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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一天他练了很久。
  他自嘲,其实他明明觉得不会有这一天,却幻想会有这一天。为了这个幻想他做了很多事,只是做这些事,他也会比平常愉快,精神亢奋。
  “如果朱总不介意……不如换个地方……”
  柳怀歌盯著右上角的监视器,现在虽然没有人,他依然恶心这种大庭广众的曝露感。
  “不要。”
  朱明固执。
  他颤抖说。
  “怀歌……对我好一点……我就把这卷带子一个人拿走,不然明天准时八点,保安部所有人都将看到你和男人做爱的样子……”
  柳怀歌闭上眼。
  他已经忘了他下令所有人放大假。
  他嘲讽一笑。
  不过保安部……
  是,但凡他们有这个荣幸,定会体贴的剪去他们总裁英俊的正脸,再交到他手上,供他御览收藏。
  狭窄的电梯里两人交媾,柳怀歌直到被他进入,依然觉得天方夜谭。
  他抠住背後的玻璃花纹,直到指甲断裂,血流出来,清洁人员要怎麽擦去这些东西?
  他恶毒的想。
  体液,血液,很难处理吧。
  他痛的晕眩。
  朱明的声音在远方还在喋喋不休,声音里除了兴奋还有仓皇。
  他似乎也并不置信,全没有用他那些手段,只管在他身上奋力,做出肉体与肉体潮湿的撞击。
  电梯因他们的动作而摇晃,柳怀歌开始想会不会就这样掉下去,那他们会变成第一对因为在电梯里性交而死掉的人,真是好笑。
  朱明看到他笑。
  他总是这样,任何时候都不以为然。
  他突然嫉妒,到底什麽能让他真正动容?
  是不是只有唯一的那个人,才能让他简单锺情,想要做爱?
  是否他也会为了那个人甘心用这具躯体去取悦,──比如那些照片上的年轻洋人?
  想到这里他几乎发狂。
  “是谁?是谁!”
  在他为他辗转反侧,心心念念的时候,他心里爱的那个又是谁?
  柳怀歌闭著眼,不理睬他。
  “林朝阳,还是朱冕?”
  朱明想到这两人。
  林朝阳,曾挑衅的看他。
  “我已经十九了,我敢说我爱他,你敢不敢?”
  还有朱冕,他的四叔。
  “小明,你带来的那个小朋友,叔叔很喜欢。”
  朱明嗓音几乎沙哑。
  “是不是朱冕?是不是他?”
  那个声名狼籍的花花公子,他送他公寓,同意他进公司做事,他笑容暧昧,手段高超。
  他越想越惊恐。
  “是不是他!!”
  柳怀歌被他掐著脖子,微微皱眉。
  朱冕,那个四十多岁风度绝顶的中年人。
  他曾与他谈论莫奈,他记得他最喜欢莲花……
  “怀歌……”
  朱明几乎绝望。
  他的身体热烈到冰冷,他忠实的反应著他躯体所想做的一切回应,可他依然闭著眼,他在想谁,他以为他是谁?
  他紧抱住他。
  “看我!看我!是我!!”
  柳怀歌闭著眼,有一点点笑容。
  当然,我知道是你,只有你。
  刚才不知是谁撞到按钮,电梯停在十五层,因为老夹到地上衣物,就这样开开合合,闭不起来。
  黑暗的办公厅只有显示器的灯光还在亮,好像千万双眼睛盯著他们交媾的身体。柳怀歌已很放松,他告诉自己总会过去,什麽都会过去,就像一天一天,永不停止。
  “怀歌……我总觉得我就是等这一天。”
  朱明的声音像隔了几亿光年。他的声音仍在颤抖。
  “我好像从上一辈子,就在等这一天……”
  事情果然都会过去,柳怀歌醒来是柔软的床,雪白干净的被子,非常温暖。
  那个人应该在隔壁抽烟,他熟知这种烟味,他笑,这只猪,没脸来见他了是不是?
  他站起来,通往浴室的门开著,他看见镜中自己伤痕累累,嫣红的伤口在深色皮肤上深浅交错,是扣子还是玻璃割伤的,他不知道。
  他用纸巾把自己擦了一遍,打开衣橱,拆了几套新衣服。
  他比朱明更熟悉这间总裁休息室,朱明说好听点是不拘小节,实际就是个常识白痴。
  床头抽屉里还有他上礼拜放进的现钞,他大方的拿了几张,恩,只要够付的士钱。
  走出去,朱明果然在抽烟,他明知道他已经醒了,他不敢回头。
  柳怀歌也不上前,他瞄到桌子上那些照片,他和这个男人,那个男人,在酒吧还是停车场,激烈拥吻。只有猪看不出来是合成照片!
  落地窗外是含蓄的暖色,这里视野很好,可以看旭日东升。可离真正的日出还早,还很早,现在至多四五点锺的时光。
  “我要走了。”
  朱明身影一僵。
  柳怀歌还顺了他一件大衣,搭在手上,衣冠楚楚。
  “相信朱总也已看出这些都是合成照片,何况我虽是朱氏的人,私生活却与公司无关。”
  朱明的呼吸变的粗重,柳怀歌不理他。
  “今天的事我会当没发生过,相信朱总也是这样。”
  他转身走,顺手帮他关门。
  背後没有脚步声,没有一丁点意外的声音,都跟平时一样,除了今天是圣诞节,有只猪给全公司放大假。
  他慢慢走去电梯间,按下电钮。
  只有这一部,昨天辛苦陪他们熬夜的这一部。走进去,关上门,面前没有任何人。
  他低头看地板。依然是恶心的奇怪的污浊。玻璃碎了一块,火警对讲装置裂开,好像抢劫现场。
  他扶著玻璃上的栏杆笑的双肩抖动。
  这样,他能记多少年?
