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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罗秀坚定地说道。
“还有,你将所有的人都带去,出城之后声势一定要大,让那两只日本狗以为咱们已经动手了。”正如罗秀所想金素梅早已经有了对付松井祖孙俩的办法。
“金先生是想让我将那两只日本狗引到潘家旧宅?”罗秀说着有些担忧地说道,“潘俊、冯万春,还有那个叫段二娥的都已经离开了潘家旧宅,想必我们去了之后不用一刻便会将剩余的人抓获,到时候那两只日本狗必定会发现这其中有诈,如果他们再返回到安阳城怎么办?”
“呵呵!”金素梅冷笑着抬起头望着罗秀,“你觉得潘俊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得手吗?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当初在北平城中那对日本狗便已经将其抓获,怎么会轮到我们啊?如果真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的对手就不是大名鼎鼎的潘爷了!”金素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罗秀见金素梅用少有的赞美之词夸赞潘俊不禁有些醋意地说道:“金先生,不瞒您说,潘俊这个人我也见过,他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小子,真有您说的那般厉害?”
“呵呵,罗秀,在我身边所有的人中你算得上是聪明的。”金素梅早已洞悉罗秀的表情,接着说道,“但与潘俊相比却也只能是燕雀望鸿鹄啊!”
“呵呵,我就不信潘俊真的那么厉害,即便如您所说他最后不也是落在您的手里了嘛!”罗秀不服气地说道。
金素梅淡淡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快去办你的事情吧,记得要把燕鹰和燕云安全地带回来!”
罗秀点了点头,刚走出几步却又停下了,他扭过头说道:“金先生,如果燕云姑娘不跟我走怎么办啊?”
金素梅拿起一旁用来挑灯捻的竹签稍一用力便将竹签折成了两截,她冷冷地说道:“那就杀掉她!”
罗秀有些诧异地望着金素梅,见烛光下金素梅的表情冷漠这才点了点头,虽然他跟随金素梅这么多年,见惯了金素梅的无情,但此时此刻的她却令罗秀有些难以接受。
罗秀关上门出去之后金素梅将那根竹签掷到地上,一个侏儒从幔帐后面缓缓地走出,满脸堆笑地低下头,用他已然残疾的手将地上那根折断的竹签拾起来拿在手上,走到金素梅身边颇为熟络地说道:“师姐,您这又何必呢?”
金素梅抬起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侏儒,微微笑了笑说道:“金顺,你将事情办得不错!”
金顺立刻喜上眉梢恭维道:“还不是师姐您的神机妙算嘛!”
“这河洛箱本来便是亲王府之物,却被这金家人夺去。”金素梅咬牙切齿地说道,“一旦得到驱虫师家族的秘密,我便立刻将那金家老头碎尸万段!”说完金素梅攥起拳头用力地砸了一下桌面。
“大师姐,您何必动怒呢?”金顺一面说一面给金素梅倒了一杯茶说道,“当年我将留在金老头手里的河箱偷出来便是为了留给大师姐的,不过……”金顺说到这里沉吟了片刻,“不过这河箱中却空空如也,不知这金老头把里面的东西藏在了什么地方!”
“不急,马上他们便会落在我的手里了,我就不信他们会不说。而且潘璞说他已经在潘俊的手里看到洛箱了,到时候两个箱子凑在一起,这金家老头儿也便没有作用了!”金素梅盯着那摇曳的烛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盯着那摇曳烛光的还有站在时淼淼与燕云屋子中的燕鹰,而潘璞一直跪在他的面前将所有的事情讲了一遍。
几十年前的潘璞还不叫这个名字,他父亲是亲王府的贴身护卫,家境殷实,只是他年幼丧母,每天唯一的一件事便是等待着父亲的归来。父亲武艺超群,对他又视如珍宝一般,每日回来必会给他带一些泥人、糖葫芦、糖人等小玩意儿。每每父亲练武之时他便会学着父亲的样子在一旁练习,经常不慎跌倒,逗得父子二人笑得前仰后合。他希望自己长大之后也能和父亲一样做亲王的贴身护卫。亲王家小格格诞辰之时亲王盛典让家眷随从参加,他在小格格的诞辰上第一次看到了小格格,只见她穿着一件小小的旗袍,扎着“两把头”,后面的耳边的垂发,梳成扁平状,末端用发带束起,微微上翘,像一只待飞的燕子。在左右的人都惊慌失措之时她却始终痴痴地望着漆黑的天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就是小格格,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做她的贴身护卫。
可是好景不长,那之后的一个夜晚父亲忽然被人送到家中,此时的父亲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气息奄奄,他的身上有数处伤口。
他躺在床上将只有十来岁的儿子叫到跟前说道:“儿子,爹不行了!”
十来岁的儿子望着不时从口中喷出血的父亲哭泣道:“爹,爹您要活着,您一定要活着,我去请郎中来,我去找京城最最有名的潘老爷来,他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却被重伤的父亲狠狠地打了一个嘴巴,父亲一用力又将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儿子说道:“你……你知道爹为什么会受伤吗?”
“啊?”年幼的儿子张大嘴巴不解地望着父亲。
“儿子,你记住潘家人是咱们的仇人,爹就是中了那潘狗的毒。”说完父亲又吐了一口黑血,年幼的儿子从小只知道潘老爷是京城名医,是治病救人的,而今天父亲竟然说自己是死在潘家人的手里,他不禁诧异地望着父亲。
“儿啊,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父亲摸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说道,只见孩子从父亲的枕边拿起那把短刀,抽出来说道:“我会杀掉所有潘家的人为父亲报仇!”
父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他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脑袋说道,“儿啊,你还太小,你怎么报仇呢?”
