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惜儿立刻激动地抽回手。“你骗人,娘最疼惜儿了,你骗人。”
他直起身子,走回原地劈柴,惜儿小跑步地跟在他身后,嘴里不停嚷著:“骗人,骗人。”
她气愤地挥舞拳头,捶向他的腰侧。“娘会来的,她说过几天就来了。”说著说著她便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你是坏人。”她哭道。
罗炎揉揉眉心,她这样他怎么劈柴?
他拉开她的手。“去那里坐好。”他指著前方的大石头。
惜儿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她不停地打他,小脸上尽是泪痕,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在等娘亲来接她,他却告诉她娘亲不会来,无疑是摧毁她的信心。
罗炎蹲下身子。“别哭了。”他拢眉,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
“娘会来接惜儿。”她大声道。
他没有回话。惜儿可怜兮兮地盯著他,哽咽道:“娘为什么还不来?是不是不要惜儿了?”她嚎啕大哭,脸孔涨红,抽噎地双手环上他的颈项。
罗炎的双手不自主地搂著她颤抖的身躯,感觉心口有些怪怪的感觉,像是被扯了一下。
“我要娘。”她抽搭地抓紧他。
罗炎不知该怎么回答,而且也不晓得要说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娘为什么还不来?”她直盯著他。“她说过几天就来,惜儿每天都在数一、二、三……”她扳著圆嫩的指头。“可是娘……没来……”她哽声啜泣。
他温柔地抹去她的泪,沉默一会儿才道:“等你长大,她就会来了。”他心想待她长大,她就会明白了。
“惜儿已经长大了。”她严肃地回答。
他浅笑。“你才五岁,还不够大。”他拉起腰侧的上衣,擦去她的鼻水。
她颦额道:“那要几岁?”
他想了一下。“十五岁。”
“十五岁?”她呢喃,伸出十只短胖的手指头,开始数数,连他的手指也一并列入范围。
“去那里数。”他指著石头。
她摇头,决定直接问他。“那要多久?”
“十年。”
“那是多久?”她又问。
够久了,他思忖。“等你长得和我一样高的时候。”他含糊地回答。
惜儿蹙眉。“为什么?”感觉上要很久很久她才会和他一样高。
他摇头。“去石头上坐好。”他还有好多事要忙。
她也晃晃脑袋。“你带惜儿去找娘好不好?”
“我有事情要做,很忙的。”他搪塞道。
“我帮你,然后你带惜儿找娘。”她高兴的说,随即跑去捡散落一地的木柴。
罗炎紧跟著抱起她。“不用了。”他让她坐在石头上。
“你不带我去吗?”她问。
“我──”
“你又在偷懒了,可被我抓到了吧!”
罗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罗天佑手拿麦芽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比罗炎矮一个头,身材略胖,皮肤白皙,晚罗炎三个月出生,但对这位兄长却无任何尊敬之意。
他身旁站著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是罗天佑的妹妹,一身的娇气,五官清秀漂亮。
罗炎转身面对他们,不知他们为何来这儿?平常很少人会涉足南院的。
惜儿自罗炎身后探出头,好奇地盯著眼前的两人,她没见过他们。
“她是谁?”罗天佑孩子气地指著惜儿,他怎么没在府里看过她。
惜儿眨一下眼,注意力随即又转到罗炎身上,她仰头道:“我要找娘。”
罗炎摇头,正要回话时,罗天佑已大剌剌地走来,推了他一把。
“喂!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在他眼中,罗炎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罗炎冷冷地睨他一眼,伸手抱起惜儿,他还是让娘照顾惜儿,不然他的工作恐怕会做不完了。
惜儿咯笑著抱紧他,她心想罗炎要带她去找娘了。
但罗天佑却涨红了脸,罗炎竟如此藐视他!
