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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了什么?”
“她……她听到枇杷对张泰说,很多事,错过了,只能后悔一辈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云居雁思量着香橼的话,不悦地说:“你跟我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说话挑挑拣拣的。你把赤芍的话原原本本说给我听。以前我不敢说,但现在,你在我心中,和玉瑶、锦绣是一样的。”
“大奶奶,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香橼的脸上显出几分焦急,想了想,索性如实说:“赤芍说,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枇杷独自和张泰说话。她一直不敢告诉锦绣,想着张泰对锦绣极好,一定会与枇杷说清楚的,可昨晚,枇杷居然拉着张泰哭。张泰隔了好一会儿才把枇杷推开。用赤芍的话,若不是大奶奶再三吩咐,不可以打草惊蛇,她昨夜就想进门骂她不要脸。”
“那她说的后悔又是什么意思?”
“奴婢原本并不知道。刚才赤芍的娘对我说,张泰的父母曾有意求三夫人把枇杷许给张泰,后来被枇杷拒绝了。这事玉瑶曾找赤芍的娘商量过,就在枇杷住到张泰家的那天晚上。”
云居雁此刻才突然想起,那时候玉瑶好像确实有话对她说,但被一连串的事情打断了。仔细想想,她若不想把枇杷安置在沈家,又要就近监视她,她的几房陪嫁,唯有张泰家最适合。幕后之人恐怕早就想到了这点。“你老实告诉我,锦绣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他们的家人是不是很有意见?”她早就想知道,锦绣为何一直没有怀孕……
第724章 贵在坦诚
对云居雁的问题,香橼吱吱呜呜,不知道如何回答。云居雁想着锦绣一向与玉瑶亲近,或许她知道内情,便让香橼先行退下,并叮嘱她,关于枇杷的事,她会亲自与张泰、锦绣商谈。
一个多时辰后,玉瑶与锦绣回到凝香院,云居雁命玉瑶单独进屋回话。玉瑶听到枇杷居然纠缠张泰,慌忙认错,急急说,她一早就应该告诉云居雁,张泰的家人很喜欢枇杷。
云居雁并没太过责备她,只是问她,锦绣为何迟迟没有怀孕,张泰父母如今又是什么态度。玉瑶不敢隐瞒,如实说,张泰和锦绣原本是商量好的,计划等沈谨瑜出生后再考虑怀孕的事。但这几个月锦绣一直怀不上,心中也有些焦急。至于张泰的父母,毕竟锦绣是云居雁身边的人,他们自然不敢给她脸色看,但心中肯定是有怨言的。
云居雁听着这话,马上想到了鞠萍。鞠萍过年就二十一了,早就过了成亲的年纪,就算是玉瑶,年纪也不少了。这些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她暗下决心,又问玉瑶,锦绣和张泰的感情如何。按玉瑶所知,他们平日里虽然偶有争执,但情感一直很好。张泰这几年忙于办差,并不是那种闲来无事就与女人打情骂俏的人。至于枇杷,当初只是张泰的父母有这个意思,张泰与内宅的丫鬟并不熟悉,更何况枇杷一直随着三房在任上,留在永州的日子不多。
云居雁听到这些,这才稍稍安心,命玉瑶叫锦绣入内。起初,云居雁不知道如何开口,好不容易才说,她直至今日才知道张泰的父母曾替他向枇杷求亲。
锦绣一听这话,反而笑了,回道:“大奶奶,在枇杷去了家里的第一天。奴婢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张泰主动告诉奴婢的。”
“原来这样。”云居雁点点头。
锦绣见云居雁似还有话说,问道:“大奶奶,您叫奴婢进来,可是为了昨晚的事?是不是赤芍看到了?”
“你已经知道这事了?”云居雁更加惊讶。
锦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带懊恼地说:“其实,奴婢应该早些回禀大奶奶才是。只是想到枇杷除了与张泰比较亲近之外。并无其他举动,再加上府里这几天一直忙于夫人的丧事,奴婢就想着,等枇杷有了具体的举动。再回禀大奶奶。是奴婢擅作主张了。”
“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锦绣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低头说:“相公说,夫妻相处贵在坦诚。他什么事都与我说,我自然没有不信他的道理。”
云居雁看她这样的神色,知他们确实过得不错。索性没问孩子的事,只说,希望也能替鞠萍等人找到适合的人家,并吩咐锦绣帮着留意四周,可能的话,私下问一问她们有什么想法。
锦绣毕竟是成过亲的,不像玉瑶还是姑娘,说起成亲之类的话题,任凭她平日多爽利。多少都有些扭捏。她一口应下云居雁的要求,又询问主子,下一步他们应该如何应对枇杷。云居雁一一交代了自己的设想,锦绣用心记下。主仆二人直至午时左右才离开书房。
云居雁回到正屋,就见沈君昊正抱着儿子玩耍。她很惊讶,问道:“你怎么这么时候回来?外面没事了?”
