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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代家主有这气势,也有这本事,只是……”姚遥怎么瞧怎么觉得那老者有幸灾乐祸之嫌,虽说那声音确实难听,掩盖了其不少真实感觉,但这话一出,真的让姚遥坐实了这老者绝非程家寻来守灵的,保不齐是给条件那头派来的。嗯,很有可能。姚遥等着他续道:“程家自此一颓至底,永无翻身之时是必然的,且那七十二代家主之魂也将永困此处,再无脱出之日了。”
“七十二代家主,是承宇?”姚遥此时才回过闷来,她听这老头唤程承池为七十三代家主,那七十二代岂不就是承宇?姚遥在门口被老头吓住了,其实人老头子看了她一眼,曾唤过她七十二代家主夫人。
姚遥此行就是为了程承宇,此时一听到他的消息,立时从程承池背上跳下来,站在那老者面前,问道:“他在哪?你说,他的魂魄还在此处?”姚遥此时心情有些激动,她环视一下四周,黑洞洞一片,哪里有魂魄所依之处。
“夫人,你对鬼魂之说如此深信,是因自己也是游魂而来吗?”那老者不知何时凑将姚遥跟前,悠悠道了这么一句。
姚遥吓得心脏骤然一停,而旁边的程承池已然跨前一步,挡在姚遥身前。那老者微睁着其黄汤满灌的眼眶,“桀桀”地对着姚遥又笑了起来。
“够了,闭嘴。”程承池厉声呵止住那老头的鬼笑。皱眉道:“莫要故弄玄虚,带我们去程承宇安息之地。”
“你不再看看了?”那老头指着屋阁,阴声问道:“以后几十年的居所。你是头一个活着便下来看此处的家主,机会难得,若有不满的,你运些材料,倒可以给你休整休整。”那老头子怪声怪气地说着这番话,可问题是,为何他那脸要冲着姚遥呢?姚遥非常气闷,这老者似是知晓自己是异世之魂,她真想开口问问他,可这人的态度,明显不是善意。姚遥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带我们去程承宇之处,此处,回头再说。”
“回不得头喽。”那老者缓缓转身,隐隐唱着:“黄泉之路不回头,回头前事已尽忘……”
“等等。”姚遥开口道:“老人家,可以把话说明白了吗?您是说,一代家主比一代家主所居之处深,从深往浅处走,不能回转了,是吗?”黑暗里,姚遥晶亮的眼睛里满是泪光,此时此刻,姚遥的恐惧已然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内愈涌愈甚的悲凉,此处,将是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男人的所葬之地,而自己,却很难再来了。姚遥站在这空旷的山腹中,瞬时便预知,不论是程承宇,还是程承池,相牵扯的仅此一生,再无后世之言了……
80、V章
那老头听姚遥问得客气,便住身回头;微睁着那双诡异双眼对向姚遥;姚遥心情复杂,早忘了恐惧;只静静回视于他。那老者看了姚遥一晌儿;才“呼”地吐了口气,幽声回道:“自是如此;你来了,不也回转不去了吗?”
“老人家知晓我自何处来?”
那老者不再直视姚遥;闭了眼;转身边走边道:“自来处来;去去处去;你来此一遭;也是因缘命定,挣不得啊。”
“老先生,如您所说,是否,我经了这一遭,便可回去了?”是啊,这一世折腾完了,是不是会魂回故里,续上世前缘?话说,姚爸姚妈养姚遥二十多年,姚遥这孝却是半分未敬,如此说来,这也是一种因缘呐。
“桀桀。”那老头声音仍就阴森诡异,但此时的姚遥却是半分惊悚之感也无,只等着老者续话,那老头鬼笑两声,便飘忽忽地接道:“我不是说过,来得,却回不得吗?回不得头喽!”
“那我后世将会何往?”姚遥急问道。是啊,这辈子姚遥的魂魄可不是按正规程序来的,姚遥怀疑,会有人善心来真正纠正错误吗?这万一被当作电脑里变了异的病毒给清除了,那可够惨的?
