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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祉祾,炎国当朝的九皇子,原是庶出,生母是菱妃,可惜那花儿一样的女人才生下他不久,就因为产后失调而撒手人寰。
听到了这个噩耗的皇帝在十分伤心之余,并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理智让他把燕祉祾托付给了自己无法生养的发妻,也就是无子的皇后来抚养。如此一来,燕祉祾的身份约等于皇帝的嫡子,自然是地位不低。
炎国后宫里面的上上下下,尽管不一定心甘情愿,但一定会众口一词的承认——菱妃,是当时炎国后宫里最美的女人。因而她的儿子毫无争议的也是所有的皇子中生得最好看的,远山秋水的含情模样,小鼻樱唇的秀气精致像极了他那故去的娘亲,也难怪尚槎一眼就被燕祉祾这个小美人迷了眼睛。
在回风漪园的路上,正赶上皇子们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学习的时分,尚槎又碰见了自己的那位同父异母的长兄,作为伴读进宫的尚桅。
尚槎心里想着今天在宫里碰见的人还真是多,所以本来离着尚桅还是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叫着“哥哥”、“哥哥”的跑了过去。
尚桅听到孩童的呼唤声后停住了脚步,转身也向着声音的方向大步走去,一面说道,“不要跑了,我走过去便是,你小心跌跤。”
当日尚桅穿了一件缠枝宝相花纹织金锦袍,套着豆绿沿边金红心比甲,因为行走在外面的缘故,此时还披了长长的用小寸葫芦做了钮子的湖色蓝缎面披风。
一见到尚桅之后的尚槎,首先眼尖的看到了那个别致的披风结。拼命地踮着脚要去拽那个霜干的小葫芦玩儿,结果被尚桅轻轻的弹了一把,“别揪掉了,那样我还怎么穿着回去。等回家之后我把披风脱了,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好不好。对了,你怎么来到宫里了?是和母亲一起来的么。”
“嗯!是来看……嗯,看眉嫔娘娘的。”尚槎点着头,“应该马上就可以回家了,那哥哥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哦……哦,不。我一会儿要去找老师——也就是小叔叔一下,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了,你快回风漪园去吧。”尚桅轻声说道,“我先走了,你跟着这个嬷嬷快回去得好。”
尚槎点了点头说道“哥哥再会,你也快点儿回家去嘛,记得让我玩儿小葫芦哦。”
“再会。”尚桅柔声说着,然后走开了。
和尚桅告别后的尚槎,乖乖地被嬷嬷领回了风漪园。天色已经不早了,眉嫔本想留着母子二人用饭,但是尚夫人觉得不该打扰有身子的人太久,领着尚槎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尚夫人笑着说道,“只盼娘娘的肚子争气,生下个虎头虎脑的小皇子才好。”
尚湄浅浅一笑,“那便要借嫂子的吉言了,我不方便送你们出去,还望莫怪小姑失了礼数,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娘娘好好养身子就是最大的福事了。娘娘快回去歇着吧,我母子二人且先告退了。”尚夫人惶恐的说着告退。
姑嫂两个唧唧歪歪了好一阵子才依依惜别,大人之间的客套话就是啰嗦,尚槎在一旁别过脸去,悄悄的打了一个厌烦的哈欠。
尚槎在马车里问着他的娘亲,为什么进了宫之后,就必须叫姑姑“娘娘”了呢,这样不是和别人没有分别了嘛,怎么还能看出来大家是亲戚呢。
尚夫人笑而不言的摸了摸尚槎的小脑瓜,“现在和你讲了,你便也是听不懂的。以后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不求甚解的尚槎放弃了探寻这个问题,等到一阵颠簸之后,尚夫人带着儿子回了家,尚槎却注意到了尚桅的身影其实比他们更早的出现在了庭院里。
“哎?难道娘和姑姑又站在风漪园的门口说了那么久的话么?”尚槎一阵不解,最终还是没有去问尚桅是不是真的去找过了尚澜。但是尚桅却摘下了那枚自己披风上的小葫芦做的扣子,招招手叫尚槎过来后,递给了他,“玩儿吧。”
“谢谢哥哥!”尚槎先是客气的道谢道,然后一把抓了过来,开始对着那个风干之后可以握在手心里的小葫芦戳戳砸砸。
“这,怕是不能再用了吧……”尚桅看到后只是摇着头笑了笑,然后对自己房里的丫鬟嘱咐道,“去给我的披风再换一个白玉的扣子缀上去。”
晚饭的席间仍旧为尚桴摆着柚子蒸鸡、川贝肺片汤,丝瓜海米粥之类的清热的药用膳,尚槎凑热闹似的在尚桴身旁拱来拱去,一边吃一边还不消停的问着,“哥哥你病好了没有?”