  强暴他可怜的纯情的下属。多龌龊,多下流?
  这样恶心的事情,他能记多少年?
  底楼一定锁了,他从停车场出去,空旷的街上只有零落的几部私家车,谁家英才那麽大早赶上班?
  他走不动了,靠在一块标牌上。
  那只猪还在问,是谁,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
  柳怀歌笑的喘不过气。
  他想起刚才在电梯里狂笑,监控器只拍到背面,等朱明看到,必定以为他悲痛欲绝。
  他恶毒的想。他有把握,他一定会去拿那些录象。
  还有谁比他朱明更要面子,更要光宗耀祖?
  电梯强奸?就是普告大众他是个同性恋,他也不敢。
  他是商界精英,家族领袖,名媛贵妇的梦中情人,他游戏花丛,唯我独尊。
  “小孩,你是不是喜欢小明?”
  柳怀歌记得朱冕,他穿白西装,抽雪茄,坚持用这样恶俗的小名来叫朱明,惹得他暴跳如雷。
  他那时不过十八岁,想了一下,说“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大叔狂笑,说你真倒霉。
  他说。
  “来来来,不要谈情情爱爱,我们来看看真正不变的东西,这些画和花,多麽美。”
  现在他二十八岁,朱冕为了那些情情爱爱,在旧金山医院躺了三年,依旧醒不过来。
  都是自己要的东西,都是明知得不到的东西。
  生死关头仍不放手,不甘心,不愿意。
  都是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的东西。
  一辆夏利停下来,柳怀歌磨磨蹭蹭坐进去,送给司机几张大钞。
  “向前开,不要停。”
  他在後座琢磨,昨天朱明竟能发疯,真是了不起。
  他慢慢侧躺。
  可一夜之间,不过神迹。
  
  ☆、'圣诞节贺文' B。受害者
  B。 受害者
  柳怀歌走了,朱明听到他出房间,还顺手帮他带上门。
  他一贯如此。他们同窗多年,如今相看两生厌,他仍记得他的小动作,漫不经心的帮他料理吃喝住行。
  手上烟烧到手,朱明神经质的按掉。
  他走进休息室。
  床上已经没有温度,他摸他睡过的地方,冰凉,连个凹痕也没有。
  他有洁癖,他知道,他一定受不了把体温和痕迹留在这里,他甚至想得到他梳装齐整,站在房中等这里变冷。
  朱明笑。
  他当然也不会用他的浴室,纸篓里多了几团面纸,他一张张拣出摊开,上面有他的体液和血迹。
  他想像他的温度,握在手里摩擦,黏湿的液体已大多变干,他揉了一会儿,不能忍耐,拨通一个外线电话。
  “卫小姐,办公室。”
  卫敏珊是他办公室秘书,昨夜她与所有同僚一样接到提前下班放圣诞假的通知,此时却能堪堪二十分锺出现在朱氏二十九楼,红色短裙包裹性感长腿,十分了解这次加班的具体意义。
  只是这次朱明有些奇怪,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叫她上床,而是坐在一个显示器前静静的看录象。
  卫敏珊知道这种录象,它画面清晰,居高临下,本来应该出现在保安部的办公室。
  “卫小姐,请不要看。”
  朱明说话一向很客气。他待谁都很客气,即使是要强行并购友方企业,或与人讨论合法裁员的可行性。
  卫敏珊优美转身,她没有好奇心,也许保安部经理刚刚来过,也许是庄特助。
  她听到朱明呼吸急促,她知道她不会等得太久。
  从前大学里看到同性恋电影,柳怀歌一定中途跑走,他不能理解男人间用那个地方做爱,“管排泄的地方也能产生快感?”,不能接受。
  可是昨天他们就用这个地方做爱,至少朱明有了快感,他冲动到不能克制,现在清晰的看到自己怎麽蹂躏他,怎样无视他痛苦呻吟。
  朱明第一次对柳怀歌怀有情欲,是一次看柳怀歌抽烟。
  他坐在大学洗手间隔间的水箱上,右脚踩著不锈钢纸筒,低著头。
  那时他已十九岁,四肢修长,五官浓郁,香烟短短的逼近他手指,他仍不动,气氛颓废,景色销魂。
  朱明几乎是瞬间逃走,他身上有处急剧反应,令他尴尬中慌乱异常。
  不过混乱之後,又好象本就该如此。
  他在亢奋中有种恍然。
  他甚至没有想是什麽事使他在那里抽烟。
  他躲在逃生梯门後静静等待著,心中的肆意慢慢涨开。
  柳怀歌力气不小,但显然没有他绝望到头的冲劲,他是真的以为已经失去,十年心血全部落空。
  什麽心血?做他的朋友,做他的知己,还是他一生事业的领袖,与他台面上携手与共生死相随?
  不是,朱明知道自己要的不止是这些。
  然而连这些事也变为不可能。
  他们有分歧,有差别,他们不再是学校里校队的队友,主张的不再是一场球赛的战略分配。
  他们对战术有理解,对人事有异议,在政策和长远规划上从来无法一次达成统一意见,他们身份立场决定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简单的从属关系──柳怀歌不是庄福来,他没有对朱氏的归属意识,处置的不是机械的安全任务。他是职业经理人,有自己的经营理念,随时可以另谋高就。
  但是朱明也知道他需要他,他需要这个不同的元素帮他平衡一系列因素,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同意他来自己麾下,任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日渐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