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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米仓子柴禾垛”
杜丽萍接着道:
“ 特产
(1)山货
山里红论麻袋
刺嫩芽子野芹菜
核桃榛子软枣子
木耳蘑菇往外卖
(2)野味
柳根子鱼瞎嘎达
喇蛄豆腐炖蛤蟆
野鸡兔子沙半鸡
狍子野猪黑瞎子”
谭丽也接道:
“(3)野果
刺莓果、红樱桃
山梨坨子野葡萄
小草莓、酸叽溜
老虎蓼子带刺揪
(4 ) 药材
穿地龙、穿地血
天南星、五品叶
猪苓细辛刺五加
贝母党参五味子”
…
三人边喝边聊些下乡来的感触,尽欢而散。
第二天,李刚很晚才起来,见自己的被衬、被头、床单都脏了,便拆下来,准备洗洗。刚将这些东西放进大洗衣盆里,放上洗衣粉泡上,谭丽喊他吃饭。李刚草草洗了把脸,刷了牙,到女生屋子里吃了早饭。
谭丽见到李刚头发老长,便对他说:
“头发该理了,我烧点水,你先洗洗头,等会我给你理发。”[小说下载网·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
李刚道:
“你还会理发?”
“我爸爸和我弟弟的头都是我理的,手艺不比赵建华差。”点里男生的头都是赵建华理的。
李刚连忙说好,拿了扁担水筒先去挑水,等把水缸挑满了水,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李刚将头发仔细洗了洗,用毛巾擦干了,抱了个木头墩子坐下,将理发推子和剪子递给谭丽。谭丽接过推子,先将长发推去,理出型来,再用剪子和梳子慢慢梳理。李刚闭着双眼,任由谭丽柔软的小手在自己头发间穿来穿去,别有一番异样感受。
谭丽边理边说:“你的头发怎么像钢丝一样硬?”
“像钢丝才能作冲天一怒为红颜。”
“那不成了吴三桂了?”
“吴三桂虽然是汉奸,但为了‘情’字率性而为,不怕留下身后骂名,却是千古第一人,老夫可比不上他。”
“也相去不远了,请不要谦虚。”谭丽心情大好,跟李刚打趣。
两人边聊边理,很快就理好了,谭丽拿镜子给李刚前后照了照,问:
“满意不满意?”
李刚见头发理得底茬净,中茬匀,上茬圆,发型是当下流行的“刺锅子”型,手艺果然不错。连忙谢过了谭丽,
“谢谢老同学,手艺真不错,以后我们男生的头发就包给你了。”
“给你理可以,要是别人,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谭丽又仔细看了看李刚的头型,满意的笑了笑,收拾满地的头发茬子。
回到屋子要洗那盆东西的时候,发现已经被杜丽萍拿到外面洗过,晾在院子中的铁丝上。
李刚心中感激,不再客气。见厨房柜子中的包米面子、小馇子都不多了,便装了半麻袋包米,背起来,准备到小队里推磨去。谭丽忙拿了簸箕,面箩、面袋子、挑了装小馇子的水筒,跟在李刚后面,一起去推磨。
到了小队,李刚放下包米,跟饲养员大叔打了招呼,到饲养棚里拉了一头驴,牵进屋子里,给驴套上套包子,驴夹板,绳套,蒙上蒙眼戴上笼套(免得驴偷嘴),再把绳套后面的铁钩子钩在磨杠上,驴就套好了。谭丽用瓢舀了一大瓢包米,倒在磨眼上。李刚冲驴喝了声“架!”,灰驴乖乖的用力拉着磨转了起来,几圈过后,上下磨盘的缝隙中就“刷刷”的流出了磨碎的包米,落到下面的槽子里。等到槽子快装满了,谭丽用小笤帚扫到水筒里,再拿到一边,装在面箩里筛起来,细包米面子落在笸箩里,剩在箩中的是小馇子和包米皮子,倒在另一个口袋里,用簸箕将皮子簸出去,剩下的就是小馇子。
两个人配合,活干得很快,不到一上午,一百多斤包米就磨出来了。李刚卸了驴套,把驴牵到牲口棚里,自有饲养员喂上。
两人收拾东西将磨好的包米面子和馇子挑回青年点。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李刚和杜丽萍将晒得快干了的被套收回来,两人一人一头,将被套抻了抻,免得缩水后不好缝,折叠起来放到炕头上炕干,就可以缝到被子上了。
下午,李刚和谭丽继续磨包米,一天下来,磨了有二百多斤包米,够全体知青们吃十几天了。
回到点里时,杜丽萍将李刚的被子也缝好了。
晚上没事,三人取出小提琴,在油灯下慢慢练习拉“梁祝”合奏。自此,三人的感情比起别人又亲密了一层。
迷魂谷奇遇记 第三章 选 举
几天后,同学们陆续都回来了,一年一度的小队干部选举也即将开始。
前院的王成信经常过来串门,给知青们讲述他当兵时打四平的战斗故事,讲他对老虎城子二队的发展规划,讲张队长的风流韵事,讲应该如何发挥知识青年在生产队中的积极作用。
张队长也时常光顾知青点,过问知青们的劳动和生活,还由生产队花七十块钱买了一头驴,专给知青们推磨用。
其实,知青们知道,今年队长之职大多会在二人之间产生,只有张家和王家两大姓才有足够的家族选票作基础,他们二人可谓势均力敌,谁抓住了知青们这十三张选票,谁就有制胜的把握。虽然谁当队长对知青来说并不重要,但他们两人这种选举前的临时讨好的行为,只能使人反感。但也没有必要公开得罪他们,暗中商定开会时不出头提名候选人,但投票时也不投这二人的票。
生产队长选举是件大事,公社分派干部到各大队定点包干监督选举工作,派到老虎城子大队的干部是知青办的李宝良主任。
选举大会如期进行,参加会议的大多都是队里的青壮年和各家各户的户主,差不多有六十人左右,会议由李宝良主持。
张队长先作开场白:
“毛主席教导我们:”
没等他说完,很多人齐声道:“要备战备荒,农业学大寨。”
张有吉转了转黄眼珠:“农业学大寨,要备战备荒。我过去一年当队长,工作成绩不大,辜负了广大贫下中农对我的期望,希望今年能选出工作能力比我强,政治觉悟比我高的人来带领大家战天斗地,开创我们二队的新局面。下面由公社李宝良同志主持选举。”
