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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敏。还有没有感到不舒服？要不要看看大夫？」
锺叔叔刚走进睡房，蹲了下来跟我说。
「我有点眩．．．有没有水啊．．．」
「你等等．．．」叔叔随即离开房间。
「敏。我这儿有蒸馏水，你先喝一口．．．．来．．．．」
杰把我扶起来，我软软的落在他臂膀里，喝了一口有如沙漠甘泉似的水，才晓得自己这麽菜，竟然晕倒了。
「敏．．好了点儿麽？你别吓我．．」
我软软的落在杰的怀里，感到无比的幸福，就是在他怀里死去，我也甘心。
「谢谢你。我只是有点晕．．」
「那你睡在这儿吧．．．」
杰刚扶着我睡到床上，锺叔叔拿着一壶热开水走进来。随在他身後的，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青人，样子长的颇英俊，白白的皮肤，不过显得有点柔弱，身高大概五尺六七寸左右，难道是叔叔的儿子？我喝了一口热开水，感到舒服了点儿。锺叔叔取笑我起来：
「嘿．．你挺不过来，要跟我说啊！我才刚晓得你极少运动．．．．」
我看了看杰，那应该是杰跟叔叔说的了。
「不是啦。我最近跑过弗丹的山脉也没事，不晓得为啥会晕．．．」
「敏。定是你最近太忙，自己累了还不晓得．．」
杰摸着我前额，替我探探体温。想起自己个多礼拜来，让十几个陌生的男人操的死去活来，难道真是过度虚耗？
「对不起，累你走的急了。不如今晚就在叔叔家里作客，省得你回程不舒服。」
「打扰你不好意思．．．」
「我这里房子多的是。你不嫌弃，就在这儿休息休息，明天情况好转了才离开吧，横竖今天星期六．．．好麽？」
锺叔叔说的极客气，我看了看杰，要是有他伴着我，在哪儿也会快乐。杰鉴貌辨色：「叔叔。他家人不在香港，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麽？」
「当然可以。你可以住隔壁的房子啊。」
「谢谢你！」
「你俩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先预备午饭。吃点东西，容易恢复体力。献。跟我来！」
锺叔叔抓着那跟我体型差不多的少年人离开了房间。杰关好了门，坐在床沿，抓着我的手，轻声地说：「敏。对不起！」
「为啥？」
「要不是要你骑着我，总不会消耗你体力．．．」
「杰。我愿意啊．．你快跟家人说吧．．．」
「我会了。你休息吧。想不到锺叔叔家有点像四合院，好像多房人家一起住似的，可又不见有人出入．．．」
「杰．．别理人家的事．．你亲亲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杰轻轻在我前额上亲吻，我紧闭双眼，享受杰微温抖动的双唇，一阵透入心扉的快乐。虽然有点晕眩，杰的唇片让我感到安全，我紧抓着他一对温暖的大手。突然感到他吻在我唇上，只轻轻的一点即止，瞬间便在我身体里泛起了涟漪．．．
「睡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那一字一字低沈厚实的声音，我慵懒的再看了看杰的俊脸，不久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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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午饭预备好了。」
