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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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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一下没听懂,依靠着旁边的助手给他说着,他的神色才坦然起来,他随后又让助手给他翻译了一句。
  “总司令,doctor说今天的治疗可以先结束了,但往后还有一段相当漫长的过程,也可以适当鼓励一下病人,这对戒药有帮助。”
  顾煜城清咳一声,权当是默认。
  凌霄然又突然在床上大吼大叫起来,差点整个人都翻滚到床下,连带那一床被子都凌乱不堪,他发着疯似地捶着床。
  顾煜城连忙上去抓住他的两只手,谁知小孩的力气大的惊人,差点又将他推开。
  戴蒙医生拿着一个针筒,其余两个助手也帮忙制住他,可是他依旧不歇地将床头的暖水壶打到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
  这才算缓了过来,凌霄然的手脚变软,开始无力,连眼神都空洞起来。
  戴蒙医生抹去头上的冷汗,摘下了口罩,他让助手翻译道:“离下一次发作会有一段时间,总司令可以先在房间里陪他说说话。”
  顾煜城颌首。
  戴蒙医生看起来也相当劳累,他年纪也很大了,有些步履蹒跚地迈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顾凌二人。
  顾煜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小孩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估计是睡着了。他也不打算吵醒他,只是凝视那一床凌乱的被铺。
  还有小孩乱糟糟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
  凌霄然突然发出声音,就像从喉底爆发出来,却又低沉,“你,说要整治我,便是这样整治!?”
  “一时之痛,总比依赖药物好。”
  “你…不是我,怎知道这有多痛。”
  顾煜城听罢不说话,只是小孩不知道,他的一句句叫喊,都足以剜开他的心。
  凌霄然又突然拿开了枕头,用它捂住了自己的头,臂上的袖管滑过,露出斑驳不堪的瘀点和针孔。
  顾煜城准备耐不住心,拿开他的枕头。
  谁知凌霄然却突然大吼道:“妈的,你给我滚!”
  果然这杜冷丁,不仅摧残人的身体,也摧残意志。
  顾煜城不动声色,只是对着他说道:“这针你必须戒掉,不然我就把你关在这一辈子。”
  “你敢!?”凌霄然终于抬起头,一脸凶狠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敢?”
  凌霄然听罢,突然将他拉到床上,就仅仅用上半身压着他,朝他吐气:“老子现在就干死你。”
  顾煜城知道他的手脚发软,连那条手臂撑在床上都是微微颤抖着,脸上冒出了青色的须根,面容依旧俊雅,却显得很憔悴。
  顾煜城将他的扳开,不用很大力,就将凌霄然推回到床上躺着。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只是冷冷说道:“净干荒唐事。”
  
  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很轻,但凌霄然却听得很清楚。
  顾煜城拉开了一条细缝,只是跟外面的人细语了几句,便又关上。
  他走回床边,替凌霄然盖好被子,只是说道:“我先走了。”
  凌霄然将脸埋在枕头里,依旧不做声。
  “方童暮来广州了,你若是能把针快些戒掉,指不定还能见到他。”
  “……”
  凌霄然整个人在蜷缩在被子里,突然觉得很冷,他以为是外头的北风吹进窗户,可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窗户关得很严实。
  连一旁的白色窗帘都静静地垂着。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就像坠入无边的黑暗里,他很害怕和抗拒药瘾发作,那种锥心剜骨的折磨,就只有他一个人背负着。
  这一回,连兄长都帮不了他。
  顾煜城见他不做声,复又给他掖好被子,旋即就出门。
  
  秋风飒飒,将树叶卷起又吹落,铺满了一地。
  顾煜城坐在轿车里,从凌公馆开往行政楼,最近他在这两个地方奔来跑去,连自己的家都甚少回去。
  他本来属于自己的时间就不多,如今将它全部拿来陪子墨。
  可是小孩似乎不领情。
  ……
  顾煜城在行政楼前下了车,直接就走到会客室,卫兵替他打开门,甫一进去,才看见方童暮和易阳候坐在里面,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方童暮一愣,马上站起来,敬礼道:“总司令!”
  顾煜城沉声道:“不必拘礼,坐下罢。”
  “是。”
  方童暮与顾煜城面对面坐下,中间的桌子放着一壶刚刚泡上的单枞茶,白雾缓缓地从壶嘴处飘出,在眼前模糊开来。
  “总司令,其实我这番前来是想跟您说……”
  顾煜城摆摆手,打断了他这番话:“你此番前来,我自是有任务交予你。”
  “……”
  方童暮总觉得事情往不可挽回的方向进行着,他连忙说道:“日本人想把东三省的铁路据为己有,怕且是要开战。”
  “你先别急,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把军队先调去北京。”
  此时若是将军队调离奉天,那日本人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总司令…这样不妥吧。”方童暮微微低下了头。
  顾煜城不做声,他将紫砂壶拿起,然后将茶缓缓地倒进了两个杯里,慢条斯理,仿佛只是一次友人之间闲适的聊天。
  “北京一向是谢启宥的地方,你先将它占领。”
  方童暮有些急,他突然站起来,对顾煜城说道:“那东三省怎么办,不能将它拱手相让给日本人啊!”
  “目前离统一只差一步,况且日本人还不会那么快开战。”
  方童暮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到现在为止,东北军确实还是听令于他,可他却不得不听令于面前的男人。
  长久以来,一种作为军人的意识让他选择服从。
  他一咬牙,便说道:“属下明白。”
  
