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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 作者:我想吃肉-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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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亥:“……”
颜肃之肚里快要笑死了,还要作一本正经状,对颜神佑道:“你拣知道的都说给老先生听来。”
颜神佑瞪她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亲爹哎,有这么坑闺女的么?没办法,她只好开始编。到最后有些不记得了的地方了,就说统共上去那么一会儿,看到的就这么些了。
这倒也算合情合理了。
霍亥叹道:“恨不能见神仙面呀。”
颜神佑掩面。
酒过三巡,颜肃之便请教霍亥:“以老先生之见,河间王是否会往京城散布谣言,说在下从逆?我担心昂州与京城消息不通,恐陛下为反王蒙蔽啊。”
霍亥夹了一筷子笋丝,咔吱咔吱慢慢嚼了,等得颜肃之想掐着这老头的脖子把这口笋丝抠出来,好让他快点说话。终于,笋丝咽下肚了,霍亥才道:“河间那里,不是没有能人。不过——”
颜肃之发誓,一定要把这老头儿跟他侄孙扣下来当牛做马,不然对不起自己被他吊的胃口!心里发着狠,面上还作恭谨状。霍亥道:“我知晓之时,尚无这等风声传出。等他们想到了,使君这里的首级,也传到京中了。”
颜肃之长长舒了口气,微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一时宾主尽欢。
临行前,颜肃之再三叮嘱,让霍亥好好休息,城中驿馆,这一处就暂时划归霍老先生居住了。霍亥也没有老糊涂,反而向颜肃之要几个向导,道是接下来要往城里转上一转。
颜肃之满口答应,转脸就让颜神佑安排几个舆部的人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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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回到府中,天色已暗。州府虽有颜神佑“死而复生”这样的大喜事,却有颜静姝死了的丧事。不至于大操大办,倒也禁了戏笑。哪怕很多人心内快意,楚氏与姜氏却都是细心的人,各各传令,禁止高谈阔论,更不许到颜静媛姐妹面前说三道四。
府内移植了些树木,如今也是郁郁葱葱,间或有几声蝉鸣,听起来越发显得四周清幽宁静了。
原本父女俩说好了,是要跟姜氏商议一下,如何处置何二女的。不想到才入府,往后头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庭院之中隐隐约约有半截身影,檐下还有几个玄衣往那身影上瞪着。
听到脚步声,灯笼也都打起来了,颜神佑才发现,这是跪着一个人。身影颇熟,细一分辨,当是何二女她爹——何大。颜神佑心里就有数了,拉拉颜肃之的衣袖。颜肃之的脸已经不是脸了,颜神佑又拉了他的袖子一下。颜肃之才缓了缓神色。
何大的腿已经跪僵了,听到脚步声,又听周围人叫“使君”、“小娘子”,才迟钝地转过身来,伏拜于地。虽然州府掩住了消息,何大作为颜肃之亲信之仆,还是知道了一些风声——他女儿还涉案,已被关押起来。
颜肃之叹道:“何必,何必。”
何大道:“是小人的女儿犯了大错,我做她的父亲,理当受罚。”
颜肃之道:“罢罢,进来再说。”他的心里必要何二女拿命来抵罪的。否则此例一开,人人将主人当成显摆的工具,那还了得?不过何大一向忠心得用,倒不好对何大横眉竖眼了。
颜神佑有些愧疚,她将何二女弄过来,也是好玩,也是看着何大对颜肃之有用。造成今日的局面,她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颜肃之父女俩且不往后面寻姜氏,先入了厅事,何大也慢慢起身,拖着发麻的腿进来又跪下了。
便在此时,后面姜氏遣阿方过来传话。阿方先对颜肃之与颜神佑施礼,同情地瞥了何大一眼,只管对颜肃之道:“娘子说,此事何二女不是主谋,只是不够机灵,做事不过脑子。既做下这等事来,也是忠诚之心不纯,家里是再不敢留她了。虽是无心,毕竟犯了过错,打了十板子。何大为人忠诚,着他领回去好生教导。”
颜肃之心里是嫌轻的,但是姜氏已经判了,他便问颜神佑:“你看呢?”
