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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素颜倾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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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轩先跳下马车,先是把舒亦瑶接下马车,再要转过身去接沈如颜的时候,却发现沈如颜在马车的另一边,已经友燕儿接下去了。

“燕儿,找个人把东西送去潇湘苑,我先去给老太君请安。”

程文轩想着要陪着沈如颜过去,却被沈如颜一句话就拦住了。

“二爷,您还是好好招待贵客吧。”

沈如颜带着燕儿头也不回地进了门,倒是弄得程文轩一脸无奈。

“我这新嫂子可是个厉害角色哟,文轩哥,有你受的了。”

程文轩对着舒亦瑶,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舒亦瑶笑了笑,也不需要程文轩招呼,就只若是在自己家里般自在,随便叫了门口站着守门的人帮她提东西,自己也就跟着进去了。

沈如颜刚进门,就换了一副面孔。

“燕儿,你说那个程文轩的风流帐,怎么就不断啊。”

沈如颜气呼呼地朝着燕儿发牢骚,幸得这段路没什么人过来。

“还挑灯夜谈呢。燕儿,我们不用羡慕别人,今天晚上,我陪你挑灯夜谈。”

燕儿一脸无语,且不说她根本就对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她和沈如颜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谈一整夜的话题啊。

“小姐莫不是被燕儿给气糊涂了吧。”

燕儿喃喃念着,脚步却是不敢有丝毫停歇,紧紧地跟着沈如颜。

沈如颜去老太君那里之后,自然免不了又惹出了老太君的泪水,老太君抱着她,心疼地哭诉了一番,又免不了对沈如颜做出自杀这种傻事教训了一番,知道丫鬟提醒,到用膳的时间了,老太君这才放过了沈如颜。

沈如颜陪老太君吃过饭,又去见过了老爷和夫人。回到潇湘馆的时候,天色已暗。

“小姐,我一开始还在担心夫人会为难你呢。”

燕儿替沈如颜推开院门,嘴也没闲着。

沈如颜的心也放下来了,至少现在夫人没再就着那件事情为难她了,不过,她一定会将整件事情查清楚的。

燕儿刚推开门,就有丫鬟跑过来说四爷在房里等了好长的时间了。

四爷,程文灵。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紫色身影奔出来,明明是很兴奋的,却在离沈如颜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却听来下来,摆出了一副臭脸。

“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以为你是猫妖啊,动不动就自杀。”

程文灵一开口,却是一番很是伤人心的话,沈如颜却不在意,她走到程文灵面前,掀起衣袖。

“给我看什么,传家手镯吗,我知道,你是当家……”

第五十二章 悲罗襟之霄离 怨秋夜之未央

可是沈如颜却摇了摇头,她将手镯往上捊起来,露出那条虽然已经结痂,却还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你不用担心了。”

程文灵被沈如颜一下子就看穿了心思,自然是不好意思了,他脸一红,打下沈如颜的手。

“我才没担心呢,你少自作多情了。”

沈如颜笑着将袖子上的衣袖放下来,拍拍这个小大人的肩头,笑着说。

“好了,我知道了。那现在到了用晚餐的时间了,你要不就在我这里用饭算了。”

程文灵只说了一声‘才不呢。’就跑开了,跑来没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红着脸,说了一声“欢迎回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潇湘馆。

沈如颜笑了笑,程文灵虽然有些别扭,到底是真心待她的。这对她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林府别苑

林府的旧宅正在翻新,所以林家两兄弟只得暂居在别苑之内。

近几日的月光都是出奇地好,林城借着月光作画,却是不用灯火。

夜已深,常有几声山鸟的叫声,突兀地在夜幕中响起。林城却是没有一丝倦意,当最后一笔完成,他轻轻地将画纸托起,小心翼翼地吹干油墨。

“作画,怎么不点个灯火?”

林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了林城的窗下,见林城作画,却不点灯,忍不住问道。可是,当他看清林城手中的画像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你画的是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啊。”

林城为林信俏皮的打趣逗乐了,他放下画纸,细细端详着画像上的沈如颜。

好久没有为她作画了。

以前是不敢下笔,怕多年不见,将她的神韵画偏了,后来,回来见到沈如颜之后,却是情怯,又因为沈如颜对他的态度疏离,他也没有那个勇气提笔作画了。

现在,那个他认识的沈如颜又回来了,林城自是欣喜,又见今夜月色甚好,却是天时地利人和。他这才敢拿起画笔。

“这可是从京城弄来的上好宣纸呢,平日里,让你给我几张,都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这一下子用掉这么打一张,却是不心疼了。还是孔夫子说得好‘食色性也。’……”

林城毫不犹豫地赏了林信一个梆子。

“你却是越说越离谱了,我与如颜,清清白白,你可别乱说,若是坏了如颜的名声,我定饶不了你。”

林信显然是没有受教,干脆经过窗户,跳进林城的房间来。

“还说呢,你对人家没意思,干嘛没事画别人的画像啊,若是落人口实,你也是罪魁祸首。”

林城却是苦恼了,林信说的不错,可是这副好不容易完成的画,他着实舍不得毁掉。

“好了,逗你的。你这房子,还有谁会进来!哥,你想不想名正言顺地拥有沈如颜啊?我可以帮你。”

