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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沙砾喷泉般涌出,将这块地面染成了不洁的黑红之色。
果然有埋伏。顾惜朝心想,眼中厉光闪过,嘴角亦挂起一丝冷笑。
“来的这样慢,小爷可是等你很久了!”徐小彦大笑,毫无被袭击的惊讶,旋身脱离顾惜朝的手臂,双臂抡起斗狂澜,呈弧线从半空中悍然砸下。
“砰——”又是一声巨响。
飞扬的沙土中逸出一条幽灵般的淡淡人影,赫然便是那日的“石坨”,他轻功飘如孤鬼,在徐小彦密不透风的强烈攻势下,居然能毫发无伤的避开。
“独孤九剑?”石坨冷笑。
“错了,这叫徐氏旋风剑。”徐小彦一本正经道,“第一次就拿你试招,是不是很荣幸?”
石坨讥笑:“那得看你有没有命去用第二次了。”
话音未落,感到有阴寒之意袭向腰腹,石坨身形瞬闪,恰好看到丝丝绿烟般的刀光从顾惜朝手中飞出,迫近,晕开。
石坨低喝一声,反手亦掣出一柄雪练般的长刀,光影急闪,刀芒暴涨,朝青妆凛然劈去。
两刀气劲相触,青白二色不断闪烁,空中嘹起鬼泣神号之音,不断上升,直到骤然炸开。
顾惜朝青袍拂动,飞出的袖刀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幽然飘回他掌中。
青衣书生持刀站定,冷冷看着对手。
至此,徐小彦和顾惜朝分左右相对而立,而石坨被他们夹在中间。
三人皆未说话,这里是沙漠深处,满目皆是金黄色的温柔曲线,仿佛连绵起伏的海浪,不时有旋风凭空而起,刮着沙砾遥遥飞走。
细小的晶体从人的袍袖间呼啸而去。
石坨突然笑了,丑陋僵硬的脸随着这个动作扭成难以言喻形状,就像一坨被踩烂了的牛粪,他哑着嗓子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只可惜白元秋不在,凭你们两人,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代班的存稿箱菌,作者它正在旅游的路上。。。
☆、故人重逢
面对敌人的嘴炮,顾惜朝不为所动,轻笑道:“是不是对手,还得打一场才清楚。”我们这边可有两个人呢。
石坨声音格外低沉:“以武功而言,我在你们任何一个之上。”眼中泛起残忍的光芒,“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和你们公平对决。”
阳光依旧热烈,却无法驱散此人带来的寒意。
顾惜朝不动声色,他轻轻立在蓬松的沙地上,宽衣长袖随风而动。依然带着一种江南水乡的优雅:“是么。”他凉凉道,“那当真巧了,我们也恰好没有这种打算。”
石坨看着对手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忽然觉得不对,地上的沙子似乎被阳光烤的太烫了,竟烧的脚心有些麻。
——真是笑话,倘若堂堂先天能被寒暑所侵,习武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不是因为天气炎热,那便是……石坨眼中闪过惊骇的神色,肩膀微动,一只白玉般的柔荑却安静而突兀的伸出,从他掌中夹出三枚碧幽幽的暗器。
“这碧烟罗果然还有剩下的。”柔荑主人的声音温柔若天籁,落在石坨耳中却不啻来自地狱深处的魔语,一张美人脸从他身后探出,温热的吐息几乎拂过他的脸颊,白元秋低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坨身子瞬间僵硬,他本来已经被顾惜朝偷偷下了麻药,但在此刻,却回光返照般,身子瞬间闪到四丈之外。
“又是这招!”徐小彦低声,当初那一夜,对方就是用了这种诡异的轻功,他们才跟丢了的。
白元秋轻笑,跗骨之俎般瞬间粘了上去,在旁观者眼里,她的影子也突然消失,然后正正挡在石坨面前。
天魔大法,幻影挪移。
“你逃什么?”白元秋神情和悦如初见,眼眸深处却有浓到化不开的黑色,她无限温柔道,“不想要云昙的命了么?”
