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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原本一直忍着。她想与云辅心平气和地说清楚利弊。可听到他提起许氏及未出世的孩子,她再也忍不住了,反问:“祖父,您当全京城的人都是傻子吗?
云辅瞬时睁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云居雁,片刻又掩下怒意,沉声说:“正因为我心知肚明,所以这一次,我做这个丑人,但是你要知道,我全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至于我这张老脸,反正我已经是半个脚跨在棺材里的人了,家里的事也早就交给你父亲了。”
“我不明白祖父的意思。”
“酒楼的事孰是孰非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样的结果对你才是最有利的。君昊对你再好,他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养病的人,将来也总有病愈的一天。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你总需要有人帮衬着。”
“难道祖父觉得六妹会帮我?”
“她的小心思,你知道,我也知道。”
云居雁的目光直盯着云辅。她觉得云辅在告诉她,他纵容云惜柔,完全是为了让云惜柔去沈家帮她。她觉得可笑。先不论云惜柔会不会帮她,光云辅不顾云家的名声这一项,已经足够让她诧异了。“祖父,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辅的目光从云居雁的脸上移开,抬头看着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入的阳光,似陷入了回忆。
云居雁心中愤恨,又哭笑不得。云辅自认在帮她,还一副理直气壮,义正词严的模样,可事实上,他一直在害她。“祖父……”
“你二妹的事,我的确不该全然信她,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怎么说都是你的祖父。这次你六妹虽做得不对,但世人都看得出,错的是她,一意孤行的是我。将来她只能依附于你,自然凡事都会帮着你。此事对你、对她,对你父亲的生意都是好的。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件事了。”RQ
第549章 对质
云辅的话让云居雁啼笑皆非。她从没怀疑过祖父为了云家,愿意牺牲一切的心,但——
云居雁发现,此刻的情境与当初议婚时是一样的。那时候他认为沈家不愿娶她,那么她唯有让云梦双代嫁才是对云家最有利的。而现在,他又觉得云惜柔嫁给沈君灿就能帮她巩固在沈家的地位。
不可否认,他或许确实为当初的事情后悔,同时他对云惜柔也确有几分怜爱,但实质上,他只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才是对的,他的忍辱负重才是真正为了家族。他一向把面子看得很重,此刻他恐怕认为自己才是最伟大的,牺牲小我,成全云家。
云居雁低头思量,续而抬头说道:“祖父,昨日发生的事……莫非是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您不惜一切要让六妹帮我?”她想知道云辅到底参与了多少的环节。
云辅把云居雁的话回味过来,没能忍住怒气,重重一拍桌子,呵斥道:“你是在说,我故意遣走了你舅父家的侍从,又专程引了沈家的人去酒楼?”
“祖父,你刚刚说的话,不免让我有这样的揣测。”云居雁心平气和地陈述。见云辅若有所思,她又道:“另外,您说,你知道三妹的小心思,可五弟他难道也知道吗?您或许觉得昨天的事是天意,可您仔细想想,这真是天意吗?”
之前云辅也曾想过沈君烨为何在那个当口出现。他不及细思,云惜柔就哭着说,一切都是天意,当初在永州的时候,她对云居雁不够好,所以老天要她用下半辈子补偿。
酒楼的事太过蹊跷,再加上云辅很清楚云惜柔心高,沈君灿可是沈家四房的嫡长子,怎么都比她现在的未婚夫强。之前他一直觉得云惜柔只是抓住了难得的机会。此刻听云居雁这么说。他不由地想到,云惜柔让他遣走侍从,又不要贴身丫鬟跟着,仿佛一早就知道沈君灿一定会出现一般。
他心中虽觉得奇怪。但对着云居雁还是冷硬地说:“事到如今,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难道你想逼死你六妹不成?”
云居雁轻轻抿了抿嘴唇,转而说:“祖父,早上的时候你为何突然去舅舅家接走了六妹?那时候舅母正与我说话,她好像有些不高兴……”
“她不高兴?”云辅冷笑,“我不去接你六妹。难不成让她不明不白死在你舅舅家?”
“祖父,您这话……”云居雁微微拢起眉头,“如果六妹真这么不懂事,在亲戚家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生气的也应该是舅父舅母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云辅心中更加地不满,“难道我无缘无故还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不成?”
“祖父自是不会开玩笑,就怕有人居心叵测……”
“大姐!”云惜柔“嘭”一声推开房门,立在房门口看着云居雁。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我知道大姐一向不喜欢我,我知道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快。我……我……我……”她一连“我”了三声,见云居雁只是远远看着她,她转头见院子的回廊上有丫鬟在走动,哭道:“如今我唯有以死明志。”说罢往水井的方向跑去。
“快,快拦住她!”云辅说着已经冲出了屋子。
云居雁跟在云辅身后,看着院子内的丫鬟死死拽住云惜柔,而云惜柔拼命挣扎着。沈君昊和云堇听到声响也走了过来。云堇看着云惜柔又寻死觅活的,不自觉地朝云辅看去。见他一脸急色,他低下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六妹。难道你真要逼死她不成?”云辅不悦地斥责云居雁。
沈君昊看院子里有不少丫鬟,而云辅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责骂云居雁。之前他对云辅尊重有加,不过因为他是云居雁的祖父罢了。他暗暗握住云居雁的手,对着云辅说:“祖父,既然您有家事处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听着刺耳的“家事”二字。云辅的老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沈君昊很想继续说,云居雁既然嫁给了他,就是他沈家的人,轮不到云辅当众责骂。看云居雁对她摇头,他很不情愿地咽下了这话,挡在她面前,直视着云辅。
云辅又羞又怒,可沈君昊并没说什么,云惜柔当众寻死觅活,也的确是丢了云家的脸面。想着今日就酒楼的事,他必须先于云居雁达成一致,才好与沈家谈判,他只能生生咽下了这口气,转而呵斥云堇,快去拦住云惜柔。
云堇得到他的命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水井边。云惜柔正愁大家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看到云堇过来,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大声说:“二哥,你让我死了吧……”
“你闹够了没有!”云堇抓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扯,止住了她的动作。
云惜柔吃痛,目光朝云堇看去。云堇从她不经意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以及她额头的那一个包,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云惜柔二话不说在他面前撞墙的画面是那么令人骇然。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真少女。他下意识松开了手,四目对峙。
“快把她带回来。”
云辅的声音惊醒了水井的二人。云惜柔垂下眼睑擦拭眼泪,随即看到了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那一道道红痕。他刀子似的目光朝云堇看去,心中冷哼:你不过是仰人鼻息的一条狗,你帮着他们,总有一天我会千倍万倍讨回来的!
