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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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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个贼好像是有点疯了,接了包裹,没怎么查看就撒开小孩,修地往黑暗中窜去。
  “茂,我是叔叔啊。是替妈妈来接你的叔叔啊。”
  三谷把孩子拉过来轻声对他嚼咕。这当地,从盗贼逃路的方向,随着异样的叫声,传来了什么东西步地撞在树干上的声音。
  “抓住了,贼抓住了。”
  一个隐蔽在树下的便衣警察轻而易举地抓住了盗贼。
  四周响起了“呀”的叫声和人们跑动的脚步声。
  埋伏的便衣警察齐向那里涌去。
  一次干脆利落的拘捕。
  便衣警察们把贼绑起来,牵着绳子,把他带往稍远处的常夜灯下,以便看看他的脸。三谷也拉着孩子的手,跟随在后面。在明亮的灯光下,往孩子脸上一看,他忽然“啊”地惊叫起来。
  正如读者诸君所料,三谷接回来的少年与茂毫不相像,是个穿着茂的西装、从未见过的孩子。
  不过,虽然茂是假的,贼本人却被抓住了,孩子总会弄回来的。
  三谷领着不认识的孩子,走到那伙围着贼的警察面前。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那里也出了怪事。
  “晤,我不知道那样卑鄙的事,我钱迷心房就照他说的干了。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哇。”
  那人摘下覆面的黑布,连连求饶。
  “我认识这家伙,他是新近出现的乞丐,他有孩子,在山里露宿,那个穿西服的孩子就是这家伙的。”
  一位便衣警察证实了那人的话。
  “那么,你们是约好用假孩子换了钱后,就拿到那个要你干这种事的人那里,他在一个地方等着你,是吗?”
  另一个警察瞪着乞丐,问道。
  “不,没说换钱。只是说,有个女人要拿来一个方包裹,把那个包裹拿来后,随便扔到什么地方就行了。”
  “哦,那家伙真古怪啊!这么说,这贼对钱包裹是报纸这一点是早有所知的咯。”
  案情一波三折,诡派离奇,使人迷离恍惚,如坠五里雾中。
  “还记得他的脸吗?是什么模样?”一位便衣警察又问。
  “那就不知道了。他架着一副大墨镜,戴着大口罩,而且,对我说话时,还用外套的袖子挡着脸……”
  啊,这等模样,读者或许已经想起了某个人物。
  “噢,穿和式外套吗?”
  “是的,是上等的新衣。”
  “多大岁数?”
  “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
  便衣警察们与这个有孩子的乞丐一同到警察署,又进行了一番严厉的审问,结果,除了在上野公园听到的以外,别的一无所得。
  特意扮成女装,毫无畏惧地前去赶约的三谷感到实在不走运,他匆匆辞别了便衣警察,钻进路过的出租小汽车,返回了烟柳家。
  回来一看,一被更加出人意料的事件在等待着他。
  “太太刚才收到您的信就出去了。”学仆说。
  “信?我没写过什么信。那信要是还在,拿来给我看看。”五谷异常不安,激动地叫道。
  学仆找来的那封信,用的是没有任何标记的常见的信封和普通的信笺,信上惟妙惟肖地模仿三谷的笔迹,写道:
  “柳倭文子:
  立刻来这辆车来。茂受伤了,刚送到医院。速来。
  三谷子上野、北川医院“
  看罢信,三谷面如死灰,修地闯进门边的电话间,慌忙要警察署。
  信中的北川,是一所确实存在的医院,可是柳倭文子并没有到那里去是显而易见的。
  那么,可怜的她,如今在什么地方,遭到了什么样的不幸呢?
  柳倭文子被那封假传吓得晕头转向,丝毫没注意到她乘的汽车往哪儿行驶。汽车嘎然而止。她下车一看,那是一条从未去过的幽静的街道,四下都看不到医院之类的建筑物。
  “司机,这里不对呀。哪儿是医院?”
