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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欢凉:湿身为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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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执意要将我送回四王府,那么,我告诉你,你送过去的只会是我的尸体。”

男人一震,缓缓抬起眸子看着他,“你就那么恨他?”

恨?

千城慢慢咀嚼着嘴里的核桃,也反复咀嚼着这个字。

恨么?她问自己。

“不恨!”咽下口中的东西,她平静地看向男人,“只是失望!”

失望?!

男人眸光微闪,只觉得那两个字深深将耳膜刺痛,他垂眸,加大了手指的力度,顿时,一个好好的核桃瞬间变成了碎末。

千城看在眼里,只当他是因为她拒绝回王府而在生气,冷冷一笑,转身进了房。

司空畏一人靠在门边,默然半响,方才转身离开。

**********

皇宫后花园

十四缓缓走在花径中,微微抿着唇,脸色凝重。

前方一个女子手端托盘,勾着头,往这方走来。

许是两人都怀着心事,又许是两人都没有看路,直到两人不偏不斜地撞上,两人才陡然惊觉过来。

女子一声惊呼,托盘脱手而出,她脸色一变,慌忙去接,结果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直直朝地上扑去。

十四一惊,连忙伸手,长臂一捞,就将女子稳稳地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手心一摊,也将托盘险险接住。

这个玉树临风的姿势维持了好几秒,女子才脸一红,从十四怀里挣脱了出来,看也没看他,就连忙垂着头道歉。

“云蔻!”

云蔻抬起头,这才认出是十四王爷苏墨宇,又是微微一躬身。

“云蔻惊撞了十四爷,还请十四爷见谅!”

“起来吧!”十四看了看她,“何事让你如此心不在焉,连路也不看?”

虽然,虽然他刚才也心不在焉,但,他是主子,不是吗?

“回十四爷的话,许是昨夜没睡好。”云

蔻垂眸颔首,说得清淡,可十四却没有忽略她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愁绪缭绕。

他突然想起关于她的一件事来。

听说那日边国来使来访,文帝和皇后在迎星宫接待,晚宴上,那个边国来使看上了皇后身边的随侍婢女云蔻,还借着酒劲当着文帝和皇后的面,对云蔻动手动脚。

文帝虽心里不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对方是边国使臣,看上的又只是一个宫女而已。

于是,文帝便说将云蔻赐予来使,可以带回边国。

今日便是边国来使回国的日子。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边国的那个男人走?”十四向来是个藏掖不住的人。

云蔻愕然抬眸。

苏墨宇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滚着金边,高束发,轻袍绶带在清晨的阳光中尊贵尽显,却又意气风发。

“如果不愿意大可以跟父皇去说啊!”

“去说?”云蔻弯了弯唇,苦涩一笑,“不是每个人都像十四爷这样命好,生来就是行尊带贵。有些人的命生下来就卑贱如蝼蚁,生下来就得附属于别人,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半分。”

苏墨宇一怔。

这个问题他还从来没想过。

敛眸,他看着面前幽幽而语的女子。

一袭淡杏色的宫装,如墨一般的长发,淡淡的温婉,浓浓的愁绪,最是那垂眸低头的秀眉一蹙,仿佛天地万物都被她的情绪感染。

苏墨宇亦是跟着心中一黯,低低叹出一口气,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

因身子透支得厉害,千城也懒得理司空畏,又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天已经擦黑。

屋里已经被点上烛火。

她起身,发现软枕边放着一个包袱,伸手解开一看,竟都是女人的衣衫。

外衫、裙裾、中衣、寝衣、裘裤一应俱全,甚至,甚至还有抹胸。

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一件男式的寝衣,离开王府时,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本来身上穿的那件又被血污了。

她也准备是要去买的,没想到已经有人给她买好了。

只是,只是,司空畏一个大男人去做这事?

特别是,还买了抹胸!

怎么想,怎么受不了。

变。态啊,变。态!

************

当千城衣冠整齐地走进厨房的时候,司空畏正站在水池边择着菜,袍袖轻挽,露出健壮的手腕。

在他身后的灶膛里柴火烧得噼啪作响,锅里面不知正煮着什么东西,香气四溢,雾气缭绕。

千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那个大名鼎鼎、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黑煞门门主司空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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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34】醉了好啊

   这是那个大名鼎鼎、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黑煞门门主司空畏吗?

“尺寸还合适吧?”悌

男人没有抬头,却突然开口。

千城一怔,这男人长了后视眼不成,怔忡了半响,才明白过来他问的尺寸还合适吧指的是什么?悌

抹胸么?

她的脸顿时一红。

果然是个变。态啊!

刚刚她穿的时候,还在想呢,为何他买的抹胸不大不小,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肯定,肯定……。

“昨夜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换的?”谀

男人怔了怔,抬眼,邪魅一笑,“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果然是!

千城又羞又恼,冲到他的身边,“难道……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虽然她是现代人,但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男人低低一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转过头看着她,“不好意思,昨夜本门主还真没将你当做一个女的看。”

“你——”千城气结。

“你什么你?”男人打断她的话,又垂眸捣腾着自己手中的菜,笑着说道,“你自己是没看到自己当时的样子,满头的银发、满脸的眼泪鼻涕、满身的血污,要多脏有多脏,要多丑有多丑,惨不忍睹,本门主连给你换衣服都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然后,闭着眼睛给你换的。”谀

千城唇角一僵,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她知道自己当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许久没听到身边的人的动静,男人又禁不住抬起头,就看到女子失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木偶一般。

“千城……”

他抿了唇,轻轻唤她,方才他似乎有些过分了。

女子回过神,淡看了他一眼,默然转身,往外走。

“千城,我……我开玩笑的。”

女子脚步不停,走得飞快,甚至有些慌不择路。

司空畏想追过去,想了想,又作罢,他知道她难受。

在哭吧?