张有吉为了连选连任生产队长职务,在三个月前,利用队长职务之便,已经将反对自己的王家子弟派去出民工,至少有六人不能回来参加选举,再由李宝良主持选举,把知青这个不确定因素排除在外,今年这把队长交椅还是稳稳坐定。
李宝良接道:
“本着毛主席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希望大家能够选出政治过硬,生产内行,联系群众,服务社员,能够带领群众战天斗地的带头人。
按照选举程序,先提名推举队长候选人,在候选人中进行无记名投票,选出三名得票多的进入下一轮,再进行无记名投票,得票最多(但要过半数)的人中选。
下面开始推举队长候选人。”
很快推举选出了张有吉、王成信、刘庆贵三个候选人。
就要进行无记名投票时,李宝良说道:
“由于知青们来这里时间很短,不了解队里情况,这次就不参加投票了。”
赵建华、马明辰等知青们见受到如此愚弄,无不愤然而起,要求发言。社员们也有些出呼意料,都小声议论,会场秩序有点乱。
李刚缓缓站起,压了压手让大家平静下来,对李宝良道: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凡年满十八岁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都享有如下权利:
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言论、出版、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
宗教信仰的自由;
有对政府及其干部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对其违法失职行为有提出申诉、控告或检举的权利。
只有犯罪份子才给予剥夺一定年限的政治权利的处罚。不知我们犯了那条法律,被你剥夺了选举权?”
会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李宝良显得有些慌乱,那里想得到,李刚在这时候把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搬出来了,虽然现在人们早已把宪法淡忘了,但宪法还是有效的。自己一下子被李刚握住了把柄,变成违犯宪法的人了。
李宝良慌忙强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怕你们受人欺骗。”
“请问谁最了解这里的情况?你所说的又是那些情况?”
“当然是原队长张有吉最了解这里的情况,我所说的情况是指这里的自然情况,生产情况,政治情况及阶级斗争情况。”
“那好,我们就虚心向张有吉原队长请教。先请介绍自然情况,张原队长请。”
张有吉暗中埋怨李宝良,不该把自己扯进来了。但又不能说自己不了解情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勉强作答:
“这里的自然情况是‘八山半水一分半田’,八山指山林面积占百分之八十,半水是指水田占百分之五,一分半田是指旱地占百分之十五。”
“你说的是全县的自然情况,李宝良主任到学校时介绍过了,我们想知道二队的自然情况。”
“二队情况也差不多。”
“不然,差多了。我们二队山林面积为七千五百亩,旱地六百一十亩,水田十三亩,总面积八千一百一十三亩。山林占百分之九十二点三,旱地占百分之七点五,水田占百分之零点一六。你可以和会计核对。
再请教生产情况。请问我们二队劳动力总数有多少,等级劳动力各有多少?”
“劳动力总数有七十多人,一等劳力算上男知青有三十人,二等劳力算上女知青有二十人,三等劳力有十几人,其余的是半劳力。”张有吉一一作答。
“错了,我们男知青记工分时都是二等,女知青记工分时都是三等。所以,一等劳力应该是二十四人,二等劳力应该是十三人。”
大多社员对张有吉故意压低知青工分等级的伎俩感到不平,纷纷指责张有吉不公平。
李刚:“我们接着说生产情况。一家之主的开门七件事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农村干部应关心的十二件事是那些?”
张有吉:“没听说过。”
“我告诉你,是:‘粮棉油麻丝茶糖菜烟果药杂’,连这些都不知道,不知你以前的队长是怎么当的。那么毛主席亲手制订的‘农业八字宪法’总该知道了?”
“这我知道,是:‘土肥水密保管工种’。”说完不觉得意,心说大跃进时就知道,小毛孩还考得住我。
“新八字宪法呢?”
张有吉疑惑道:“还有新八字宪法?”
“新八字宪法是毛主席修订的:‘土肥水种密保管工’,是根据八个字的重要性重新排了一下次序。”
张有吉心中暗怪毛主席多事,好好的修的什么订。
李刚:“请接着讲政治情况。”
张有吉:“二队共有党员七人,团员八人,加上知青团员五人共十三人。”
说完,黄眼珠转了转,心想这回你挑不出毛病了吧。
李刚:“对了。阶级斗争情况呢?”
张有吉:“二队阶级斗争很激烈。”接着沉吟不语,难以作答。
李宝良忙插言道:“二队阶级阵线情况是:有一户富农,五户中农,其余都是贫下中农。阶级斗争是存在的。”
李刚见李宝良又出来替张有吉打圆场,便将话锋转向了李宝良:
“据我了解,二队共有贫农二十四户,下中农八户,中农五户;富农一户,户主是董文化,富农成分,不是富农分子,本人没有剥削行为,土改以来没有发现他及其家属有拒绝教育或替其父亲翻案的行为,算不上是阶级敌人。二队自然人口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