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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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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从未否认过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他比谁都清楚,有些选择一旦决定了,便是甘愿让野心变为坚守一生的赤子之心;他也不愿去替自己开脱借刀杀人的罪名,什么人该死去,什么人该活着,他比谁都有数。他一切的作为,不过是缘起承君一诺,与日后世人口传流传的阴谋篡魏并无瓜葛。只可惜,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他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无法避免地成了失衡的专断,他保得了大魏朝堂的一时清明,却终是于无意间将司马氏的地位一再架高,埋下了强晋代魏的种子。

    想来这也是但凭天意弄人,徒叹宿命难违的事。

    而此时此刻,司马懿的想法很简单,退敌,平乱,凯旋,他坚信,连绵不断的降雨足以阻断蜀军旳粮食运输,让他们不战而败,自行撤兵。

    至于张颌这老顽固,也该歇歇了……眼神一暗,心底已经打好了算盘的司马懿将绢帛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起,倾身吹熄了案角的烛火,让烛芯上冒出的一缕青烟带走了自己深长的叹息。

    细雨除歇,莺啼啭呖,洛阳城里到处都是一派雨后的清新景象,从天际倾覆下来的光线照在屋檐边摇摇欲坠的水滴上显得格外莹透。从马车上下来停足仰头观望了下眼前处处散发着一股奢靡之气的建筑,面目清冷的年轻人不由蹙了下眉,似乎对自己好友总爱约见在这等浮华招摇处的作风颇感无奈。一滴凝在檐下的雨露落下,打在年轻人的脚边,发出“吧嗒”一声轻响。视线循声在地面绽开的水渍上定了一瞬,年轻人就听到头顶传来了夹杂着嬉笑声的呼喊,“子元,发什么呆呢?还不上来。”

    举目望去,却是夏侯玄、何晏一行人跟正倚在栏边招呼,他们个个长身玉立,无论长幼都是一副倜傥的模样,尽显名士风度。随口应了一句,司马师便迈步进了这贵公子们闲来作乐的销金穴。走过几经曲折的楼梯廊道,终于到了夏侯玄他们宴饮的雅间。见众人皆已到齐,唯独自己稍迟了些,司马师忙拱手赔礼道:“家父将将班师,府上诸事繁杂耽搁了,让各位久等了。”

    “光说说哪有诚意,怎么也要自罚三杯才行吧?”晃着酒樽,何晏仗着自己是一群人中最年长的那个,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你急什么?”横他一眼,夏侯玄把手中的酒樽交给一旁侍立的美姬,径自走到司马师身边替他解围道:“难得大家的空聚在一起,哪有上来就把人灌醉的道理?”顺手拉过司马师的手腕,他笑道:“子元,走,这边坐。”

    “不过三杯而已,怎么可能会醉?再说这西域传来的葡萄美酒纵是多饮几杯也无妨啊。”何晏仍是不依不饶。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这些诗人酒鬼似的?”和司马师双双落座,夏侯玄揶揄了一句,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师不善饮酒,若真喝醉了,回去岂不又让司马伯父责骂?”

    晃晃悠悠地移到二人席前,何晏把酒樽在鼻下一过,做了个享受的表情,旋即便将酒樽停在了司马师面前,“这样,才更显出子元的诚意不是?”

    知道何晏素日里就是这般刁钻的性子,司马师倒也不生气,垂眸看了眼酒樽中紫红色的晶莹液体就要伸手去接,不想却接了个空,定睛一看才知是夏侯玄抢先一步夺了酒樽,“我代他受罚。”不等何晏表态,他已然是三杯酒下肚,放下酒樽冲还在愣神的何晏一挑眉,夏侯玄得意道:“如何?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你!”回过神的何晏哪受得了他这般的挑衅,登时梗起了脖子,眼看就要动怒。

    “哎呀。”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李胜见二人剑拔弩张怕是要动真格儿的了,忙上前拖开何晏,劝阻道:“怎么还较真了?差不多算了,本来嘛,今日把子元找出来是为庆贺司马大将军伐蜀凯旋,你这还没道贺就先罚人家,说不过去。来,坐坐坐,喝口茶都消消气。”

    “嘁。”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何晏悻悻道:“没意思。”

    不管怎样,气氛总归是和缓下来了,长舒一口气,邓飏撑着头半认真半玩笑地调侃道:“不过我说太初啊,你未免也太偏袒子元了,他是你从小玩到大的把兄弟,我们就不是你的朋友了?伤心哟!”说真,还真假模假式地哭丧着脸抹起泪来。

    被他那副作态逗得一乐,夏侯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辩解道:“哪有,我那是不跟你们见外,再说,你们跟子元就不是好兄弟了?”

