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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嬷嬷其实也是了解羲和的想法，心里更是觉得一阵沉甸甸的，她叹了口气，说
“公主不必忧心，我们熬过今晚，就回中州，倒时候再作打算，大不了再呆几日，如果谢谦骗人，我们再去北疆也不迟。”
“嬷嬷，难道嬷嬷就没想过这或许是谢谦故意说来拖延的，要是我们再等几日，杜战会不会找来不说，商队可是等不起的，要是离了商队，你我二人还怎么去北疆，这件事不是嬷嬷想的那样简单，我们必须现在就下决断！”羲和的脸上一阵狠厉的神色。
“哎！公主说的有理，是老奴我疏忽了，那公主说说此时该如何？”张嬷嬷有一丝的犹豫。
看着张嬷嬷微微期盼的脸，羲和突然觉得心中一阵苦涩，这件事的确是棘手，可是有些事必须有个说法，她突然想起了谢谦当时的眼神，心里猛然一惊，最后终于艰难的开口道
“这次就姑且相信一次他，要是有个万一或是其他的，我们……我们也只好……”说到这儿，羲和不由得语气一滞。
张嬷嬷看着她有些痛苦的侧脸，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一阵顿痛，她突然想起了姐姐死前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枯木，语气间都是一股肃杀的气息，她那是年龄小，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可是现在想起来突然就觉得一阵悲哀。
“阿萱……我……总归是不属于这儿，也活的不大痛快，若是死了也不算是伤心事，不过是解脱罢了……”
她说话时的神色，与此时的羲和别无二致。
张嬷嬷觉得口里一阵干涩，最后沉吟了几番，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公主……可愿听我讲一件旧事？”
羲和有些不解的看着张嬷嬷，只见她脸上一阵严肃的神情，羲和突然觉得心里一揪，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可是最后她还是艰难的开口道
“嬷嬷……讲吧，我自当洗耳恭听。”
张嬷嬷神情有些恍然的看着羲和，大约是沉吟了好久，终于开口道
“公主……可听过江南张家？”
羲和微微的点了点头，张家她的确是听过的，当年张家谋反，全家被诛，而当年平乱的就是自己的父皇，她怎么会没听过。
“那公主可知道张家当时嫡女是谁？”
羲和微微一顿，最后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这件事她的确是不清楚的，不过不知又与她有什么牵连。张嬷嬷大约是看懂了她的眼神，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终于开口道
“老奴糊涂了，公主自然是不知道的，那张家的嫡女就是公主的生母，也就是当时贵为五皇子的陛下的王妃！”
羲和的眼睛猛然的瞪大了，看着眼前张嬷嬷有些凄楚的神情，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这……这怎么可能，自己的母亲不是何皇后吗？虽然母后早逝可是父皇明明告诉她是何皇后啊，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羲和几乎要崩溃的脸，张嬷嬷心里也是一阵愧疚，但是此时却容不得半点差错，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的
“公主……当年的事情复杂，且容老奴一一道来。”
羲和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神情里更是一阵无力
“这话还要从文宗巡江南的时候说起……”张嬷嬷一副怀念的神情
“那时候，正是江南张家最兴盛的时候，满门忠烈再加上又是簪缨世家，更是尊宠异常，文宗巡江南，就是江南的张家接的驾，当时随文宗出巡的就有当时不太受宠的五皇子，也就是先帝，而谢正河当时作为翰林院的一个小编修，也在随驾之列。”说到这儿，张嬷嬷微微顿了顿，神情里似乎有一丝怀念的神情，但是又立刻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张家的嫡女公主可能不清楚，可是在当年，张家的嫡女可是天下闻名，张家嫡女小字张嫣，当时乃是天下闻名的才女，求娶之人多如天上繁星，可是张家的家主，却一直死咬着没松口，所以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这女儿怕是要配天家了，而当时的南巡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说到这儿，张嬷嬷微微一声苦笑，神色有些难解的看着羲和。
而羲和此时的脸色却开始变得铁青起来，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自古都有的，有女倾城待价而沽，自古不变的道理，如今也是不差分毫，她冲着张嬷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张嬷嬷看羲和是这个样子，也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随陛下南巡的王子宗亲无数，可是张家的家主看上的却只有三位，就是当时夺嫡的三个热门人选，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这几位皇子的母家俱是大夏的名门望族，再加上为人又比较出挑，所以拥护的人都不在少数，所以张家的家主就一直打探这几位皇子的口风，当时张家家世正盛，所以三位皇子一听说张家有意将女儿嫁入天家，心里就都起了心思，私下里也就报请了文宗，文宗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龌龊事儿，当即心里就对张家有了芥蒂，但是张家当时家族兴旺，在大夏也是有影响力的家族，所以文宗当时也顾忌这张家的脸面，最后一合计，就将张家的嫡女许配给了当时最不受瞩目的五皇子，张家家主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也不敢再置一词，就这样，张家嫡女嫁给了先帝。”说到这儿张嬷嬷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讲后面的事情，羲和自然也看出了张嬷嬷的心里，就微微叹了口气说
“嬷嬷要是不愿意讲，那就算了……”
张嬷嬷微微一惊，有些苦涩的看了羲和一眼，说