“哥哥问你,你怎么不回答?”罗明珠跑到罗炎面前,双臂张开,挡住他的去路。
罗天佑跨步向前,恶声道:“你再不说我可要叫娘过来,到时可有你苦头吃了。”他拿麦芽糖指著罗炎。“我忘了告诉你,娘要你今天多劈些木薪到厨房,有客人要来。”原本娘是打算叫仆人传话,但他闲得发慌,遂自愿过来,没想到罗炎身边竟多出个小孩。
惜儿在罗炎怀中转过身子,对他们皱皱鼻子。“走开,走开。”
“她是客人。”罗炎淡淡地回答。
“你们也会有客人?”罗天佑将麦芽糖含在口中,走向罗炎,双眼直盯著惜儿,蓦地,他伸手狠狠地捏了她的脸颊一把。
惜儿痛哭出声,罗炎立刻推开罗天佑。“你做什么?”他怒声道,拥紧惜儿。
罗天佑跟脍地退了几步。“你竟敢推我?!”
惜儿啜泣地将脸埋在罗炎的颈边,右手抚著红痛的脸颊。
罗明珠则大声地跑出南院。“我去告诉娘。”
罗天佑气愤地将麦芽糖甩在地上,他如牛一般地撞向罗炎。
罗炎急忙退开,他放下惜儿,免得待会儿被罗天佑撞倒时,殃及到她。
而他才刚放开惜儿,罗天佑已扑向他,两人撞倒在地,罗天佑愤怒地坐在他身上。
“你这下人竟敢推我。”罗天佑暴怒地揍他。
罗炎抬手抵挡,但没有还击。惜儿急急地跑过去,气愤地捶打罗天佑。
“走开,走开。”她推他。“坏人。”
罗天佑怒气冲冲地推开惜儿,惜儿因他的力道而被推倒在一旁,一头撞上石头,她甚至来不及哭叫便晕了过去。
罗炎见状,怒火中烧,他大吼一声,一拳击向罗天佑的脸,罗天佑惨叫一声,罗炎推开他,连忙扶起惜儿。
“惜儿?”他跪在地上,抱起她。“惜儿?”他摸摸她的脸颊,鲜血自她的额上缓缓流下。
一旁原本打算再次发动攻击的罗天佑,瞧见惜儿额上的血,被吓得止住了步伐。
“怎么回事?”
梅秋菊自房内跑出来,她在房内缝衣裳时,听见房外闹烘烘地,便过来一探究竟。
“惜儿。”她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惜儿的额际流著血。
“怎么回事?”高音尖声霎时响起,一名艳丽的中年妇女往这儿走来,手挽一名丫鬟,身边跟著罗明珠。
罗炎著急地喊著惜儿的名字,一面伸手拭著她额上的血,不料却愈抹愈多,一会儿就沾满了他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妇人的声音提高八度,她是位丰姿绰约、美艳动人的妇人,头上绾著桃心髻,珠翠装点,穿著浅黄短襦、深绿的长裙,腰间有细褶数十,足蹬三寸金莲,走起路来裙摆如水纹荡漾,明艳动人。
一旁扶著她的奴婢名为喜儿,年约十八,长相普通,穿著一身暗绿襦裙,身材纤瘦,面容略带愁苦。
“这是哪来的野种?”妇人一欺近,便瞧见多出了个女娃儿。
梅秋菊正要上前解释,罗天佑已奔到母亲身旁,控诉地指向罗炎。“他竟敢打我──”
罗炎抱紧不省人事的惜儿,直起身子,她受伤了。
“他打你?!”潘桂花怒火中烧,她冲向前,狠狠掴了罗炎一巴掌。“你这杂种,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她反手又甩了他一记耳光。
罗炎踉跄地退了几步,双手拥紧惜儿,瞧都没瞧妇人一眼。他的举动却惹恼了潘桂花,她作势又要打他一耳刮子。
“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夫人。”梅秋菊护在儿子身前。“您就饶了炎儿……”
“梅秋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挠我。”她用力地甩梅秋菊一巴掌。
梅秋菊扑倒在一旁,罗炎担心地叫了声。“娘。”他蹲在母亲身旁,想扶起她。
“看你还敢不敢打我!”罗天佑一脸不可一世地说。
“我没事。”梅秋菊安慰地拍拍儿子,她狼狈地爬起,左颊已肿红。
潘桂花由奴婢搀著走到梅秋菊面前。“梅秋菊,你给我说清楚,这女娃儿又是哪来的野种?你就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是不是?”