她这般想着,整个身体又作势往水井靠去。云堇明知她不过是做假动作,但云辅面前,他只能伸手去挡她,一旁的丫鬟当然也想拦住她,双方一拉一扯,又同时松手,云惜柔重心不稳,反而重重摔在了地上,瞬间只觉得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疼。
丫鬟们看她摔得极重,全都吓坏了,急忙上前扶起一身狼狈的云惜柔。云辅亲自上前查看。此刻的她是真的落泪了。手掌,手肘,膝盖没一处不疼的,心中的恨意也更甚了。云辅自是十分心疼。喝骂丫鬟们服侍不周,吓得丫鬟们全都跪下了。
一旁,沈君昊悄声对云居雁说:“如果你想回去了,我们现在就走。我回去与祖父好好谈,一定能说服祖父的。”他相信只要有适当的交换条件,沈沧会站在他们这边的,反正最多像上次那样。他替沈沧做牛做马。
云居雁对他微微笑了笑,轻轻摇头,又小声道:“这边总是需要一个了结的。我刚刚已经吩咐锦绣去找一找,看看到底是谁长着千里眼,顺风耳,知道启昌侯府发生过什么事。”
她转头朝水井边看去,就见沈沧正细心地查看云惜柔的伤口。“祖父确实是疼她的,只不过在祖父心中……”她摇头。低声喃喃:“祖父假装不知道酒楼的内情,想让她嫁给你五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让四房站在你我这边,为了你家能够永远帮着我家。殊不知,他这样做毁掉的是云家的名声……我想,远在任上的三叔父、三婶娘知道了,一定很生气,就算是父亲,也不会高兴的……”
“我不懂,就算四叔父他们愿意站在我们这边,也比不上你四妹嫁得好,与大家的好处更多……”
“你知道‘贪’字怎么写吗?如果不是阳羡壶的生意眼见着有眉目了。如果不是我怀了身孕,这次他们不会上京的。酒楼的事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就有了新的主意。刚才他把我单独留下,是在告诉我,他会揽下责任。舍了自己的面子,独自扮丑角,背上昏庸势利之名……”见云辅携云惜柔走了过来,云居雁止了话题。
须臾,云辅安排妥当云惜柔,复又叫了云居雁说话。此刻锦绣已经找到了早上向云辅告状的丫鬟,是云惜柔的贴身丫鬟桂圆。
云辅自是认得桂圆的,询问的目光投向云居雁。
云居雁向云辅告了一声罪,厉声对桂圆说:“你要知道,蓄意欺瞒主子,我可以立马命人把你杖毙的。”
“姑奶奶,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老太爷。”
云居雁不紧不慢地问:“好,那我问你,你今早从启昌侯府回来向祖父报信,走得的是侯府的哪一个门,守门的是谁,一路上又经过哪一条街道?遇上了什么人?”
桂圆一听便知云居雁一定是发现她根本不是从王府回来报信的。她含糊其辞地回答:“那时候奴婢一心担忧六姑娘,没有注意到其他,只想着早些见到老太爷。”
云惜柔换了衣裳,给伤口上了药,站在屋子外就听到了桂圆的这句陈述。她的眼神闪了闪,心中不禁焦急。按照原定计划,她和枇杷悬梁自尽的事应该闹得人尽皆知,结果鲁氏却把整件事压了下去。桂圆原本和枇杷一起,跟着她住在启昌侯府的。因怕今早无法回来向沈沧告状,所以昨晚她根本就不在侯府。
云惜柔低头咬住嘴唇,一步步走向云辅,暗自思量着应对。“祖父。”她跪在云辅面前,用丝帕擦着眼泪,眼睛的余光朝云居雁看去。“我不是故意让大姐为难的。祖父您应该知道的,我对大姐是真心诚意……”
“六妹,我且问你,她可是你的丫鬟?昨晚是不是在舅父家服侍你?”
“大姐,昨晚的事,我知道舅母也是气急了,才会……”
“昨晚的事,谁也不要再提了。”云辅打断了她们。原本他并不十分相信桂圆所言,但云惜柔脖子上的淤青十分明显。他觉得鲁氏应该不是想要云惜柔的命,只是吓吓她。他生气,因为云惜柔是云家的人,哪里轮得到姓许的教训?
不待云居雁说话,云惜柔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心下不禁有几分得意。昨晚听到鲁氏和玉瑶的声音,她这才慌慌张张地上吊,脖子上根本没有淤痕。为了能更加取信于云辅,如今的淤青是她命枇杷勒的。鲁氏不是要勒死她吗?她不过是把她的说辞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