“我又不是真的想当她的孝子,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他随意回答。想到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用餐了,他问:“什么时候用午膳?”他很想念凝香院的小厨房。
“我吩咐她们加两个菜,应该很快就可以了。”云居雁说着。自去小厨房张罗。待她回到正屋。沈君昊依然抱着儿子。沈谨瑜在他手中笑得不知道多开心。
“不要玩得太疯。待会儿他马上要午睡了。”她提醒。
沈君昊也有话与云居雁说,顺手把儿子交给奶娘。让丫鬟们先退下。待房门关上,他从身后抱住云居雁,在她耳边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很多。”沈君昊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想说什么,“奶娘说的似乎都应验了。你会永远在我身边,我们也有了孩子……孩子们。”他纠正,轻轻抚摸着云居雁尚不显怀的肚子,“刚刚抱着瑜儿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他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甚至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可是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有些语无伦次。
云居雁听他说得感伤,故意说:“到了外面,你可别说自己抱着儿子什么的。”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古语有云,抱孙不抱子……”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那些。”沈君昊说着,把云居雁抱得更紧了,“我只在乎你们。”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云居雁询问。
“你果然很了解我。”沈君昊作势叹气,心中却是高兴的。他拉着云居雁坐下,对着她说:“在回来之前,我想与三弟谈一谈,便随他一起回去。其实上次去他那的时候,我感觉就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今天才发现,是他那太冷清了。以前,我们没成亲那会儿,我除了睡觉的时候,基本都在外面,所以并不觉得什么。可三弟却是经常在家的。从大门到走廊,再到屋子,所有的地方都安安静静的,就算有下人走过,也都是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可是当我回来这里,听到瑜儿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丫鬟奶娘都围着他,可他看到我,就急巴巴地朝我滚过来——”他自己都被自己的形容词逗乐了,笑着说:“那一刻我真的很高兴。”
“就为了这个?”云居雁与儿子相处的时间长,虽然她也爱极了他,但有时候难免觉得他太黏人,又不听话。
“什么是‘就为了这个’?亏我一片真心。”沈君昊假作伤心。有了对比,他才知道自己很幸福,这种幸福不是钱财或者地位可以弥补的。
云居雁太了解沈君昊了。他看得出,他确实已经一扫早上的阴郁,但他特意说给她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哄她高兴。“其实你才是笨蛋。你觉得高兴的事,我当然也会有同样的感受,你大可不必一本正经地与我说这些,还不如赶快说正事。”
“我说你不解风情,你还不承认。”沈君昊一边说,一边揽住了她的肩膀,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说道:“三弟还是不愿意解释。我知道他心里对我有怨恨,但是,怎么说呢?现在的他应该就像当初的我,他正在挣扎,与院子里的冷静,与他自己的孤寂。”
“所以你相信三叔?”云居雁询问。就她的直觉,她也相信沈君儒的品格。但这并不表示他没有蓄意隐瞒什么。就像沈君昊说的,他心中有怨恨,于是他选择旁观。很可能他知道不少她和沈君昊不知道的事。
沈君昊想了想,回答:“不是说他完全没有嫌疑,只是我觉得他不至于自己动手,设局陷害我们。刚才我问他,早上他急着出门,是不是为了青竹。他没有回答,避开了我的视线。很明显,早上的事与青竹有关。之后我问他,既然那么在意青竹,为什么祖父下令处死青竹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做。如今人已经死了,即便让他找到一个容貌酷似的女人,她也并不是青竹。我还没说完,他就下了逐客令。我相信,有人利用青竹,逼得三弟协助春芽自杀。不过这样无法解释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添加一包大黄,是为了让我们怀疑三弟?”
“其实你想的与我差不多。只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什么都无法证明,只希望祖父能找到她们。可另一方便,我又有些害怕,有抚琴、青纹的前车之鉴,青竹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云居雁满心忧虑。一直以来,他们遇上的一个很大问题就是,每当整件事看似有进展了,“死无对证”就会随之而来。
“关于这点,我们再担心也没用。”沈君昊同样叹息,接着又说:“如果大黄是为了让我们怀疑三弟,那么二弟和三弟那番话就很有问题。”
“你是说,二叔故意让你听到他和三叔的争执?”云居雁低头思量。那天,她的父母并没有带着儿子一同前来,也就说当晚他们必定会回去。沈君昊送了他们离开,一定会回去灵堂,那么极有可能是沈君烨掐算了时间,故意引着沈君儒去了沈君昊的必经之路。这样也就能解释沈君烨咬死都不说是沈君儒给了春芽匕首和大黄,因为他知道沈君昊早就听到了一切,一定不会怀疑是他或者章氏监守自盗,故弄玄虚。
沈君昊对着云居雁点点头,总结道:“所以我们应该多多注意二弟,看他都与什么人私下往来。”
云居雁跟着点头,想了想,鼓起勇气说:“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
“什么事?”沈君昊看她表情凝重,不由地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是锦绣刚才对我说,夫妻相处贵在坦诚,所以我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第725章 假设
“什么事?”沈君昊不解地看着云居雁。他自认他们之间已经够坦诚了。
云居雁主动握住他的手,斟酌片刻才道:“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的梦不可信。其实,事实上,那并不是梦。”
“什么意思?”沈君昊更加诧异。
云居雁看着他,心中犹豫。她应该如何解释穿越,重生?最重要的,她如何告诉他,她的的确确嫁给了许弘文,与他同床共枕多年?沈君昊一向是有洁癖的人。她赌不起,她不敢赌。
“你想说什么?”沈君昊奇怪地看着云居雁的凝重和紧张。
“我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偶尔的时候,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关于我们的将来。”她懊恼自己居然用另一个谎言掩盖前一个。但是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比如说,你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晴天?”沈君昊一直觉得这点很奇怪。他从不认为她比钦天监更厉害。
“这只是其一。我还知道,皇上过几年就会驾崩。大皇子、二皇子一死一贬,最后三皇子继位,却终身无子,晚年遁入空门……”
“这些话可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