“没什么不愿讲的，只是后面的事情却不是那样舒心了，既然皇帝对一个家族起了疑心，那么你做什么就都是错的，当时的张家，树大招风，最后终于震怒天听，文宗以谋反想要治了张家，可是当时的张家毕竟掌握着北疆的将士，文宗不敢轻易出手，就派遣五皇子和五王妃，以省亲的借口回到了张家，接机挟持了张家的家主，最后又迅速交接了张家的军权，最后……张家被……被族诛……”
说到最后，羲和几乎觉得张嬷嬷是从牙缝里憋出这句话的，嘴唇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眼底也酝酿着一抹泪水，羲和心里不禁一沉，‘族诛’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可是面对的却是至少300口人命啊，就这样……就这样被轻易的诛杀了，这……这到底是惹了多大的祸事啊，果然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真真是一点都没差。
“那……那母后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出生不该是那么早啊，三哥当时恐怕也才刚刚出生吧！”羲和的脸色有些苍白。
张嬷嬷神色奇异的看了羲和一眼，不由得一声苦笑，言语艰涩的说道
“当时文宗下的命令，王妃也是要诛杀的，可是五皇子和王妃伉俪情深，不忍下手，就将王妃藏了起来，找了个人顶替了王妃，可是王妃终归还是知道了皇子下的狠手，几次寻死都被救了回来，知道最后皇子变成了皇帝，王妃也就自然而然的被立为了皇后，只是陛下不敢以谢家女的身份，立她为皇后，就编了个身份，于是谢王妃就变成了何皇后，但是她一直都是不开心的我心里都清楚，每日都几乎不怎么吃饭，身体孱弱到了极点，最后等剩下了您，她就再也支撑不住，最后年纪轻轻的就薨逝了……”
说完这一段宫廷秘史，张嬷嬷的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只是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心思，橘黄色的火光打在张嬷嬷的脸上，竟然带出一丝凄厉的感觉，羲和微微顿了顿，最后终于开口道
“嬷嬷，您……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君，不要啊，大家快救救收藏君吧！！！！
、第六十一章 结束
第六十一章结束
听着羲和这句话，张嬷嬷不禁一阵苦笑，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羲和，沉吟了良久才说道
“这件事终归是瞒不住，终归还是要说的，公主一定怀疑老奴很久了吧！”张嬷嬷一声叹息。
“的确是很久了，只是之前只是觉得嬷嬷应该是怜惜羲和，可是今天才觉出嬷嬷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羲和神色有些郁郁的。
“的确是难言之隐，老奴……老奴年轻的时候听人说过，这辈子必定是一辈子都托贵人的福气，即使是逢凶也会化吉，虽然生活上会不如意，可是也算得上一世安稳，到了现在我才明白，这断断是金口玉言，老奴这一辈子都是托了福的，小时候托了姐姐的福捡的一条命来，年轻的时候托了皇后的福生活的也算是安稳，等到老了也托了公主的福没在宫里受那份折辱，虽然颠沛流离但是也算过得顺遂，总不至于有生命之忧，您说……我是不是命里的贵人特别多，一生都依托着贵人存活。”
突然听张嬷嬷这么说，羲和心里一阵费解，张嬷嬷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这……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
“嬷嬷，您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是什么贵人，嬷嬷跟着我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这样说，我心里实在是不安。”
“公主不必这样自贬，老婆子活了一世，也算是个清楚的，您想要知道真相，我现在就告诉您，我姓张，小字张萱，父亲是江南张家的家主，家里还有一个嫡姐，就是您的生母皇后张嫣，我原是家中庶女，不受重视，托了嫡姐平日里照料，所以和嫡姐异常的亲近，张家灭族的当日，我偷偷跑到五皇子的行辕去看嫡姐，结果避过一劫，日后嫡姐为了我更是将我留在身边一步不离，公主……这怕就是我这辈子最后的秘密了吧，守了大半辈子，今日总算是说了出来，三皇子是我一手带大的，而您从一出生就被陛下放到了纪妃身边，想必也不清楚吧……”
羲和早就目瞪口呆，她时常觉得张嬷嬷带她特别亲厚，一直觉得奇怪，可是如今看来……果然是事出有因，自己……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姨母在世上，她透着篝火映出的火光，看着张嬷嬷略显沧桑的脸，心中不禁一阵难过，自己的亲生姨母却一直不声不响的当起了身边伺候的嬷嬷，任谁知道这件事都心里难受，羲和心里有些泛酸的看着张嬷嬷，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拥住了她的肩，声音微微带着哭腔的说
“嬷嬷既然早就知道其中关节，为何不早些说，侄女如今心里愧疚的想死了才好，您……您何苦这样呢！”
“我知道公主仁孝，但是这件事牵扯的事情太多，陛下将我放在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让您有个依靠，我要是将事情说了出去，被有心人看了出来，陛下如何自处呢？”张嬷嬷颤抖这手将羲和拥住，心下也是一阵酸涩。
羲和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难过，抱着张嬷嬷的手也越发的紧了，只是一个劲的哭，也不说话，可是就在这二人哭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却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嬷嬷看我当日说的话可真不真，我这妹妹是不是个眼泪罐子？”
张嬷嬷和羲和猛然一惊，回头看去，却看见身后隐隐的有两个身影站在树荫下，羲和心下一紧，朗声道
“是谁？”
话语刚落，那两个人就从树荫下走了出来，走在前手的居然就是当今的三皇子，而跟在身后的就是一脸浅笑的谢谦，羲和不由得有些懵，脑子里一下子就空了，只听见张嬷嬷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三……三皇子……’
羲和心里一下子炸了，大步向前一下子就拥住了三皇子，心里的委屈、这几日的艰难，随着一声带着哭腔的‘三哥’一下子散了出来。
三皇子看着怀里的这个妹妹，心里也是一阵无奈，仔细的拥着她，轻轻的拍着羲和的肩，轻声道
“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