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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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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得。”易阳候摆摆手,“我准备去欧洲,不打算留在国内。”
  方童暮听罢眸光一沉,只是轻叹了一声:“日本人一直想要东三省,就在上个月,他妈的想把我炸死!”
  易阳候放下了茶杯,然后望向了他。
  “结果出了差错,把我的秘书炸死了。”
  “哦……”易阳候靠在了椅子上,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他说道:“这么说,做你的秘书是有死无生的活啊。”
  方童暮盯着他,嘴唇微微煽动:“你说得对。”
  忽然心里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易阳候与他有着朋友情谊,而他却想将他拉进这个万劫不复的世界……他喃喃道:“算了,当我没说。”
  易阳候不语,只是望着空无一人的戏台,这里早上不演戏,所以略显寂寥。
  他想起了杜染梅,如果当了方童暮的秘书,是不是就有了一个留在中国的藉口,他总是这么矛盾,然后就蹉跎了岁月。
  易阳候突然开声:“这样吧,我试试看。”
  方童暮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只是说道:“当真?”
  易阳候忽然笑起来,他用着颇为轻浮的语气说道:“我怕什么,日本人要炸的是你,又不是我。”
  “哈哈!”方童暮也忍不住笑意,“你小子放心吧,我命大着呢!”
  随即两人又很快敛起了笑意。
  突然沉默下来的气氛显得有些局促,只有楼下传来的茶碗斟水声音。
  两人心中都知道,东三省这块地方,日本人觊觎已久,想在那里建立满洲国,作为入侵中国的跳板……也许谋杀,爆炸,会在未来的日子不停的上演。
  一顿早茶,有点不是滋味。
  
  易阳候与方童暮在茶楼门口道了别,他戴上了帽子,独自走在街道上。
  国丧已经过去,广州城变回了往日的繁荣热闹,易阳候夹紧了那份报纸,加快了脚步。
  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绕来绕去才找到和春班的地方,那缩在一个小巷子里,有些阴暗潮湿,空气中酝酿着些铁锈的味道。
  他敲了敲木门,只见一个老者向他走来,笑容可掬,“易先生,又来找染梅?”
  “嗯,是啊。”
  “得!”老者颤颤巍巍地走进去,在那喊了几声,又是一阵哄闹,才看见杜染梅走出来,远远望去,却像隔了一层雾般。
  易阳候扬起一抹笑,他倚在门边说道:“染梅,我们聊会吧。”
  “易先生,你到底又有什么事!?”
  其实在那次船上相遇后,易阳候经已有半个月没单独找过他,除了听戏之外,没再私下聊过天……杜染梅算是暗自松了口气,却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聊的时候甚至会发呆,原来有些事情,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习惯。
  习惯,然后融入骨髓。
  “没有,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不去欧洲了。”
  杜染梅怔了怔,他拿着折扇的手敲在了门板上,随后才撂下了一句:“反复无常!”
  “别生气啊……”易阳候站直了身子,“我是来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
  杜染梅轻叹了一声,不打算和他纠葛下去,只是向后头喊道:“钱伯,送客!”
  “好,好,我不强迫你。”易阳候一边说一边向后头退,“染梅,我要去的是东北,以后再给你写信。”
  “走吧。”杜染梅没好气地说道。
  “再见!”
  易阳候又像没事一般地离开了和春班,皮鞋踩在潮湿的小巷,朦胧的烟火,萦绕着几代流传的唱腔,胡阿胡不归。
  杜染梅摇摇头,回到戏班里。
  他是一介戏子,人生就在舞台上……不管愿不愿意,都无法扭转,自小时候父母从闹饥荒的乡下出来,将他卖给戏班之后,他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
  无怨无求,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吊了一下嗓子,是婉转的女音,可是戏台下的他仍然是个男人,他仅有的一点尊严,希望易阳候能留给他。
  宁愿相忘于江湖,也不愿跟着他南来北去。
  
