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在说什么?”涔公子很有风情地撩了头发过来,两只眼睛眯得像狐狸,可我知道那是假狐狸。
“。。。这是和文公子在说一些刺绣的事。”
和善福身,说话的口气明显生硬了起来,显然平时和小公子的交流并不太多。
“刺绣?”小公子挑眉转身,“你也懂刺绣?”
“还好,对蜀锦有点研究。”
我如实说了,做过锦官也算研究过蜀锦罢。
“蜀锦?本公子可从未听闻,本公子只知道苗家的织锦扬名天下。”
“。。。那公子可以借这个机会好生认识一下。”说完,我抚额,不知是该说他张狂不知收敛,还是孤陋寡闻不知害臊,反正都不是好事,都能说明他脑子里有问题。
“你那是什么表情?!”
“啊?!”我抬眼,看了看和善在一帮悄悄摇手,就一时转开话题,“我在想要怎么向公子介绍蜀锦,。。要不这样,去我房内看看吧,我有件裘衣就是此锦缝制。”
“。。。那你最好不要让本公子失望。”
话音由小而大,看得出小公子是犹豫了半晌。可能他想若拒绝了就会显得自己不够大度,不够包容,所以才做出一副狂傲无比的样子说话。
我悄悄叹了口气,。。。这个涔公子,还真是小鸡肚肠,马屎皮面光。
“公子请,唉,注意脚下。”
到客房的一字院落前面,我特意在开门前给他提了一个醒,免得及地的白袍绊脚,一下子栽在这房里那麻烦就多了。
“哼!”他又发鼻音,清清喉咙说得一板一眼,“。。。本公子叫涔令非。”
“啊,。。那是公子的名讳?”
“哼!”
小公子转脸,看了一圈后又嫌恶地皱眉。
“是,。。。在下定牢牢记着。”我笑着回身,“那涔公子稍等,裘衣在里间,待我去拿来。”
“等下!”
不待走上几部,还没到花窗,小公子又出声嚷嚷起来。我无奈转身只见他死死盯着桌上的绣套看,但却似乎不敢去碰。
站在桌前,一手扶着圆桌一手悬空,双眼圆睁,还像在忍受什么。
“涔公子?”我回头前去,抚了抚他的后背,“。。。怎么了?”
“你。。你怎么会。。。。。。。。”那人愣了半晌,嘴唇发白,转头间眉头紧撅,敛神大吼,“谁准你碰我了?!!”
“啊,。。我见公子不好受,以为是有什么。。。。”
“没有!”
说罢,他挥手,咬牙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抓桌上的绣套。
“唉,公子,。。那可是张夫人送的。”
不行,要是裘衣也好,大可拿去,但那是别人的一片好意,我不可折煞了。何况涔令非看起来不像没有故事,他如此紧张这绣套其中肯定大有文章,于情于理,我都要再问两句。
“她送你?”涔令非回头,眉心合拢,像逐渐凝结成冰的水流,寒意四起,“你说这是她送你的?!”
“夫人与我甚为投缘,礼尚往来,这有什么问题?”
“不行!”
“公子,不可以总是如此霸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人白脸涨红,两眼里情绪有很多,可惜都快如白驹过隙,我能抓得住的太少了。只能从他脸上的神情和动作来猜测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些事情终是猜的,不准,只有在他抓紧绣套跑出房间后赶紧跟了过去。
掺杂冰雪的石板地上脚步声急促不停,我撅眉看着涔令非的背影,他在黑瓦灰墙的院子里四处乱撞,让人心会不知不觉就跟他的情绪一起乱如麻,又快如雨。
“文兄!”
可闻言,我转头看着从别院跑过来的楚良,同样是跑,这人总能做得比走路的还要镇静。
“有什么事?”
他过来低声在耳边说。
“高大人来了。”
“。。。。高逸?”
“不,高长卿。”
“他来做什么?!”
我撅眉挥袖,真是每个人都像商量好了一样同时来惹麻烦。这边还没弄清楚涔令非为何突然发疯,那边高长卿却带了人马出现在府院门口。
。。。。转头看看别院的圆门和前院的方门,我突然有了种歧路沾巾的感觉。去追涔令非,或者出院应付高长卿,这两条路我必须选择一条。
身后吹了一阵冷风,冰雪一片一片落在楚良肩头。
我看了看他,眉头微撅双唇紧抿,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想我怎么做。
于是,这时候是这样,在身边的人是楚良,我就笑了笑随他往府院的朱门走去。
可还想到涔令非强忍泪水的眼睛,。。。。这心里就像快要破冰的河面,总是不得安宁。
……………………………………………………………………………………………………………………………………………………
……………………………………………………………………………………………………………………………………………………
高长卿此次一来,应该是孟昶点过了头,不然不能带如此多的兵马。
队伍前,三马两人,另一人已下来交接令牌,我迎面看着高长卿扫了我一眼,可却什么也没说。
“下官未在高大人前来青城时迎接,实在是不该。”
张旭正也才从县衙赶过来,官帽上全是落雪。
“不必了,古堰大案为平,不可大张旗鼓。”高长卿点头,却没有停马的意思,“。。。我是来看看那些遗孤安置得如何了?”
“这样。”张旭正拱手,“。。。请容许下官陪同,也好跟高大人知会一下其中的问题。”
问题?我笑想,估计他只是想趁机耗时间,好让手下的人去解决那些根本就没有安置和抚慰的人。他应对得如此自若,心中肯定早有防备。
只是我想不通,为何孟昶还要让高长卿过来,他就完全不怕打草惊蛇?
