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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情少-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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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底盘出口投下一道光束,幽步在光束里,对光束外的傅足道:“再见。”语声哽咽,万般不舍。光束消失时,一半哭声随着飞碟走了,一半哭声回荡在空气中。

要命的是,空气中的哭声似乎都钻进了傅足的耳朵。他不禁手捂胸口,暗叹。

咦,他是不是心疼了?如果不是心疼,为何手捂胸口,面浮愁云?

衣明朗慢声吟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今傅足更胜一筹。”突然,他闪到傅足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看他有没有痴了傻了,满怀同情道:“傅哥哥,你如果舍不得幽步就去追她,古灵那边你不用担心,她哭几下就没事了。”说完,哈哈哈三声,身形一闪,无影无踪。

石妙谛冲着衣明朗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口,道:“衣魔头你嚣张的日子不会久长。”顿下,接道:“傅少侠,大恩不言谢,请到舍下饮上薄酒一杯。”

傅足婉言谢绝:“石朋友,改日定与你一醉方休。眼下,我还要找我的雪宝。这次惊吓不小,你身体尚虚,回去好好休息。”然后,与他握手告别。

石妙谛坚持不过他,走了。

天际苍苍,孑然一生,静悄悄,死寂寂。一只飞鸟也没有。这就是孤独滋味吗?傅足自言自语:“谁都有可能离开我,雪宝不会离开我。雪宝,你在哪里?”他辨一下方向,向左方闪没。

行走在地面,傅足目现惊骇,身体不由地颤栗,手足冰冷。不是天寒,因为牵挂。他发现他与地球的时间脱节了。他心中一遍一遍忧急地呼喊:“雪宝,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恶有跟你在一起吗?……”“恶,你一定要保证雪宝安然无恙,否则,我上天入地不放过你……”

一路走来,从小镇到郊野,他所看见的,已不是绿意盎然的暮春时分,而是萧索凄寒的初冬季节。路边的树木只有光秃秃的枝条,上面挂着几片干枯残破的黄叶,正在摇摇欲坠,瑟瑟发抖。田野褪去了碧色的外衣,袒露着它的本色的皮肤。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只不过到另一个星球走了一趟,感觉最多是半天,地球已过了半年。不可思议,不可理解。傅足在迷茫中忖思,在焦虑中寻找。他感觉雪宝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呼吸微弱,可就是无法确定它究竟在何地。

是的,他们不在的日子,地球时间过去了半年,从暮春到初冬,从明丽到萧瑟。

半年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不是很短。这半年,江湖发生很多事。五派的称霸战争断断续续进行着,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没有结果。

最惨的要数火派了,孤立无援,以一抗四,倍感吃力。火派掌门衣华魄正值壮年却已两鬓霜白,双重打击重重包裹着他,爱子音信全无,火派面临毁灭,这两点将他烦忧得度日如年,形销骨立。

与傅足关系比较密切、特别的两个人,都在苦不堪言地思念他。

古灵就不用说了,思念他是天经地义的事,天天手捧灵犀镜看了又看,对着灵犀镜子讲了很多话,祈求它能告诉她有关傅足的消息。

结果,令她绝望,一天没有消息,十天没有消息,总也没有消息。

她瘦了很多。

每天夜半梦回,她会哭着醒来,然后抱着膝头坐到天亮。很苦,很苦。很甜,很甜。真是矛盾。

她把楚玉教导她的话全抛到爪哇国去了:凡事不可痴迷,理智放在感情之上等等。她会有很充足的理由说服自己和楚玉及古九,她道:“他没有做坏事,思念他就不是痴迷。”

看不到傅足,看看雪宝也可以呀。怪异的是,雪宝也从人间蒸发了,不仅灵犀镜没有反应,遍布各处的木派探子也找不到。那天,傅足闪没太空时,雪宝还在身边。怪!

武纯青,他怎么样了?

