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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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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

沈子寒千辛万苦才活捉他,目的就是为了问出幕后主使,岂会任由他自杀。他察觉到胡子男的自杀意图,收刀的同时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把他震开几步。胡子男朝沈子寒冷笑一声,见一旁的衙差手持长矛,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衙差一下子吓傻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长矛插入了胡子男的背部。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胡子男后背插着长矛。他充满恨意的目光自云平昭脸上移至云居雁身上。他笑着,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鲜血从他的嘴角滴落。眼见着众人向他走来,他的笑声愈加惨烈。他步履蹒跚地向后退去。感觉到长矛的底部顶住了墙壁,他“啊”地大叫一声,众人只见长矛贯穿了他的身躯,他随即倒下,两只眼睛依旧怒目圆睁。

云居雁一直站在父亲身后。她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才会做那么可怕的梦。眼见着胡子男面对着她撞向衙差手中的长矛,她的心直直往下沉,她的腿像灌了铅一般。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每个人都知道,程大也是用激烈的方式自杀的。

眼见着长矛贯穿了胡子男的胸口,但是他依旧在笑,他的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她觉得毛骨悚然。恍惚间,她想到了梦中的那双眼睛。梦中的胡子男也是这样狞笑着注视她,用同样的眼神,仿佛想把她吞噬一般。

突然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是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无穷无尽的猩红,压得她无法呼吸。“不要!”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跌跌撞撞往后退。

“姑娘!”玉瑶、抚琴惊呼。

“喂!”沈君昊离云居雁最近,伸手扶住了她,“你不是这样就吓到了吧?”他一边说,一边示意玉瑶、抚琴上前扶着云居雁。

循着声音,云居雁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间,她觉得自己经历过眼前的场景,她发现自己看到了熟悉的人。“是你!”她偏头,复又闭上了眼睛。

云居雁分不清自己正身处梦境,还是回到了过去。她发现自己正在启昌侯府的后花园,眼前的一切都和外祖父母在世时一模一样。她高兴地看着手中的竹箫。她喜欢箫,玉箫、竹箫都喜欢,手中新得的这支尤其喜欢。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吹箫,也不愿在人群中对这个行礼,对那个笑。

“你就是云平昭的女儿?”

“你是谁?”云居雁抬头看去,讶然问:“你不是在知府衙门门口自尽了吗?咦,你的胡子还在?”说话间,她发现自己居然变回了十岁的模样。

“你的母亲是桂~阳~县主?”

“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对了!”男人亮出了手中的大刀。

“救命!”云居雁一边逃,一边喊,可是花园内一个人影都没有,更没有人救她。她觉得自己快跑不动了,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那个可怕的人一劈为二。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突来的声音让云居雁情不自禁转头看去。她什么都没看到,却被脚下的石头绊倒了,她的头撞在了一旁的假山上。

……

“好痛!”云居雁躺在床上嘤嘤。梦境中,她的头好痛,鲜血流到了她的眼睛内,满口都是血腥味。

“囡囡,你怎么样?”

“你怎么了?快醒醒!”

男人与女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云居雁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听到的,哪个又是虚幻的。她只觉得有人抱起了自己,很轻,很温柔,也很温暖。

“囡囡,你不要吓母亲。”

随着低低的抽泣声,云居雁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自己的脸颊。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年轻时的沈子寒。慢慢的,沈子寒的脸幻化成了许氏的。许氏正抱着她哭泣。

“母亲。”云居雁虚弱地唤了一声。

“囡囡,你醒了?”许氏一边笑,一边擦眼泪,又舍不得放下女儿。“你刚才一直叫痛,到底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当丈夫抱着昏迷的女儿回来的时候,她快疯了。女儿是她唯一的命根子。

云平昭听到女儿醒了,急忙走过来,又手足无措地退开,对着身后的几个大夫说:“快,你们还不快去看看。她刚才一直叫痛,不知是不是哪里摔到了。”

大夫们见许氏坐在床前,不敢上前。云平昭此时也顾不了面子,虚荣,或者其他,他拉开许氏,说道:“你先让大夫检查清楚再说。”

云居雁看看焦急的父亲,又瞧瞧垂泪的母亲,轻声说:“父亲、母亲,女儿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五年前在外祖父家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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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有第三更。

第197章 释怀(三更)

“五年前的事?”云平昭与许氏面面相觑。待大夫们确认云居雁只是受了惊吓,开了药方陆续离开后,许氏抢先问:“你刚刚说想起了什么事?难道是五年前的事?”

云居雁肯定地摇头,朝云平昭望去。

“所以,那天根本不是你自己摔倒的?”云平昭试探着问,“还有,今日你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祝洵文?”

“死了的那人名叫祝洵文?”

云平昭点头。按照事后调查所得,祝洵文是浔~洲昌~邑人士,十多年前,一夜间家破人亡。当年云平昭是昌~邑~县的县令。以祝洵文眼中的恨意,仿佛云平昭就是他的灭门仇人一般,可任凭云平昭如何回忆,也记不起有这桩事情。他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举世少有的清廉好官,但他可以对着对火发誓,他绝没有做任何有悖良心的事。眼下祝洵文虽然死了,但云平昭反而更想把事情弄清楚,因此他决定今日就写信给许慎之,让他帮忙查查十多年前的旧档案。

如今,虽然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祝洵文是寻仇,但云居雁并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随着祝洵文这最后的一条线索也断了,如果真的有人针对云沈两家,她应该如何往下追查呢?难道等着对方主动出手,他再消极应对?

