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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发的那点东西不够吃也饿不死,卢秀贞几个上周开始就跟着一些灾民一块去临近的村镇搜寻物资,可以被再次利用的东西不多,尤其是食物,但眼看着天气一日日凉了下来,被子、棉絮、厚外套、锅灶这些东西捡出来就能用,谁找着的算谁的!
拎着一小袋土豆、几个红芋还有两张草席子,卢秀贞、陈丹、刘连勋、刘连峰、刘振茂、栓子娘、刘美华和刘小玲脸上都带着笑容。
“秀贞,每次跟着你都能找着吃的,你这鼻子够灵的啊!”刘美华打趣到。
“运气,运气”哪是找着的呀!还不是背着人偷偷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今晚咱们在粥里可以放点红芋一块熬,天天都是费体力的活,肚子里没有一点干货可真是扛不住。”
“是啊!分的那点稀粥都能当镜子照了,一泡尿就没了”刘连峰才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饿着肚子,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哈哈哈”大家听了他这么说,都忍不住笑起来。
一路走回驻地,外出找东西的乡亲也有陆陆续续回来的,无不对他们的‘大丰收’投来羡慕热切的眼光。
同婶倚靠在帐篷的角落里,姿势看着和早上他们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对于这个青年丧夫,中年丧女的寡妇,大家都可怜她,再说以她这两天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出去还得分个人照顾看管着,得不偿失!
“小玲,你拿锅去领粥,我和陈丹准备生火。”
“嗳!好嘞!”刘小玲拿起锅子往食堂那走去,他们一共十三个人,那点量一口锅装下来绰绰有余。
“陈丹,你看好东西,我先去把红芋洗一洗”卢秀贞提着小袋子往县城方向那条河走去。
大水过后,灾区的建筑物大面积地倒塌,集中式供水中断,设施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分散式给水和农村的井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水管淤砂、井管错裂、污水横溢。
整个县目前只有一处可以打水的地方,部队的人负责监管,每个村子的幸存者按照人数统计后,派去打水的代表早上只被允许提小半桶的水用来生活。
在迫切的需要饮水和用水时,却一时无法找到可供饮用的、适宜的给水水源,又无合适的运水工具,有些人便开始就近取些不卫生的水饮用,雨水、坑水、池塘水、河水、甚至是废水。
卢秀贞晓得这样下去必然导致肠道传染病发病率的上升,可她没有一点办法,没有人是傻子,拿不出实实在在能喝的水,劝阻显得那么的单薄。
河边有很多人,洗衣服、洗器具、像她一样清洁食物的人也有,都在同一块区域,撇开浮在河面上的沫子,趁着底下黄沙还没完全泛起来,赶紧把红芋放进去搓了搓,烂泥混着污浊很快地让这一片的水更混了些,停了停,等泥块沉下去后,又重复撇的动作,好歹算是把不能吃的都给洗掉了。
“听说现在去城西帮着搬尸,一天发两个馍呢!”刚想站起来就听见边上两个大娘在悄悄地说话。
“这么吓人,干不干净,要搬到哪里去啊!都说没有地方烧。”
“怎么不干净,你看这条河里,解放军天天扔碳末和明矾的,不然你可敢在里面用水。哎!堆在那边的死人太多,没法烧了,他们说边上撒了石灰水和草木灰,不过也不好总这么放着。通知讲找到个地方打算把所有尸首埋掉,去的人给发手套和口罩,一天还有两个馍。吓人?死人有什么新鲜的,帮着干活也是积德的事情。”
“大娘”卢秀贞蹲下身子客气地打招呼“你刚才说的那个通知是贴在哪里的,能不能告诉我。”
大妈一惊,抬头看是个女同志,松了一口气“噢!吓死我了,这样的,在原来革委会那边,房子不是都不行了嘛!外面墙上就被他们挂东西了,今天上午贴了这个通知,我也是才晓得,你想知道可以自己过去。”
谢完对方,卢秀贞回到帐篷处,陈丹已经把火堆升起来了,经过事以后,她为人比以前好相处多了“秀贞,红芋洗完了么?快拿过来切一下。”
