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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gl-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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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你你你,你是亲生的,乖了乖了,做什么和妹妹争风吃醋。”
    萧荀虎目含泪,咬着下唇走了出去,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王妃将门关上,回头见金铃还直挺挺地站着,便招呼她二人一同坐下来。银锁见那藤盾还摆在一旁,笑道:“怎地还带着这东西?”
    “这是我护身神物,自然要带着了,见了阿郎,免不了跟他炫耀一番,待到以后荀儿的孩子、你的孩子都大了,我要好好向他讲述一下我们家的光荣历史。”
    金铃轻叹一声,唤道:“娘。”
    王妃自知失言,低头道:“我知你不会嫁人生子……只是一时口快。”
    金铃道:“是了,否则有性命之忧。”
    王妃犹不信,反问道:“世上真的有这等奇功?”
    金铃摇头道:“非是奇功。乃是因为我体质特殊,经脉中天生没有气支撑。练了内功之后才得以缓解。只是这门内功……若是妄自动情,便会破功,是以会有性命之忧。”
    王妃忆起许多年前南平王准备送小铃铛上乌山去之前讲的话,想起仙人说她“若呆在尘世之中,必然受红尘污染而死”,又听她这么说,只觉得玄之又玄。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本是每个爹妈都盼着孩子能过的一关,王妃自然不例外。萧荀只有妾室而没有正妻,金铃连情人都没有一个。她想操心,却发现能走的路都走不通了。
    她又看了一眼金铃身旁的银锁,低头思量一番,道:“娘只是怕你老来没有人陪伴,晚景凄凉……”
    金铃却理所当然道:“她陪我啊。”
    王妃心中重重一缩,道:“可她难道也和你一样……”
    银锁心知不妥,总觉得会在什么地方泄露了天机,只得又信口胡扯一番,“不一样,不一样,我是无情无义的浪荡子,和她不一样。她是‘不能留情’,我是‘无情可留’。两个人正好凑一桌吃饭。”
    王妃却又觉得奇怪了,这两个小丫头将话说得这么死,莫非并非和小姑姑是一样的?她因而疑心道:“可你又说想嫁到王府?”
    银锁只觉一腔热血一下涌上头顶,不单王妃看着她,金铃也扭过头来。她被金铃抓了个正着,脸上的颜色更加退不下去了。
    “你要嫁到王府?”
    “我就……就问问么……江湖草莽,总是挺在乎别人怎么看的么……我瞧瞧王妃到底瞧不瞧得起我们这些人罢了,大师姐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金铃眨了眨眼睛,淡然道:“唔,我还当你同义兄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看上他了,还想拦你一拦,叫你不要这么草率。”
    银锁恨道:“晚了!”
    她这一声颇有怨怼,言下之意乃是早已连话都没说几句就看上了别人,那人再想拦也晚了。王妃却总觉得是银锁对金铃落花有意,看她二人这等相处的模样,一会儿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一会儿却又觉得金铃的态度也颇为亲昵暧昧。又恐开口直接问,会将两人吓到。
    这两个女子,难道就不算“妄自动情”吗?男女之情爱,与同性之情爱,若不是一回事,相互不排斥,小姑姑又何至于与人私奔,每次偷偷摸摸回家,都要引发江南武林一场大战呢?
    她自然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却是一点口风都不能透,有小姑姑的前车之鉴,她只怕这两名少女若真有些暧昧,从自己这里不慎说出去,会闯下大祸。
    “娘?”金铃见王妃沉默下来,不由得问道,“娘不是要问义兄的事情吗?”
    王妃从自己的心事中钻出来,笑了一笑,道:“你将他说成个上不愧天下不愧地的男子汉,我还能说他一句不是吗?岂不是要被人笑做妇人之见?”
    银锁适时插口:“非也,王妃不必妄自菲薄。有人操心上不愧天下不愧地的事情,就有人操心吃饭睡觉过得好不好的事情,这叫严父慈母,各司其职。”
    王妃的视线从金铃脸上转到银锁脸上,见这少女眉目生得极美,又自有一股磊落洒脱之气,心中实是说不出的羡慕。她慢慢开口道:“金铃常常在我面前说你嘴甜,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银锁的脸又红了起来,偏开头低声道:“她自己嘴就很甜……不若你二人聊,我先回去睡了。”
    王妃拉住她,将她的手握着,温声道:“我现在才觉得有些后怕,若不是你,我早已死在城中了。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南平王妃已有近四十岁,虽然已不年轻,但岁月沉淀后的美貌,自有一种别致的风韵。被她用一双黑眸专注地看着,银锁便坚定了“大师姐就是王妃亲生”的想法,这等专注的神情如出一辙,拒绝得了才怪了。
    她求助似地望着金铃,金铃则高挂免战牌,暗中不免希望她能和南平王妃搞好关系。于是这一间只有一张双层床铺的小小客房,就挤了三个人在里面。
    银锁睡得十分老实,直挺挺仰面向天,金铃亦仰躺着,头却扭过来含笑看着她,看得银锁偏过头去,扭了两扭算作抗议,但又怕动静太大惹出王妃疑心,只得作罢。金铃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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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2章 同床异梦二

银锁听着金铃沉稳绵长的呼吸声;便能睡得很熟,金铃却无法成眠。
    她思绪万千;总是想起银锁并未说完的“任务”,此事她只要想一想便能明白,向碎玉说陆亢龙已经开始替宇文黑獭做事,而宇文黑獭所求自然是荆襄地区的广大土地;他支持身在江陵的傀儡,筹码越多越好。
    银锁来建业的目的;乃是将南平王妃带去江陵;带去江陵,却没有说带去江陵交给谁;想来就算能将王妃最终送到南平王手中,也不是那么爽快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
    雾气从舷窗的窗缝里慢慢渗进来,虽然看不见白雾,却能闻到湿气。
    她和银锁从江南一路同行到塞外,又从塞外走回了江南,若不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两人还可一道走过更多的地方,只是天下运势将每个人都卷了进去,谁也不必妄想在乱世之中可以幸免。
    ……可是为何大小太师叔可以?