石坨不答,步步倒退,白元秋纵身飘上,碎玉指抚弦割莲,五指张合,勾托抹挑,数不清的无形劲气如绽开的莲瓣,纵横斗转间,又似音回深渊,激荡不休。
看着对手步步逼近,石坨刀光再起,似一条雪练滚光跃动,但空中指风飞纵,也总是恰好击在他刀身之上,白元秋每一指都比之前重上一分,不断累积的巨力从刀上传来,石坨咬牙支持,双手交握,凝聚全身功力,瞬间劈出数十刀,凝气成形,刀声中竟隐隐夹着悠长龙吟。
白元秋单手捉住龙头,反手将其向地下狠狠拍去。
两人下方瞬间炸出一个深约丈许的大坑。
石坨掠起,双手握刀刀风横扫,力撼天地,刀光平铺在空中,犹如一滩水银。
此刻分明是白天,光线却忽然变得明暗不定起来。
眼看刀光已迫近身前,白元秋却巍然不动分毫,宛如急湍中凸起的礁石,水流到我,便自然向两边分开。
白元秋笑道:“在下已接你一刀,现在也请尊驾受我一剑罢。”
天衣教主弹指如弹剑,剑风横如大坝落地,石坨刀风撞在大坝之上,激起罡气四溢,非但无法再前进一寸,反而回拨倒流,向石坨自身倾覆而去。
石坨落刀如斩巨鲸,两人杀招凌空相撞,轰鸣如雷霆,震动数里,大地以此为中心,无数飞沙腾空竞起,烟雾漫天,而在沙雾之间,竟忽有金色流光一闪而逝。
沙雨落下,石坨闷哼一声,拄刀,单膝跪地,他肋骨下面插着一枚金色的长针。
石坨嘶声:“白元秋,你竟然偷施暗算。”
白元秋温和道:“这枚金针,难道不是你当初用来偷袭我的么,否则纵然强弩之末,在下又如何会那般容易被原随云带走?”
她挥袖间掌风拂过,明明此时已经能取石坨性命,白元秋指力却忽然转柔,淡淡凉意侵入石坨面部经脉。
不可思议的景象发生了,徐小彦自认为心理承受内力尚可,此时也倒抽一口凉气,原来石坨的脸皮竟然如岩浆般不断翻滚起来,等到动静减弱,坑坑洼洼的面庞也渐渐变得平整光滑,凝聚出一张十分清雅俊秀的容颜。
眉斜入鬓,薄唇凤目,冷若秋水,那“石坨”长刀驻地,神色复杂难言的看着白元秋。
白元秋竟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负起双手。
她背朝队友,顾惜朝与徐小彦都看不见她神色如何,但想必不会多欢乐喜悦。
“现在证明了是我,阿念满意没有?”“石坨”开口,不再是之前嘶哑难听的声音,反而如清如玉石,可惜稍显低沉了些。
“云重华。”良久,白元秋既像在嘲讽,又像是欣慰,“真的是你,原来你没死。”
云重华大笑,笑声凄绝如哭,他厉声道:“谁说我没有死……我只是又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白元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淡淡道:“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云重华唇边掠过一丝冷笑:“你想知道什么?是关于君行歌,还是……”尾音拖长,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个名字,“苏行止?”
白元秋闻言双目泛冷,身影一晃,骤然迫近对方,她本比云重华生的矮,但此刻对方长刀驻地,摇摇晃晃,竟显得比她还要矮上一头。白元秋居高临下道:“我问什么,你才许答什么?”
云重华嗤笑,仰头:“若是我不呢?”
“多年至交,休要逼我。”白元秋淡淡道。
云重华看着她,忽而大笑:“多年知交,才落得白首相知犹按剑?”
白元秋瞥了他一眼:“难道当年是我求辅座叛乱的,还是我逼你自刎?”