颜神佑道:“便依阿娘。阿娘既已罚过了,此事在这里便打住了。毕竟相识一场,与她些尺头带走罢。受了刑,怕不好走动,给她套辆车。”
颜肃之心下叹气,这闺女什么都好,对外人也下得去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心软。还好,何二女这个祸患如今滚蛋了,自己闺女会莫名其妙发善心的机率大大降低了。
颜肃之又对何大道:“你……且降为百户,依旧在我这里侍奉罢。放你出去,你的日子又要难过了。”
何大一直流泪,听到这里,终于哭出声来:“是我对不起郎君呀!”
颜肃之也有些感慨,对他道:“回去好生教导儿女吧。”
何大一个劲儿地磕头。室内是铺了席子的,只听得一阵阵的钝响。颜神佑命人将他架起:“看你这样子,也不要马了,一块儿坐车走罢。阿方去领二女出来吧。”
阿方答应一声,对何大道:“我领她到西边角门儿上,你去接着罢。”心道,这个何二女,打小了就不肯用功去学。不过看她爹面子上,对她宽容些,没想到蹬鼻子上脸,自以为特殊,一点做奴婢的自觉都没有,让她滚蛋算是便宜她了!又有点同情何大,有这么个闺女,真是把亲爹都坑了。
何大道了一声谢,又给颜肃之父女磕了头,才往角门那里去了。
不一时,领了何二女到西边角门,交付给了何大。何二女没经过什么事儿,已经吓坏了,见了何大,张开嘴就想哭。何大待她扑过来,扬手便是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揪着领子就扔到了车上。对阿方一拱手:“有劳了。”
阿方使个眼色,命小丫环将两匹布递了过去:“这是小娘子赏的。”求情的话一字不提。
何大走后,阿方便想,自己的儿子是跟着六郎的,可得好生耳提面命一番,以何二女为戒才好!
那一厢,颜氏父女已经到了姜氏那里。姜氏不想再提何二女,只是厉声道:“以后不中用的奴婢,一个也不许留。”又说了饮食上的事儿,从此,家里上下吃饭都得用银筷子。吃食也只吃自家厨房拿来的,每餐都要心腹的侍人去领。厨房也要搜检。
因为是耗子药出的事儿,家里不再用砒霜药老鼠了,改用捕鼠夹……
一条一条,都说了出来。
颜肃之父女俩唯唯答应了。一家三口,谁都没有再提何二女。
让这一家人意想不到的是,何二女并没有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何大带她回家,让她见过了母亲、兄姐等,她的母亲还要问她:“脸怎么了?”
何大虎着脸,问何二女:“府里究竟怎么了?”
何二女被打得惨,声音有些含糊地道:“三娘好坏,拿毒饼与小娘子吃……”
何大厉声道:“那又与你何二?为何要打你?”
何二女哭道:“我不知道饼子有毒……就拿给小娘子……”
咔喇一声,一个炸雷在一家人头上响起。何大原以为女儿只是犯了个大错,撵出来,他揍这丫头一顿,让她长点儿记性,快点发嫁了算完。没想到这不是犯错的问题,这简直是有罪了。
一家人都不说话。
何大对妻子道:“她刚回来,给她吃顿饱的吧。”
何大娘子一看丈夫的脸色,就觉得不对,颤抖着答应了。哭着跑去做了一顿饭,夏天的饭食,熟得快,何二女肿着脸,还吃得挺开心。何大娘子见丈夫手里拿着根草绳,再看女儿吃得欢快,硬拉着何大出门儿:“我跟你说件事儿。”
到了隔壁去,就问何大要怎么办:“郎君娘子可说了什么?”
何大道:“撵她回家,小娘子还给了两匹尺头。可她做下这等事来,我是不能让她活了的。”
何大娘子道:“小娘子赏的尺头,我看了,很好的料子。你缓两天,容我给她做身发送衣裳,行不?”
