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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凌云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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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兄长呢!?”凌霄然一个心急,这个称呼还是脱口而出。
  “自然也带到那边再下葬。”
  “……”
  风夹杂着雨吹到庭院里,莲蓬还在池里沉浮着,凌霄然突然觉得有些冷意,虽说这是春夏季节,却恍如冬天。
  温瑾漪抚着沙发上那细细的绒毛,她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准备一下,最好明天之前就离开上海,我让人送你到香港再转机。”
  
  听罢,凌霄然便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顾公馆,门廊越变越小,直到在视线里变成了一个素白色的小点。
  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小兵向人拿了把伞,便撑在了凌霄然的头上,水沿着伞骨而落,变成了细密的珠帘。
  飞机在头顶略过,那爆破声真切地就像在身边响起一般,凌霄然终究还是回去了,终究还是没能送顾煜城的最后一程。
  
  一辆黑色的大车在街上行驶开来,凌霄然正好过了马路,便没再留意,转身就没入了巷口。
  黑色的车盖上是一朵白色缎带系成的大花,复迭在一起,美则美矣,倒是太过素净。里面躺着顾煜城的遗体,傅弘文坐在车子的前座,一脸的疲惫以及悲伤。
  他没有想到终有一日他接到的命令便是带着顾煜城去火化。
  ……
  火化的仪式很简单,所需的时间也并不长,只不过将一个人换成了一盅骨灰罢了,玉白色的骨灰盒里,装着傅弘文此生最仰慕的人。
  即使这个人从来一番心思都是放在凌霄然身上,而最后亲手葬送他的,不过也只有他而已。
  傅弘文抱着骨灰盒在车厢里流着眼泪,很安静的,一点都不明显。
  开车的士兵并不敢作声,他将车驶到半路的时候,傅弘文却突然说道:“你先带着这盒子送给夫人,我去找逸峰先生。”
  士兵不敢怠慢,只得点点头:“是。”
  傅弘文随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沿着这江滨走去,淡淡的霞光出现在天空中。
  霓虹灯还没上,这霞光便有些呈现出透亮的美态,算起来现在不过是中午时分,如此早出现霞光确实罕见。
  傅弘文穿着一身的军装,在江边走着,江上的渡船偶尔发出呜鸣的声音,上面挤满了人群。
  到最后,上海还是守不住了。
  
  他在江边的堤坝站了一会儿,都是这样的时势,谁还管得了其他人如何,天空的霞光随着天色渐暗,竟然也湮没在乌云中,纠缠在一块的模样。
  江里的水波涟涟跌宕,傅弘文抽出了腰间的手枪,然后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砰!”的一声,响彻了黄浦江边,傅弘文整个人掉进了江水中,一抹鲜红正好与霞光相耀,丝丝缕缕地在水里荡漾开来。
  ……
  其实他一早就有这个打算,在接到总司令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他一辈子要追随他,那就要践行到底。
  不然的话,他留在这个世上也没多大意思,因为他不是凌霄然,顾煜城肯定不会怪他丢了自己的性命。
  顾煜城从头到尾,只希望一个人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1 章

  95军的卡车驶进了奉贤,他们最多只能撑到明天的黎明之前。
  顾公馆里的人还在收拾着东西,有些属于烨霖的物件,温瑾漪就烧了给他,希望他能走不那么狼狈。
  仆人们从房间里搬着东西,其中是一副遮着白布的油画,一个伙计问道:“夫人,这幅画是要烧了还是要带走?”
  温瑾漪掀开白布一看,正是那幅平时烨霖视为珍宝的画,她摆摆手,然后道:“烧了罢。”
  “是。”
  仆人将画拿到火堆附近,温瑾漪看着,却想起往日她与烨霖说的话——
  “这幅画也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只能算一般,你怎么就天天挂在办公室里,也不嫌俗气?”
  “这是子墨送的。”
  “你要是惦记着他,那就不要用白布盖着,怪难看的。”
  “习惯。”
  “……”
  温瑾漪突然站起身来,她对着那仆人说道:“别烧了,那幅画我带走。”
  她终究是不忍心将烨霖最视若珍宝的东西烧掉,那还不如将画带往瑞士,陪她共度余生。
  
  烨霖的骨灰刚刚送到温瑾漪的手上,下一刻就接到了傅弘文跳江的消息,她摇摇头,轻轻地摸着那白玉的盒子,却是哭不得,也笑不得。
  逸峰处理好事情后也匆忙地赶回来,他拍了拍手上沾到的雨水,然后道:“都什么时候了,何敬辞还惦记着贵州那管理所的人。”
  温瑾漪抱着盒子,却不禁挑眉道:“那里的人不是一早下命令要处死了吗?”
  “不知哪儿出岔子,有些人还逃了出来。”
  温瑾漪不想管了,她摆着手,叹声说道:“不管了,我们今晚就启程。”
  “嗯——”
  
  傍晚时分,连电影院都停止放映电影,整座城市像突然熄了灯似的,只有小巷里的百姓在欢呼着。
  凌霄然乘车到了火车站,一早有人为他安排好今晚的专列,一直驶向广州,他终于自由了,果真应了那句,顾煜城困不住他一辈子。
  火车行驶时发出轰隆的声响,微微有些晃动,凌霄然一阖眼眸,竟也已开出了上海,远处的爆炸声还在持续,而温瑾漪的飞机也已起飞……带着顾煜城,飞向遥远的欧洲。
  
