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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儿应了一声，声音清脆地仿佛小鸟儿似的，转身走了。
毕夏勾了勾脑袋，探进大堂里瞅了瞅里面的情形。毕惊穹皱着眉毛看着毕夏，到底没说什么。
“咦？漂亮姑娘不是很多啊？”毕夏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萧红菱。
萧红菱满头雾水地跟在毕夏身后，朝大堂里看了看。
那老鸨脸色有些挂不住，勉强笑道：“嗨，漂亮姑娘都在楼上呢！你们待会儿就能看见了。”
毕夏回头看了那老鸨一眼，总觉得她好像没说实话似的。
毕惊穹看了一眼毕夏，总觉得让她这么站在青楼门口，实在是有些不雅。便拉着毕夏朝楼里走去，推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
毕夏一边往前走，一边扭着头去打量大堂里的那些姑娘们。
乍一看好像没有太多长得漂亮的姑娘，可仔细瞧瞧，长得不错的姑娘们其实也不少。只是这些姑娘们大多脸色泛黄，有几位脸上长了星星点点的小斑，还有一些额头上净是些细小的痘子。
长得再好看的姑娘，凡是脸上添了几个斑或者是即刻痘子，那容貌就要大打折扣了。
毕夏一边在心里暗自思量，一边又回过头去看了看二楼的雅间。
有些雅间没有关门，隐约还能看到几位姑娘正围坐在矮桌旁边，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聊天。
这些姑娘大多比大堂里的姑娘们更加漂亮，可她们脸上也是小问题不断。不是长斑就是长痘，有几个画了一层又一层白粉的姑娘，因为天热流汗，额头上的白粉都遮不住痘子了。
看到这种情景，毕夏心里稍稍舒了口气。看来她做的那些脂粉面膏，卖出去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这么想着的毕夏，便稍稍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轻轻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老鸨叫的三位姑娘们挨个走进了包厢里面。
毕夏抬眼打量了一番众人。
嗯，左边这个身姿不错，长得也不错，除了脸色有些蜡黄，神情稍显疲惫。
中间那个其实长得最漂亮，但是油光满面，好像没洗脸似的，还长痘痘。
最右边那个姑娘还不错，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皮肤干干的，看上去有点儿显老气。
三位姑娘端着古琴古筝琵琶，坐在没有靠背的高脚凳子上，“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毕夏眼珠子转了转，故意做出一副骄纵蛮横，不知世事的样子对着毕惊穹说道：“哥哥你看，中间那个姐姐是不是偷啃了猪蹄后没洗脸啊？满脸是油，跟你偷吃吃了猪蹄后一个模样！”
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噪杂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做戏
毕惊穹用着一副可以算得上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瞪着毕夏，他不就是吃相豪放了一点儿么？至于这么糟践他么！
毕夏笑眯眯的，趁着众人没注意的空当，对着毕惊穹偷偷眨了眨眼睛。
毕惊穹看见毕夏那个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于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位正满脸尴尬地坐在高脚凳上的姑娘说道：“嗯，这位姑娘，虽然我们不是有钱老爷，但你这样子脸都不洗的出来见我们，是不是有些……”
说实话，毕惊穹也觉得自己和自家妹子有些不厚道，专捡人家姑娘的痛脚踩。
再看那姑娘，虽然满脸的尴尬，心里也有些羞恼，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对着毕惊穹和毕夏躬了个身，说道：“是我唐突了，我这便回去梳洗一番，请公子们不要见怪。”
说罢，那姑娘垂着头，抱着古琴，对着老鸨躬了躬身，转身就要离开。
毕夏连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拉住了那位姑娘，“姐姐你别生气啊，我就是看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想吸引你注意力。没想到我说错话了，我真是该死！”
毕夏懊恼不已，拉着那位姑娘的袖子不让她走。
那姑娘伸出手来想要推开毕夏，又顾忌男女有别，只好尴尬不已地站在那里，求救似地望着老鸨，脸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
那老鸨似乎有些止不住笑意，她好不容易才绷住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笑出来，然后凑到那姑娘耳朵边轻轻说了几句。
那姑娘听后似乎有些呆愣，然后低头看了看毕夏的耳垂，在发现耳垂上的耳坠眼儿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小妹妹，好了，我不怪你。只是我确实该回房梳洗一下了。”那姑娘放下原本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的左手，轻轻拍了拍毕夏的后背。
毕夏眼见自己的伪装被识破，也不尴尬，反而毫不在乎地嘿嘿一笑，“姐姐你别回去了，其实没那么严重啦！这么大热的天，谁都要出汗出油的嘛！你看我，我也是的！还有我哥哥，还有那边那几个人，都出油的！”
被毕夏抱着的姑娘低下头来，凑近了毕夏的脸，仔细地瞅了瞅，然后一本正经地下了结论：“你脸上没有出油。”
毕夏抽了抽嘴角，觉得这句话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还没等毕夏想好要说什么，就听见那姑娘继续说道：“嗯，你哥哥脸上稍稍出了一点点油，其他人都还好。不过我看你哥哥脸上的油，大概是刚才偷吃猪蹄啃的吧！”
毕夏抬头瞅了瞅自家哥哥，只见毕惊穹正满脸尴尬地放下了手里啃得正香的猪蹄。
毕夏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然后努力想要把已经跑歪了的话题拉回来。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现在叫清荷。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可是妈妈说不准我再叫以前的名字了。”清荷姑娘的脸上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配着她那张其实长得还不错的脸，看上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毕夏抬头看了一眼清荷姑娘，又回头瞅了瞅脸色有些尴尬地老鸨，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位清荷姐姐也太爱说实话了！