云重华看着她,微笑:“你怎会做这等事?阿念不过是挟持云某,扰乱师尊心智,趁机害死他而已。”笑容陡然消失,他面无表情,眼圈却开始泛红,“我念着昔日的情分,叫你快走,你却转脸下手暗算,当真是好朋友,好交情!”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白元秋神色不动,“辅座犯上作乱,你身为弟子,难道可以不被牵连么?”忽然笑了起来,格外温和道,“不过,虽然你为臣不忠,但做哥哥却是合格的很。在下一直奇怪,凭云昙的能耐竟也能活到现在,现在想想,自然是有兄长在暗中照拂了。”
“你将小妹怎样了?”云重华眉眼紧绷。
“还能怎么样?”白元秋漫不经心的笑着,但在此刻,这等轻松自若的态度却更显得残忍,“当初我苦苦哀求你不要死,结果你依然不顾而去……那面对云家剩下的两个妹妹,你觉得,在下会如何待她们?这些云昙都告诉过你没有?”
云重华浑身颤抖:“我本以为,你至少不会……”
白元秋淡淡道:“那只能说明,你我都看错了人。”轻声,“你小妹妹现在我师尊那里,之前用来监视的铃铛,也在师尊手中。”
曾夫人给过顾惜朝一个高级版的千里传音铃,顾惜朝又转手将其交给了队长,白元秋研究之后,便日日挂在身侧,直到与师尊分别时,才解下交给苏折柳带走。
她没猜错,铃铛果然有监视的作用。
“难怪。”云重华沉重道,“你从小就心思缜密,我今日上当,也不算冤枉。”
“可惜你从小就愚蠢,举棋不定,立场不明,过了那么久,也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白元秋冷冷讥嘲,“旧事不必再论,你真以为这样拖延时间,便可有所转机?”
云重华抬头看着她,两人相隔不到一尺。
——咫尺天涯。
“总得努力一把,才知道有没有转机。”云重华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他抛掉之前的长刀,从随身空间中召出一柄莹如月华的长剑。
剑诀起手。
都是天衣弟子,他们对彼此的招式也格外熟悉,白元秋看到云重华的动作,脸色忽然大变,声音竟夹杂了一丝惊慌之色:
“——快住手!”
她双掌瞬间闪入剑光之间,随后,仿佛晴霄霹雳,极其灼目的白光骤然闪现,徐小彦眼前一阵花白,仿佛被重锤击中心口,使他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
顾惜朝也是同样,但他毕竟已达先天境界,虽然受到影响,但恢复的也非常迅速。
据他判断,从这白光出现,众人失明,到他恢复视力,期间不过三息长短。
然而就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场上形势便奇异已经的倒转。
云重华虽然勉强,此刻至少还能站着,白元秋却已经半跪,单手支撑,和片刻之前的景象一模一样,只是将两人的角色掉了个个。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白元秋右肩下方开始洇开,她深深看了云重华一眼,低声笑道:“你早知那柄剑是假的?”
云重华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当真将白元秋打到,清俊的脸上露出震撼的神色。他吞下一颗丹药,又将之前的长刀拔起,刀尖便架在白元秋的脖子上,眼风扫过蓄势待发的两人,冷冷道:“不许动。”
顾惜朝与徐小彦僵住。
看到局面已经落入自己控制,云重华方才回答:“我确实知道,因为我从未小看过你。如果连随身佩剑都保不住,你也不是阿念了,更何况,身为当世第一流的铸剑师,就算别人做不到仿造泉中玉,这对你恐怕也不算难事。”
白元秋笑了,点头:“你说的对。”补充,“我在剑身中藏了炸药,只要你运功于其上,便会爆炸。”
云重华道:“果然是你的性子。”低声,“我猜到你会如此,也猜到你会出手救我。”
目光流露哀色,云重华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你不曾苛待过云昉和云昙。
白元秋扬扬眉,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