不过有一点孟昶肯定不知道,就是张旭正府上还有一个大理公子,那才是他最有力的后盾。
“文兄?”
“。。。张兄弟,你之前可否见过高大人?”我回头看着关上府门的下人,低头福身后都从前院离开。
“见过。”
他点头。
“那他可曾说过什么话?”
我假装侧耳听不清他说话,透过院里的枯枝旁看着四下慢慢安静的枝头和被雪水粘湿的红布。
“。。。那次你没在府上,他前来说是会全力帮忙查案。”说了一半,他停了停,“。。。这话忘了向你转达。”
“现在也不用了。”
忘了向我转达,还是不想向我转达?
其实前半句话我就能听懂,他不必为了什么又加后面半句,。。。不过也许他会想是我不愿有人抢这个功劳,或者是怕我一个人破不了案,而将高长卿也要涉足的事一直隐瞒。
结果到现在,谁都不能沉住气了。
我回身往院内走去,踏在雪地的声音就像在踩一地的碎瓷片,有一种痛感一直隐隐传遍全身。
“大人,。。。你是不是想多的?”
“没有。”
“我不说高大人的事是。。。。。。。。。”
“够了!”
我回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像一张白纸上滴上的第一滴墨点,不难看,却让人觉得遗憾。因为那本是一张白纸,干净,平整,可以去写更好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污迹。
“大人!”
“我说够了,案子一定会给你个交待,放心。”
说罢,我转身向客房走去,可这越是走得快,那心里的千千结,就越来越难打开,并发现很多事情已经不都能再掌控了。
泥足深陷只是注定的事,都是迟早而已。
翌日,我又见到高长卿的马停在朱门面前。
我和凌峰从下过去,它鸣叫一声,在镇上有一点点回音。
“这本是高大人的马却弄得像大人的一样。”凌峰一个没留意,说漏了嘴,他马上又改口,“文兄。。。。。。”
“。。。没关系,这四下没人,不过以后得注意。”
我叹气,他什么都好,就是毛毛躁躁这点坏事。
“呃,要是有楚良在就不会了,。。他都会提点着我。”
凌峰又摸了摸后脑,回身看着府院似乎在思考心里的话当不当说。
“他有他的事,别管了。”
我向前走去,伸手挥掉面前的晨雾,一条石板铺满的街道就逐渐出现。而有人快步前来,黑衣由淡变浓,如浅水的墨在宣纸上加深的过程。
青城脚下的平瓦屋檐大雾弥漫,我站在其中更像站在冰水里一般,有点出不得气,有点唤不出声,一种闷于心口的情绪始终形容不来。冰冰凉凉,又朦朦胧胧,觉得孤单,却又在期待;觉得前路茫茫,又觉得后身杂乱。
相交之下,我不知该怎么走下去,。。。也失神了片刻。
“大人,今日有雪,我带了伞。”
那人走近,黑衣上依旧有雪片,眼里依然是映出一个撅眉叹气的人。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
我一笑,只在油伞外,雪没有声音地落下来。
“我的眼里?”
“算了,没什么。”
低头接过伞,回头见凌峰隐没在浓雾后面,好像没有过来。
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好笑。
楚良低头,眼睛和发稍一起凑近,雾气中有点咄咄逼人。
如此近的距离,让我说不了话。
“。。。。。。。。”
“我虽然唤你作大人,。。。但从没把你当作大人看。”
他边说边摇头,弯身在适合的地方点到为止。
我抬头,打破他那个适合,更进了一步。
“。。。可是你也不敢造次。”
“我是不敢。”
“那好。”
说罢,我拉下他的头,在自己也完全没有反映过来的情况下狠狠迎上去,从唇上到嘴角一边吻一边难过地吐息,因为根本出不了气。这时候不能多想其他,只要一多想了就会后悔,。。。于是很庆幸,有浓雾,如一个世外之地,把现实暂时隔了开来。
“你说的,不造次。”趁着空隙,当然没忘叮嘱,“所以不许停。”
他低头,双手搂在腰后,感到他手中的银剑,因为沾上晨雾而变得冰凉,几层外袍之下都有寒意阵阵。
“那到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浓雾外的日光。叹息之下,喘息之间,那些早已生根然后逐渐长出来的花花草草在心头摇曳不停。
风一吹,它就不停地笑这两个心猿意马的人。
我叹了口气,伸开双手抱紧他的背,一边笑一边说。
“到雾散了为止。”
对,到雾散云开才为止。
第十八章
经过古堰一劫之后,青城寒冻了不少。
因上游的湿气全顺着灾水流下河道,整个寒冬青城就像一个冰窖那般,冷得让人动弹不得。再加上下了雪,那可想而知开春化雪之时将会是怎样个解冻法了。
如果说裂山滥水是一灾,那接着的寒冬就是二灾,殊不知三灾还是什么?我只记得有人说过,天灾人祸,皆是有因就有果,是报应不爽的。
“大人,这时候去找费姑娘是不是早了?”骑马经过河堤往山间去的时候,凌峰问,“何况案子还没有眉目啊。”
“早什么?她动拉西扯下来到时候能不能走得成还是个问题,。。。我这是先说一声,让她好生准备一下。”
“哦。”凌峰应声,握着马缰的手不停地上下搓,我看他那模样也知道是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就直说,楚良不在。”
“呃。。这,。。这个跟他没什么关系,哦,不,有一点点。”他转身又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