锺叔叔端着一小碗香喷喷的海南鸡油饭放到我面前。我好转过来，十二点左右已经跟杰在房里闲谈了好一会儿。杰怕我在空调房间里冷起来，搂着我在怀里，暖洋洋的他，真使我有点冲动把自己交给他。二人卿卿我我之际，听到有人叩门说午饭弄好了，那位叫阿献的男生引路下，到了饭厅。
「哗！真香！叔叔。你在哪儿弄来这麽香的海南鸡饭？我在巿区住了这麽多年，还没嗅过这香喷喷的．．．」
杰看到油油黄黄的一大碟海南鸡，加上面前一碗让人唾涎欲滴的油饭，几味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忍不住问起来。
「我们这儿哪会有店子卖海南鸡？都是辉哥亲自下厨的。」
听到阿献这样说，我跟杰登时互看一眼，想不到锺叔叔亲自下厨，还弄了几味小菜，拍青瓜、姜汁炒白菜、还有一小碟惹味的泡菜。
「叔叔。对不起。要你花时间弄菜．．．．．．」
「甭客气。我跟你挺有缘份，两次都碰到你．．．．」
「辉哥是这儿的大厨，每逢林村有甚麽喜庆日子，村长总是找他商量商量。」
杰一听之下，两眼瞪圆：「连喜庆日子的菜肴也晓得弄，叔叔定是大厨了。」
我微觉奇怪，一直以为这位瘦瘦的男生是锺叔叔的儿子，可他就是一直「辉哥辉哥」的叫着锺叔叔，不晓得两人是甚麽关系？阿献笑眯眯地看着锺叔叔，他却没承认是厨师。
「来吧。别客气。」
锺叔叔放好了一切，阿献没拿起碗筷，反问锺叔叔：「不用等阿礼麽？」
「不用了。吃吧吃吧！别客气。」
锺叔叔把一片拍青瓜放到我碗子上，说：
「你还是晕的话，多吃几片，可能会有效啊。」
杰突然笑的合不拢嘴，想起刚才在睡房里他调侃着，硬说我有了他的孩子才会晕，这刻我真想踢他小腿。阿献看到杰古古怪怪的表情，忍不住说：
「我还未晓得怎样称呼你俩。」
「我是邱敏。他是我中学同学，黄杰明。」
「你们好。叫我阿献好了。嗯，你们现在不是同学了麽？」
「现在不是了。我今年拔尖，刚进了大学．．．．」
锺叔叔顿了下来，一脸惊奇的说：「甚麽？你已经上大学了？」
「叔叔。我下个月22日就是17岁生日了，难道你以为我是小孩子麽？」
「嘿嘿．．在我看来，你们永远是小孩子．．．真好．．真好．．」
锺叔叔点点头继续吃着。我礼貌地反问阿献：
「你现在在哪儿读书啊？」
「没读了。我不是块读书材料，几乎要辍学。去年挺过中五，便跟辉哥学．．．．」
他突然顿下来，不再说下去。我刚想追问，说话到了嘴边，看到他表情有点为难，也不再惹人家想起考试这类极不愉快的事情。
杰饿了好一会儿，早已不理会我跟阿献闲谈，极不客气的吃起来，每碟小菜先挑了一份，食物刚入口，他两眼滚了滚：
「叔叔。我肯定你是大厨师！对麽？」
锺叔叔笑了起来：「你这麽肯定？活像个食评家似的。」
「我算不上甚麽食评家，不过这几味小菜，我妈也有弄过，直让你比下去了。啊。实在太棒了！敏。你快吃，真的好味道。」
看到杰吃的这麽兴奋，我也浅嚐了那片拍青瓜，才刚碰上舌尖，脑袋登时想起妈炮制的拍青瓜，几乎同出一道。那股蒜香、醋香、酒香和辣味，後者调制的份量比妈妈弄的更为老练，淡淡的酱油从醋香里徐徐挥发出来．．．．
「锺叔叔。跟我说吧，你是大厨？」
我几乎肯定，妈妈这客小菜是他教的了，可又不方便直说出来。
「辉哥年青的时候是中环稀登酒店中菜部的大厨．．」
阿献终於忍不住说了出来。
「嘿嘿．．这没甚麽好欺骗，菜放到口里自然就晓得了。」
「好了好了。既然露了底子，你们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
顷刻间杰施展他的掠食计划，一块又一块肥美的海南鸡，一片又一片拍青瓜，一条又一条黏满姜汁的白菜，送到嘴巴里，大快朵颐。我一面细味着锺叔叔的菜式，多多少少让我惦记着妈妈，因为舌头里的味道实在带给我童年往事，看来妈部份的厨艺准是跟锺叔叔学的了。杰饶了饶舌头，舔着嘴角，面前全是鸡骨，他拍了拍肚皮：
「谢谢了，锺叔叔。真是不枉此行，要不是敏晕倒，我看我也没这机会吃到这麽好味道的菜啊。」