想着祝洵文好似“特意”死在自己面前,云居雁突然想起云惜柔这两日的反常行径。她曾多次邀她出门未果,她才收到了知府千金的请帖。最重要的,云惜柔归家之后,好似明显与以前不同了。

云居雁一时无法求证,只能告诉云平昭与许氏。祝洵文曾在启昌侯府意图杀害自己,幸好被路过的沈子寒撞破。救下了她。之后她询问云平昭:“父亲,知府大人昨日为何匆匆给我下了请帖……应该不是巧合吧?”

“这……”云平昭脸上略有不悦,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一切都是为了抓住祝洵文。

事实上,云平昭心中十分不满。在他看来,沈子寒一个外人也就算了,沈君昊可是他的未来女婿,居然把他们全家都蒙在鼓里。

当日,沈子寒与沈君昊追查至一个破庙。发现了帽子,旧衣裳,以及一大堆胡须就知道祝洵文已经改头换面。而他之所以需要改头换面,很大可能他依旧滞留永州。准备伺机而动。

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尚不知道祝洵文的目标。但可以肯定的,事情一定与云家有关。因此他们二人假意离开永州,暗中在云家附近埋伏。等着姓祝的现身。

至于知府千金的请帖,沈君昊言明,他并不知晓,但云平昭不相信这话。

按照知府所言,前一天,衙门后院突然出现了一只死狗及一张字条。字条上写。如果他不能在今日令云居雁出现在知府衙门门前,他的女儿就会像那只死狗一般。

稍早之前。知府再三对云平昭解释,他早有万全的准备,绝不会令云居雁受伤,这才送上请帖的。知府面前,云平昭笑着说,只要人没事,又抓到了通缉犯就行了,心中却觉得,若是没有沈君昊、沈子寒暗中撑腰,知府怎么敢冒这样的危险。毕竟他云家可不同普通的百姓。

这些细节云平昭并没对云居雁言明,只是告诉她,事情已经彻底结束,她不用再担心了。看着女儿酷似妻子的容貌,他这两句安抚说得极为轻柔,满是关爱。

之前他确实生女儿的气。这其中有为父的尊严,有自责后的恼羞成怒,但更多的是被最亲的人背叛后的受伤。可当他从沈君昊手中接过昏迷的女儿,回家途中又见她双目紧闭,脸色煞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才感觉到了心痛。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女儿,他为何要因为一点小事生她的气?

回到家中,看到女儿一直嚷着痛,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看到妻子搂着女儿直掉眼泪,他更是后悔。昨日,女儿是想拒绝的,但最后是他和父亲的一力坚持,才促成了今日的结局。之前程大的事也是,若是他一早就听了女儿的劝,事情怎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雁儿,只要你没事了,以前的事就算了。”云平昭说着,双颊微微发热。他是父亲,是长辈,能说出这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父亲。”云居雁的鼻子有些发酸。在马车遇袭击的第一时间,父亲也是脱口而出一声“雁儿”。这是小时候父亲对她的昵称。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叫她了,因为他说,她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坐在他的膝盖上与他一起弹琴了。

许氏看父女俩这是彻底冰释前嫌了,由衷地笑了起来。看女儿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假意嘲笑:“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母亲,您居然还记得这话。”云居雁说到一半,眼泪滚滚而下。许氏是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会说这些粗俗的话的。云居雁记得,那是在很久以前,她跟随父亲在任上的时候,跟着衙门里的人学的。许氏不让她说,可她觉得好玩,偏要说,最后还一状告到云平昭面前,道理说得一套一套的。云平昭看女儿可爱,便说以后如果她哭鼻子,就是小狗撒尿。她懵懵懂懂就点头了。至此,每次她一哭,许氏就说她“小狗撒尿”。

云平昭见母女俩说起这桩陈年的无头公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女儿都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而他赋闲在家多年,一事无成。不要说振兴家族,光耀门楣,他甚至连家里的庶务都管不好。

许氏见女儿的气色果真慢慢恢复了,这才相信她确实没事,稍稍放下心来。回头想想之前那些话,她觉得有些奇怪,对着云平昭说:“老爷,之前沈将军不是说,是他害居雁受伤,心怀愧疚,这才尽心尽力帮我们吗?可居雁刚才又说,五年前,是姓祝的要杀她,她才摔倒的,而沈将军是救她的人。你们不觉得这事有些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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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写不下去了,呜呜呜。这章是过渡,有些枯燥,算是对前面大多数事情的一个总结或者是解惑吧。

第198章 动手

许氏的一番话让云平昭及云居雁都觉得奇怪。云居雁低头思量。之前的梦境虽略带虚幻,但此刻的她脑海中的确有那一段记忆。在知府衙门门前,沈君昊揽住她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五年前的沈子寒。她沉睡的记忆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启的。

“父亲,我记得很清楚,在祝洵文追砍我的时候,是沈将军吓走了他。我摔倒之后,也是沈将军过来扶我的。”说到这,她又有几分不确定。确切地说,应该是“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吓走了祝洵文。她并不能肯定那人就是沈子寒。至于凤箫,她虽记起了追杀这段,却依然无法确定是谁送箫给她。

听到女儿又是被“追砍”,又是“摔倒”,许氏心痛地搂住她的肩膀,抬头对云平昭说:“老爷,您还记得吧,当初我们没有继续追究,是因为有一个姓韩的下人说,他亲眼看到居雁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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