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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锦鸾看着自己被染红的双手,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如今的她,可算是杀人如麻了。
蓦然,面前有刀风划过,斩落她一缕秀发。
郁锦鸾脸色有些黑,当下抬起脚,猛地踹了过去,直直的正中黑衣人胸口,而后利刃平平的划过去。
“扑哧”
又是脖子断裂的声音,一个人头咕噜噜在地上打滚,而后便跌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这一切,其实都那么快,快到只有一瞬间,便又杀了一个人。
郁锦鸾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簪子,身子如一个灰色的蝴蝶,在黑衣人中翩翩起舞,偶有停顿,便是那簪子和刀齐齐的插进黑衣人腹中的时刻,那鲜血迸溅的声音,在她耳中就像小溪流过一样普通,麻木,无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郁锦鸾杀的手已经麻木了。她抬起头,看着所剩无几黑衣人,而后振奋了一下精神,凝结了簪子上的灵气,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黑衣人的身体里。,破坏着他的生机,让他悄无声息的死亡。
直到所有的黑衣人都倒在地上,郁锦鸾全身已经僵硬了。她强撑着站在那里,看着仅剩的一个大内侍卫,和满地的尸首,身体一个晃悠,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带着浅浅竹香的怀抱。
不是虞非清身上的莲花幽香,而是淡淡的,清清的,竹子香味。
郁锦鸾一抬头,看到了一张狼狈,却依旧笑的如春风拂过的笑脸。
她挣扎着站起来,有些尴尬的笑道,“多谢四哥相扶,我没事了。”
虞非轩怔怔的看着双手,方才有那么一瞬,心被填满。但是眨眼间,又被抽空。
他看着郁锦鸾尴尬中带着疏离的侧脸,不由得苦涩一笑。
他是怎么了啊,魔怔了么。怎么对弟妹发起呆了,他不能这样。
掩去所有复杂的心思,他冲郁锦鸾浅笑,温暖依旧,疏离依旧,“弟妹辛苦了。”
“没事,四哥,我们先看看受伤的人吧。”郁锦鸾摇头浅笑,转身便搜寻相熟人,一个个将她们扶起来,受伤的便先尽力包扎止血一下,没有受伤的则被她拽着给受伤的人包扎,止血。
没多大会,虞非清也过来了。
他才跃到地上,便紧紧地握着郁锦鸾的手,仔仔细细的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那边我解决完了。”说着,他将自己也所剩不多的灵气传到了她的身体里,为她缓解身体的僵硬。
“你,你留一点。”她反手抽出手掌,不让他将灵气全部传给自己。
厮杀了那么久,他发白的脸色她也看在眼里,又怎能让他不顾自己身体将所有的灵气都传给自己。
“你啊。”虞非清浅笑,握紧了她的手掌,感受她掌心湿湿的暖意,“去救人吧。”
言罢,陪着郁锦鸾一起讲受伤的人扶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大批的大内侍卫才到,看着他们慌张的像天塌下来的样子,郁锦鸾忍不住沉了脸。
这边那么大的厮杀声他们没有听到吗,还是故意不想来的呢。
可是这里那么多皇孙贵胄,还轮不到她一个儿媳妇来讲什么。所以她一直冷冷的站在虞非清身侧,一言不发。
果不其然,下一秒,被黑衣人差点砍到的五皇子妃发火了,她尖锐的声音如同敲响的锣鼓,响彻整个乾阳殿,“你们这些大内侍卫是作死的么?我们遭遇袭击你们居然这么久都不来?要不是七弟妹舍身相救,本皇子妃都见父皇去了知道吗?”