“不是,我──”
“啪”一声,梅秋菊又挨了一记耳光,她退了一步。
“还顶嘴。”潘桂花厉声道。
罗炎愤怒地瞪著潘桂花,他不懂为什么夫人老看他和娘不顺眼?
“瞪什么瞪?”潘桂花美丽的脸孔因愤怒而显得狰狞,她右手再次扬起。
梅秋菊见状,急忙护在儿子身前。“夫人,惜儿是我家小姐留下的女儿,小姐过世了,所以我才照顾惜儿,我有告诉老爷。”她急急解释。“惜儿受伤了,可不可以先请个大夫──”
“请什么大夫?不过是撞到头罢了,留点血算什么!还有,你别拿老爷来压我,为什么这事不先告诉我?”潘桂花尖声道。“你哪来什么小姐?”她顿了一下。“哦!我想起来了,差点都忘了你曾是个奴才。你就是和你那位小姐串通好设计老爷,逼老爷娶你的是吧!这叫恶有恶报,听说梅府的宅子被人查封了,这叫老天有眼,人死了还留个野种──”
“惜儿是小姐的──”
“还敢顶嘴!”她用力拧著梅秋菊的手臂。“你这狐狸精。”
梅秋菊隐忍著疼痛,没有回话。
“狐狸精!”罗明珠也学著骂了一句。
“不许你留著那小野种。”潘桂花冷声道。
“夫人──”梅秋菊惊恐地求情。“夫人,我求求你,惜儿没地方去,她会死的。”
“关我什么事?”
“夫人,我求你。”梅秋菊跪下双膝。“我求你。”
“娘。”罗炎愕然地注视母亲,他从没见母亲为任何事下跪过。
“哟!我担当不起。”潘桂花冷哼地笑著。
惜儿在罗炎怀中动了一下,呢喃一声,随即困惑地睁开双眼。
“好痛。”她抬手抚著伤处。“血……”她惊吓的叫著,她望著罗炎,泪水便扑簌簌地落下。
“没事的。”罗炎安慰道,他放下她,蹲在她身前,拿起腰际的上衣替她擦脸、擦手。惜儿的泪不停落下,她抽搭著抱紧他。
他笨拙地拍拍她的背,惜儿只是哭,罗炎抱紧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得温柔。
梅秋菊则仍跪在那儿乞求,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求到夫人答应为止。
罗天佑直盯著罗炎和惜儿瞧。“娘,你就留下那个女娃儿,她挺好玩的。”
“那怎么行?”
“我不管,我不管。”罗天佑使性子。
“天佑──”
“我不管。”罗天佑大声地打断母亲的话,从小到大,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
潘桂花蹙眉,睥睨地瞥向罗炎和惜儿,突然,她露出一抹冷笑,这下倒好,看不出这死罗炎在乎这女娃儿,这下有法子治他了。
“好吧!”她一副宽宏大量的说。“就留下这女娃儿。”
“谢谢夫人,谢谢。”梅秋菊都快磕头谢恩了。
“不过──”她刻意停顿一会儿。“她可也得给我工作,要待在这个家,就得干活。”这女孩儿是那可恶的梅玉莲的骨肉,她也可以趁机折磨折磨她,以泄心头之恨。
梅秋菊对这要求也只能点头,她不敢有什么意见,免得夫人又反悔。
“走吧!”潘桂花搭著奴婢,走出南院,身后跟著罗天佑和罗明珠。“木柴快点给我劈好,而后再去给我挑水,可别偷懒。”她头也不回的说。
罗天佑回头扮个鬼脸,才转身走出去。
“惜儿,疼不疼?”梅秋菊转过惜儿的身子,她的额头都肿了起来,更糟的是,血还流个不停。
“好疼。”惜儿抽噎著。
“炎儿,快去请大夫。”梅秋菊著急地说。
罗炎立刻起身,梅秋菊瞥见儿子胸口上、衣服、双手全沾著血,睁大了双眼,他这样子出去,不吓死人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