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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和他们的孩子,让他们在城外的庄子暂住。前天有人亲眼看到张泰接了薛妈妈与他们会合,送他们一家上了马车。
云居雁知道,肖妈妈应该是看到了她故意留下的线索。所谓眼见为实,此刻的肖妈妈一定是深信不疑的。虽然她伪造证据似乎有失君子之德,但就像沈君昊经常说的,他从不自诩为君子,而她根本就不是君子。更何况除了薛氏派人打了程亮一事,其他都是事实,她只是让肖妈妈亲自发现事实罢了。
不过光有事实还是不够的,毕竟她和薛氏的实力相差太远,而人都是自私的,肖妈妈对她的态度虽然改变了,但她为了自己和家人,一定会选择站在强者的一方。
云居雁温和地叫了肖妈妈起身,又命玉瑶给她搬了一个小杌子。肖妈妈连称不敢,只是恭立一旁。云居雁没再勉强,只是对着她说:“你来见我,想必是信了书信所言。其实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不想为难你们的。奈何我怎么都不能让长辈失望,愧对别人的信任,所以还是要问你一句,明日细棉布就能全数入库,你能否把秋衣在限期内完成?”
云居雁说得真诚而恳切,肖妈妈听着,心脏突突直跳。那句“不能让长辈失望”。隐晦地暗示了一切都是沈沧授意。其实肖妈妈之前就想过,云居雁一个刚进门的新媳妇,何以敢和婆婆叫板,而薛氏对她又是多番忍让。
转念再想想,这毕竟是一面之词,肖妈妈不敢完全相信,为难地说:“回大奶奶,不是奴婢不想尽力。只是这细棉布来得有些晚了,恐怕时间是来不及了。”
“既是如此,我明白的。”云居雁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惋惜地说:“我知道你十岁就在府里当差,你的父亲、公公都在枫临苑当过差,在府里都是有些体面的。明早,在我去向母亲请安的时候,你去向母亲辞工吧,我会全了你的面子。这样无论是在母亲心中。还是在别人眼里,你都是忠心不二的。”
“大奶奶。奴婢是确实来不及……”
“你把东西给她。”云居雁吩咐玉瑶。
肖妈妈忐忑地从玉瑶手中接过一张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两排名字,都是她手下的绣娘和小管事。她粗粗看了一下,几乎无一遗漏,有些甚至不是她的手下,只是与她接触较多罢了。
“你也别怪我宁枉勿纵,我只是不想将来生出什么意外罢了。毕竟做完丫鬟们的秋衣,就该裁制主子们的冬衣了,有些料子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大奶奶。奴婢……”
“你听我说完。”云居雁再次打断了她,问道:“我给你看这个,是想问问你,这其中是否有人丢了差事家里就过不下去的。如果有,我会另外给她们安排其他的活计,但不是在针线房。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肖妈妈的目光在一连串的名字上徘徊。云居雁把这些人全都辞退了,这就意味着她没办法完成薛氏的交代。一旦她没有把事情办成,薛氏还会给她安排未来的出路吗?她都能找人把薛妈妈的丈夫打成重伤,会顾念她这个沈家的奴婢吗?可一旦她违抗了薛氏的命令,云居雁有能力保住她吗?她心中犹豫,左右为难。
抬头见云居雁捧着茶杯,轻轻抿着茶水,态度悠然闲适,似胸有成竹,肖妈妈小心翼翼地说:“大奶奶,针线房原本的绣娘就不多,李妈妈一向并不负责丫鬟们的秋装……”言下之意云居雁若是一下子裁掉这么多人,恐怕更难按期完成秋衣。
“我明白你的意思。实话与你说吧,我是一定要在限期内把衣裳完成的。如今一下子缺了这么多人,我只能求助舅母。如若还是不够,就去绣楼外聘绣娘。老天若是把所有的门都关上了,那我只能打开窗户。如果连窗户都锁上了,也就只能想办法破墙而出了。”
云居雁的语气依然轻柔温和,但肖妈妈听出了她的破釜沉舟之意。而且沈家人人都知道,鲁氏多次上门,依然住在府上的马大夫就是鲁氏请来的。在京城,云居雁并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还有舅父启昌侯。
肖妈妈的心中更是矛盾。她从来都不是薛氏的心腹,如果要倒向云居雁,也不算背主,可薛氏在府中经营多年,要惩治她或者她的家人太容易了。她根本无法选择。
云居雁看得出她已经心动了,只是顾忌着薛氏。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不如你待会儿去对母亲说,我把秋裳的事全权交给你负责,若是出了差池,或者误了时间,我便要治你的罪,连带要把你手下的绣娘全部辞退……”
肖妈妈一脸错愕的看着云居雁。她只见过奴婢替主子顶罪的,没见过主子反倒帮着奴婢的。
云居雁笑了笑,继续道:“至于你是留是走,端看母亲怎么决定。而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母亲让你留下,你便要帮我把丫鬟们的秋裳做得妥妥当当的。你能做到吗?”