领头的大内侍卫首领模样的男子,有些羞惭的低头,双手抱拳冲着虞非清道,“启禀皇上,微臣有错,微臣领罪。”
言罢,双膝下跪。
只是他这样不辩驳径直认罪的行为,却让很多想骂他的人住了口。
更有心肠软的,比如三皇子妃,便扯了扯她夫君的袖口,轻声道,“他也不是故意的,饶了他吧。”
郁锦鸾则站在一旁冷笑,如果他辩驳一下子,想必她还真的会认为他被事情绊住了,毕竟已经有人来刺杀了,为了阻碍救援,做一下阻挠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他这么利索的认罪,一副无话辩驳的模样,然后取得了心软之人的同情,却让郁锦鸾不得不深深地怀疑了起来。
这人,一定有问题。
转过头,她和虞非清对视一眼。虞非清明白了她的想法,冲她微微点头,而后沉声对虞非轩说道,“皇兄,我已经抓到了此刻的幕后之人,如今在门口,要不要提进来?”
“竟然抓到了幕后之人?那就带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认不认识大虞王朝的大内侍卫统领。”虞非轩浅笑,明明还是之前那样熟悉的弧度,却充满了森寒之气,让人看了不禁背脊生凉。
“是,皇兄。”虞非清应道,转身便将一个黑衣人提了进来,而后毫不客气的将他扔到地上,拽掉了他的蒙面巾。
“大皇兄?”五皇子妃吃惊的叫道,而后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双眼瞪得大大的。
此刻在场的人并不只有她有这种表情。郁锦鸾环视一圈,除了她以及虞非清和虞非轩,在场所有的人,莫不是无比吃惊。
“大皇兄,怎么是你?”三皇子不敢置信的低声道,明明圣旨已经寻找到了,父皇也指明了谁当新皇,为什么大皇兄还如此不安分呢。甚至连手足都要杀掉。
虞非扬原来是被敲昏的,虞非清将他的面巾摘下来之后,顺手将他敲醒了,所以此刻三皇子五皇子妃的话语,全部落入了他的耳中,让他不禁背脊生凉。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策划好的。他站在背后看着黑衣人们偷袭,杀死虞非轩之后,他再“拼了命”的去救大家,从而让大家对他心生好感。
而二皇子虞非律肯定是要反的,以那个人的自大狂妄,一定会在登基大典上造反。
到时候他灭了造反的虞非律,又是大功一件,所以这王位非他莫属啊。
可是看大家的神情,以及那质疑的话语,他怎么觉得事情不对劲啊。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慌张的呢喃,双手抵在地上连连后退,他怎么穿了一身黑衣,他怎么会蒙上面巾,他怎么会被敲昏出现在这里,他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这样的?”蓦然,虞非清冷然的声音响起,“大皇兄你不甘心皇位被四皇兄继承,故此带了死士来刺杀四皇兄,顺带连一众兄弟姐妹都不放过,大皇兄你的心好狠啊。在父皇的面前,亲手杀害手足,大皇兄你有脸面对父皇吗?”
冷冷的声音,像魔音一般回荡在耳边,击溃着他的防备,击溃着他的心防,击溃着他的神智。
蓦然,他猛地跪地大吼,声音充满不甘,“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虞非轩得到皇位,而我们就只能成为王爷。我不甘心,我是长子,我是你们的大哥,我才是最应该拥有皇位的人,我才是大虞王朝下一任的皇帝!”