小小的孩子着了浅蓝色锦缎绣忍冬花纹常服袍衫,又披了柳绿杭绢对襟袄,此时的尚桴虽然比尚槎看上去冷了几分颜色,但是到底还小,也不知道弟弟到底要做什么,回了淡淡的一笑,“要好了,你有什么事么?”
“那哥哥,你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啊?”尚槎眼巴巴的望着他问道。
“这……”尚桴微微的摇了摇头,“我还真是不会,且不说我们还没到学写字的年纪,哪怕是爹爹也没教过呀。”
“那,这样的话,哥哥你会不会写我的名字啊?”尚槎穷追不舍的问道。
“你这个傻小孩,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又如何去会写你的名字了?好好你的吃饭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尚桴摇着头疑惑道。
“哦……我没事,没事,就是问问,嘿嘿,问问。”尚槎难掩失望的点点头,但是稍有释然——既然连这么聪明的哥哥都不会做的事情,自己不会也是应该的,换个人问问总该可以了,“那大哥总会吧……”
“这是自然,大哥已经入宫做了……嗯,那个是什么来着?对,做了皇子们的伴读了。读书习字自然是没有问题。”尚桴解释说道。
正在尚槎悻悻的想往尚桅的身边凑去的时候,尚夫人发话了,“‘食不言,寝不语’。尚槎,你给我坐好了,规矩些。安生的吃饭,有什么话想说的,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名字
挨了母亲训斥的尚槎委屈的偏了偏头,把伸得长长的脖子不情愿的缩了回去,食不知味却只得老老实实的吃完了晚饭,“娘,大哥,哥哥,我吃好了,我先走了。”
尚桅知道尚槎找他有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也赶快吃完了饭,在饭后把尚槎招呼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问道,“尚槎,你有事找我?难道还是为了那个小葫芦么——这我可没有了,我只有那一件葫芦扣的披风。”
“不是不是,”尚槎吐了吐小舌头急忙否认道,“哥哥,我没有把小葫芦弄坏,我找你是有正事啦。”
“是这样啊,那,什么事?”尚桅心想一个小孩子的请求而已,定然没什么好作难的,所以笑着点头答应,“说吧。”
尚槎拉着尚桅的袖子问道,“哥哥,你会不会写我的名字啊?”
“那是自然。”尚桅自信满满的回答道,“我必然会写你的名字啦,不就是‘尚槎’么。”
“那,哥哥,你教我写好不好,好不好嘛。”尚槎不依不饶的请求道。
“这……”尚桅犯难似的看了看尚槎的小手掌,估摸着能不能握住笔都是问题,更遑论说习字,只好先说道,“尚槎,你还太小了些……这样好了,哥哥先给写一个你的名字出来,你先看看它,好吧?等你再长大一点,爹请了先生教你习字,你就可以自己写了,怎么样?”
“好啊好啊,谢谢哥哥!”尚槎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讨好似的跑到书桌前问尚桅要不要他帮忙研磨。
尚桅笑了笑之后拒绝了,“我自己来就好,你看你,才比这案几高不了多少呢,不要弄翻了砚台,若是脏了衣服,只怕母亲又该说你了。”
语毕的尚桅开始研磨,然后铺纸,接着提笔,最后落字。
尚槎反驳着,“我又不是尿湿了衣服,阿娘才不会说呢。爹爹说了,墨香是‘书卷气’,很好闻的!”
