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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 沈夜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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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雁落一怔,随即拍拍胸口:“大不了我教他。”楚绍云道:“你教?你会解家的‘梦回剑法’么?你的功夫和霍海生不相上下,能比师父再厉害么?和你学,他能杀死井家兄弟报仇么?”

蒋雁落被他一席话问得语塞,想了半晌,方道:“不如这样,我约井家兄弟出来比试,我替他报仇!”

楚绍云偏过头来,看着蒋雁落似笑非笑。蒋雁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摸摸后脑勺,道:“怎么?”

楚绍云慢慢地道:“最好你还能替他想出办法,离开这个小岛;最好你还能跟着他一起回家去,帮他对付以后所有的对头;最好你替他活着,那他就不用在人间受苦受难了。”

蒋雁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嗔道:“你这是什么话。”

楚绍云摇摇头,道:“这次你能帮他,那么下一次呢?你能帮他杀了井家兄弟,还能帮他杀了岛上所有弟子么?若是有人约他出去比试,你又该怎么办?”江雪涯定下规矩,如有比试,旁人不许插手,不许替代。这一点蒋雁落当然知道,他表面粗犷豪放,其实心肠最软,因此见了解挽舟的惨样,才会忍受不住,此时仔细想想冷静下来,问道:“那,咱们去找霍海生。”

楚绍云呼出口气,道:“你要和他说什么,放过解挽舟么?他一向凶狠毒辣,怎么可能。”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蒋雁落双眉紧锁,道:“那你说怎么办?”

楚绍云仰起头,看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下翠绿的群山,沉吟不语。

井家兄弟这一回在众弟子面前好好羞辱一番解挽舟,心中畅快无与伦比,假借霍海生的名义令人到大厨房炒了几样小菜,烫壶酒坐在院中石凳上细品。

另几个弟子赶着金过庭爬来爬去,狎戏调笑;把解挽舟的眼睛用布蒙起来,像赶驴一样用鞭子赶着他拉大石磨,脚镣拖在地上,哗啦哗啦直响。

霍海生对这些龌龊事没什么兴趣,他自诩从来不强迫别人,所有甘心跪在他身前服侍他的,都是自愿,无论是为了活下去,还是为了对付他人。霍海生对解挽舟很有兴趣,但他一直等着,总有一天,那个青竹般挺拔倔强的少年,会像金过庭一样,爬过来恳求自己。

霍海生练了一阵内功,又拿起铸好的那柄利剑,细细把玩了一阵。掌灯时分,黑衣部的弟子们去用膳堂用罢晚饭,侍仆留些剩饭剩菜搅合在一起给解、金二人吃,然后自去歇息。霍海生刚翻开一本武功秘籍细看,一个黑衣弟子进来禀道:“霍师兄,青衣部的弟子求见。”

青衣部?那是楚绍云的手下啊,自己和楚绍云井水不犯河水,派人来做什么?霍海生略一沉吟,忽然想到解挽舟,别有深意地一笑,道:“叫他进来。”

那个青衣部的弟子,一句话也不说,对霍海生行了个礼,放下一个小小的布包,躬身退下。

霍海生慢慢挑开包裹,露出一张纸,和一样事物。霍海生拈起纸来,对着烛光瞥一眼。上面写的,竟是一味药方——一盏逍遥丸。

霍海生眉梢一挑,凝神细看。

大师兄楚绍云最喜欢养花弄草,众所皆知,后来专门负责为师父调配香料,再后来开始钻研草药。一盏逍遥丸便是楚绍云调配出来,用于治疗内伤,疗效极好,所谓“一盏逍遥”,是指服入此药,只需一盏茶的功夫,便会伤势愈可。虽有些夸大,但此药奇效,却是毋庸置疑。对于岛上弟子来说,一丸伤药千金不换——给别人方便,就无异于为自己树下强敌——更不用说是药方了。

楚绍云一向冷漠,与人少交,霍海生在岛上度过十几年,和这个大师兄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这一次……他拈起另一样事物,在指尖转了转,又放回小小的布包中,叫来一个黑衣弟子:“给石屋里那个贱奴送去。”那弟子双手接过,领命而去。