  从上海到广州,火车大概要行驶二十个小时,而这短短的二十个小时似乎要将凌霄然的一生都走完,他的头靠在窗边,漆黑的夜晚偶有点点焰火在闪烁,他突然想起那时在南京偷偷跟上顾煜城坐火车回广州,便在这一格包厢里,索了一吻。
  当时车里淡淡的玫瑰花香,至今还萦绕在鼻尖。
  只不过,那个人不在了而已。
  
  第二日的下午,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广州城,广州至今还没被包围攻陷,但也不知能支持多久,整座城市本来是慢悠悠的节奏,竟也被这接连不断的战争弄得不得安宁。
  凌霄然在十来个士兵的陪同下迈出了火车,接续坐了二十个小时,连腿都有些发颤,他定了定神,望着广州城,恍如隔世。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里,是往来不断的人,他们提着行李箱,行色匆匆,这厢凌霄然才刚出了站台,那边的杜染梅便坐上了行驶去贵州的火车。
  转瞬间的十多年,就像原本清水充沛的河道里却只剩零落的草儿,顾煜城已不在,而凌霄然也拾不起当年的意气风发,杜染梅的唱腔也渐渐丢失于一隅,到哪都找不回来了……
  都回不来了。
  
  奉了夫人的命令,士兵们在广州不敢久留,直接就将凌霄然送往香港。
  香港说到底也是英国人的地方,虽然与广州大抵相像,但总归有着不同,用欧式字体描绘出的霓虹灯的轮廓,就挂在每一栋楼的楼顶,灯红酒绿,格外撩人。
  凌霄然已经有很多年没在城市里自由地行走过,这些景象在他的眼中,就仿佛就灰色的一般。
  机场里来往的基本上都是洋人,只要有中国人的出现,那便是很容易认得出来。
  一个穿着精致洋装的中国女人,却直接往凌霄然这方向走来,凌霄然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并未认出她是谁。
  女人居然开口道:“副司令,你还记得我吗?”
  副司令……这是多少年前的称呼,久得连他自己是不是当过副司令他都要忘了。
  凌霄然抬头一看那些航班信息,但还没显示出来,他只是疑惑地问道:“我曾经见过你?”
  还未等他说完,那女人却突然笑了,却在笑容里总有种落寞的感觉,她软软地道:“我是程家的五小姐,当时在舞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说要将总司令介绍给我认识呢。”
  ……
  凌霄然一怔,想起来隐约还记得起一些场面,当时的程五小姐是青春明媚的女学生,如今也已嫁做人妇,而他也老了,总司令更加是不在了。
  终于有些明了为何李从嘉有如此多的离愁别绪,并非强说愁,而自己哽咽在胸口,无法说些什么,这样看来,李煜还是比大多数人要好些,至少他还留下了一行泪洒满地的诗句——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程五小姐轻轻地摇着头,总司令逝世的事情她也知道,也觉得在此提起并不好,她便又换了一个话题:“凌先生,是快要到点了?”
  话音刚落,机场里就响起了用粤语播报的消息:“前往英国伦敦的A107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入闸等候。”
  凌霄然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而程五小姐却在身后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莞尔说道:“要起飞了,凌先生快入闸罢。”
  凌霄然点点头,身后的士兵给他提着行李,就往闸口的方向去。
  程五小姐在后面静静地看着,那时他对这位风流倜傥的少帅颇有一见倾心的感觉,到后来她想也许是青春时代的错觉罢了,他这种人,太不合适与之一生相守,就连总司令也做不到的事情,她凭什么做到。
  在1938年的时候,她与家人移居到重庆,承蒙夫人的关系,她在官邸见到了总司令,又偏偏那时大家都提起了凌霄然,一时间气氛便肃静下来。
  都知道总司令不喜欢凌霄然,大家胡乱地转了话题,便又晃了过去,夫人说着要给她拿出那套一直未用的英国瓷杯出来,程五那时还是女儿姿态,单独对着总司令不免有些害怕。
  ……
  想想那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没能忘掉一些事情。
  程五突然又追了上去,她穿着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细微声响,她在后面轻喊道:“凌先生,请等等。”
  凌霄然听罢,便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地望着程五。
  程五露出一个颇为尴尬的微笑,她敛敛头发,才在凌霄然耳边轻语:“其实我曾经见过总司令一回,恰逢大家又提起了你,他跟我说了一句话……”程五顿了顿,气息都略有些不稳,然后才说道:“遇子墨,实为余一生之幸。”
  “……”
  凌霄然没有说话,那厢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进行检票,他在熙攘之中入了闸,可眼眶却不禁红了。
  那句话,现在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该去的去,该走的也要走。
  
  “我告诉你,我比你年轻,我熬都熬死你!想困住我,没门!”
  “那好,我等着。”
  
  话语在耳边轻轻掠过,瞬间却被记忆击落地粉碎,凌霄然等了一会,便上了飞机,从这东方明珠起飞,离开他一生挚爱的故土。
  波音飞机就像翱翔在天空的雄鹰,载着一些人的梦想,载着一些人的离愁,去往未知的国度,开始另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
  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而当中,再也没有兄长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他睡了一会,又醒了一会,到东京转了一趟机,接着飞行。
  降落伦敦机场的时候,伦敦还下着蒙蒙细雨,与他当年来的时候一样,行李选择了托运,他在闸门外等了一阵,身后却响起了声音。
  “爸爸!”
  凌霄然下意识就转过身去,只是看见一个穿着紫色洋装的姑娘,她戴着宽边的礼帽,然后又轻声说了一句:“Dad,我是彬蔚。”
  “彬,蔚。”凌霄然很轻声地喊了一句,他几乎都要认不出来彬蔚的模样,当年他离开英国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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