不过话音一落的眨眼间,便见得“尚槎”两个墨字,烙在了细白的宣纸上,黑白分明,工工整整。
欢欢喜喜的尚槎惊叹,“大哥你好厉害,居然会写我的名字!我哥哥就不会,原来我的名字写出来这么好看啊。”
“要是你练得一笔好字,只怕这名字会写的更漂亮的。”尚桅在一旁鼓励的说道,“‘尚槎’这两个字,本身就很漂亮。”
“那就肯定不是那个‘上茶’了!”尚槎用小手比划着托举茶盘的动作,“那,那个‘上茶’又怎么写呢?”
“不同——那是自然,父亲怎么会给你取那样的名字呢?”尚桅笑他,接着又换了一张纸在毡子上,继续写道,“那个‘上茶’是这么写的,你看,上下的‘上’,喝茶的‘茶’。‘上’是奉上,‘茶’就是茶,‘上茶’的意思是把茶奉上来,和你的名字完全没有关系啊。”
“喔……是这样哦,是这样就好。我就知道,我的名字才不会那么难听呢。”尚槎的小脸儿红红的透着自豪,眼睛也亮闪闪的。
“那是肯定的。”尚桅也随着他微笑。
然后就是尚槎怯怯的拽了拽尚桅的袖口,“那么……嗯,好厉害、好聪明的哥哥,你就念在我的名字很好听的份上,不要怪我把你的小葫芦用小圆石头砸碎了好不好……”
尚家无商不奸的基因难道流到了尚槎的这里就失传了吗?这分明是不打自招的主动坦白,尚桅还一个字都没有说,这小家伙却一股脑的是把自己做的全部坏事仔仔细细的交待了出来,连带上作案的过程和凶器,一字不落的说得详细。
真不知道这孩子是聪明得过了头还是傻得无可救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全盘托出之后就紧紧抿着小嘴,睁圆了乌溜溜的紫葡萄一样的眼珠儿,可怜兮兮的死死绞着尚桅的衣角,不说一句话。
“没事没事,我已经叫人换了别的扣子了,原本除下来那个小葫芦就是叫你玩儿的,弄坏了有什么要紧的。”尚桅被他这副行动弄得发笑,虽说是装出来的楚楚可怜,但毕竟是三两岁的孩子,怎样的作为都是一种可人的模样,摆摆手说道,“倒是你,别再拧巴我的衣服了,快要揪出洞来了。”
随着尚槎撒开的小手一并开动的还有他的步子,“抱歉了,谢谢哥哥哟!”
尚桅望着转眼间就已经不见人影的幼弟摇了摇头,顺手把刚才写的两张字纸扔在了一旁。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的毓函宫里,燕祉祾正在和自己的养母,也就是皇后娘娘一起用着母慈子孝的晚膳。
黄花梨木的大桌上浮着卷草细纹,以回纹间隔,内翻马蹄。当中一盘“孔雀开屏”摆的精巧,肉色、菜蔬具备,鸭肉、火腿、猪舌、鹌鹑蛋、蟹蚶肉、黄瓜,密密匝匝一十五种原料,再经过二十二道精细刀技和拼摆工序,方能入眼。一旁又围了煮鲜肫肝、绣球乾贝、桂花酱鸡、番茄马蹄和奶汁鱼片等等的其他菜肴。
那盘奶汁鱼片勾起了燕祉祾对于下午遇见的那个孩子的记忆,待饭后品茶的时候,燕祉祾突然问道,“母后,将来会不会有一个人,可以和儿臣一起读书写字、一块习武,而且还能一同玩耍呢?”
由于是晚间十分,当时的皇后娘娘已经卸了缀着九龙四凤的翠冠,只留着金绞丝灯笼簪。金赤色的织金龙凤纹大袖衣外,套着缀了细碎宝石的霞帔,一条红罗宝相花绣饰的长裙垂地,
整个人明亮的就像一团火,炎国崇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