何大咬牙道:“若非郎君唤回了小娘子,现在在发送的就是小娘子了!府里将此事隐下了,并不宣扬,已是大度。府里大度,我们不能不知好歹!事情揭发出去,我们一家还有什么脸面做人?拖过今日,我怕咱们都要心软,还想让她过年哩。你自家说,她做下这等事体来,可还有活路?”
何大娘子道:“那……那……”
“没甚好说的了,待她睡了,我……便亲自动手。你要心疼她,现在就跟老大媳妇连夜去缝衣裳吧。将我的寿器与她用吧。”
何大娘子不敢违逆丈夫,拉着长子媳妇去做衣裳去了。何大在院子里发呆,直到月上中天,才悄悄推开何二女的房门,一根绳子,将何二女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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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肃之父女尚不知晓此事,父女俩正开心——程妙源又来了,这一回是好事,他将荆州地理形势图献上了。他原说的给颜神佑的新婚礼物,就是这个了。现在见颜肃之准备跟河间王干仗,也顾不上时间了,先跑了来,将地图一捧:“某性急,先将与小娘子大婚贺礼奉上,且占一席之地。”
原来,程妙源世居荆州,他哥哥原也是荆州上层,可惜去年死了。不过因为掌管文案,有许多荆州的档案,这个……都悄悄地复制了一份带回了家。在没有复印机的年代,这是一项大工程,也只有这样的地头蛇,又有官府门路,才能做得出这样的样来。
程妙源奔昂州,除了家眷细软,这部分资料也都带了来——包括土地人口籍册。不过那些过于笨重,还有一些是竹木简,此次会面,他带的就是一轴地图当引子。
这是颜肃之父女梦寐以求的东西!颜神佑知道,萧何入咸阳,只搬取秦之档案,便知天下户口地理,为刘邦抢占了先机。颜家据昂州,这一项做得很好,但是昂州之外,知之甚少,资料也不全。她一直愁的就是这个,拼命地发展舆部,没想到程妙源这么地及时雨。有了这些档案材料,颜神佑甚至觉得,她已经伸开五指,将荆州罩在掌内了。剩下的,就是收一收手指的功夫了。
程妙源这里,是看颜肃之不与河间王合作,觉得他是个正直的人,为了方便颜肃之搞死河间王,这才献的资料。
颜肃之大喜过望,对程妙源深深一拜:“我得程公,如鱼得水。”
程妙源道:“我非为明公,是为荆州百姓,是为朝廷、为天下。还望明公早起义师,解民于水火之中。”
颜肃之满口答应了:“秋收之后,某便整军。”
此时开心的三人都没想到,在荆州通往京城的路上,也有一队人马在拼命赶路,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程先生也是有底牌的人呀。
神兽同学收到的结婚礼物真是够份量啊!
山璞:婚礼在哪儿呢?!(╯`口′)╯(┻┻


☆、184·神奇的脑洞

人生在世;并不是在刷一个单机游戏;颜家这一路走来算是顺风顺水;却也不能杜绝没有人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暗搓搓玩点阴的。说来颜家在昂州做的不少事情,也是暗搓搓地瞒着朝廷;一定程度上说;大家的做法倒有相似之处。
所不同的是;谋划之时的心理而已。
却说;河间越家也是一方著姓,族人做官的也不在少数,譬如那位太常,又譬如河间王那位原本的亲家。
这位仁兄原本是在青州做郡守的;管着一个大郡,平日为官倒也不错了;本事也有些,还扛住了最初的义军。吃亏在世道不好,这天下就像晒透了的干草,点火就着。他那点本事,在农民起义的熊熊烈火之下,就是杯水车薪。
传承了许多年的世家,积累是有的,本事也是有的,却往往带一点保守色彩。这让这位越兄台面对如火如荼的形势,缺了些果决。于是不得不卷起包袱、带着自己在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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