  顾煜城听罢勾起一抹笑,他说道:“还有一件事。”
  “司令请说。”
  “北京似乎有商团联合工人在搞运动,你此次前去,给我多加留意。”
  “是。”
  ……
  方童暮盯着一壶热茶,一缕细烟在眼前化开,他怕有一天连奉天都守不住,而总司令却还在关心那些人搞运动。
  搞运动又如何?
  不都是中国人。
  他坐在这里三个小时,就等来这样一个结果。
  他转头看了一眼易阳候,觉得一股气闷在胸口,却在这安静的会客厅找不到喘息的机会,白色的瓷砖倒映着他们的模样,狼狈不堪。
  “总司令,我想先告辞。”
  顾煜城沉默了一阵,便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方童暮和易阳候复又走出了行政楼。
  外面是一地被人踩过的脏污落叶,就凋零在街头巷尾,和暖的阳光照在上面,却觉得有些寂寥。
  那就是被遗弃的落寞。
  方童暮有怒气却不知往何处撒,他狠狠说道:“这次广州白来了。”
  易阳候环顾了一下四周:“先别在这说话,到处都是眼线。”
  方童暮自然也是识进退,他先前走了几步,然后想起来时经过的那一家茶楼,便道:“阳候,我们去茶楼喝杯茶罢。”
  “也好。”
  
  茶楼离他们所处的地方很近,他们一路步行,在骑楼下面走着,周围商铺林立,洋行也很多,方童暮不禁想到奉天。
  那里比广州宽广许多,走在大路上都觉得神清气爽。
  不过奉天只有两间洋行,他去年在那里买了一枚钻石戒指给妻子,结果一个月后,他的妻子便戴着那枚戒指死在汽车里。
  血迹染红了车厢和一袭白色的旗袍。
  方童暮不禁在洋行的玻璃橱窗前停下了脚步,看着里面摆着一款雅致的珍珠项链,美则美矣,可人却不在。
  易阳候不禁叹了一口气:“别看了,不然你又得想起夫人。”
  “要是她在,肯定喜欢。”方童暮仍然不舍得走,他又喃喃说道:“早该带她来广州。”
  若不是日本人,他也不会失去这个妻子。
  易阳候阻不住他,便自己到小摊里买了一份报纸,自他走后,家里仍然在印刷报纸,听说也招来了不少有志青年,他看着里面的社评,文笔比从前犀利许多。
  过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缓缓走到茶楼。
  正值午后,广州人有喝下午茶的习惯,因此里面热闹非凡,甚至觉得有些拥挤。
  他们一同上了二楼的雅间,倒是清净不少,而且望楼下一看,正好能看见唱戏的舞台,悠扬婉转,又是熟悉的粤曲。
  今天正好在唱刘兰芝。
  婉转的音调与染梅如出一辙,神情媚意亦是一样,特别长袖一摆,便台下的人都带到了戏中。
  “念到当时盟誓,仲卿岂有相欺。奈何月障愁云,欲团圆而未许。世情薄人情恶,谁庇天半游丝。同是迫煎苦难人,生不成双甘作鬼。愿卿终如蒲苇韧,我如磐石永不移。”
  我如磐石永不移。
  曲终。
  易阳候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人便退场。
  他放下了报纸,连忙就往楼下跑去。
  “你跑去哪啊?”方童暮坐在椅子上不禁大喊道,却没法把人叫回来,后来他想到这里是易阳候的家乡,兴许他是遇到熟人了。
  
  易阳候走到戏台后方,里面依旧是胭脂粉味,萦绕在鼻尖。
  “易先生?好久没见你。”
  一个穿着布衣褂子的少年向他走来,手中还端着一盘热水,他说道:“我应该没认错人吧。”
  易阳候盯着眼前的少年一阵,才发现他是以前在戏班里打杂的一个小童,这几年不见,他倒是长高了不少。
  易阳候扬起一抹笑,化解了些许尴尬,他说:“没认错,我来找染梅的。”
  “杜老板啊……杜老板他不在这。”
  “那刚刚在唱戏的是谁?”
  “哦……那是杜老板的徒弟。”小童颌了颌首,又说道:“就在你后面。”
  易阳候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才看见一个穿着戏服的少女,十四五岁的模样,正值豆蔻年华,身段轻柔。
  她刚刚卸了妆,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易阳候,轻声问道:“你是?”
  易阳候怔了怔,他从未想过染梅的徒弟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从前也未见过有女人登上戏台,难怪今日所演的刘兰芝比往日多出一份婉约娇媚。
  他扬起一抹浅笑,说道:“我想找你师傅。”
  “师傅他……”少女微微蹙眉,只是说道:“师傅回乡下了,大概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哦,回乡下了。
  易阳候听罢不禁有些落寞,他难得回广州一次,一心想把几年前所照的相片交予他,也算是两人间曾经有过的一些交集。
  他摆摆手,说道:“嗯,那等下次有机会再见。”
  易阳候低了一阵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突然把手伸入了口袋,然后拿出一张照片,对着少女说道:“这张照片,你替我交给染梅罢。”
  少女有些疑惑地接过照片。
  很简单的黑白画面,师傅和眼前的男子坐在一起,似乎是好友之间的合照,可是又有些不同……这种不同她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面的纹理有些理不清地纠缠在一起,她抬头对易阳候道:“嗯,我会亲自交给师傅的。”
  易阳候笑道:“那就谢谢了。”
  “不谢。”
  易阳候轻叹了一声,环顾着四周,才觉得这和几年前似乎没有变化,华丽的戏服挂在一旁,上面沾着脂粉的味道,很淡,混杂着热茶烧香的烟雾,就是这么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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