歇斯底里的声音,带着偏执的疯狂,虞非扬抱着头在地上翻滚,神情狼狈,面容更是狰狞的可怖。
郁锦鸾叹了口气,忽然就想到四年前第一次看见这个男子,那时候他一袭折扇风度翩翩,面容因为年轻还带着几分俊朗,谜一样的行事和眼中意味深长的神情,以及似笑非笑的嘴角。也算得上是一个潇洒的男人。
而今,看他那蓬乱的头发,狰狞的面容,满地打着滚的行径,还有那脏兮兮的衣服。郁锦鸾忽然觉得,世事好无常,人生真是,你上一秒金贵如金枝玉叶,下一秒或许可能就是乞丐都不如的阶下囚。
人生在世,这一刻你拥有了什么,并不代表你会一直拥有。
因为,也许在你一个不经意,便会失去一切。
第一百零二章 登基大典
虞非轩最终没有处斩虞非扬,只是下旨将他贬为庶人,而后驱赶出衍都,永生不得入京。
而后田丞相也荣归故里,回家休养去了。德妃则被送往南山寺带发修行,为先皇祈福。
其后,朝堂上属于大皇子的势力要么投靠了虞非轩,要么被虞非轩拔出了个干净。属于二皇子的势力,能拔的也被拔了个干净,那不能拔得,以后慢慢的拔。
距离上次守夜惊魂已经过了两天了,过了今晚便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了,郁锦鸾却总是无法安心。
“虞非律会用怎样的方法抢夺皇位呢?”她昂起头,看着背手站立的虞非清,神情苦恼。
自从大皇子落网之后,二皇子便像销声匿迹一般,连尚在天牢里的敏贵妃都不曾管过,而定远侯府也闭门不出,安静的像全家死绝了一般,安静的让人不安。
“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四哥一定会成功登基的,不要担心”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虞非清轻声道。
只是言语安慰又怎么真的管用,又怎么能让郁锦鸾方下那个时刻担忧不停的心。
想到有可能有战争,有可能有厮杀,有可能天下动荡,她的心里就像火烧一般,燎的心疼。
“去拷问过敏贵妃了吗?”她抬头,看向虞非清。
“没有。”虞非清摇头,紧抿着双唇看着这个躁动不安的小女人,嘴角不由得逸出一丝轻笑,“不如我带你去拷问拷问她?”
拷问出来不出来什么并不重要,关键的是能让这个小女人能安心下来,不必这般躁动不安便可。
听到虞非清的话语,郁锦鸾忙不迭的点头,“好啊好啊,让我去问问敏贵妃,虞非律到底去哪里了。”
虞非清只宠溺的望着她,而后拍拍她的脑袋,眸中的深情足以淹没整个世界。
因为有新皇亲自颁发的天下仅有三枚的特殊通行证,虞非清一路高举着手中的金牌一路直达后宫,天牢。
所谓天牢,顾名思义,就是天上的神仙都飞不出去的大牢,其严密程度可想而知。
而郁锦鸾一路跟着虞非清,来到天牢最深处,见到了这个昔日华贵衣裳华美首饰加身的柔美女人。
原本邱静敏不是被关在天牢的,她犯的罪并不足以关进天牢,所以只是在普通的牢房里。而且景文帝苏醒之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忘记将邱静敏放了出来。再接着就是先皇暴毙,所有人都惊慌失措,更没有人将她放了出来了。
但是后来随着二皇子虞非律的不见,她这个极有可能威胁到新皇生命的皇子母亲,也被理所应当的移到天牢“严加保护”了起来。
其实郁锦鸾知道,这是虞非轩在私心的为慕容席婉报仇,报那些被邱静敏欺压的时刻的仇。
而今郁锦鸾亲自来到这阴森森的天牢,亲眼见到了,什么叫坐牢折磨人。
看着头发干枯,面容枯槁,两眼无神,双颊深陷的老女人,哪有一丝一毫当初那个谈笑风生,一颦一笑皆柔美的动人心弦的敏贵妃娘娘的风姿。
尤其是她穿着那一身已经脏兮兮的失去了原本颜色,并散发着臭味的襦裙,配上那失神的双眼,脏兮兮的脸蛋,真的很像一个行乞的老妇人。
然而就是这双看起来失神的双眼,在看到虞非清和郁锦鸾的时候,折射出了狠戾的光芒。
邱静敏原本是打算小睡一会的,可是闻着自己身上的臭味,她脑中总是不自觉浮现那香喷喷的花瓣澡,还有各种华美的精致的首饰布匹衣料。再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光秃秃并且凌乱不已的头发,她就觉得恶心难耐。
腹中唱起空城计,让她记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吃饱了,更没有喝过干净的水了。在这里,不馊的饭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想起从前的前呼后拥,想起从前的锦衣玉食,想起从前的美味食物,想起从前的位高权重众人奉承,她就忍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