    她想起了任逍遥讲述的故事,故事中殷絮凝与她私奔,被人从家谱上抠了名字,全族人都当她已经死了,便是回到家,父亲也并不认她这个女儿。而两人的画像高居通缉令榜首,若非付出如此带价,割离了所有过去的联系,两人也未必能如此快活。
    自由与幸福都是有代价的。
    ……我能抛下一切跟随她吗?她又能抛下一切跟我走吗?
    她摇摇头,只觉此事至死方休,银锁自有她的“同乡子”,金铃也有自己的责任,若想抛下一切,大约只有一死了之。
    她轻叹了一声,侧过身来,一只手撑着头,借着与雾气一同灌进来的月光,贪婪地打量着银锁熟睡的侧脸。平常这张脸她总是看不了多久,便随心意吻了上去,可王妃还在下铺,她没胆在有人在侧的情况下造次,便只能远远看着,想着两人过去的事情。
    想来也觉得好笑,初时与银锁一路出塞,她还道怀着二人过去所有的回忆,便能一个人度过剩下的人生,如今尝过两情相悦的甜头,便立刻又觉得根本不够。两人最好朝朝暮暮,长长久久,一刻也不要分离,哪怕有人在近旁监视,只是能偶尔看看也好。
    银锁在旁不论是醒着还是睡了,都能扰动她的内息,从前只觉得危险,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感觉渐渐变得叫人安心了。金铃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着银锁的脸,又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月光渐渐成了日光,清辉变作了冷黄色,早晨的太阳没有温度,她贴在银锁身上,却并不觉得冷。不知是夏天到了,还是因为这暖暖的胡儿。
    床铺忽然轻轻一震,金铃往床边望去,王妃站了起来,见金铃看着自己,正要说话,却见金铃缓缓摇头,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指指旁边的银锁,一头黑发落下来,似瀑布一般淌在床上,与银锁栗色的头发混在了一起。
    她的双眼沉静如水,温柔得像是早晨的阳光,王妃看着她,叹了口气,俄而又笑了起来。
    人说的话会有假,但做的事却不会是假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做的。
    长江之上,风大水大,但长江流经之处,皆有季风,所谓季风,顾名思义,便是跟着季节而变,荆楚与淮南两处,冬季季风从路上刮到海里,夏季季风则从海里刮到陆上。这等风向所变的时机,只有个大概的时间,因此往往春夏交界之时,一阵热一阵冷,盖因路上冷风与海上暖风相互攻讦,互不相让之故。
    而如今他们在船上,虽是逆水,却是顺风,夏季风从海上吹来,不知经过了几千里路,仍然不知疲倦,往西北奔腾而去,鼓着风帆,对抗着大江之上浩浩荡荡的流水。
    金铃此时方知银锁当日高深莫测地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意,她确实是在等风向改变,好借着风势逃离建业。
    长风吹走了盘踞多日的雾气,青天便显出它的高远来。她躲在桅杆下的阴影里眺望两岸,感觉到银锁接近,便扭过头来,笑道:“你肯起来啦?”
    银锁撅嘴道:“都怪大师姐,不肯陪我多睡一会儿,在船上又什么都干不了,起来多无趣?”
    金铃眨眨眼睛,颇显得无辜,道:“我娘起得早,若是不和她出来,她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免吵到你。今日回自己屋睡,明天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如何?”
    金铃答应明日陪她躺在床上耍赖,银锁自然说好,此人易哄得很,只要金铃肯哄。
    远处王妃直摇头,银锁这等耍耍小性子等人来哄的伎俩,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怀春少女使过,纵然她名头再响,再狡猾赛狐狸,遇上此事皆不能免俗。更何况金铃只笑着与她说了两句话,这少女便又乐起来,明眸皓齿,美艳非常。
    王妃叹了口气,虽然理解金铃为何要说谎,却觉得两人这番做派,落在有心人眼中,时间长了不免传出种种谣言来。
    而两人并不自知,虽无甚出格的动作,但两人之间眼波盈盈,一颦一笑都透着些许痴气,少年们或许懵懂无知,然而王妃到底长着年岁,眼底一片清明。
    萧荀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娘,我见这船快得很,走到了这里后面还没发现追兵,此时就已安全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南平王妃扭头看着他,问道:“我殷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总是遭此……遭此……”
    为何又不是殷家别人,却是她的女儿金铃?以金铃与王府的微妙关系,她无法强迫金铃嫁人生子,又无法阻止她恋着别的女子。
    “娘?”
    南平王妃数度开口,却都没说出话来,萧荀问道:“娘,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但愿她不要重蹈你小姑姑的覆辙……”
    萧荀眯着眼睛,试探道:“娘说金铃?小姑姑……小姑姑不是死于江湖仇杀吗?哦,金铃……金铃武功很好啊,她那小师妹对她也不错,像是个讲义气的朋友。娘或许不知,江湖中人最是讲‘义气’二字,有这样的朋友,金铃不会吃亏的,娘不要太担心。”
    “唉……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她白了萧荀一眼,萧荀立刻缩起脖子。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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