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沉沦在酒乡与温柔乡之中,他要狠狠地麻醉自己才能不去想傅足——他的笑,他的哭,他的跳,他的叫,还有他的俊美无俦的容颜,清纯无双的气质。

有过很多次痛恨,痛恨老天爷,为什么将这样绝世的纯美赐给一个男人?!

自从他的职权锐减后,常常空闲,没事可做就难免要思念他,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人思念比无人思念要好得多。

偶尔地也去骚扰一下木派,可以说是复仇的前奏,待手中有了兵权定要将木派杀个鸡犬不留。那天,从土派寿宴上回到飞月山庄后,他向其父详述赌馆被砸与马郑两师弟吓死黄小胆两件事。得知详情,武卓好不气愤,将他狠狠训一顿,竟尔为了儿女私情不顾派中名利,竟尔杀人不除根留下笑柄!!

是以,掌门撤消武纯青的重要权力,好好思过。掌门武卓做梦也想不到,其子确实沉浸在“思”的状态,只是思的不是过。他思的是人,而且是一个男孩子!

还有一个人需要提一提,他就是恶。

自从傅足失踪后,他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是唱歌墙,不在地球上。雪宝与他在一起。傅足在,他就和他玩玩;傅足不在,他自有地方可去。难道他不担心傅足的安危吗?他不担心,他知道傅足安然无恙。他过得很开心。雪宝跟他一样开心,它与傅足有心灵感应,只要闭目进入睡眠状态,脑海中就会浮现傅足在做什么的画面。可以说,它可以随心所欲地做梦。或者,它可以对自己催眠。

在这一点上,傅足反倒不如雪宝了。他原来就很少做梦,脱胎换骨后都是高质量的睡眠。是以,梦这种东西与他永远绝缘了。是不是有得必有失?

那么,他感应到雪宝呼吸微弱是什么原故?

不知道为什么,恶对它说过几天再带它回到傅足身边。于是,雪宝被气哭了,哭得窒息了。

正文 第二章 十四

黄昏,朔风凛冽,无情地刺割一切裸露的生命。

火派的首城红涯,南部有一座红涯山,巍然屹立,通体火红,山棱万象,无论远观还是俯瞰都似熊熊燃烧的海洋。其上,座落气势恢宏的建筑——红涯山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精舍华宇,错落有致,轻雾飘渺,美轮美奂。

山腰,一处宽阔精致的庭院。

火派掌门衣华魄缓慢地踱步,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长路。他神情沉重,凝眉沉思,如何拯救岌岌可危的火派?

突然,一片如雷欢呼从山下滚滚而上,灌进他的耳朵。他不禁讶然,喃喃道:“这个时候,本派会有什么喜事?”他略一思索,眼光闪烁,“难道是我儿回来了?”想到这,他不禁快步走出院落月门。

刚至门口,与一个魁梧之人撞个满怀。这人顾不得担惊受怕,退后两步,热泪盈眶,掩不住地兴奋道:“掌门,少掌门回来了!”他叫高大,火派的大管家,四十上下,长得人高马大。从背后看人见人畏,从面前看,你忍不住想和他说说话,那慈眉善目的模样令你忘记世间一切丑恶。

衣华魄心头一震,盼了又盼的儿子真的回来了!他惊喜莫名,激动过度,一阵眩晕袭上来,身子摇了摇竟然倒了下去。他太累了,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无限的疲倦。也有可能,他太虚了,过了半年焦头烂额的日子他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高大及时扶住掌门,忍住泪水,大声道:“少掌门快来啊,掌门他想你想坏了。”

衣明朗爽朗的笑声传来,道:“只听过母亲想孩子想坏了,没听过父亲也会……”语声嘎然而止。

月门下,他刹住脚步,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盯着靠在大管家身上的男人。他是那样的苍老,枯瘦,陌生。这是他的父亲吗?除了面孔有些熟悉的影子,其余的地方均看不出有一点的熟络!那个身形魁伟,精神焕发的火派掌门上哪去了?这个人只有骨头,只有高度,几乎不能称之为人了。人,有血有肉的不是吗?

