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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至少没有人出大事儿,这回,却是真正的出了大事。
——
慕果果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怎么样果果?”石色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很萧索,有种摸不透的萧索,那种感觉,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一般,此刻慕果果的背影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黄伯让我去军医院。”她眼神有些涣散,心头却是止不住的酸痛起来,难道说是施夜朝出了事情?而且还是因为慕修?想到这里慕果果就不敢再想下去,“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她走上前拉着石色的手,脸上却带着难掩的脆弱。
“三嫂,你别这样,我现在就去开车你们下来直接上车。”付希之不忍看见慕果果这样,率先离去了,可是他心头却比这俩女人更清楚,那边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果果,你跟我说说。”石色在电梯里小声的叫了她一声,开口问道。
慕果果抬起眼,电梯的灯光照亮在她那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却直接让那掉下来的泪珠展现在了石色的面前,这一转眼就看见了慕果果的眼泪,石色也急了。
她没有听见电话那头的内容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施夜朝中枪了……。”慕果果木然的说着,心一下一下的往下沉。
“什么?”石色惊愕的看着她,心底却在迅速的回忆着刚才慕果果接电话的时候发生的一切,难道说施夜朝的事情跟慕修真的有很大的关系?石色不明白,不然的话为什么果果要哭?
“你先别哭,我们现在不是过去吗?”
石色拉着她往车上一坐下车子就迅速的往前而去,停留一分钟都没有。
“你不懂得。”慕果果突然开口,却是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们都不懂,不懂施夜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是慕果果懂。
施夜朝如今能够与慕修如此和平的相处在一起,并且还达成了盟友,正是因为他深沉而又隐忍的爱。
而她,慕果果,是个罪人。
她有了慕修,却还是占据了施夜朝的心。
想到这里慕果果放在身侧的手就仅仅的拽成了拳头,仰起头将眼底的泪意逼回去,不要哭,现在还没有到出现真正的死亡消息,就说明还有救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
二十分钟,仅仅用了二十分钟,付希之一路狂飙着抵达了军医院。
慕果果一下车就冲了进去。
慕修双手狠狠的插入了那一头短寸中,整个人依旧焦躁不安,而慕果果等人的脚步声也逐渐传来,冲了过来的时候,慕果果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慕修,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慕修。
慕修听见她先是着急,然后变得轻慢的脚步声,蓦然抬起头。
站起身,他就跪了下去。
“慕修,你……。”慕果果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妞儿,是我害了他,是我的大意造成了他现在这样的局面,是我的错。”慕修悔痛的声音中,再也没有了那冷静的低沉,全都谁焦躁的暗哑,此刻的他,满目都是疯狂的猩红,如果施夜朝真的会出事的话,他慕修,决计不会放过今日出现在宴会中的任何一个特种兵成员,另外那个狙击手,就算是挖根刨地,他也要找到他!
东方栖,樊少华,这些人,都该死!
“不是你的错的,不是的。”慕果果流着泪跪了下来,紧紧的搂着面前这个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她知道根本就不是慕修的错,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种情况,才是最煎熬的。
“是我的错。”慕修狠狠的,深深的,低低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谁是病人的家属?”石色和付希之来不及安慰他们,对面手术室中的大门便已然被推开,从里边儿走出来的医生大喊了一声,慕修和慕果果都迅速的站起来往前走去。
“是我们,我们是他的家属。”
慕修快速回答。
这时候那位医生看向他们的眼神已经可以说是同情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子弹取出来了,伤口我们也处理好了,但是病人的心脏处跳跃薄弱,甚至已经快要不行了,趁着现在病人还有一丝鼻息,你们进去跟他道个别吧。”说到这里,医生的眼底,也闪过黯然之色。
救不活一个病人,是他们无能为力,也是他们无用。
死亡一个人在这一所医院,他们就会多一分黯然失色。
慕修在听见医生的话的那一刻,心底便一紧,大步往里边儿走去,这时候慕果果已经处在于一种石化的状态中了,她没有想到施夜朝竟然会无救?抢救无效?她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付希之和石色在黄老邪的解说下,总算是听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心底一阵唏嘘施夜朝深情的同时,也为慕修的心理负担感到担忧,更加为慕果果将来的自责与愧疚担忧。
“果果……”安慰的话语,石色说不出口,但是此刻,不是应该趁着施夜朝还有一丝鼻息,进去见见他吗?
“我们是该进去看看他了。”慕果果霍然抬起头,笑了笑。
可是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慕果果觉得脚底下有千万斤重,她的眼睛甚至看不见其他人了,耳朵也甚至听不见任何东西,所有的感官,所有的心思,都被眼前这个病床上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男人给吸引了。
眼前,恍惚间出现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场景。
“这位哥哥,请问墨西哥XX路怎么走?”
“你是华夏人吗?”