霍海生将药方仔细折好,收入怀中。楚绍云为了这个解挽舟,竟连压箱底的本事都卖出来了,不笑纳岂不对不起他的一片心?至于那个解挽舟,能成为楚绍云的软肋,对自己又有何坏处?抓住别人的弱点,可比一晌贪欢,有用多了。

自从在海边见过楚绍云,解挽舟一直浑浑噩噩,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已不再重要。他像个提线木偶,痴痴呆呆地任人驱赶。挨打、干活、吃一口猪食一般的饭,最后被推进黑黢黢的石屋,蜷缩在角落里。

等四周安静下来,月光透过窄小的窗口映在地上,惨白如雪。解挽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勉力凑到窗前。他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扯下,缓缓从窗口铁栏中穿过去,再穿进来,费力地打了一个结。

他真的挺不下去了,一时一刻也不能。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会变成像金过庭一样的人,那他宁可现在就自杀。至少他还没有认输——受了这么多苦难,仍然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至少他也抗争了——江雪涯说过,他一死,整个黑衣部的弟子都别想再活;至少,直到死的这一天,他还是解挽舟,没有屈服,没有低头,没有对不起母亲,没有辱没祖宗……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漫天星斗,像是颗颗璀璨的宝石,缀满天空,摇摇欲坠。解挽舟从未这样想念过母亲,还有她做的酒酿梅子,不知道魂魄能不能飞回去,再看一眼,或者进到她的梦里,再说上一句话……

解挽舟心里很平静,甚至隐隐有一种解脱的快意,那些人再险恶,也伤害不到自己了。

突然,门外的锁链哗啦一响。解挽舟一惊,刚刚起身站好,挡住窗口,一个黑衣弟子已然闯进来,扔下包裹,道:“给你的。”抬头见解挽舟神色警惕,皱眉问道:“你干什么?”伸手把他拉开,正看见窗户铁栏上系着的衣绳,大吃一惊,叫道:“你敢自杀!”推门冲到门口,大叫大嚷:“井师兄,快来快来!这个贱奴要自杀!”

黑衣部登时混乱起来,井微井奎趿拉着鞋,衣冠不整地从屋中跑出来,叫道:“怎么回事?”一进石屋便看见那条衣绳,顿时发怒,对着解挽舟一阵乱打乱踢,口中叫骂:“你这贱奴,还想自杀?你要把我们都害死啊!”……

周围的一切混乱噪杂,都变得极为遥远;井家兄弟的怒骂,在耳边嗡嗡地响着,听不清楚;甚至连抽打在身上的皮鞭拳脚引起的剧痛,皆可以忽略不计。

解挽舟跪在那个小小的包裹旁,捧起里面的东西。

他很想哭,却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欢喜;他很想笑,却隐藏不了眼中流下的泪水。他紧紧握住那件东西,小心翼翼地把它护在胸口,像是握住寒冷中仅剩的一点温暖,护住绝境中唯一的一个希望。

那是一朵娇嫩的花苞——

尚未盛开的,月季花的花苞。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为了广大亲的小心肝着想,咱们快虐完了啊快虐完了,我是说虐身快虐完了,呃~~~~






  归去来兮



 井奎一把夺过那支月季花苞,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怒道:“快拖出去,狠狠打!”众弟子将解挽舟吊在外面大树上,井微捡起被踩踏得残褪的花苞,锁紧眉头。井奎兀自气哼哼地,尖着嗓子喊:“贱种!今天打死你!”

井微凑上前,把弟弟拉到一旁,拈着花苞,道:“你看。”井奎扫一眼,道:“这是什么?”

井微道:“这是楚师兄养的花。”井奎心中一跳,只觉一阵寒意陡然升起,满腔怒火登时退个一干二净,期期地道:“哥,你是说……”

井微点点头,道:“只怕咱们要真弄死了这小子,不等师父回来,咱们就完啦。”井奎眼睛一转,道:“那快去找霍师兄,让他出出主意。”

井微冷笑道:“你以为这花苞是怎么弄进来的?整个黑衣部,没有霍师兄的首肯,只怕楚师兄再厉害,也别想弄点东西进来。”井奎生性残忍,却没什么主意,遇事只听哥哥的,当下急得抓耳挠腮,道:“哥,连霍师兄都向着这个小畜生,那咱们怎么办?”