  在柳倭文子惊疑地询问时,司机和助手已经下车立在两旁,揪住了她的胳膊。
  “什么医院?可能是搞错了吧。你的孩子就在这座房子里。”
  司机满不在乎地说着连小孩子也骗不过的谎话,用力把柳倭文子换走了。
  走进又窄又小的门,打开黑漆漆的格子门,登上了像门口台阶的地方,穿过二三个没灯的房间,下了古怪的阶梯,有一间阴湿的小屋子。
  屋里只点着一盏小油灯,什么也看不清,四周是什么都没有的水泥墙壁,地上铺的是变了色的发红的垫席。好像是一座地牢。
  一桩迅雷不及掩耳的突发事件。
  “茂呢?我的孩子在哪儿丁‘
  柳倭文子虽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仍不死心,没有用的话脱口而出。
  “孩子马上就要让你见到了,静静地等一会儿吧。”
  司机仍操着傲慢的腔调,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屋子。坚固的门哗地一下紧紧地关上了,喀哈一声落了锁。
  “”喂,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柳倭文子叫嚷着往门边跑去。可是,已经晚了,谁也好,砸也好,厚厚的门板纹丝不动。
  柳倭文子一动不动地倒在硬梆梆、凉冰冰的垫席上。夜间的寒气阵阵地袭来,地窖像坟墓一样死一般的沉寂。随着心里安定下来,柳倭文子清楚地明白了自己眼下可怕的处境。
  虽说一心只惦着茂而对自身的危险无暇顾及,可是,怎么会这样轻易地给带到这儿来了呢?柳倭文子百思不得其解。
  慕他仔细一听,上面什么地方有小孩的哭声,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凄切、细弱的哭声时断时续。
  好像是幼小的孩子在挨打。
  爱子的声音焉能听错?那确实是街的哭声,不然不会这样直钻心尖。
  “茂,你是茂吗?”
  柳倭文子忍不住失声高喊。
  “茂,你答话。妈妈在这里呀。”
  也许是她不顾一切拼命呼叫的声音终于被听到了,霎时间,哭声停了,随即又突然传来高声的尖叫。那声音像是在叫:妈妈、妈妈。
  叫声中混杂着僻、啪的异样的声响。啊!可怜的孩子在挨鞭打。
  然而,这时候一个对柳倭文子来说要比茂的哭声更加、更加可怕的东西,正悄然向她身边走去。
  在司机出去的那扇门的上部有个小小的视孔,此时,那个孔的盖子正慢慢地开启。
  由于孩子悲怆的哭声略为平静点了,对天花板的注意力便松了下来,于是门上发生的奇怪的变化此时便落入眼里。
  柳倭文子惊愕地盯着正一点点、一点点地打开的视孔。
  在油灯发红的光微微照亮的门上,刚露出一条线一样的漆黑的缝隙,转眼便成了月牙形,随即终于现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有个人往里面窥探。
  “让我见见茂吧。请别打他了,对我,你们怎么样都可以。”
  柳倭文子拼命叫喊。
  “真的怎么样都可以吗?”
  可能是隔着门的缘故,回答的声音呜哩呜喀很不清楚。
  那语气听起来让人胆寒,她吓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你既然那样说,也并非不让你跟孩子会面,不过,刚才的话不会是假的吧?”