“去去处去啊,人人皆有所去之处。”
“老先生给点明一下吧。”姚遥恳求道。真的,姚遥很疑惑,很担忧,穿过一回,她比谁都信命运及往生。
“桀桀,我可无那本事,夫人,各安天命吧。”这话分明是打马虎眼,之前说的那般悬疑,一问到结骨眼上,却屁也不放一个了。
“你到底何方之人?程家灵位,是谁许你来守的?”程承池在旁一直听着两人打哑语,什么来处,去处的,话都说的清楚,就是意思含混,含义不明,让人听得莫名恼火。
“桀桀。”这老头子似乎知晓自己笑声极具特色,每次发话之前都要似那夜枭般叫上两声,非刺得人耳朵难受上一忽儿,他不直答程承池,却是转了话题道:“你们要去瞧七十二代家主安息之地,随我来吧。”言罢,拎着那恍惚的一豆之光飘行。
“我问你话,你还未曾答我。”程承池耐心有限,见那老头不理他,便颇为不愉地探手去捉他,那老者头也未回,连身形都未大动,只稍向左偏了一点,便巧妙地躲开了程承池的手势,程承池眯了一下眼,轻掂脚尖,就势逼近那老头身后,七七四十九式小擒拿手便施展开来,但那老者既不回头,也不出招挡式,只身形飘移,姿态飘动,程承池那四十九招便统统白使了,说句不好听的,连毛都没抓着半根。
而姚遥便头一次见识到了程承池的自知之明,她还以为,这位一直都极为狂妄自大来着。程承池用完那套招式未捉着那老者,也就停了手,他眯眼静立片刻儿,细细看了一晌儿那老者,才转身回了姚遥身边,低声道:“我打不过这老头,莫要惹恼了他。”姚遥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老者也未恼程承池的不敬,只待在原地,幽幽问道:“还随我去吗?”
“等等。”姚遥又开口,她轻声问道:“老先生既是不能言明我将何处去,那我自己选个去处吧。我瞧着程家七十三代家主这间屋阁地方敞亮,不若……”姚遥一顿,转而对程承池道:“你弄些材质来,重新休整休整,百年后,我陪你居此处,可好?”
即使是在这如此暗夜里,只有那极弱的恍恍烛火,却仍能瞧得出程承池眼神一亮,唇间牵出抹笑来,他定神看了姚遥好一忽儿,才点头应道:“好。”姚遥回视,面上绽出如花笑颜。
“不好。”那一直鬼气森森的老者,此时身上终于有了丝人气,他恼怒接道:“好什么好?此处是程家家主所居之地,女人,是不允来此的,许你一入而过完了,你居然还想陪着七十三代家主?何况,你一七十二代家主的夫人,陪着七十三代家主,算何方之事?”这话够尖锐,姚遥立时被噎得愣了一下。
姚遥觉得尴尬,可旁边的程承池脸皮厚哇,他头回听得姚遥说这么一出动听的话,却被这老头如此歪解。好脾性的人都未必受得了,何况他这一向脾性并不和善的。
“少废话。”程承池冷声道:“夫死妇改嫁,自古均是寻常事,她,今儿起,便是我的人,日后,也得陪我来。你一守灵的?听命便是,何来的这么多废话?你是收棺人,下回我的棺椁里装的必是两个人,你小心收好。”
“瞎扯,胡闹,难怪程家命数在你这代改得这么多,真是胡搞乱弄。”那老头似是不好当面驳他,只在背后小声嘟囔着。
姚遥听得似是而非,只是已懒得追问,人若想说,你不用追问自会与你讲来,人若不想说,逼来的又有哪句是真?何况,这位,他们也没本事逼问。姚遥此时觉得份外疲累,她探手牵住程承池衣袖,轻声道:“死者已矣,我去祭拜一下他,咱们便回去吧,我,想家了。”姚遥此时觉得自己这许多年纠结于这一点,真是无意义至极,人都去了,看与不看的,又有何区别?
