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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天边,隐隐传来了归巢鸟雀的欢喜叽喳声,玉太嫔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夕阳下,她的面容上,带着一份自责的落寞与自责。
苦苦的盼着,仍旧没有盼到儿子的信,慕嫣然的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忿,“王爷生辰的时候,瑜哥儿不但送来了生辰贺礼,还送来了书信,如今倒好,没有书信,没有贺礼,我这当娘的十月怀胎,真真儿是白疼他了……”
抿嘴笑着,紫月走过来劝道:“主子,这些日子,是谁念叨着说小少爷早起晚归的辛苦呢,这会儿,又怨怼起来了?说不定小少爷的信老早就送出来了,只不过送信的人在路上耽搁了,您啊,就别埋怨了……”
没好气的白了紫月一眼,慕嫣然幽幽的叹了口气,拿起绣筐里一件做了一半的小衣服绣了起来。
九月十二,是慕嫣然的生辰,贺启暄和瑜哥儿都不在身边,慕嫣然也没有心情大肆热闹,各府送来的拜帖,也都一一回绝,独自清静的过了一日。
晚间,吃了吴大娘做的长寿面,慕嫣然坐在廊檐下,看着接近满圆的月亮,落寞的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今年过年时,能不能见到瑜哥儿……”
丫鬟们得了慕嫣然的嘱咐,都各自忙着,身边无人回应,愈发衬得这夜多了几分清凉的寂寥,惟有清风在耳边回旋,卷走了口中的低叹。
回屋梳洗睡下,慕嫣然仍旧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一整夜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的,总是听闻瑜哥儿在耳边哭泣,慕嫣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外间的天色,仍旧有些昏暗。
再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外间的脚步声却格外清浅,慕嫣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乏软无力。
“紫云……”
呢喃着唤了一句,慕嫣然有些无力的躺回了床上,紫云闻声而进,面带喜色的说道:“主子,都城里来信了。”
“瑜哥儿来信了?快拿来给我……”
早已忘了昨日的埋怨,慕嫣然惊喜的坐起身子,顾不得起身梳洗,径自吩咐了紫云将信取来。
厚厚的一叠信,玉太嫔如往日一般柔婉的话语,让慕嫣然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而瑜哥儿别出心裁的画出的那几幅画,也让慕嫣然有些郁结的心情瞬时晴朗起来。
信手涂鸦的几幅画作,粗糙至极,可却欢乐至极,有瑜哥儿坐在上书房里小小的身影,有他和玉太嫔在院子里种花的和美场景,还有一群孩童嬉戏玩闹的欢乐情形,将他在宫里的生活,描绘的惟妙惟肖,虽看不清面孔,可慕嫣然从那一群纷繁的人群中,总是能一眼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那个让她时时刻刻都在心里挂念着的小人儿。
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慕嫣然将信又看了一遍,才起身梳洗,用了早膳没一会儿,就又趴在软榻上睡着了。
第二日起身,越发觉得头重脚轻,睁眼去看,眼前也似是迷蒙着一层雾气一般,让慕嫣然觉得浑身无力。
“主子,奴婢让小平子去请慕夫人过来给您瞧瞧吧……”
扶着慕嫣然靠在自己身上,紫云端过茶碗喂着慕嫣然喝了几口水道。
摇了摇头,慕嫣然轻喘了几口气说道:“不碍事,前夜睡得不踏实,许是夜里着凉了的缘故。百草堂那儿忙的什么似的,蝉儿又是个事事都亲力亲为的人,就别去麻烦她了,让吴大娘给我熬碗姜汤,我喝了发发汗就是了。”
劝说不得,紫云也不得不应下,服侍着慕嫣然喝了碗粥睡下,一边吩咐了白薇去小厨房找吴大娘。
一连几日,慕嫣然虽再没有了头昏脑涨的症状,却仍旧有些没精神。
一心堂的一众丫鬟,百般劝说,慕嫣然却执意不肯看大夫,也只得更加细心的伺候着。
这一日早起,慕嫣然刚睁开眼,便见紫云一脸喜色的迎过来说道:“主子,宫里又来信了,定然是小少爷知道您身子不舒服,所以特意来给您逗乐的,你可得赶紧好起来,莫辜负了小少爷的一番心意。”
说罢,紫云将信递了过来。
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慕嫣然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半坐起身子靠在软枕上,慕嫣然打开信封看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满脸是泪了。
“娘,晌午我和利堂兄打架了,后来,他推我撞在了案桌上。娘,利堂兄说,我和泊堂兄一样,都是不得娘亲喜爱,所以才被送到了宫里,娘,我不会信他的话,我知道娘是最喜欢我的。”
“娘,我的头只是起了一个小包,如今,和画里的龙太子看起来像极了,玉姨母帮我上了药,过几日就好了,你别为我担心。”
“娘,三舅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我打不过他们,可等到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能打得过他们,娘,你一定不喜欢我打架,对不对?可是,我一定要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娘是这天下最好的娘亲,是最爱瑜哥儿的娘亲……”
……
娟秀的字迹,有些微微的凌乱,可见瑜哥儿口述时又快又急,可慕嫣然的面前,却仿佛出现了儿子委屈的小模样,眼中的泪,便止不住的滑落起来。
“主子,您怎么了?小少爷在宫里没事吧?”