「你要吃好味道的菜肴，有机会可以到沙田『怡人客居』吃啊！」
「那是你的店子？」
锺叔叔点点头，阿献补上一句：「辉哥是老板，现在甚麽都放下给厨师炮制菜式，不过还是会吃吃他们弄的新花样，给点意见甚麽的。嗯。我来洗．．．」
阿献刚说完便收拾碗筷。我俩也不好意思，帮手收拾起来。
「你俩是客人嘛．．坐吧！」
「不好意思啊。那我．．我替你抹抹碗筷吧．．．」
杰看到自己面前鸡骨最多，也吃的最多，嚷着要帮阿献一把，拿着碗碟跟他进了厨房。
「我叫你敏可以麽？」
我点点头，听到锺叔叔的声音，看到他酷似爸的样子，我忍不住问：
「我妈妈跟你学过厨艺麽？」
「这个当然。二人走在一起，总会甚麽都谈．．．．你妈经常回港麽？」
「你放心好了。她生活过的挺惬意，回港就只是跟新爸爸往内地谈生意，逗留几天便离开了。」
这时阿献拿着一杯啤酒，放到他跟前，又跑回厨房去了。每次见到他，手里必定有一大杯啤酒．．．．
「叔叔。你是太过好酒，还是有甚麽坏习惯，要避开我妈妈麽？」
他冷不防我会从提旧事，愣着不答。
「叔叔。我想知道干吗你好端端要离开我妈，让妈．．嫁了我短命的爸．．」
说到这里，心底里从小到大，对早逝的爸那最复杂、最难以忘怀的亲情与感情，一时之间像洪水猛兽般涌向脑海里，我憋不住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敏．．敏．．别哭．．唉！你还小，大人的事，你总不能领会．．你不晓得叔叔的坏习惯改不了，才放弃你妈．．．就是我跟你妈结了婚，也不一定有你这麽个好孩子．．」
「我就是．．没爸．．我不是好孩子．．我不是．．不是．．．」
锺叔叔看到我伏在案子上泣不成声，好言安慰地说：
「．．敏．．你再哭下去，爸不喜欢啊！」
看到我还是哭过没完没了，他走到我身旁，搂了我在怀里：
「敏。你再哭下去会再晕倒了。别哭！要是当年我跟你妈结婚，你就是我的孩子了．．爸不要你哭！」
我愣了愣，哽咽着说：
「你．．不是．我爸．．可你．．让我想起．．他啊．．．」
「敏。别哭！我晓得孩子没爹最可怜．．．那我当你爹．．别哭了．．别哭了．．哭得我心也疼了．．」
我晓得这生无法跟亲父共叙，只一会儿也是难以如愿，搂着锺叔叔不住抽泣。在他怀里，我感到找到父亲的影子，二人同一血脉似的搂在一起．．．
「够了够了。再哭下去，爹不要你了！」
泪水弄的眼前一片蒙胧，我愣愣的看着锺叔叔的面庞，心里有多盼望他真的是我爹．．．
「别哭了！你再哭一千次一万次於事无补．．嗯。你喜欢的话，我当你乾爹好了吧？以後你经常来这儿玩呀拍照呀，乾爹伴着你走遍这儿，好麽？你有甚麽高兴的，不高兴的，乾爹都愿意听，好麽？」
我想了想，既然自己心底一直有两个解不了的结，一是爹，二是跟杰、小东、兆良的四角关系，或许认了锺叔叔乾爹，最低限度也可以释放自己对爹的情意结。
「呵呵．．不哭了麽？」
我含泪伏在他肩膀上，这一刻确实有点安慰，彷佛一生人头一次感到有爹的关怀，顿时想起孩提时，那些小男生在爹怀里撒娇，或者耍脾气。
「发生甚麽事啊？敏。」
杰跟阿献走了出来，看到我搂着锺叔叔，不禁问起来。
「傻孩子念着爹便哭了。阿献。邱敏是我旧情人的儿子．．．唉！我随後跟你说清楚．．．．现在他是我乾儿子了。」
「甚麽？」阿献似乎比杰的表情更惊讶。
「敏。你．．．」
我向杰点点头，他永远不会理解我内心对爸爸这个男性角式的渴求，正如异性恋者会问同志为啥不爱女人。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杰也不会．．．
「好好！以後我叫你敏，你叫我爹也好，乾爹也好，随你喜欢。乾爹还有好些拿手菜式，你爱吃麽？」
我轻轻笑了笑，锺叔叔对我的态度真像个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