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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映雪的笑容瞬时就挂不住了。云梦双用警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是我们太高兴了,忘了大姐和三妹一路劳顿,需要休息。”说罢。带着云映雪起身告辞。
云惜柔看着她们相携离开,对云居雁说:“如果大姐要休息了。那我和三姐晚一些再来。”
云雨桐是想留下的,但见云居雁没有反对,只能与云惜柔一同退了出去。行至院子外,云惜柔悄声问:“三姐,母亲和大姐要去京城了,你说这次会不会带我们一起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云雨桐嘴上这么回,心中却有些跃跃欲试。她觉得,以往自己和云居雁的感情不好,所以许氏去哪里都不会带着她。如今她和云居雁同吃同住这么长时间,感情早已不同。这次说什么都会带着她进京见识一下的。说不定还能在京中为她觅得良婿。
云惜柔看着云雨桐一脸向往,嘴角微翘,却用惋惜无比的语气说:“大姐不带我去。也一定会和三姐同行的。上次大姐回家的时候,我本想跟着她一起去庄子的。结果大姐不让我去。可是她却和三姐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喜欢三姐,不喜欢我。”
“什么喜不喜欢的。我和大姐都是去受罚的,是没办法才住在庄子里的。”云雨桐义正言辞地驳斥,心中愈加笃定云居雁一定会邀自己同行。
房间内,云居雁命玉锁悄悄去打听都来了哪些客人,随即遣退了所有人,独留下鞠萍问道:“母亲好似很担心进宫的事,你可知道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隐约听说,夫人在成亲前就很少入宫,否则……”鞠萍的声音渐渐弱了,并没把话说完。
云居雁没有追问,因为她记得,前世,在许氏病重之后,许氏的陪嫁们曾在她面前控诉她的父亲宠妾灭妻,甚至说,如果许氏在成亲前经常在宫中走动,讨了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喜欢,极有可能是王妃,侯爷夫人,根本不会低嫁入云府。
想起这事,云居雁更加担心。可她不敢招来母亲的陪嫁嬷嬷细问,怕揭出什么鲜为人知的事,让母亲难堪。她正踌躇担心之际,春芽过来传话,让她换了衣服出去招待客人,显然是许氏禁不住别人的要求,要她出去应酬客人。
云居雁只能打起精神,命玉瑶给她换上了喜气的衣服,再化上明亮的妆容。
不多会儿,玉锁回来了,告诉云居雁,县里的官太太,贵妇人几乎全到了,一些住得近的世族夫人也送上了拜帖。许氏在外面忙得团团转,不止需要应酬女眷,吩咐茶点,还要顾着男客那边的需求。云辅看许氏忙不过来,已经命钱氏出去帮忙了。
听到这,云居雁心中又起了另一层担忧。她和许氏是必须上京城的,她的父亲一定会亲自护送她们,到时家中便只剩下钱氏、云梦双等人了。她的祖父一向耳根子软,她不知道等他们从京城回来,家里会不会又起了变故。
担心归担心,眼下她无暇去想应对之策,她必须出去招待客人,不能让别人觉得她倨傲,更不能失礼于人,被人背后说闲话。
当天,云家所有人直至戌末才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云居雁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许氏叫了过去。
许氏的书房内,并不见云平昭,连一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云居雁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许氏示意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囡囡,今日皇后娘娘的赏赐虽是恩宠,但皇家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不定他们就恨上你了,挖个陷阱给你跳。”
“母亲,您为什么这么说?”云居雁笑问,隐约中已经猜到了缘由。
许氏叹了一口气,握住云居雁的手说道:“我本以为自己嫁给你父亲了,便与她们扯不上关系了。不瞒你说,当日我不希望你嫁入淮安郡王府,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们姓沈。”
云居雁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氏。许氏转头望着烛火,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神情怔忪。许久她才恍恍惚惚地说:“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本来我不想对任何人说的。这事除了你外祖父母,没有其他人知道。当年,我被封为县主之后,便与其他宗室、大臣的女儿一起在蕴秀院学习,经常被太皇太后唤去宫内说话,有时候遇上先皇或者皇太后,每次都会有赏赐。可惜,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这些赏赐是荣耀,也是毒药。”
原来,因为太皇太后喜欢许氏,许氏因此得罪了当今的大长公主,在蕴秀院受了欺负与排挤,很快退学回家了。大长公主毕竟身份高贵,许氏因此不再进宫,也鲜少与她们往来了。一晃眼,许氏到了适婚年龄,启昌侯决定把女儿嫁离京城,看中了前来京城应试的云平昭。太皇太后出于补偿心理,决定为二人赐婚,诏书都准备好了。结果一朝放榜,云平昭居然中了状元,而大长公主之前曾放话,她的驸马至少得是状元。
启昌侯不想再得罪皇家的人,遂想另择女婿,可这时许氏已经远远瞧过云平昭,芳心暗许,又觉得自己一直在忍让长公主,心中不甘。因此她虽迫于父母的压力,对太皇太后说自己不喜欢云平昭,却在暗地里动了小心思,用行动告诉太皇太后,是大长公主太过霸道,她才不得不说谎。
最后太皇太后还是把许氏赐婚给了云平昭。启昌侯见事已至此,便动用关系,把原本可以留京的云平昭外放,甚至在临死前断了女婿的官路。
听闻这些内情,云居雁终于明白为何母亲经常拿嫁妆贴补云家,又为何一再忍受父亲一个妾室接连一个通房。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的愧疚和补偿心理。
许氏说到最后已经眼眶泛红,她一再叮嘱云居雁,她说出这些,是为了让她在进京后提防大长公主及其他人,而这些事决不能让云平昭知道。
云居雁点头应下,又安抚了许氏几句。不过她深深地怀疑父亲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上午,云家收到了启昌侯府送来的两封信,一封是贺信,告诉他们已经把许氏出嫁前的院子打扫妥当。另一封是用火印封上的密信,送信的人私下偷偷交给了许氏。信上说,沈子寒秘见过皇上后就进宫向太皇太后请安了,第二天太皇太后就向皇后说起了许氏。
信末,许慎之说,他不清楚其中是不是有关联。而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皇后的懿旨已经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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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宫斗,不是写上一代恩怨,只是交待一下。晚些还有第二更,4000+,求支持!