这个问题确实是问住了年幼的孩子,他握着手中的刀茫然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父亲,希望父亲能给他指明一条路,父亲费劲地点了点头,招手让孩子凑到身边说道:“孩子,以后你要忘掉自己的名字,忘掉父亲,忘掉仇恨,然后去潘家寻找机会为父亲报仇!”
孩子听完父亲的话想了想,然后拼命地点了点头:“爹,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好儿子,你还记得小格格的模样吗?我们家世代忠于王爷,爹的任务便是保护小格格,可是爹再没有能力了。儿子,从今以后小格格便是你的主子了,你记住了吗?”父亲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记住了,爹,孩儿都记住了!”儿子想尽量说得快一点儿,尽量多和父亲说几句话,谁知父亲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又吐出一口黑血,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整张床都在父亲的抽搐中颤动着。孩子丢下手中的刀紧紧地抱着父亲,父亲一面抽搐一面口吐鲜血,那血将孩子的脸染得通红,片刻之后父亲已经气绝身亡了。
孩子紧紧地抱着父亲,拿过一块手巾将父亲喷出来的血全部擦拭干净之后,将那把匕首揣在怀里,拿过一旁的蜡烛,痴痴地望了父亲好久之后,将那蜡烛丢在了床上。火光之中孩子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那张本应该满是天真笑容的脸上却只剩下了冰冷的仇恨。
孩子始终记得父亲临死前所说的话,这一年他生了一场大病,在街角被潘俊的父亲捡了回来,问及他的家人之时孩子只是摇头,潘俊父亲见这孩子颇为可爱,当时膝下无子便将他当做半个儿子养在家中,并取了名字潘璞。再次见到小格格是在潘俊父亲的生日上,虽然她此时的穿着与当时差别极大,但是潘璞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小格格。
潘璞说完不禁冷笑道:“潘璞,潘璞,呵呵,潘家一辈子的奴仆!”
“母亲在我们见面之时曾经暗中告诉我在潘俊的身边有一个人是自己人,她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吧!”燕鹰想起当时在佐藤小队长房间中母亲曾在自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当时他听母亲说要让他帮自己抓住潘俊一时没有同意,不过起初他一直与段二娥一样怀疑在路上失踪几天的冯万春,所以在段二娥向潘俊说出她对冯万春怀疑的时候燕鹰才会与段二娥发生分歧。
潘璞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是奉格格之命一直留在潘俊身边的!”
“潘璞叔,你起来吧!”燕鹰微笑着说道,“母亲要你做什么?”
“格格说会派人来这里与我们会合,我们只要在这里静候便可!”潘璞向窗外望了望,“我想格格的人也应该快到了吧!”
“那她们怎么办?”燕鹰指着时淼淼和睡在炕上的燕云说道。
“格格吩咐将时淼淼也带回去,因为她是水系驱虫师的君子,在她身上藏着水系驱虫师的所有秘密!”潘璞将金素梅告诉自己的话如实地禀报给了燕鹰。
“哼!”燕鹰冷冷地从鼻孔中吐了口气说道,“这个女人平日里冷冰冰的像是冰块一样,用所谓的千容百貌将自己打扮得那么妖艳,我倒是要看看这女人长得究竟是不是个丑八怪。”燕鹰这句话的潜台词便是如果这女人果然长得漂亮,就算是给她毁容也一定要让她变成个丑八怪,说着燕鹰掏出腰间的那把金龙爷爷的短刀走到时淼淼的床头。
燕鹰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摸了摸,在她脸颊的地方似是有一张人皮面具的接口,他将那人皮面具用力地从时淼淼的脸上揭去,本来一副不屑的表情竟然僵在了他的脸上,而站在一旁的潘璞见到时淼淼的那张脸也是一惊,此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究竟是什么人?”潘俊低声问眼前的那个黑衣人说道,“为什么一直如影相随?”
那人也不回答,站在潘俊身后的段二娥将手缓缓伸入自己的袖中,在她的袖口处藏着她那致命的武器——“三千尺”。
“时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妄动,和潘俊一起离开这里的好!”那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而嘶哑,而这句话却让一直站在一旁的冯万春一头雾水,他茫然地向自己的身后望了望,忽然他的目光盯住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段二娥”,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冰冷,与之前见到的时淼淼一般无二。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段二娥”冷冷地说道。
“呵呵,我知道的远比你们知道得多,何必要自投罗网呢?”那黑衣人笑了笑说道,那笑声让人听了颇感恐怖。
他的笑声刚落,只见“段二娥”已然轻轻地抖了抖手,一条白色细丝从她的衣袖中快速而出,虽在黑暗中也能感觉到那巨大的气浪,时淼淼这一招正是那“三千尺”中的“破”字诀,谁知那黑影竟然笑着一纵身上了一旁的高墙,又笑了两声之后便没了踪影。
“那厮究竟是什么人?”冯万春见那黑影消失,不禁问道,其实这是所有人的疑问,他接二连三地出现,似乎每一次都在帮潘俊,可是他究竟是谁?如果是朋友的话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冯万春见无人应答,笑着看着自己身边的“段二娥”说道:“你是时丫头?”
时淼淼微微笑了笑,在脸上轻轻一揭将那张人皮面具从脸上揭掉之后,又拿出一颗药丸放在嘴里,片刻之后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冯师傅,正是我!”她的声音也恢复了。
“哈哈!”冯万春见此情景不禁感叹道,“那躺在潘家旧宅里的是……”
“是段姑娘……”时淼淼语气平和地说道。
“你这千容百貌的绝技果然厉害,只是我老冯怎么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冯万春扭过头望着潘俊,见潘俊丝毫没有诧异的神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