“你前头领路。”程承池使力扶住她,转而对那老头命道。
那老者似是纠结于程承池之前的那句话,也不再桀桀怪笑,闷头在前领路。森冷之气在这山腹中游走,姚遥恐惧之心虽去了,但因之前发的冷汗还粘在衣上,此时冷风一激,倒让她着实打了个机灵,鼻头一痒,便要打个喷嚏出来,将打未打之际,那老头突地冒出句话来:“到了。”
姚遥徒然精神,那喷嚏也消失无影。
这屋阁格局与程承池那间极为相似,但这里明显是居了人的,百宝阁摆满古物,西侧半面墙壁均是各式书籍,且有桌有椅有摇凳,唯一与外界相区别的是,这屋未设床铺,只在屋中间摆了个硕大的棺椁,金丝楠木的,雕有各式人物花鸟,那棺中还有阵阵暗香萦在其周,越近香味愈浓郁。
姚遥一入这屋阁,便支撑着自己站好,摆了程承池的扶持,慢慢地,一步一步向那棺木行去。
程承池皱眉立于屋外,未曾跟随进去。
“他在这里?”姚遥定定盯着那棺木,轻声问那老者。
“程家第七十二代家主,程承宇。”那老者一板一眼念道。
“我要开棺看看他。”姚遥开口要求道。若是人直接入土埋了,姚遥定是不可能提求刨坟看一死了三年的人。便既然你们将人当千年吸血鬼来保存,想来,这里头也定不是什么腐尸枯骨,何况,即使是木乃伊呢,姚遥也想看上一眼。
“那怎么行?”那老头人味更浓了,跳脚叫道:“哪能随意开棺?会扰了魂魄清静的。”
“若是他也想看看我呢?”姚遥移了盯看棺木的视线,盯向那老头。
老头皱眉,瞪着满是黄汤的混浊双眼,满口否道:“不行,绝对不行。”
“承池。”姚遥扬声唤门外的程承池。
程承池迈步入内,姚遥轻声要求道:“帮我一下,帮我挪一下棺盖,我要看看里头的人。”
程承池皱眉,面上有些不愿。
姚遥哀声求道:“拜托,承池,只有此一次……”
程承池抬眼看她,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靠近棺椁。
“不行,这怎么能行。”那老者知晓两人互动,见程承池竟是允了姚遥,立时便有些急了,跳脚拦到棺木前。如此一看,这老头还真不是鬼魅,想来,是接触人接触的少,气质冷了些,话说,这会儿,不就好多了,有人味多了。
81、V章
“七十二代家主过世五年有余,若是妄动;伤了尸骨;如何还能待二十三年后?”那老头急了,莫名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意思?”姚遥住了手;紧盯着那老头;追问道:“等二十三年后什么?如你所说,如今这程承宇尸骨丝毫无恙?”
“你莫问;总之是不能开棺,带你们来此便是天大的通融了;做人可不能得寸近尺。何况;你们就不怕扰了先去之人的魂灵吗?”
姚遥见老头嘴硬;也知强问不出什么了;索性道出自己的推断:“只要是程家的家主;一向是命硬却不长,你所说的这二十三年,想来定是说的是他之命数。”姚遥纤指点向程承池,续道:“等上二十三年,程承宇解脱了,便要程承池来困守这里了,之后再是下一代,一代一代为着你所述的因由,什么因由?不外乎名利权势,家族昌盛,世代富贵此之类的无聊因由,不过,既然已是订了约,却是不能毁了,如你所述,若是毁了,子孙命运多舛,折难不断,这是程家人谁也不愿见的。守便守着吧,做人总要讲诚信。但……”姚遥一顿,盯着那老者,一字一顿地续道:“我扰得就是程承宇的魂灵,他若在此,我定要问上一问,他何以不将此处原由说与我?我无选择权也便罢了,但我儿子……,我若早一步知晓这些,定不会留下血脉,令其踏入这滩混水之中。”是啊,早知如此,便不留牵挂,爱谁谁去呗。
此时的姚遥,只是一个母亲,她甚至忆起,难怪程承池一再要求纵儿承担家业,原来竟是这等居心,自己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