  那听起来异常吃力的声音刚一停下,圆圆的视孔里墓地露出一张脸来。
  柳倭文子只看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她哭叫皆非地“呀”了一声,用袖子遮着眼,一下趴倒在地上。
  曾经在盐原温泉见过的那个莫可言状的可怕的幻影又在这里出现了。
  就是那个满脸癫痕、鼻子残缺、无唇的嘴露着长牙的不像人类、奇丑无比的怪物。
  少时,俯卧着的脖颈感觉到一阵飓飓的冷风。门被打开了。
  啊,一步,一步,他过来了。顿时,她吓得惊慌失措。就是想逃,也逃不走,她身子缩成一团,别说站起来,连脸也抬不起来。她觉得像是给恶魔质住了。
  柳倭文子没有看见,开门进来的,是个用黑大衣似的东西把身子和脸都裹住的怪物。无论是从大衣撑起来的形态来看,还是从一晃一晃地打衣缝里露出来的肉体来看,他都像是赤身裸体地直接只披着件大衣。
  他压在柳倭文子的身上,依旧操着不清楚的声音:
  “你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就让我试试吧。”
  说着,轻轻敲了敲柳倭文子的脊梁,同时,左手的腕子碰了碰她的面颊。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残害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柳倭文子扬起脸,拼命地尖叫。
  不知什么时候灯给吹灭了,屋里一团漆黑,怪物的藏身处也只是根据他那异样的呼吸声才勉强推测得出来。
  他可怕地沉默着。
  黑暗中,比黑暗还黑的黑影蠢蠢蠕动,可以感觉到,令人作呕的气息正慢慢地、慢慢地逼近。
  少时,热乎乎的气息直喷到她的面颊,手指抚摸着她的肩膀……
  “你要干吗?”
  柳倭文子推开肩上的手,霍地站了起来。
  虽然十分可怕,但她不是个小姑娘,不会听天由命、束手待毙的。
  “要逃走吗?没有出路;想叫喊吗?这儿是地窖,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不清楚的声音凶狠地说着,朝要逃走的她迫近。
  被什么绊了一下,柳倭文子猝然跌倒在地。怪物压在她身上,把她接在怀里。在彼此连脸都看不见的黑暗中,双方展开了触觉的搏斗。
  那张没有嘴唇、像红乎乎的粘膜一样的面孔霎时就要触到她的脸了,柳倭文子仅仅只是想到这些便吓得神志不醒。
  “救命!救命!”被按倒的柳倭文子断断续续地呼喊。
  “你不想见茂啦?要是想见,那就放乖一点。”
  然而,柳倭文子没有停止反抗。
  她使出被穷追的老鼠反往猫冲去的那种破釜沉舟的拼死之力,想把他撞倒,当这一手失败时,她竟意外地一口咬住了对方仍然送到她嘴里的手指,紧紧地咬住不松。
  怪物惨叫起来。
  “放开,放开!畜生,再不放开。”
  正在这时,天花板上面又传来了茂像要断气似的哭声。
  喂啪,残酷的鞭打声。
  “打,打,用劲打,小狗急子打死也没关系。”
  不清晰的狠毒的诅咒声从怪物的嘴里迸了出来。
  “知道了吧?在你反抗的时候。就不停止打那个小兔患于。你的反抗越强烈,你的孩子就越要吃苦头。”
  于是,她不得不放开了嘴里咬着的手指。
  她一失去抵抗力,上面的哭声也奇怪地停了下来。
  怪物又瑟瑟抚摸起来。
  柳倭文子浑身打战,毅然推开了对方。顿时,又传来了孩子“哇”的惨叫声和鞭子的抽打声。
  啊,明白了。怪物在用什么办法指示上面的同伙。他随心所欲地操纵他们一会儿打,一会儿停,以此作为威逼柳倭文子的武器。
  反抗,等于是间接地折磨自己的孩子,要他死。啊!怎么办呢?这种残酷的威逼手段真是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
  柳倭文子像孩子一样放声痛哭起来。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到底服了吧?嘿,嘿、嘿、嘿,反正是要那样的,反抗也没用。”
  不堪忍受的压迫感,耳边暴风般的喘气声,热乎乎的气息。“
  在那一霎间,柳倭文子墓地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迷惑;她对此刻压在她身上的那个怪物的体臭恍惚有一丝模糊的记忆。
  “这家伙决不是生人,甚至在什么时候还是非常亲近的。”
  一想到是相识的人,她益发恐怖,特别令人惶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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