极少见慕嫣然这般失态哭泣,紫云和紫月都有些紧张的走过来站在了慕嫣然身边,满脸关切的盯着慕嫣然。
摇了摇头,慕嫣然哑声说道:“没事,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问不出什么,紫月有些泄气的看了紫云一眼,拽了拽她的衣袖,二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内屋便只余慕嫣然一人。
从枕下取出瑜哥儿前几日的书信,看到上书房里,那个明显比别人矮了一头的小孩儿跪在扶手椅中临帖,看着一群嬉闹的孩童中,那个踮着脚看着旁人的小人儿,再想到那一群孩子围着欺负最小的瑜哥儿,慕嫣然便觉得心里拉扯着痛起来。
“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娘不该让你一人去都城……”
抚着画中的小小身影,慕嫣然低声泣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宽心
秋雨连绵,慕嫣然的病,也缠绵了好些日子,而原本该从宾州回来的贺启暄,却迟迟没有音讯,慕嫣然一边挂心着他去宾州军营处理军中冲突的事,一边惦记着远在都城皇宫中的儿子,一场病,直到九月末再次接到玉太嫔特意送来的书信,才渐渐好转起来。
“主子,都是些孩子,玩闹起来哪里有什么轻重?再说了,就是庐王世子和焕王府的少爷刻意挑事儿,有老爷和几位爷在都城里,谁还敢欺负了小少爷不成?您啊,可宽宽心吧……”
趁着这一日日头好,紫云吩咐了一心堂里的小丫鬟们把屋子里的床褥都换了新的,把旧的拿去晒晒,一边拉着家常的和慕嫣然聊着天儿。
病了好些日子,慕嫣然的脸色有些苍白,如今虽然已经好了,可身上的气色,却是大不如从前了。
斜靠在软榻上,顺着半掩的窗子看着外头院落里盘旋的几只小鸟,慕嫣然苦笑道:“鞭长莫及,爹爹和哥哥们都在慕府,还能时时刻刻盯着瑜哥儿不成?此次送去伴读的几个孩子,就属瑜哥儿年岁最小。就像你说的,小孩子玩闹起来没有轻重,可若总是这样,岂不是每回都是瑜哥儿被欺负,我这心里,只要一想到此,就觉得拉扯着痛。”
紫云已是当娘的人,哪能不理解慕嫣然此刻的心情,听她这么说,心里也不由的叹了口气,再想到那个扬着笑脸甜甜的唤着自己“紫月姑姑”的小人儿,紫云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浑然不若方才劝解慕嫣然时那般的洒脱。
主仆二人静坐无语,一时间,一心堂内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掀开屋帘。佩云进来回话道:“主子,奴婢刚从百草堂回来,慕夫人晌午去了韩府,听说。韩府的二少奶奶险些小产……”
“小产?”
