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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呼小叫地被不断冲上来的妖怪们扶了下去。
“这招儿……好厉害啊！”石军看得有些触目惊心，原本以为打归打，不一定要“杀生”的，就算是妖，也是一条性命啊——
当天他杀了噬灵，也是因为这家伙实在罪名卓著，死有余辜，害死无数人界的性命，可这些妖怪和他无怨无仇，如果没有绝对的必要，石军并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染太多的鲜血，无论是杀死别人抑或被杀都不是他希望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这场战斗一定要以死亡作代价。
赤阳一出手便打死了十几个妖兽，结界四周星星点点，洒满了妖兽们的血液，而那些妖怪们身上漫溢着的仇恨和狂暴也令他触目惊心——四界之间难道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吗？为什么对来自冥界的赤阳如此痛恨？为什么一听说扶摇和冥界有关，就算原本对她钟情的妖怪们也突然间就倒戈相向？石军痛苦地想着，他实在有点不明白。
可是人类不也是这样吗？看看希特勒对犹太人的屠杀，再看看白人对有色人种的歧视，这种根本没有任何道理的排斥和仇恨从来没有消失过，难道这些妖怪也是一样？根本就不愿、也不会信任外来者？
要不然就是为了宝藏！看来，人类的贪欲和愚蠢这些妖怪们也继承到了——他亲眼见到在公审大会上，那些原本还曾经对扶摇怀有一丝恻隐之心的妖怪们，一听到她的叛逃和宝藏有关，立刻愤怒得难以自制的样子。
看现在这个情形，确实是生死关头，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虽然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但石军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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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没用的家伙！”璧渊在半空中看得真切，不由怒从心头起，左掌一翻，从附近雪岭上凌空抓来一大块万年玄冰，右掌上下翻飞，片刻间将玄冰削成无数粒冰弹，随即双手一推，掌风过处，坚硬无比的冰弹呼啸着向结界冲来，一阵轰天巨响，结界和玄冰弹互相碰撞，同时化为乌有，石军等人立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阿离呻吟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触角无力地放开了赤阳和扶摇，软瘫在地上。
众妖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毫不犹豫地涌了上来。妖群中寒光闪动，那是部分妖兽手持的利器发出的光亮。
好在石军刚才已经凭借着自己“洞察之眼”的能力将“冷霜冻地”的手印和咒语记了下来，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咬牙，当下如法炮制，口中吟唱不断，双手交叠递出。
他虽然没有修练过，但精神力量之强却是无与伦比，水系法术的原理基本上是以精神之力召唤空气中水属性的物质之力进行攻击、防御或治疗，“冷霜冻地”召唤的水分子其实就是弱水其中的一种主要成分，含有一定毒素，所以才会像硫酸一样令得妖怪们身上的伤口不断扩大。石军的精神力量强大，召集的自然更多，而颜色也呈淡淡的青灰色，十分浓稠，一时间，方圆几十米左右的妖怪们全部气化消失，死无全尸。
同样是一招“冷霜冻地”，石军使出来的效果居然比赤阳还要厉害，这一下除了把叫嚣着的众妖唬住，不要说赤阳等人，连石军自己也吓了一跳。
妖界中人原本普遍智力不高，但生性顽强凶狠，既团结又排外，石军一击得手，反而刺激得其余的妖怪们凶性大发，完全不惧“冷霜冻地”的威势，全都红着眼睛、摩拳擦掌地冲了上来，一时间喊声此起彼伏，除了树妖那可以随意伸缩的长根之外，战团中更加入了利爪足以裂石碎金的虎、狮、龙等等擅长攻击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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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自此愈发激烈，而此时扶摇却脱离了阿离的保护，不顾赤阳还在一旁竭力的呼唤着，蹙着眉，就那么一个人抱膝团坐在地上，神情极为矛盾，不知在想些什么，对围上来的妖怪也是完全地视而不见。
“阿离，撑住！”赤阳见阿离受伤，扶摇又是一副对别人爱搭不理的样子，只能长叹一声，摘下长弓，又射了几团“爆流”出去，右手一带，长长的指尖勾住了最后一个“爆流”，红光一闪，爆流升至半空，化成一个倒扣的碗状物落了下来，再次把他们罩住。
布完结界，赤阳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倒，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青色的衣衫上顿时满是血迹。
“赤阳！”石军大惊失色，连忙扑了过去。
“你怎么了？”扶摇此刻也起身走了过来，把赤阳扶起，但语气依旧僵硬。
“扶摇……你别再闹脾气了，”赤阳强忍着体内剧烈的痛苦，无力地说道：“现在想害你的大有人在，而我却是来保护你的，你也看到刚才的情况了，就算你是清白的，也根本不会有谁相信，更何况还有人刻意陷害，一时之间，你根本很难为自己讨个公道。”
扶摇咬着牙，低下头没有吭声，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你何必救我？”扶摇的声音仍然冷冷地，却似乎带有一丝哽咽。
爆流结界暂时把他们保护了起来，结界表面难以置信的高温让所有接近者都禁受不住，而石军等人也困在里面无法脱身，双方出现了短暂的僵局。
阿离强撑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来到扶摇身边，一如既往地守护在一旁。
赤阳摇头苦笑：“你以为我想……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来妖界，是受你亲人所托，不然我何必自找苦吃。”