肖妈妈权衡着云居雁的话。这样一来,她还是会令薛氏不快,不过总好过她完不成薛氏的交代,得不到好处又丢了差事。只是如果这么做,也不算完全投向云居雁。将来等她找到了适当的人,她一定立马被换掉,她还是会丢了差事。
罢了,鱼与熊掌总是无法兼得的!肖妈妈暗暗想着,如果自己能在云居雁最艰难的时候投诚,将来她一定会记着今日的情分。最重要的,薛妈妈是薛氏的陪房,最后居然是云居雁保住了她一家人。跟着宽厚仁慈的主子,总好过遇上翻脸无情的。
肖妈妈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但一想到李妈妈,她又迟疑了。自薛妈妈走后,针线房的库房钥匙一直在李妈妈手中,她俨然已经是大总管了,以后她难道要在她手下讨生活?
云居雁大体知道李妈妈与肖妈妈之间的种种。她主动说道:“其实我真的不想为难你的,我也是无奈。说句老实话,我连家里有几扇门都不知道,若不是李妈妈的忠心,母亲怎么可能把偌大的针线房交给我打理。别人对我好,我当然是记得的,所以库房和祖父的衣裳我都交给李妈妈了。可她一个人只有两只手,而府里的针线活又多,我总要再找个信得过的人管着其他事。以后希望她们能有商有量,不分彼此,只求把事情做到最好。”
肖妈妈领会其意,这是要和李妈妈平起平坐的意思。她更加心动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能力。她的绣工虽然不及李妈妈,但她了解针线房的每一个绣娘,知道她们的优缺点。以前薛妈妈在的时候,这些活也都是她在做。这次的秋裳,她不止能按期完成,甚至还能提前交货。走了一个薛妈妈,留下一个只爱听好话的蠢货,她不在这个时候求表现,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奶奶,一直以来奴婢都只想把自己的活做好,奴婢家里还有一双儿女等着奴婢的工钱过日子。如果让绣娘们日夜赶工,奴婢有信心把秋裳按时完成,可夫人如果准了奴婢的辞呈……”
“你若是愿意留下,我求之不得,毕竟我也不想事事劳烦舅母。至于母亲那边,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去请辞,母亲看我如此焦急,自然不会让你离开针线房的。”
肖妈妈听了这话,将信将疑地走了。在她走后,玉瑶忍不住问云居雁:“大奶奶,若是夫人真的顺水推舟让肖妈妈走了,我们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向舅夫人借人吗?”
