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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花轿缓缓而行。不知走了多久。就听有人喊:“来了,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彻云霄,盖住了锣鼓的声音。
云居雁急忙擦干眼泪,正襟危坐。很快轿子停下了,全福夫人扶着她下了轿。
轿门掀开的那刻,说话声,笑语声扑面而来。让云居雁分不清东南西北。走在软软的毯子上,她只觉得头重脚轻,脚步虚浮,似踩在棉花上一般。她迷迷糊糊地跨过马鞍,拜了堂,被领进了新房。女人们的窃窃私语声,夹杂着脂粉的香气,环佩的叮咚声一下子向她袭来。
“快挑了盖头。”
“我们要看新娘子。”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盖头无声无息地落下。云居雁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满屋的珠环玉翠。以及铺天盖地的红。
“新娘子真漂亮!”
“果真是郎才女貌,应了皇后娘娘那句佳偶天成。”
……
无数的赞美向潮水般涌向云居雁,但目光中却又夹杂着好奇,羡慕,审视,不屑,怀疑……
除了沈君昊的三妹。其他人云居雁一个都不认识。她只能尽量保持着微笑,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某个身影。
她看到他站在床边,似乎也在看着她。他神情淡然,嘴角挂着笑。她知道他的笑并不包含喜悦或者期待。平日里他对外人就是这么笑的,这只是他的伪装。
云居雁垂下眼眸。沈君昊同时收回了目光。或许别人没注意到,但他看到了,她的眼眶是红的。她哭过,她在花轿内哭过。他第一时间想到她在云家的家园对着他嚎啕大哭。她放不下那个男人,而他找不到那个男人的任何蛛丝马迹。他花了几个月时间暗查,每一个证据都证明她不可能与外姓男子接触。
在全福夫人的示意下,云居雁坐到了床西边。前世她经历过这些,所以她知道这叫“坐富贵”。等沈君昊坐到床东侧之后,房里的人会说一些调笑的话。只要她不说话,不乱动,半个时辰后大家就会自行散去。接下去就该喝合卺酒了。
待两人坐稳了,屋里的人全都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云居雁眼观鼻鼻观心,凝神而坐,强迫自己不去看对面的人。沈君昊亦是刻意不去看她,任由旁人在他们耳边叽叽喳喳。
周围的人见新郎新娘皆是这般,正有些心意阑珊,就有小厮跑进来回禀:“大公子,太皇太后的赏赐到了。”
屋里的人都有些惊讶,想了想又都一副了然的表情,大家纷纷退了出去。
沈君昊什么都没说,下了床往外走去。全福夫人有些尴尬,急忙扶了云居雁下床。云居雁对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跟上了沈君昊的脚步。
出了新房,云居雁只看到四周都是火红的灯笼,整个府邸灯火辉煌,花团锦簇。两人无言地走了一盏茶时间,跨入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在云居雁走入院子的一刹那,全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她。
云居雁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小步走着,尽量保持着微笑。幸好沈君昊放慢了脚步,否则她绝对无法在追赶他脚步的同时保持仪态。
沈君昊上前给祖父、父亲、薛氏行了礼。因为尚未喝过合卺酒,正式敬过茶,云居雁正犹豫着如何施礼,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王爷,人都到齐了吗?”
沈君昊的祖父沈沧道了一声:“有劳了。”带着众人跪了下去。
云居雁知道自己尚未算沈家的媳妇,自觉地跪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她心中很清楚,此时太皇太后已经病重,口不能语,如今的懿旨、赏赐,应该都是看在沈沧的面子。
说起沈沧,他与太皇太后有母子的名分,如今的皇帝见了他,也要称一声皇叔父。对外,众人皆知他是沈氏某宗亲的儿子,因为父母双亡,便养在了太皇太后身边。不过也有传闻说,他其实与先皇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因为是在国丧期间怀上的,为免太祖皇帝背负不孝的罪名,他便成了太皇太后的义子。
当年,太皇太后收养沈沧的时候,太皇太后并不是太祖皇帝的皇后,而先皇亦不是当时的太子。朝廷中人人都知道,若不是沈沧,先皇是当不了皇帝的,所以大家纷纷觉得,先皇登基之后,沈沧封王是大势所趋,可结果却只封了郡王。不过如果真要细细计较,沈沧只是义子,封为郡王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如今皇帝已经登基五年了,沈沧依然只是郡王。待他百年之后,沈伦是封郡王,还是依照世袭递减的规矩封为国公,单看皇家如何决定。不过依照三皇子、四公主经常往来郡王府的频率,所有人都觉得沈伦或许能得一个世袭罔替的恩旨,这样一来,云居雁便捡了一个大便宜。要知道京城之中,姓沈的虽多,可皇帝只有沈沧一个皇叔父,另有一个已经被贬为庶民,恐不久于人世的皇弟。在没有王妃的京城,郡王妃当然是独一份的。
云居雁当然不知道沈沧到底是不是太祖皇帝的亲生儿子。她只能随着众人一起谢恩,还来不及细想,皇后娘娘的赏赐也来了。
上一次沈子寒为云家求来了皇后的恩旨,联想一路护送送亲队伍的官兵,云居雁对皇后的赏赐不禁存着几缕担心。她与沈君昊的关系太脆弱了,经不得任何风浪,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破坏沈君昊与沈子寒的关系。
皇后的赏赐和太皇太后的差不多,给云居雁的都是步摇,宝花,宫缎之类的。从这些东西上,云居雁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恭敬地谢了恩。
送走了内侍,院子内的气氛顿时一松。沈君昊的目光在云居雁身上转了一圈。云居雁哪里有时间注意到他。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正欲给沈沧行礼,就见一个管事匆匆走了过来,说道:“王爷,长公主来了,已经到大门口了。”
沈沧微微皱眉,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云居雁,又扫向自己跟前的管事。管事知其意,答道:“长公主着便服,驸马并未与长公主同行。”
“父亲。”沈伦与薛氏站到了沈沧身旁,等待指示。云居雁只得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知道怕了?”