井微略一沉吟,道:“我猜要说霍师兄向着他,这倒不一定,也许霍师兄只是想置身事外,不愿意得罪楚绍云。”

井奎急道:“就算最后和解挽舟比试,是咱们杀了他,楚师兄能饶得了咱们吗?”井微哼道:“那是师父定下的规矩,他想要破坏,只怕还不容易。”话是这么说,可心下也自惴惴,一咬牙:“不管怎么样,先痛快了再说!在这岛上不是今日死就是明日死,谁顾得了那些!”

他们将解挽舟狠狠教训了一顿,关了两天两夜不给吃喝,第三天方给放出来。解挽舟奄奄一息,足足将养了近十日才好。

这一回,解挽舟也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怎的,整日做苦工、吃剩饭,任打任骂,再也不见反抗一下。以往就算不能开口,也要奋力挣扎,怒目而视,如今却和金过庭一般,木木呆呆。有时双手握拳,似乎极为愤怒,但他始终低垂着头,长发散乱,也看不清神情;到得后来,连握拳这个动作也没有了,给吃便吃,让喝便喝,状若傀儡。井微井奎和众弟子如何辱骂折磨,都像对着一块石头,一来二去,也没了兴致。更何况还要防他逼急了自杀,投鼠忌器,打骂也不如初时那般狠。

日子一天一天变长,岛上绿树婆娑、鲜花吐蕊,满眼葱葱茏茏。这天巡岛弟子正在九重关卡处检查机关暗哨,忽见海天交接处一个白点,越来越大,竟是船帆——江雪涯回来了。

弟子立时向各部禀报,众弟子齐齐到岸上迎接。

江雪涯慢慢踱出船舱,站在甲板上,一眼便看见跪在角落里的解挽舟。少年浑身腌臜不堪,极为狼狈,低垂着头,双手手腕紧紧系在一起,另一头拉在井微的手里。他不动,也不抬头,像被主人牵着的、沉默的狗。

不到三个月就成了这副模样,倒让江雪涯有些诧异。他眼波流转,又扫向站在右边的楚绍云。那个人依旧穿着半旧的青色布袍,目不斜视,波澜不惊。左边站着的是蒋雁落,对着自己躬身施礼,头却略略旁侧,显见是在偷偷留意解挽舟。他的动作极为细微,却哪里能瞒得过江雪涯的眼睛。江雪涯心中一笑,淡淡地道:“都回去吧。”

楚绍云少言寡语,也不和旁人交谈,听到师父命令,便径自回到青衣部。屋前的月季花尽皆盛开,殷红娇粉、莹白嫩黄,花盘大若牡丹,明妍多姿娇艳欲滴。间或蜜蜂蝴蝶飞舞其中,盘旋蹁跹。

楚绍云挑了几朵开得最盛的,减下来要给师父送去,算是接风。只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尚未回头便已知道是蒋雁落。

蒋雁落一下子坐到大树下,看着楚绍云好整以暇修枝剪叶,拿出随身带着的酒壶大口灌下半壶,“咚”地墩在石桌上,长叹口气,道:“这下可是真完了。”

楚绍云食指拇指在月季花枝条上只轻轻一抹,花刺顺势纷纷落下,花梗却不伤半分,口中道:“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就知道问我!”蒋雁落霍地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楚绍云身边,“我说你能不能去问问霍海生,问问井家兄弟!解挽舟都傻啦,整个人痴痴呆呆、失魂落魄,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解家小少爷?!”

楚绍云瞥他一眼,道:“不当小少爷,也没什么不好。”

蒋雁落气道:“那也不能变成傻子啊!一定是黑衣部那些混账东西,折磨□无所不用其极,挽舟受不了了才会……”他既担忧又难过,心急如焚,道,“你是没见方才他的模样,连我都不认识了,当着所有弟子的面,井家兄弟叫他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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