“行,今天方文炳和八叔有没有好一点。”
“正要跟你说呢!护士说他消炎了,接下来也就是养着,等骨头自己长好就行,另外说既然好了得让我们接过来自己照顾,那边床位紧张,人手也没有多余的。”
“没说错,那怎么着,是吃完再接还是现在就去。”
“还等什么,我和连勋去吧!”振茂叔拍拍胳膊站了起来,他和队长刘振东是一个辈分的,平时队里的牲口都是他负责放的,侥幸逃出生天的这些日子他整夜失眠,对于自己的苟活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这个老实寡言的汉子没有排解的好办法,只能有活就冲在前面,吃饭时又退到最后。
“叔,我和连勋哥去就行,你歇着吧!今天抗那个倒掉的房梁,你可是出了大力的”连峰说完就拉着刘连勋快步地冲了出去,刘振茂也没多言语,默默地拿起他们包袱堆旁刚捡来的草席铺着,估计是想帮老八和方文炳搭个床铺。
没一会儿大家都安顿好了,受伤的两个人也躺到了席子上,卢秀贞开始分起晚饭,一人一晚红芋稀汤,这是陈丹以前最看不上的食物,但现在能吃上这种伙食的都算有本事的了。
“小梅的呢?”同婶接过自己那份,又伸出手“多捞点干的给小梅。”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栓子娘叹口气放下碗拉了拉同婶“好了,小梅娘,小梅不在,你可不能这么下去了。”
“小梅不在?她去哪了?”同婶转过脸疑惑地看着栓子娘“就算离开也会回来的,你们可不能贪了我家小梅的吃食。”
“回来!我也想着栓子能回来”栓子娘捂着嘴强忍着泪水“我们活着的人得好好活啊!替那些没了的人活出个份来,小梅娘,同婶,你醒醒吧!”
同婶奇怪地把在场的人都看了一圈“小梅去哪了?”看到卢秀贞时她忽然说“刘连升呢?我家小梅给他送鞋的,怎么不见他上门?”
“同婶,小梅妹子虽然没了,可大伙儿以后也是一家人,你再这么下去,我们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同婶琢磨了一会,忽地抢过卢秀贞手上的饭勺“不能让你盛饭,回头墙角都被你挖个干净,我自己来,给小梅留着,她出工回来肚子正饿呢!”
刘小玲看秀贞没有饭吃有些着急想上去帮忙,卢秀贞一把拉住她,冲大伙说“没事的,等她睡着我再吃”又把刚才在河边听到的消息跟大家讲了一下“闲着也是闲着,我去县委会那边看看。”
“小卢,我和你一起吧!如果是真的,明天我们几个男的就去搬,这样吃食也能多点”刘连勋很高兴,两个馍那可不少了,如果几个女孩出去再能收集到些东西,他们就能多攒点粮食,眼看天气越来越凉,以后的日子还不晓得怎样,有备无患啊!
“你先待着帮忙照顾一下方文炳和八叔,情况也不晓得怎样,我也去探探,有问题咱们再一快。”
来到县里,路两边完好的建筑物底下都搭着棚子,有些是原先的住户舍不得离开,等洪水退了以后就往外清理着,有些是从村里逃出来的老百姓,无家可归后在那凑合。
县医院的三层水泥小楼算是鹤立鸡群,里面的医疗器械虽然一塌糊涂无法使用,但并不妨碍成为指挥部的暂借地。门口有武装部的人在站岗,卢秀贞没有靠近,往斜对面原先革委会刷标语的墙上看去,果然白底黑字有张纸正贴着。
基本内容跟大娘说的差不多,解释了一下大量尸体不采用焚烧方法的原因,是为了防止周围人群的吸入性中毒,又提了打算采取深坑掩埋法,已经选好地址,就在郊外,漂白粉已经撒好,为了更快地处理,现征集民众云云。
记下了集合的时间和地址,卢秀贞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眼里耳边尽是一幕幕分离,她的心情也很糟糕。
就这么路过一条巷子,发现里面有许多人蹲在那,面前摆着一些东西等待交易。情况看来比她想像中还要差,之前她听过那些被救回来的人说,在树上待着不敢睡觉,只能吃树皮、树叶充饥的事,当时想着那是在灾区,没想到现在连县里的人都开始要换粮了。
手表、台灯、收音机、缝纫机,看的出县里有家底的人还是不少的,可这些平时里需要有票才能买到的东西现在还不如两个番薯能填饱肚子。
卢秀贞退到外边,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了句什么,重新又走进去,路过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人旁边时,询问到“你这个怎么换?”