“好了，我真的该回去洗脸了。你知道，我脸上爱出油，一日里要洗上好几次。刚才来得匆忙，出门前没来得及洗。可现在既然被你点出来了，我还是回去梳洗一番再来吧。嗯，你们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清河姑娘松开毕夏，一本正经地对她解释了几句，就想要转身离开。
“姐姐你这样不行，会越洗越油的！”毕夏一句话，成功地挽留住了想要离开的清荷姑娘，顺带着，也吸引住了老鸨的注意力。
“武姐姐以前跟你一样，脸上老是爱出油。一出油她就去洗脸，接过越洗越油。”毕夏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武红缨，拉着她来到了清荷姑娘面前。
清荷凑近了武红缨，对着武红缨的脸翻来覆去地瞧了好几遍，然后下了结论，“她脸不油。”
毕夏笑眯眯的，“是呀，她脸现在不油了。以前她的脸可油了呢！”
武红缨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哪有那么夸张！稍稍有点儿油罢了，整天在大太阳底下练武，能不有嘛！
老鸨看上去似乎对这个话题挺感兴趣，她上前走了几步，凑到了毕夏几个人的身边，拉着武红缨的手说道：“真的啊？那你是怎么保养的？擦的哪家的粉？还是涂了哪家秘制的面膏？”
武红缨稍显二百五地说道：“啊？我不知道啊，都是小夏儿给我弄的。”武红缨深知自己脑袋里少根筋，于是从不接话，一切问题全都扔给毕夏和毕惊穹解决。
老鸨一听这话，“唰”地放下了武红缨的手，转而拉住了毕夏，对着她笑得仿佛一朵盛开了的菊花。
“妹子啊，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这么厉害啊！那你到底是给她涂了什么灵丹妙药啊？这么灵验！”
毕夏垂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什么，都是我从古书上看来的方子。”
听了这话，老鸨心里不免有些窃喜。若是这小姑娘说的话是真的，那古方真的有效，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楼里不少姑娘们因为睡得晚，皮肤都不怎么好。冬日里倒还好，一到夏天的时候，脸上层层叠叠的粉都遮不住那张油光满面的脸。
要是这个小姑娘的方子真的有用，等自家青楼里的姑娘们都治好了脸上的油光，那不得一个赛一个地漂亮！到时候青楼的生意肯定好得很，自己也不用发愁被斜对面的春芳阁抢去的生意和客源了！
再说了，若是能把这张方子骗来，那……
在老鸨看来，毕夏这群人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的富家公子哥，哪儿会长什么心眼儿啊！不被人骗就不错了。
于是老鸨眼珠子一转，转而拉住了清荷，然后把她拽到了毕夏面前，“你看啊，你跟你清荷姐姐也算有缘，不知道你那方子能不能让你清荷姐姐用用啊？”
“可以啊。”毕夏笑嘻嘻的说着，“不过你要掏钱！”
老鸨本来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已经有些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了，没想到毕夏紧接着的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哟，原来你们不是来逛花楼的，而是来做生意的啊！”老鸨稍稍想了想，就知道了毕夏这群人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楼里不做生意，你们要是想继续听曲儿那就坐在这听，完事儿以后给钱就成。要是不想听，那你们现在就离开吧！”
“我还有事儿，你们慢慢想吧！”老鸨随意寻了个由头，就想转身离开。
“唉，清荷姐姐，你娘对你真不好，连这么点儿小钱都不愿意出。”毕夏看着老鸨准备离去的背影，摇头晃脑地对着清荷姑娘叹了口气，模样装得还挺像。
清荷姑娘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她不是我娘。我娘把我卖给她了。”
“那你为什么叫她妈妈？”毕夏其实一直就没搞清楚过，为什么青楼里的姑娘们都把老鸨叫做妈妈。就算老鸨再能生，也生不了这么多姑娘啊！更何况还是只生姑娘，不生男娃儿。
清荷姑娘一时回答不出来，只得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被众人议论着的老鸨闻言，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想要赶紧离开。
“小夏儿，我们去对面的春芳阁吧。那家的老鸨格外舍得替她楼里的姑娘们花钱。你做的那些能让姑娘们又白又漂亮的胭脂妆粉什么的，我们还是去那里卖吧！到时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姬彻站了出来，特意冲着老鸨离开的方向高声说着，边说还边偷偷冲着毕夏眨了眨眼。
毕夏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春芳阁里的漂亮姑娘们多得很，等她们用了我的粉后，一定会更好看的！”
“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春芳阁，春芳阁一定会赚更多的钱的！”
毕夏特意提高了音量，对着老鸨离去的方向高声说道。
“对了，清荷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不去对面的春芳阁啊？听说春芳阁的老鸨对姑娘们特别好。到时候你就可以用我做的面油了，再配上我专门调制的汁水，我保证不出一个月，你就会成为春芳阁里的头牌弹琴姑娘。到时候你很快就能攒够赎身银子了！”
清荷姑娘听后，还真的暗自思量了一番，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不行的，我在这里的赎身银子还没有攒够，妈妈不会放人的。”
“没关系的，等会儿我去跟春芳阁的老鸨谈生意的时候，我就顺手告诉她，你可是个大美人呢。到时候，春芳阁的老鸨自然会想法子来把你要走的！”
老鸨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几位爷是来砸场子的！
生意
“行了，你们说吧，对面的春芳阁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来砸我的场子？”老鸨没好气地走了回来，对着毕夏，脸上是止不住的愤恨之情。
这大半年来，自己楼里的姑娘，凡是长得漂亮的，都被对面的春芳阁给挖走了。剩下的这些，要么是年纪尚小，身子骨还没长开。要么就是虽然人长得还不错，但是脸上不是长斑就是长痘。
因为这，楼里的生意算得上是一落千丈，如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