“你放心,不会的。”云居雁笑着摇头,解释道:“母亲最爱惜的就是她的‘贤名’,若是有人已经在背后说,她为了让我为难,一定会故意辞退肖妈妈,她是绝对不会把这杯污水倒在自己身上的。”
“可是夫人心里很明白,如果您把秋裳的事做得妥妥当当的,以后她想拿回针线房就难了。”
“她当然知道,所以她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的。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肖妈妈,而是李妈妈。她一心想让肖妈妈离开,若是发现肖妈妈居然与她平起平坐,她们上面又有其他人管着,恐怕会生出小心思。最重要的,她耳根子太软,很容易受人蛊惑。不过好在她胆子小……”云居雁自言自语般说着。只要让肖妈妈和李妈妈达成相互的牵制和平衡,针线房便能有暂时的稳定。
第405章 患得患失
如云居雁预料的一样,薛氏在当天稍早的时候得知,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说,她为了刁难云居雁,一定会辞退肖妈妈,或者命她自动请辞。薛氏认定是云居雁想要辞退肖妈妈排除异己,遂故意散布谣言,试图把责任推给她。
下午,当肖妈妈至玉衡院求见薛氏,薛氏只派了桂嬷嬷去告诉她,既然云居雁命她做事,那她尽力而为就是。如果她有难处,到时薛氏自会为她说情。言下之意要她消极怠工,以后云居雁要罚她,自有薛氏保她。
有了薛妈妈的前车之鉴,肖妈妈哪敢相信这句话。她为难地对桂嬷嬷说,云居雁势在必行,态度强硬,她只是个奴婢,怕吃罪不起。桂嬷嬷自然告诉她,沈家是薛氏做主,轮不到云居雁说话。
肖妈妈看着她的笃定,心中发冷。她很清楚薛妈妈与桂嬷嬷的交情,也知道薛妈妈平日里没有少巴结桂嬷嬷,可她亲耳听薛妈妈说过,桂嬷嬷如何在危难时刻把她拒之门外。
这趟玉衡院之行让肖妈妈倒戈之心更重,回了针线房就开始分派工作给绣娘。当然,她也留了一手。一个半月后,如果云居雁与薛氏的斗争中,云居雁一直处于下风,根本没有翻身或者自保的可能,那她怎么着都不会陪她送死的。
云居雁当然也知道,府中的下人们都在观望。那些人不同于玉瑶、鞠萍等人,他们对她没有归属感,有的人甚至连远远看到她的机会都没有。她要利用他们战胜薛氏首先要让他们意识到,她有能力,也有实力,同时要让他们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相比薛氏,她才是明主。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劣势便是媳妇的身份。这是她永远不可能改变的。
傍晚时分,已经归家的张铁槐复又进了府,把一个匣子交给了云居雁,告诉她里面装的是阳羡的户籍以及用那个假户籍购买的山地。一路上他把这些东西缝在衣服里,贴身穿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回了京城,他应该第一时间交给她。之前因为人多,所以他没有拿出来。
云居雁赞了他谨慎细心。命余妈妈从厨房拿了一壶酒和几个菜给他带回去,让他明日上午再与他的老婆一起过来见她。
张铁槐走后,云居雁细细看了地契。虽然面积不算多,但她选的都是后世出名的优质红泥矿,一经挖掘开采,足够许氏过几辈子。她当然不希望父母最后落得避走阳羡的结局,但是万一她逃不过五年后的劫难,而云家也没有摆脱没落的命运,有了这份保障,至少他们能够安享晚年。
云居雁收起地契。又想起了母亲肚子里的孩子。这时许氏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肚子应该显怀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云居雁不由地想起前世夭折的男孩。她希望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她希望他能快高长大,成为母亲的依靠。可万一他还是难逃一死,她的父母会不会像前世那样,为此事彻底决裂?
忐忑不安中,云居雁坐到了书桌前。云雨桐很快就要出嫁了。待她和章巍成婚后,她就失去了一个“眼线”。云堇虽与她感情不错。也时常会写信告诉她家里的情况,可他毕竟是男人,又经常要去书院。自然不会注意到很多细微之处。
按照云雨桐信上所言,云惜柔一直很乖巧,不是在屋里绣花,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