推了推眼镜,张伟明看到是个女同志,不敢直接和她对视“我要粮食,还要消炎药。”
“要多少?”
“消炎药越多越好,粮食要50斤。”
“太贵了”卢秀贞摇摇头离开了摊子,边上的人也早已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形,都没在意的转过头。
张伟明攥紧手中的纸团,抿抿唇继续靠在墙上等着下一位有意向的雇主。
第13章 阴霾
“嗳!你们完事了么?”天色还透着浓浓的黑,下洼坡的几个小伙子便站在帐篷门口吆喝着“去晚了回头什么都捞不着。”
“马上”刘连勋一口吞下手中的土豆跳了起来,边上几个也都赶紧站起身,栓子娘递过来一碗水“你们喝点再走,省得到半路噎的慌。”
几个人依言多少抿了些,留下栓子娘看家,背起捡来的篓子和兜就快步跟了出去。路上与这片所有能动弹的灾民汇合后,一大拨人朝着路口出发。
他们的目的地是邻县的冷冻厂,洪涝前因为交通发达,邳县的冷冻厂就已是皖州非常有名的肉、鱼冷库,总库量得有七百多万斤。
据去过邳县捡拾的老乡说,洪水一来,冷冻厂的二层以下全部被淹没,而冷库的建筑楼板是钢筋混凝土整体浇注的,灾后制冷设备又被破坏,好在天气不算太热,封闭的空间加上四周的隔热层,预估冷气能够保证两周。
加上部队的人害怕一个没弄好,反而加速了肉类的*,就决定腾出人手再去搬运。听说今天打算用氧切割的方法吊离楼顶,把钢筋的房顶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弄一块就清理底下的食物,这样可以减少鱼肉的暴露时间。
整个邳县的人都出动了,想要等在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可捞,消息传到他们这儿,才出现前面这一幕。
大伙儿热情高涨地一路疾行,卢秀贞也没有去想这事到底靠谱不靠谱,这么长时间没有沾荤腥,她也迫切希望多少能拿回来点肉食高兴一下。
等到了冷库,天已经大亮,到处是乌泱泱的人“妈呀!我觉着我们就不晚了,这,这比我们还早哇!”
“秀贞,你说部队的人会给我们么?毕竟我们不是本县的啊!”
“要给就都得给,不然总有人闹起来的”目前驻地每天仍坚持供应食物,可次数已经减少成早晚两顿稀粥,卢秀贞晓得,他们自己也不够吃了,很多战士都饿的皮包骨,食品危机已然是一根薄薄的细弦,差个契机就会全面爆发出来。
“来了,来了”有人喊道,更多的则是给士兵们让出了一条道。
他们动作很快,架好设备后便各就各位的操作起来,随着第一块石板的吊离,人群中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老百姓开始踊跃地帮手,把上面传下来的石板和建筑垃圾运送到底下,这更为部队的人节省了时间,终于等到了取肉的时刻。
部队的人排好纵队,从上往下把肉和鱼整齐地输送出去,路口停着几辆军卡,装满一车就立即开走处理。
眼见第四层清理完,人都进入了第三层,差不多的时间穿着军服看着像是头的一个人站了出来“老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