高大道:“少掌门还不快点过来,跟掌门说说话?”

衣明朗怔怔道:“他是我爹?”

簇拥在他身边的十多位师弟齐声哽咽道:“他就是我们的师父,是少掌门的父亲。”

是的,他就是自己的爹爹。他的眼睛中那份浓浓的慈爱,还是如前一样让人温馨。

衣明朗上前,抱住其父,将脸颊紧紧贴在他依然宽阔的胸膛上,痛心道:“爹,都是儿子不好,让你受苦了。”然后,接道:“爹所受的折磨,儿子要让他们百倍地偿还。”语气无怨无恨,但听起来却似千年的玄冰。

他用不着询问,就知道是谁使其父鬓霜骨立!除了金木水土这样有力量的大帮,谁能有资格?一群卑鄙无耻的东西,竟然因为五把刀而臭味相投地联合起来攻击本派。哼哼,嘿嘿。

掌门衣华魄的寝室。华丽,幽静。温暖宜人,似飘逸的春天。

他卧在床上,两只眼睛看牢坐在他身边的儿子。就这样默默看着,至少已看了半个时辰。神情好多了,那种无限的疲惫与虚弱已去了大半,脸上浮着亲切的微笑。老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一点不错。欢愉就是力量。

衣明朗道:“爹,以后看儿子的时间多着呢,你老人家就闭上眼睛休息吧。”这句话他也至少说了五遍,可是其父握着他的手总也不放。

衣华魄道:“好儿子,说说你的神功是怎么得来的?”他一直对其子功力异常疑惑不解,憋了半年终于有答案可寻了。

衣明朗静静道来,没有一点喜悦——

“可能是机缘巧合吧。四年前的一天,我与几个朋友在一山洞里玩。我一进去就感到有个声音对我说话:你是一个很有潜力挖掘的人,想做宇宙第一吗?我想也没想,心里就说求之不得。”

“于是有一股力量引着我弯弯曲曲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到了漆黑一片的洞穴。当时我自己都觉得不可理解,爹你知道我是非常怕黑的,可当时我感觉我是到了一个美丽的花园,虽然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这时,一片亮光陡起,原来是一本厚厚的书在发光。”

“我不由自主过去拾起,又黑又亮的封面写着‘纵横宇宙的魔法师’八个正楷。接下来,该书自动翻页,像狂风吹似的,就这样的速度居然整整翻了两刻钟。然后,这本书的全部内容装进我的大脑,我试了试,想看哪页就能看哪页。又奇怪的事发生了,这本书翻完最后一页就消失了。”

“于是,我就变了,彻头彻尾地变了。以前那个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我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衣华魄听得心中绞痛,理智告诉他这本魔法书不是好书,修习它的人必定要付出非常代价。他不禁更加握紧儿子的手,舒展的眉头重又紧皱,心疼道:“儿子告诉爹,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衣明朗心中抽痛一下,面上笑一下,静静道:“爹,不论什么代价都是儿子自找的。请爹安心休养,早日康复。你的儿子如今别的本事没有,征服天下的本事那是无人能及。爹就等着坐那天下第一把金交椅吧。”说完起身欲走。

父子连心,衣华魄看出儿子那一笑很苦,他握紧儿子手不放,满眼爱怜,道:“好儿子,爹宁可舍了火派不要,也不愿意看到你痛苦。那什么可恶的魔法别去修炼了。”

衣明朗摇摇头,惨笑道:“晚了,一经修炼,就必须终生修炼。”想到那个叫他被魔冰咒惩罚的女孩子,心中苦楚不禁汹涌而来。他扑进父亲怀里,泪如雨下,悲声道:“爹,儿子好苦啊,想活活不痛快,想死死不了,生命不是自己的,我好痛苦好痛苦啊……”

衣华魄的心更疼。因为他爱他的儿子。孩子的痛苦是父亲心中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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