第五十三章 梦中未比丹青见 暗里忽惊山鸟啼

林信的这番话,却是让林城彻底板起了脸。

“再说这些胡话,就别怪我这个做兄长的端架子了。我告诉你,你那些坏脑筋,离如颜远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你再怎么胡闹,我都不会管你,若是你做出什么对如颜不利的事,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

林信这才知道话说重了,忙好言相劝。

“好了,哥,这次是我说错话了。哥你大可放心,且不说我不会对沈如颜怎么样,就算我想,也得有那个能耐,沈如颜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个奸商,跟她交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林城的脸色这才有了缓和的迹象。

画像上,美人如玉,飘然若仙。只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夜姑子’的叫声,凄厉地在山谷中回响,林信却是抱紧了双肩。

“你这里也不点个灯,这该死的‘夜姑子’叫得挺是吓人的。”

沈如颜被几声叫声惊醒,睡觉本来就不是很沉的她,却是再无睡意了。月色甚好,只是这月色中,多了一个人影。

谁?

沈如颜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借着月光走到窗户旁边,倒是想看看这个半夜不睡觉,站在她窗户下的,是什么人。

户半开着,微风将沈如颜的披着的单薄纱衣吹起,月光再为她添上了一层朦胧,沈如颜自己未曾发觉,此刻的她,却宛若月中仙了。

沈如颜探出半个身子,往外望去,只见月色甚好,却是没什么人在。

许是多心了。她如是想着,却被这微风月色撩拨得没了睡意。

“轩窗划月落光影,珠帘半卷见青苔。”

沈如颜却是诗兴大发,这样的月夜,却是诗情大发之际。

沈如颜照例不点灯,只拿出细细的眉笔,随意翻开一页诗经。将这偶得的两句诗提在页隙。

放下笔,沈如颜端详起这两首诗来,却不去想颈联和尾联。

她一贯作诗,只爱做一半,不爱做全。这已经渐渐成了她的习惯了。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这一页上,却是《卫风》的第一篇《淇奥》。

淇奥描绘的是一个谦谦君子,庄重轩昂,威武大方。沈如颜轻轻念着这诗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与程文轩初见时,那惊鸿一瞥。

沈如颜暗笑自己的肤浅,见惯了世事无常,居然还会被一个人的外貌扰乱心神。

程文轩终究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行为却是风流,令人不齿。

想起前几日大摇大摆地搬进程府来‘小住’的舒亦瑶,想着程文轩在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风流帐,沈如颜就觉得伤神。

不想了,沈如颜拉回自己的心神,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到诗经上。

第二篇,就是考槃了。沈如颜望着那诗句,终究是没敢再读下去。

这是她的理想,却也是缠绕着她的甜美梦魇。若是摆脱不了这些人间牢笼,这梦想就只能是摧残她心身的毒药。

沈如颜放下手中的书,悻悻地回到被窝里去了。

敞开的书页被风吹开,露出早些时间那朱红与素黛的诗句。

春风为之欢,却拟笑初艳。繁华笙歌落,红尘化烟云。

截然不同的两种笔迹,截然不同的诗境,却是凑在一起成了一首诗。

沈如颜和程文轩,又何尝不是这样。

月光照在诗句上,沈如颜却是没有发觉这书中的小秘密。转过身子,进入了梦乡。

第五十四章 人生不相见 动如参与商

“快点。。”

一阵阵的喧闹声从门外传来,硬生生地将沈如颜的美梦惊扰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二奶奶还在房里睡觉呢。”

却是燕儿的声音。

沈如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见燕儿的声音,遂开口唤了一声。

燕儿应了一身,低低地说了几句,就朝着房内走了进来。

“小姐,还没到请安的时辰呢,你再睡一会儿吧。”

沈如颜自从祠堂之事之后,身子就一直不是很好,每每都睡得极不安稳,燕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用了,外面是怎么回事?”

沈如颜一边拿起衣服穿上,一边问道。

“是二爷,据说老太君昨天发话了,让二爷搬到潇湘馆住,说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二爷的正妻,老是在一个妾那里留宿不好。。这一次,怕是搬来就不会走了。小姐,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燕儿也不想沈如颜老是往她房里躲着程文轩,小姐金枝玉叶,怎么能睡在下人粗陋的房内呢。

“那就想办法帮我弄一床凉席进来,我和他分床睡就行了。”

燕儿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劝道。

“小姐,分床睡,势必会让夫人知道的,到时候,又要惹起一阵风波了。再者说了,就算是分床睡,二爷还是会看见你素颜的模样,到时候,二爷一定会认出你就是那个在彩裳坊唱曲的人的。”

沈如颜偏着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很快,便心生一计。

“燕儿,可能要让你去跑一趟了。”

在这说话的空当,沈如颜已经将服装整理妥当。。燕儿替她端来洗漱的水,又服侍沈如颜上妆。

燕儿端着沈如颜洗漱用过的水,刚想往外倒,却见程文轩往这边过来,忙收住手,向程文轩请安。

“如颜可准备妥当了。”

“小姐梳洗打扮都已经弄好了,二爷这么早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程文轩被燕儿问得有些尴尬,只得回着。

“只是奶奶说要我们一起去请安,我这才过来的。”

沈如颜走近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程文轩的这一番话,刚刚还在纳罕什么时候程文轩转性了,居然会来这里等她,原来是奶奶的意思。

老太君倒也是个很爱乱点鸳鸯谱的人,这明里暗里为她和程文轩不知道制造了多少机会了。

冰与火不能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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