她的话还没说完，脚下就传来一阵巨大的晃动，众人往外一看，却是“爆流”结界外，一群高大的巨象把长鼻掘入土中，将保护着石军等人的结界连同脚底下的那块冰层一同铲了起来，抛向半空！
第二章 变态妖灵（下）
与此同时，地面上群妖不约而同，利用身体或手中的武器对结界发动了集体攻击。
水生木，但木却能克水，宇宙间大五行的生克之道本就神奇，冥界的法术虽然厉害，但是在妖界却不能发挥出原有的效果，再加上赤阳本就身受重伤，妖界之中又是禁制重重，所以纵然赤阳有着冥帅的实力，在群妖的围攻之下也支持不了多久。
一时间结界上红光流转，热气蒸腾，外来的巨大压力同时作用在结界之上，让人忍不住有一种以一发系千钧的危险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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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妖动手的时候，璧渊一直袖手旁观，此刻见机会就在眼前，脸上露出了猫戏弄老鼠时的狡猾和得意：“怎么，很想领教我的厉害吗？”然后一边肆无忌惮地纵声狂笑，一边掐诀，只听到一阵风声过后，无数只雪鼠忽然出现，齐刷刷匍匐在璧渊脚下。
“宝贝儿，给我上！”璧渊伸手一指，雪鼠们毫不犹豫，立刻全体向着结界的方向飞扑过去。
那些白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一接近结界，畏惧难耐的高温，“吱吱”怪叫着纷纷退却，璧渊脸色一变，骂道：“不中用的东西！”
扬手一挥，雪鼠们即时不受控制地自行向结界冲了过来，惨叫声中，接连不断地撞到结界之上，就如同那些扑火的飞蛾一般，被烫得皮焦肉烂，瞬间死去，尸身仍然粘在结界上，一眨眼就聚集了老大一片，随着雪鼠们近乎自杀式的不断冲击，结界的外围几乎被尸体覆盖得严严实实，连热度也降低了很多。
这无比惨烈的一幕把结界内外的人都看呆了，不少鼠族的妖怪和妖兽简直气炸了肺，可大家都知道璧渊是个神经兮兮、独来独往，手段无比狠毒厉害的妖灵，谁也不敢出声阻止，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雪鼠们前赴后继地发起死亡攻击。
“卑鄙无耻！”扶摇怒极，一拳向结界内壁打去，站起身扬声叫道：“璧渊，你这个阴毒的老妖婆！堂堂正正和我们打好了，何必难为这些雪鼠？它们和你有仇吗？”
妖界之中，处处凭实力说话，即便小妖们对璧渊的行为再不满，也不敢轻易宣诸于口，想不到唯一一句公道话居然还是从扶摇这个“叛徒”口中道出，群妖虽然智力普遍不高，却也知道璧渊此举实在太过狠毒，以她的修为，完全有实力与石军等人一战，放出雪鼠白白送死，除了想试探一下石军等人的实力究竟如何之外，更多的还是一种变态的游戏心理，众妖虽然同仇敌忾对付扶摇，但在此情形之下，多少都有点泄气，喧哗声居然渐渐停了下来，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看着璧渊。
璧渊“嘎嘎”大笑，白发漫天飞扬，状若疯狂：“这些雪鼠都是我养的，我爱怎么样都行，关你屁事！”接着又阴恻恻地叫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竟然擅自闯入我的宝地，此刻居然还敢大呼小叫？全部都要给我死！”
群妖一听，都吓了一跳，它们也都是发现雪岭异变，循迹而来，贸贸然一时忘记璧渊的规矩，闯入禁地，听着这老女人咬牙切齿，不禁惶惶，生怕璧渊口中这些“该死的混蛋”也包括了自己在内，当下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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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雪鼠仍在不断地向结界扑来，临死前眼神中的不甘心和凄惶看得结界里的众人老大不忍。
“算了。”赤阳再也支撑不住，轻叹一声，抬手收去结界，众人顿时再次暴露出来。
雪鼠们如释重负，当即四散逃开。
石军虽然多少有些紧张，但看到璧渊那副德行，忍不住怒从心头起，讪笑道：“你这个疯女人当真是又老又恶，虽说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我们到底是外来者，被你们这些不讲道理的家伙无故围殴也就罢了，可是雪鼠和这些妖怪怎么说也是你的族人，与你无怨无仇，你居然如此凶狠恶毒，想把他们也一网打尽，就因为大家跑到这个什么狗屁雪谷来，喂，你不是吃错了药才变得这么疯吧？”
一边说，一边在在脑子里迅速回忆着已经学过的攻击性法术——他出言相讥，一半是为了出气，另一半也是想挑起众妖的恐惧，转移注意力，从而放松对自己一方的警惕，好趁乱逃走，但他却没想过，璧渊这个疯婆子听了这番话之后不发疯才怪，天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怪招来。
众妖听了石军的话之后群起愕然，全部用崇敬佩服同时又无限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一致认定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多半会死得无比难看。
原本喧哗紧张、你死我活的对战场面忽然间显得有点滑稽。
可出乎众妖预料之外的是，璧渊听了石军的话之后，反倒愣住了，定定地瞧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直笑得浑身乱抖，声调高亢尖利，听得大家毛骨悚然：“哎呀，看走眼了，原来你是个凡人小子，而且还是个小帅哥呢！”说着眼珠一转，抛了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媚眼过来。
这一下，不仅群妖哗然，连扶摇也多少有点吃惊，她一直以为石军也是冥界中人，想不到居然是来自人界。
赤阳虽然受伤萎顿，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对石军悄悄道：“这下麻烦啦！”
石军不明其意，对赤阳温和地一笑，“你放心，我们一定能顺利离开的。”
璧渊好整以暇地掠了掠白发，整整衣衫，继续媚笑道：“小哥儿，你是人界哪里来的？我……奴家可是长白山人氏，你呢？”
此言一出，妖怪中修为较低的纷纷摔倒，完全不相信这一向凶恶刁毒的璧渊居然会用如此腔调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石军闻言却不屑地一笑，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