  易阳候颇为无奈,走在小巷里,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水洼,里面的脏水溅到裤腿上,他只好抿抿唇往前面走去。
  他有时觉得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只求一人相守,便不顾其他事情。
  走到了泮塘的拱桥上,荔枝飘香,他看着水中的鱼儿自由自在,其实他一向都羡慕这种生活,所以他想游走于欧洲,将见闻都记录下来……可是,他脑子一发热又答应了方童暮,做他的秘书,意味着以后生死不定。
  他抓住了那份报纸,拿出怀表看了下时间,却一下没抓紧,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面,他咂咂嘴……
  想都没想!
  他就纵身跳进了荔湾湖。
  激起了一片的水花,旁边卖花的小姑娘立马尖声叫起来,“啊!!”
  “救人啊!有人寻死!”
  卖花的姑娘一个害怕,连一篮的鲜花都打翻在地,娇艳的红玫瑰,清香的白兰花……洒落在荔湾湖的岸边,一地的零落。
  她一边大喊着,一边看着水中的易阳候,只见他浮浮沉沉,不一会儿就进了水里,她更加不管不顾地大喊:“救人啊!!有人跌落水!”
  几个拉黄包车的青年闻声而来,看见跌落水中的易阳候,个个打着赤膊便跳进了水中……
  生拉硬扯,噗通几下,那几个青年硬是将易阳候拉上了岸边。
  易阳候吐了几口湖水出来,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他拨开额上沾着的湿发,才发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群。
  天。
  一个老者缓缓地开口:“后生仔,有什么想不开,搞到要自尽啊。”
  易阳候咂咂嘴,总觉得怎么解释都于事无补。
  “啊,大少,你怎么搞得?”一个拿着一叠报纸的小青年拨开人群挤了上来,一脸的着急。
  易阳候定睛一看,是他们报馆的小编辑。
  “咳咳,我没事。”
  小青年一把拍着他的后背,“大少,你别吓我们啊。”
  “行了。”易阳候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狼狈的很,整套西服都滴着水,沿着他行走的方向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他叹了一口气,没脸再去望那班街坊。
  脸也丢了,怀表也没捡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一传十,十传百。
  易家大少在傍晚时分跳湖自尽的消息居然在茶余饭后传散开来,大家对他的猜测有多种多样,有些根本是压不着边。
  流传最为广泛不过是,他与和春班的杜染梅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争着抢着,伊人投入他人怀抱,易大少便选择投湖自尽。
  易阳候听到之后只好无奈扯出一个笑容,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记者都没有他们能编会道。
  易阳候站在窗边,细细的抚着那个精致的木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金色怀表,上面的时针分针还在嘀嗒嘀嗒地转动,这是很久之前未婚妻留给他的信物。
  他想,人生中爱过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送给他怀表,一个丢了,一个还在。
  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马,却在远渡重洋的时候将生命永远留在了太平洋底。至于染梅……他握了握拳,只觉得这个人他一辈子都无法拥有。
  这算是宿命?
  一阵敲门声响起。
  易阳候轻轻放下怀表,问道:“什么事?”
  “少爷,有个叫杜黎的人来找你。”
  杜黎!?
  易阳候差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杜黎是染梅真正的名讳,杜黎杜黎,是黎明之意。
  他默念了好几遍,匆匆忙忙地从二楼跑到了楼下。
  他远远望去,只看见杜染梅站在门口外头,街口的灯有些昏暗,他整个人就迷蒙在灯光里,扑朔迷离,就像隔了一辈子的距离。
  铁门缓缓地打开。
  他走进了杜染梅的身边,轻轻喊道:“染梅。”
  杜染梅转过头来,看着他换上了一身新西装,依旧风度翩翩,但不知是因为灯光的缘故,他的嘴唇有些苍白,便又想起了今天听到的传闻,杜染梅狠狠地问道:“好端端地跳什么湖?”
  声音有些许大,令门口的仆人都张望过来。
  杜染梅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了拐角处,没有人看到他们。
  易阳候摸摸鼻子,都不知从何说起,他清咳了一声:“没有,我的怀表掉进去了。”
  “怀表?”
  “就是你送我的那个。”
  “不就是块劣质怀表,至于么?”
  杜染梅说罢,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担心是因为今天拒绝了他而弄出了这一场闹剧,易阳候这人看起来是有点懦弱,实质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起那个怀表,只不过那是因朋友情谊,又逢易阳候生辰,所以便送了一样礼物给他。
  易阳候忽然抓住他的手,然后问道:“你担心我,是不是?”
  杜染梅打掉他的手,却在下一瞬间狠狠抓住了易阳候的衣领,他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是!我担心你!所以你要是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跟你没完!”
  易阳候没想到一向冷清的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就拉他入怀中,只想好好亲他一番。
  就如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想打破朋友那条界限。
  但是这次,杜染梅非但没有揍他,反倒用手箍住了他的颈脖,两人凑得太过近,仿佛就像窒息了一般。
  杜染梅吻住了他那有些苍白的唇。
  易阳候从没想过,就在这灯光昏暗的街口,两人的灵魂能够如此得契合。
  杜染梅顺势将他压到了栏杆上,然后捧住了易阳候的脸,他轻声问道:“吓到了?”
  易阳候没有做声。
  杜染梅扬起了一抹笑,气息有些不稳,他复又继续吻上了易阳候,细致而又温软……就像他演戏一般,淡如君子,却情入三分。
  易阳候只是托住了他的后颈,两人便纠缠在一起,从此万劫不复。
  “易阳候。”杜染梅在他耳边说道,“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关。”
  “再见。”杜染梅一抹笑容更深,却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却像隔了一天一地的距离,永远都迈不过去。
  “染梅……”易阳候在这头呢喃。
  “再见。”
  这一次,杜染梅连头都没有回,直接就走出了街口。
  易阳候兀地站在拐角处,灯光昏暗,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般,终究看不清楚杜染梅的身影。
  杜染梅不喜欢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
  “杜黎!你能不能再送我一块怀表?”易阳候向着杜染梅的背影,忽然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杜染梅停下了脚步,他却没有转头,长衫青褂,与他的人一样寂寥,他撂下了一句:“好。”
  易阳候在想,原来由得到再失去只需要一瞬间。
  
  杜染梅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才过去了两天,就给他亲自送来的一只怀表。
  镀金的怀表,简约而精致。
  易阳候非要拉着他到照相馆,说是要留下一张合照。
  杜染梅轻叹了一声,没有拒绝,撩起长衫,便迈进了照相馆里。
  照相馆的老板戴着一副老式眼镜,他抹了抹桌面,才问道:“两位先生是要照相?”
  “是。”
  “好,且等等。”
  老板用布擦擦手,然后摆弄起那台巨大的照相机,上面的大灯罩沾满了灰尘,显得古老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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