响,彬彬有礼,克制从容,谈母不由得好奇门外那个按铃的小夥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虽然谈帆在念书时把陶夜羽带回家来一次,但当时的印象不过也就是个黄毛小子,懵懵懂懂的不懂事年轻人罢了。
女佣一见太太下来了,赶忙迎上去回话:“是的,太太,他今日也希望能够见到太太。”
谈母看向儿子:“你不想见他,就让妈跟他谈谈好不好?天天风雨无阻到家门口报到,不觉得很可怜?”
谈帆硬邦邦的说:“比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妈你有空替这种人操心,还不如留时间去做慈善。”
“但是这孩子似乎找你有非常要紧的事。”
她儿子冷冷一笑:“他能有什麽要紧的事?”自顾自的抬脚上楼,快到二楼时忽然立住。
“不过妈你说得对,他这样天天死缠烂打,的确很影响人心情。”
谈母好像看到一丝曙光:“那你的意思……?”
“明天他如果再来,徐姐你直接告诉他谈家的人不想见他,叫他死心,这辈子都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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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夜羽来到那栋看得熟门熟路的别墅门前,隔著门禁系统按下铃声。
这次女佣接应通话的速度极快,好像从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她说:“陶先生,我们老爷太太吩咐我转告你一声,他们并不想见你,麻烦你以後不要再来了。”
虽然这十多天来陶夜羽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谈帆一日不发话,他就一日不会放弃希望。今天忽然听到女佣直白无误的讲出这番话语,尽管心理建设天天都在做,陶夜羽还是感觉仿佛当头一个晴天霹雳,当下有些呼吸不上来。
“他……”陶夜羽抓住铁门栏杆,只觉心脏一阵剧烈刺痛。“这是谈帆的意思?”
女佣正要开口回答,忽然沈默了。
!!的杂音过後,陶夜羽听到对面的线路中,传来一个挫骨扬灰他都不会认错的声音,那个声音冰冷冷的,没有记忆中温柔热情的温度,像是通过机器合成处理过一般无机质的冷漠。
“是。”
那人说。
然後通话就切断了。
任凭陶夜羽再如何拼命按门铃,也再没有人来应声,在他按到第十遍的时候,曾经隐隐约约听到从别墅里传出的铃响也戛然而止,好像对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通话器电源也切掉。
谈帆果真逗留在他父母家中,知道他每天都登门求见,却不愿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陶夜羽按在门铃上的食指微微颤抖,他想起当年撞见谈帆和燕雪在酒店开房,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就掉头离去,换了所有谈帆能够找到自己的联系方式,就算谈帆再如何拖朋友说情想和自己见一面,也冷酷的听而不闻,避不见面……
原来被人误会,被一声不吭就放逐的心情,是这般苦楚,这般无处申诉;给此生最在意的人放弃,就像只身立於茫茫荒野,不管往哪处望去都是无边无际的死路……
陶夜羽呆呆的站在谈府门前,身上发冷,在清早的寒风中冻得俊脸青白青白,眼神一直望著别墅方向。
不知何时天际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开始还不大,一点点沾湿了男人的发际、发梢、肩膀,到後来变成一颗颗雨滴,打湿了外套和长裤;再下了一阵,天空滚过雷鸣轰轰,倾盆大雨滂沱而至。
陶夜羽浑然不觉似的立在瓢泼大雨里,浑身很快湿透,雨水顺著脸颊不停滑落入湿漉漉的衣物内,倒春寒的冷风同时倒灌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带走男人身上仅存的体温。
原本就冻得青白的脸,更加冷得失去血色,一张俊脸死白死白的,像涂了一层白蜡。
雨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边压下黑沈沈的云,显然还会持续下好一阵子。
陶夜羽依然伫立不动,豆大的雨滴砸在挺拔的身子上,在男人身体四周形成淡淡的雨雾。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从陶夜羽身後数百米处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慢慢朝兀自出神的男人驶近。
车轮滚过一滩积水水洼,擦著陶夜羽的身子停了下来,按了声喇叭。
清脆的“嘀”声在瓢泼的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陶夜羽初始没听见,对方又耐心的按了第二遍,然後主座旁边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中年男性儒雅沈静的脸。
陶夜羽转过头,看见那张脸上有自己熟悉的轮廓线,眼角眉梢的神情尽管让自己陌生,却毫无疑问是跟谈帆有血缘关系之人。
“陶夜羽?”中年男性声音不紧不慢,冷静从容,极有压场的气质。
陶夜羽眯起眼,像冻僵的鸟一样好半天才舒展过自己的意识来。他下意识抹了把自己脸上的雨水,点了点头。
车门打开了,中年男人坐在车内向他示意:“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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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开著暖气,阵阵温暖的热风吹拂过陶夜羽冻僵的四肢,很快缓解了他牙齿咯咯发抖的窘境。只是湿透了的衣裳还全数紧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垂落下来的头发发梢也还在不断的滴著水,一颗颗落在柔软的车垫上。
对面的中年男人以一种研究实验室动物的眼神,细细观察著陶夜羽,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价值不菲的车内饰物正在给这个浑身往外冒雨水的男人糟蹋得一塌糊涂。
陶夜羽颇为困窘的抓住自己还在不停滴水的头发,妄图把水都拢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