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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回事?”许氏走了过来。
“没事。”云居雁对着许氏摇头,又向父亲告退,携着母亲往回走。她一早怀疑云梦双与许弘文勾结,急着想证明,可被她证明了又如何?她要的是应对,而不是证据。更何况,她又能从云雨桐身上证明什么?
与许氏回到屋子,云居雁并未急着离开,反而对着许氏说:“母亲,回头想想,我觉得有些奇怪。在京城,表哥与沈公子本该没有交集,为何表哥说了那么多沈公子的事……”
“你想说什么?”许氏并未深思云居雁的话,只是陈述道:“他的热心应该是他希望你父亲、三叔父能对他照应一二,这是人之常情。”
“母亲,会不会他想与我们亲上加亲?”
“你想到哪里去了。”许氏想也没想便摇头,“以他的情况,若没有高中状元,就算是丫鬟生的庶女,他也没有高攀的可能。若是中了状元,京城多的是贵女。”许氏想了想,补充道:“我记得他也有二十了,迟迟没有定亲,可能就是想高中之后谋一门好亲事的。”
云居雁没有做声。前世,她真真实实用云家嫡长女的身份下嫁尚未有功名的许弘文。
许氏见女儿突然间沉默了,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拉着她的手问:“囡囡,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沈公子的为人,好像与表哥说的有些出入。”
听云居雁提起沈君昊,许氏深深叹了一口。她刚想开口,云平昭走了进来,尚未坐定便急问女儿:“你可当真想好了?”
“父亲何出此言?”云居雁反问。
云平昭看了一眼妻子,婉转地说:“听父亲的意思,沈家属意的是梦双。”
“这是什么话?论人品,论相貌,论身份,她哪一点比得上我们家居雁?”许氏一下子就怒了。
云居雁虽早有心理准备,此刻还是微微愣了一下。想起沈君昊,想起他黝黑的眼眸,她点点头,坚定地说:“事到如今,女儿唯一能嫁的只有沈公子。”
云平昭默然无语,许氏想了想,不禁皱眉,断然摇头,“囡囡,既然沈家是这个意思,这桩婚事恐怕不妥。”
“母亲,今日的事闹成这样,女儿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囡囡,别人爱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母亲向你保证,绝不让你听到半句闲言碎语。但是一旦你嫁入沈家,就是沈家的人,他们一句话,就能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甚至,甚至……”许氏说不下去了,那些肮脏事,她怎么能说出来,污了女儿的耳朵。
云居雁何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可婚姻是她得以站在沈君昊身边的唯一途径。她只能相信,上一世,他能跳入湖中救她,这一世他不会狠心把她逼上绝路。
许氏看女儿低头不语,更加地焦急了。她拉着云居雁在她身边坐下,顾不上许多,直接劝道:“如果你怕退婚之后不好议亲,最多我们找远一些的,江南,江南富庶,母亲的几个闺中姐妹都在那边……”
“母亲,您说到哪里去了。”云居雁暗暗指了指父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许氏瞥了一眼丈夫,不满地抱怨:“那时候我就说过,孩子尚未出生,怎能冒冒然定下婚事……”
“行了!”云平昭沉着脸打断了许氏,对云居雁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决定非沈君昊不嫁?”
明知父母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云居雁依然坚定地点头。许氏一见,眼泪马上涌了出来,抢着说:“囡囡,你何必一条路走到黑。当初说起这桩婚事的时候,只有云沈两家的人在,那时候你二婶娘虽未显怀,但她正怀着你二妹……”
“母亲,女儿心意已决。”云居雁跪在了母亲面前。
云平昭见状,失望地挥挥手,“行了,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云居雁起身向父母告退。待她关上房门,许氏哭得更伤心了,喃喃着:“如今事情闹到这番田地,如果囡囡当真嫁入沈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为什么这么不听劝……”
“现在的问题不止是居雁。”云平昭愁眉深锁。
“你是说……”许氏错愕地抬头望着丈夫,忘了哭泣。
云平昭叹了一口气,“沈家是这样的态度,事情也瞒不住了,如果再闹下去,以父亲的脾气,或许会让梦双急病而亡。”如果真是这样,以后难免有人会说是他的女儿逼死堂妹。更何况,他也算是看着侄女长大的。
房间外,云居雁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祖父身边的如意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说:“大姑娘借一步说话,老太爷命奴婢给大姑娘传一句话。”待两人单独走到回廊的转角,她指着廊下的灯笼说:“大姑娘,老太爷说,沈老爷的意思,大老爷应该已经告诉了姑娘,他让您今晚好好看一看廊下的灯笼,明日一早和老太爷一起用早膳。”
云居雁点点头,笑着问道:“请问如意姐姐,这番话是二叔他们走后,祖父让您转告我的吗?”
如意同样点点头,没再多言,告辞而去。云居雁独自站在廊下,失神地看着明晃晃的烛火。她明白,祖父这是在暗示她,当下的她犹如扑火的飞蛾。
她笑了笑,盯着火光自言自语:“沈君昊,为了你的舍身相救,为了你的五年,我只能这样走下去,哪怕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心意。”
第25章 蹊跷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去向父母请安时,如意已经在芷槐院前等着她了,之后更是直接把她带去了泰清居。
泰清居的东梢间门口,云居雁与云梦双擦肩而过。云梦双由丫鬟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看起来跪了一整夜。不过见到云居雁,她仍是如往常一样唤了一声“大姐”,看不出任何情绪。那一瞬间,云居雁只觉得脊背一凉,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告别之后,云居雁便入了东梢间,云辅已经坐下了,桌上摆着六碟小菜,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两碟糕点。
“祖父。”云居雁上前行礼。
云辅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随即问道:“见到你二妹了?”