******

将最后一道菜摆到桌上,司空畏深深呼出一口气。

很多年没动手了,也不知道做的东西还能不能吃。

摆上碗筷,正准备出门,就看到门口不知何时立着一人,一身白色的云锦长裙,荷叶水袖,黑发用浅色发带轻轻挽着,柔顺的发丝垂下来,在烛火偏逆的光影下,似狐似仙。

他看得有些痴了,许久才唤,“千城!”

女子微微一笑,缓缓走了进来,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司空畏一看,是两坛桂花酿。

“你要喝酒?”司空畏眉心微拢。

“不可以吗?”千城挑眉,拂了长裙,施施然坐了下来。

“可你的身子还没痊愈。”司空畏一掀袍角、坐在了她的边上。

“放心,死不了!”

提起酒坛,千城哗啦啦给自己倒了一碗,又起身给他的碗倒满,对着他眉眼一弯,“再说,司空门主亲自下厨,做了如此丰盛的菜肴,不喝点酒也说不过去,对吧?”

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抬碗便饮。

司空畏见状,连忙伸手去夺,“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却终究是晚了一步,千城碗中的酒,已被她一口气饮尽。

许是饮得太急,许是太过辛辣,千城猛地一呛,碗一放下,便别过脸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男人轻叹,“不能喝就不要喝!”

边说,边伸手去轻拍她的背心。

“谁说不能喝?”千城满脸涨得通红,回头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喝得有点急了而已。”

司空畏凝着她,摇摇头,甚是无奈,“那就喝慢点,先吃菜!”

边说,边执起玉筷夹了一片青菜给她的碗里。

千城少有的听话,夹起那片青菜吃了,又提起酒坛往自己的碗里倒酒。

男人依旧是轻叹,“千城,你又何必?”

千城一怔,是啊,她何必?

她何必呢?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便从此以后放手。

不要再活在自己的执念里,染千城!

“来,我敬你一杯!首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端起酒碗,她朝男人盈盈笑着,男人怔了怔,未动,她便自顾自地拿碗跟他的碗一碰,“那我先干为敬!”

说完,仰脖,又是一碗下肚。

喝完,抬袖抹了一把嘴,见男人依旧未动,不悦地蹙起秀眉,“怎么不喝?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如果敬酒不喝就是瞧不起对方,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男人也是深蹙了眉心,黑眸凝了她半响,才端起酒碗饮了,放下空碗,似不经意地问:“你的家乡在哪里?”

千城一怔,她的家乡啊,她的家乡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东方。”她想了好久才找到这个最合适的答案。

“遥远的东方?”男人微微眯了眯眸,眸色深沉。

“嗯!”千城点头,又起身将两人的酒碗倒满。

“来!这第二杯酒还是我敬你,感谢你亲自下厨,做了那么多好菜!”

千城又抬起酒碗便喝,却是被男人伸手按住。

“先吃些菜!”

“不,先喝了再吃

菜!”

“必须先吃菜!”男人沉声,声音里绞着一丝薄怒。

哪有这样喝酒的?一个男人都不能这样空腹饮酒,何况她一个身体还未痊愈的女人?

可是,千城却杠上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偏不,我偏要喝了再吃菜!”

男人抿紧了唇,恨不得伸手掐死她,凝了她半响,终究是无奈地轻叹,“好吧,最后一碗!”

千城眯眼一笑,又是仰脖一口饮尽,喝完,又闹他,“你的,你的,你也要喝!不喝就是瞧不起我,快喝,快喝!”

他只得也抬碗喝掉。

她又起身倒酒,身子已经开始轻晃。

男人将她手中的酒坛接了下来,将她强行按在凳子上,沉声命令道:“不能再喝了!”

“不行!我还要敬我自己一杯,庆祝我终于走出了四王府,我终于离开了那个男人!”千城哪里管他,呵呵笑着,粉面含春,似乎酒已微醺。

男人身子震了震,半响,才轻轻拍着她的肩,低声诱哄,“千城,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要醉了。”

“醉了好啊!醉了多好啊!”她一边叫叫嚷嚷的,一边去抢男人手中的酒坛。

“够了!”骤然一声低吼,男人抬手一挥,只听“嘭”的一声脆响,酒坛被甩出老远砸在地上,坛子顿时四分五裂,酒水洒泼了一地,满屋的酒香。

千城身子一震,显然被吓住,酒意顷刻也醒了不少。

她怔怔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碎片,又怔怔地看向那个黑着脸盛怒的男人,眼眶慢慢慢慢泛了红,她吸吸鼻子,垂眸,执起筷子,默然吃起了菜。

吃了青菜,又吃鱼,吃了鱼,又吃肉片,每一个盘子的菜一一吃过来,始终眉眼不抬,不发一言。

“千城!”男人眸色一痛。

她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木然地埋首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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