正说着孩子的事,此刻就听闻文雅娴险些小产,慕嫣然面色一惊,倏地坐起了身子。
回头瞪了佩云一眼,紫云低声斥道:“什么时候能把这毛躁的性子改了?主子面前回话,也这般一惊一乍的?”
走到锦桌旁沏了碗茶,走过来递给了慕嫣然。紫云转过头看了一眼有些讪讪的佩云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的被训斥了几句,再看慕嫣然面色哀怨,显是心情不好,佩云有些惴惴的说道:“具体的,奴婢也不知晓,就听说是因为孩子的事,韩府老夫人唤了几个孩子在一处说笑,不知道孩子们间起了什么冲突。逸姐儿哭了,二少奶奶心急去瞧小姐,路上摔了……”
本就因为瑜哥儿的事黯然神伤。此刻听到文雅娴又因为逸姐儿的事险些小产,慕嫣然心中愈发来气,当即唤了紫云服侍自己更衣,要去韩府瞧文雅娴。
软语哄劝了许久,慕嫣然仍旧执意要去,想着这些日子慕嫣然一直闷在府里,若是有人陪着一起说说话,许是能好些,紫云便停住口,温顺的服侍着慕嫣然更了衣。唤了白薇和佩云跟着她去了韩府。
因为文雅娴和文雅竹,云都城的人都知晓,慕嫣然这宣王妃最是护短,是故,听闻慕嫣然来了,韩府众人都忙不迭的迎了出来。而慕嫣然心头正有气无处发泄,也不似从前一般亲和,下了马车,仍旧沉着一张脸,一时间,韩府众人也都有些惴惴不安,而惹了逸姐儿的二房,看着各自身边的孩子,口中顿时都有些含了黄连一般的苦涩。
一路径直到了文雅娴的院落,顺着掀起的屋帘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草味,慕嫣然心知是夏蝉开出的保胎药,待到看到文雅娴雪白如纸的脸色,当即愈发没了好脸色,“韩夫人,娴儿如今有了身子,又是病着,便让她好好将养着,清静些吧……”
有些惶恐的应下,韩大夫人的面色有些讪讪的,忙不迭的带着各房的人都退出了屋子。
“王妃表嫂,您别担心,没事儿……”
虚弱不堪的说着,文雅娴要起身,被慕嫣然伸手拦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眼神示意文雅娴好生躺着,慕嫣然转头看着站在床前的霓雨问道。
一脸担忧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霓雨低声说道:“小姐自嫁到韩府,从老太爷老夫人到老爷夫人,都极喜爱小姐,便连小小姐,也极受他们的疼宠。昨日老夫人寿宴,小姐有身子,便早早的回来歇着了,小小姐就留在老夫人身边,后来玩闹起来,二房的少爷小姐们说,等小姐产下了小少爷,小小姐就没人喜欢她了。本来……本来,也就是孩子们之间的话,老夫人训斥了几句,也就没什么了,可后来,二房的孩子们在院里看到小小姐回屋,便把她推到了。小姐听到小小姐的哭声,急着朝外走,就……就摔倒滚下了台阶……”
似是想到了那日的凶险情形,霓雨的眼眶瞬时红了,有些自责的看着文雅娴说道:“小姐,都是奴婢的不是,若是小少爷有个什么好歹,奴婢万死难恕……”
抿嘴笑着,文雅娴轻声说道:“傻丫头,是我自己个儿太莽撞才摔倒的,与你何干?快去净脸吧,我和王妃表嫂说会儿话。”
点头应着,霓雨动作轻柔的扶着文雅娴半坐起身子,在她身后塞了两个软枕,才朝外走去。
“都是娴儿自己的缘故,又让王妃表嫂费心了……”
文雅娴虚弱的笑着,带着一丝歉意的看着慕嫣然说道。
“你啊……”
轻叹了口气,慕嫣然柔声嘱咐道:“从前便毛毛躁躁的,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和从前一样了。逸姐儿呢,没事吧?”
提起逸姐儿,文雅娴顿时红了眼眶,“从前在府里时,爹娘便极疼我,嫁到韩府,公婆夫婿都待我极好,逸姐儿虽是女孩儿,却也是他们放在心尖尖上疼着的,谁料,就因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