第87章 不管
以许慎之的谨慎,他在密信上这么说就可以肯定,传旨太监口中的“贵人”就是沈子寒。可沈子寒为什么要这么做?更重要的,他一个武将,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何以能说服太皇太后,让皇后颁下懿旨?
云居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趁着午膳后的空档询问云平昭。可惜云平昭久不在官场,平日里很少四处走动,不是在家看书、画画,就是摆弄兰花,因此他只知道沈子寒是威远侯的养子,十几岁就参了军。
许氏在一旁分茶,见丈夫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插嘴道:“父亲的寿宴上,我看沈君昊的父亲、宣武伯世子等人对他甚为礼遇……照我看,原因不外乎皇家的人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她这话说得颇有赌气的味道。
云居雁无意中看到,父亲听了母亲的话,接过茶杯时居然轻轻一笑,虽然只是极细微的表情,但配合着他的眼神,她顿时觉得异样。再看墙上的画像,一个美丽的少妇在花间小憩,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那种妩媚与娇憨,并不是单靠画技能表现出来的。
为什么前世的我认定父亲不爱母亲呢?云居雁愣愣地凝视着父母。刚才,她看到母亲倒了茶水在杯子内。母亲刚刚拿起茶杯,父亲便伸手接过了。流畅的动作中,她只看到父亲的指腹滑过母亲的指背。待父亲细细饮下茶水,母亲接过空杯的同时递上了手帕。两人对视一眼,母亲低头继续分茶。
很简单的动作,但就是在这简单的动作中。云居雁感受了异样的情愫。她有些恍惚,情不自禁问自己:什么是爱情?是看到医生为他盖上白布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还是每日与他说话,为他擦脸刮胡子时的平静?
“囡囡,你怎么了?”
“没,没有。”云居雁急忙对着许氏摇头,又对云平昭说:“父亲,听说太皇太后很宠爱大长公主……”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许氏的声音带着紧张,杯子中的茶水已经溅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未觉。
云居雁不语。她清楚地看到父亲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妻子手中的杯子,又拿起手帕擦干了她手上的茶渍。看着父亲熟稔的动作,她微微勾起嘴角。
从小她就看管了这种私底下的亲昵,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与许弘文成亲后,他的母亲曾教训她。女人应该端庄娴熟,即便与丈夫独处,两人也必须相敬如宾。如今再次看到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她忽然觉得这才是最美丽的生活,而非许弘文那种日日说着他爱她,一转身却让她的贴身丫鬟怀了身孕。
云平昭看到女儿注意到自己正握着妻子的手,急忙松开。绷起脸沉声说:“听说两位大长公主一直居于京城,经常侍奉在太皇太后身边。应该是很受太皇太后喜爱。”
许氏接过话茬,掩饰般说:“我们此番进京,见过太皇太后,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典后即刻回家,应该不会遇到无关的人。好了,趁着现在有空,你回去看看自己的东西应该如何整理。这两天我们便要出发,到时不要落下什么东西。”她怕女儿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索性下了逐客令。
云居雁点头称是,走了两步回头说:“母亲。三妹和六妹很想与我们一起上京……”
“我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许氏直接表示反对。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两个庶女。
“我与你母亲商议过了,这次谁也不带。”云平昭接着陈述。
云居雁走回原位,用商量的口吻说:“父亲。母亲,不如我们带着二弟、六妹一起上京……”
“不行。”许氏断然拒绝。“虽然才三天的路程,但总归是远行,再说即便是住你舅父家,但怎么说都不是自己家……”
“你听居雁把话说完。”云平昭打断了许氏。在对沈家的婚事上,他对女儿很失望,但寿宴之后,她的行为还是可圈可点的,特别是最近的几桩事情,虽然有小过失,但总体而言几乎可以认为,她在一夕间长大了。
云居雁对着母亲讨好地笑笑,续而正色说:“二弟自从来了我们家,父亲、母亲一次都未带他出门,这次既然是住舅舅家,一来可以让他开阔一下见识,二来也可以与几位表哥、表弟增进一下感情。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二弟一定也很想多多增广见闻。”她所言这些是理由之一,她没说出口的,云堇在六艺书院期间,他的亲生父母三天两头去探望他,还不懂得避忌。血缘虽是无法斩断的,但她不能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在未来的两年内,她一定要让云堇明白自己的身份,担负着怎样的责任。
许氏见丈夫的神情中对女儿的话似有赞同之意,不咸不淡地说:“只要你父亲不嫌麻烦,带着他便是了。”言下之意她不管。
除了云居雁之外,许氏对其他人一直是这个态度。云平昭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示意云居雁继续往下说。
云居雁知道,不管她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