“恩。”云居雁点头,心中不由地怀疑之前所见是一场苦肉计。
云辅见她眼睑低垂,不言不语,同样没再说话。用完早膳,他在丫鬟的伺候下漱了口,净了手,带着云居雁去了一旁的客厅。“说说吧,想了一晚上,你可想明白了?”他问,目光掠过云居雁,望着半空。
云居雁早已打定主意,必须成为沈君昊唯一的嫡妻,自然是立场坚定地陈述自己的决心。
云辅见她说得有理有据,挑不出丝毫的错漏,整个人看上去既冷静又沉稳,明显是早有准备。他与淮安郡王府世子,也就是沈君昊的父亲约了上午喝茶,不想再与云居雁兜圈子,直接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你二妹的身份,沈家为什么会坚持?”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云居雁怎能没想过。可不管沈家出于什么原因,也不管沈君昊对她有多深的误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决定。说她义无反顾也好,说她一意孤行也罢,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能够让她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方法。最终,即便她无法改变沈家的命运,她也要陪着他走完这一世,就像现代的五年,他是她唯一的信念一样。
云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的答案。他收回目光,似自言自语般说:“你二叔父虽然不是你祖母生的,但梦双怎么都是云家的姑娘,是决不能与人为妾的。如果沈家坚持,祖父只有一条路可走。到时沈家的人心里怎么想,你可要心中有数?”
闻言,云居雁诧异地抬头,难掩眼中的惊愕。在她看来,除了为妾与死亡,云梦双明明可以有第三条路可走的。
未等云居雁回过神,云辅就命如意把她送了出去。
泰清居外,一个婆子见云居雁离开,匆匆回去向钱氏回禀。钱氏的身旁,云梦双呆愣愣地坐着,而云平毅反手立在窗边,一脸肃穆。
待婆子退了出去,云平毅压着声音问:“你到底听谁说,她一心只想与沈家退婚?”
“老爷,为今之计是如何让梦双成为平妻,而不是在这里追究这些。”钱氏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云梦双面无表情地看看钱氏,又望了望父亲,缓缓开口:“或许我会急病而亡。”她说得很轻,但每个字清晰无比。钱氏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眼中却并没太多的讶异,而云平毅急急转身,直盯着女儿,想说什么但迟迟没有开口。
沉默间,云梦双的双唇越抿越紧,一脸不甘。
“不如,算了……”
“父亲,什么是算了?怎么能算了!”不同于以往一贯的温顺,此时的云梦双语气尖锐无比。
“梦双,你先不要急。”钱氏握住了女儿的手,“事情并不是毫无转寰的余地。”
云梦双轻轻抽回自己的双手,深吸一口气,低头道:“当初伯父与三叔一起在外为官时,是母亲打理家中事务,侍奉祖父、祖母,可伯父一回来,我们就只能居于这个小院落,平日里还要看伯母的眼色。以后父亲、母亲若想扬眉吐气,只能靠骆弟。而我只有这么一个胞弟……”她平静地叙述着,似毫无情绪一般。
云平毅与许氏都明白她的意思。今日他们冒这么大的险,孤注一掷,就是为了云梦双成了侯爷夫人之后能提携他们唯一的儿子云骆,能让他们抬头挺胸过日子。当然,成为一品夫人,也是他们对女儿的期望。
云梦双一边说,一边轻揉着膝盖。她在祖父的房间外跪了一整晚,但她也知道,即便云辅心有不忍,云居雁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她已经全都豁出去了,怎么能像父亲说的那样“算了”。谋划了这么久,她绝不愿意远嫁异地,找一个像父亲这样没地位的丈夫。
“如今我们唯一的希望都在沈家那边。”云梦双目光盈盈地望着父母。
钱氏起身,亲自开门遣走了在院子中玩耍的小丫鬟,随后对着云梦双忧心忡忡地说:“其实你父亲有一点说得没错,沈君昊是知道落梅阁实情的……”
“实情就是他闯进了我换衣服的屋子!”云梦双一字一句陈述。
“即便如此,那也是沈家与大房有婚约在先……或许沈家有什么自己的原因……”
“母亲。”云梦双焦急地拉住钱氏的衣袖,“不管沈家有什么内情,女儿的将来可全都搭在这件事上面了,你绝不会让女儿死不瞑目吧?”
钱氏点点头,对着云平毅说:“老爷,据妾身所知,今日世子爷与父亲约了在茗香居饮茶,不如……”
“万一被父亲知道……再说惠嬷嬷……”云平毅有些担心。
钱氏走到丈夫面前,压低声音说:“她不过是个奴仆,说的话在沈家人心中多多少少会打几分折扣,我的意思……”她用更低地声音对着云平毅耳语。
云梦双坐在椅子上,看着窃窃私语的父母。她的将来,她的希望都在沈家,她不会把自己的一辈子赌在父亲身上。她要的,她不惜一切也要争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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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写得慢,我也想多更些的,但是实在无能为力。等我写得顺一些自然会多更的。然后求收藏啊求推荐,再弱弱滴求评论。有时候我确实想得不够周全,求指正。
第26章 凤箫
云居雁从泰清居回屋之后便找来了习嬷嬷,询问抚琴的伤情。因为云辅的寿宴在即,云家的客人越来越多,她听从了许氏的建议,把抚琴送出去养伤。昨日习嬷嬷便是送抚琴去附近的庄子,在那里安排可靠的人手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