“果果,别想躲着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
当初的他,是那么的优秀,俊美的不像话,可是此刻却已然憔悴的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那股纨绔又蛊惑的味道了,曾经的施夜朝,是一个足以上杂志封面的男人,可是此刻的施夜朝……
她不知道为什么施夜朝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躺在病床上的施夜朝困难的呼吸着。
眼神儿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模糊的人影,他听得见耳边有慕修的呼吸声,也听得见还有脚步的声音,但是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干涸的唇瓣,微微泛白。
充满了福尔马林与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刺鼻的很。
他的眼,缓缓的,缓缓的低垂。
“施夜朝!”慕修狠狠的握紧了他的手,却不敢用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就要闭上眼的施夜朝,心头钝痛了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却并未有离开的想法,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救他慕修,却竟然可以挡下那致命挡一枪,施夜朝,如果我们相识的早,如果我们之间没有果果,你我是否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铁的兄弟?
慕果果一步步走上前来,温柔的笑着,没有一刻,她的脸上笑容会是如此的空灵,她伸出手,覆上了施夜朝微微泛着冷意的手背,然后触摸到了他的手指骨,心底暗叹,为什么你的手这么冷呢?
却是握紧了他的手,想要为他取暖。
“夜朝哥哥,我来了。”她又叫他夜朝哥哥了,虽然这么叫着有点傻缺,可是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少女的时代,那个十七岁,最张扬最青春,却又是最单纯的美好时代。
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是在病床上,而是在墨西哥的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
施夜朝听见了慕果果的声音,心底狠狠的酸涩了起来。
医生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已经抢救无效了!
短暂的片刻,他似乎有些激动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也似乎不再那么恍惚,可是施夜朝心底却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了。
“手……。手……”
这时候,整个病房中都是安静无声的,云峥,盛凯歌,付希之,石色,慕修,慕果果,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难受的表情。
可是施夜朝的声音却突兀的响起来了。
“医生,医生,他说话了医生,医生人呢!”慕修疯狂的叫喊着,可是付希之却难过的走上前来按压住慕修就要发狂的身子,“三哥你冷静一点,三哥,他这是回光返照了!”付希之知道这样说话很伤人。
可是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哥跟三嫂永远的活在这样自责的心境中。
他只有提醒他们,施夜朝真的要死了,他们才能振作起来,他们以后应该做的,不是活在愧疚中,而是为施夜朝报仇!
慕果果靠近了施夜朝,听着他说话:“你说,我在听。”她声音很轻很轻。
施夜朝闻到了属于慕果果的味道,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手机……。”
说了这俩字,他几乎再呼吸不过来,想要开口,却只能怔愣的感受着自己的呼吸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的感觉,那种无法再喘息的难受,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就越发的苍白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青色。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慕果果白皙干净的脸庞,心头想要再次感受那种为她而狂乱跳动的心跳声,却是已经再也做不到了,他自己的眼底都带着几分惊愕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是深含情愫,那乌黑的瞳仁,在灯光下越发的清明起来,这一刻,他清楚的看见了自己梦中情人的脸庞离得这么近这么近,却再也无法亲吻她。
眼底温热了起来,施夜朝在心底冷嘲自己,竟然在死之前还想着亲吻她……。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缓缓的,缓缓的动弹了两下,慕果果紧紧的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整个病房几乎是安静的毫无声息,连大家的呼吸声都下意识的静止了起来。
她亲眼看着他的眼眸,缓缓垂落,再垂落,最终直至再也无法睁开。
慕果果终于抑制不住的轻颤了起来,心底压抑的大石头,也在这一刻狠狠的堵在了嗓子,她忍不住的哭出声来,狠狠的抽噎着,悲恸的哭声,让这个病房,都充满了哀伤的味道。
施夜朝的眼眸紧闭的那一刻,他的心底,落下了无声的道别:
再见了果果,再见了——我曾经唯一纯真炙热的,真爱过的女人……。
慕果果终于再也无法遏制的跪在地上狠狠的哭了起来,仰着头,不想让悲伤的;泪水冲刷自己的脸颊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慕修狠狠的抱紧了她,眼角处,有晶莹的液体划过。
整个病房中所有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一种低潮中,他们看着眼前已经闭上了眼睛,毫无声息的男人,脑海中划过的,一幕幕却都是关于他的,施夜朝在他们的队伍中逐渐的融入,逐渐的靠拢,那些场景,那些记忆,一下子变成了碎片,在他们的心底,浮光掠影一般的,迅速掠过。
慕果果哭的悲恸的声音打动了这个病房中所有男人刚硬的心。
她的泪水,像是滴落在了慕修那颗冷硬的心头上。
每一颗,每一滴,都那么的灼心。
气氛沉闷到了顶点。
“手机。”慕果果跪在地上的身影却忽然往施夜朝的病床上爬去,他身上甚至还穿着今日去参加开幕式的衬衫和西裤,可是此刻,他却再也无法开口,再也无法睁开眼,再也无法听见他们的呼唤了。
拿起手机,慕果果解锁后直接胡乱的寻找玄机。
他在离开前说了手机二字,想要表达什么?
眼泪滴在屏幕上,她的手指颤抖而慌乱。
“我来吧。”石色走上前,眼角处的湿意,与慕果果无异。
从慕果果慌乱的动作中抢过手机,石色狠狠的深呼吸一口气,她想,施夜朝一定是在手机中留下了什么东西,想要告诉果果。
想了想,她便毫不犹豫的往手机微博,微信,任何一个可以通讯的地方寻找痕迹,却根本没有与慕果果联系过的痕迹。
“你们平时都是打电话联系的吧?”石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