低低的嗓音吓了云居雁一大跳。就算没有看到身后的喜服,她也知道说话的是沈君昊。她忽然间觉得有些委屈。从她下花轿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理会过她。她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因为她确实害怕。如果长公主是为了与许氏的旧怨而上门找茬的,她只能默默受着。
沈君昊没料到云居雁居然没有逞强。他低头看了看只到自己肩膀的红色身影。他动了动嘴角,又抿住嘴唇,犹豫片刻说道:“你不觉得自己站错位置了吗?”
云居雁这才回过神。无论何时,妻子都只能站在丈夫身后。在他说话的那刻她就应该注意到这点的。她急忙低下头,悄悄退至他的身后,低声解释:“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到。”
沈君昊冷哼一声,没回应她的话。他心里很清楚,刚刚他为了自己说话方便,才选择从她背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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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洞房了,最近这几章把我纠结到死,我想死,嘤嘤嘤嘤……
第273章 不欢
在沈君昊与云居雁窃窃私语间,沈伦和薛氏已经得了沈沧的指示,正要去迎接长公主。沈家的其他人依次跟上。沈君昊是长孙,自然是孙子辈中领头的。云居雁小步跟在他身后,不经意间看到一个人对着自己礼貌性地笑了笑。云居雁记得他,他是沈君昊的二弟,帮他管着一家茶楼。她对他点了点头。
沈君烨从两人出现就一直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看到沈君昊故意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他也看到他低声与她说话。他相信沈君昊很在乎云居雁,可令他奇怪的,原本按照沈沧的要求,应该是沈君昊亲自去永州迎娶的,后来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祖父,就变成了在京城接亲。
随着一阵说话声,云居雁看到沈君昊停下了脚步,只得跟着站定。
“我就是替母后来送贺礼的,你们不用这么劳师动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虽然她没有自称“本宫”,但云居雁知道,她一定就是长公主。
云居雁听不到薛氏回了什么,只知道所有人欲行大礼,被长公主拦下了,紧接着另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伯父,伯母,我和皇姑姑是来看新娘子的。新房在哪里?快领我们过去。”
云居雁知道那声音是四公主的。她微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众人已经让开了一条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她身上。虽然沈君昊挡住了她大半的身体。但此时此景,她不可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沈伦与薛氏来不及开口,四公主已经走到云居雁面前,拉起了她的手,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状。云居雁只能对着她行礼,却被她拦住了。直言夸奖她是最漂亮的新娘。
长公主亦径直走向了云居雁。云居雁心中暗暗叫苦,但只能跟着沈君昊向她行礼。长公主一把扶住她的手腕,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赞道:“果然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听她说起许氏。众人脸色各异。当年许氏与长公主之间的事,京城几乎人人都知道。虽然随着云平昭与许氏的离京,事情渐渐淡了,但云居雁是他们的女儿,长公主若是记着旧仇,能连带把沈家也恨上。
所有人,包括云居雁在内。大家皆不明白,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沈沧与许氏的父亲感情再好,也犯不着让嫡长孙娶许氏的女儿,还是指腹为婚。如今大家都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的,长公主若是要暗中杯葛云居雁,沈君昊不免受连累。
众人各怀心思,而云居雁只能低垂眼睑,任由长公主像打量货物一样审视着她。四公主站在一旁。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她对着长公主说:“皇姑姑,我没有骗你吧。还有啊,云姐姐很会吹箫弹琴,和姐姐比,淑妃连姐姐的一半都及不上。”
“公主谬赞了。”云居雁急忙一脸惶恐地向四公主行礼。四下这么多人,四公主这话传出去,虽不是云居雁自己说的。也变成了是她夜郎自大,更是变相得罪了淑妃。
她正想说自己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就听长公主笑道:“你不用这么诚惶诚恐。若是你当得了四公主的赞美,却一味谦虚,反倒让人觉得你不够真诚。”
这话等于把云居雁放在火上烤。所有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长公主隐约的敌意。沈君昊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见众人都盯着云居雁。正想解围,沈伦及薛氏已经上前说话。沈家二房的赵氏与长公主素有往来,也上前搭话。
趁着大人们在说话,四公主悄声说了句:“是沈哥哥让我来道贺的。”言下之意她本来不想来的。
云居雁知道四公主口中的“沈哥哥”是指沈子寒,她不由自主地偷偷朝沈君昊看去。红色的烛火中,她无法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情绪。她只能劝慰自己,或许他根本没有听到四公主的话。
长公主带来了太后的礼单,沈家的人再次谢恩。因为沈君昊和云居雁尚未喝合卺酒,众人簇拥着长公主去了厅堂,他们则按照吩咐折回新房。
云居雁依旧紧跟着沈君昊往回走。抄手游廊,石径,夹道,她不知道是自己走得累了,还是沈君昊故意带她兜圈子,她只觉得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长太多了。
一路上沈君昊都没有说话,跟着他们的小厮丫鬟也不敢开口,云居雁只能默默走着。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不信他,还能信谁?
沈君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是气她,气自己,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