    哼笑一声,何晏又唯恐天下不乱地插进话来,“亲兄弟还不能明算账?”

    “好了好了,都听我说。”听他们吵吵闹闹了半天,司马师是又尴尬又想笑。及时止了夏侯玄想要还击的话,他暗自叹了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给自己满上酒,司马师起身举杯道:“诸位今日设宴的好意,师代家父谢过了。晚些时候我还要去父亲那里定省,实在不宜多饮,还请宽待则个,这杯酒我敬大家。”仰脖一饮而尽,他亮出杯底,坐回了席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不会再有人多加为难,何晏也顺杆下台,跟着众人举杯应和。转眼的功夫,屋里就热闹开了。

    看着他们喝酒的喝酒,作赋的作赋,各有所忙,司马师方转头对夏侯玄道:“你今天怎么脾气那么大?平叔是爱刁难人,但到底没什么恶意,你何必当众给他难堪?”

    “我就是看不惯他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他不就是比我们年长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说,阿师你就是太好欺负了。”夏侯玄是个性情中人,跟司马师年龄相差无几,加上打小的交情,说起话来更是一点不掩饰情绪。

    “会吗?”眼神幽深地往何晏所在的位置瞥了下,司马师轻笑一声道:“你这耿直性子这么多年倒真是一点没变。”

    “嘿。”摸着后脑傻笑了一阵,夏侯玄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感慨道:“说起来,这次伐蜀,张颌将军遇伏身亡还真是出人意料,他可是西部战区的老将了,竟然也会大意中了蜀军的埋伏。”

    想到自己父亲在府上说起此事时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司马师端起茶盏小啜一口不咸不淡地应道:“是啊。”

    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森然,夏侯玄话锋一转,轻快道:“不过这样一来,你爹就可以完全掌握西部的军权了。”

    修眉猛的蹙起,司马师低声道:“别胡说,怎么委派军权那是天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我议论。”

    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言论过于敏感,夏侯玄急忙噤了声,改口赞道:“还是你有分寸。”顿了下,又道:“对了,怎么没看到子上跟你一起来?”

    听到司马昭的名字,司马师执着茶盏的手瞬间收紧,脸色也显出几分不自然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甚愉悦的事情。

 40择友

    盏中酽茶随着司马师手上微微的颤抖而晃动着;他看着自己映在茶盏里的脸;方意识到似乎有些失态了。轻轻把杯盏放回矮案上,司马师看向一脸疑惑的夏侯玄;淡淡道:“过些日子他就要成亲了;父亲自然管得严些。”

    “子上要成亲了?怎么才告诉我!”睁大眼睛,夏侯玄一下来了兴趣;倾身往司马师旁边凑了凑;他猜测道:“是和王元姬?”

    “啊?”不知是惊讶于他一猜即中还是怎的;司马师显然是愣了一下才偏开头,肯定道:“嗯。”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案上的器皿,他低声笑道:“看你想都不想就猜中了,是觉得他俩再般配不过了吧。”

    “对呀。”依然沉浸在自己好友要娶亲的兴奋中;夏侯玄转过身将手肘抵在案面上;双手托着下巴道:“就好像……你跟媛容一样。”提起自己嫁出去的妹妹,他脸上的表情又见温柔了。在夏侯玄心里,自己最疼爱的姊妹能嫁给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实在是再好不过。

    脑海里闪过那个端庄大方、行止得体却并不令自己着迷的女子形象,司马师低下头,自唇角勾出抹讽刺的笑意,“是吗。”

    侧目看着他弯了弯眉眼,夏侯玄露出一口小白牙,还是一脸毫无城府的笑容,“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酒。”

    “啊。”应了声,司马师收敛好所有情绪,重新端起了茶盏,“自然,忘记谁都不能忘了你不是。”

    话音还未落下,两个人便嘻嘻笑作了一团,显得那么亲密。相互逗着趣儿,夏侯玄许是乐而生哀,竟是毫无征兆地叹起了气。司马师一愣,伸手覆上他的肩,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了?难得见你唉声叹气的。”

    仰头干了杯中佳酿,夏侯玄摇头自嘲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只能这样一天天混日子。”一只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他的声音愈发沉闷起来,“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与他如手足的司马师当然清楚他是在说什么。事情还要从六年前讲起,那时,夏侯玄十七岁,刚刚承袭父爵,高贵的身份加上其本身爽朗讨喜的性格,使他一路平步青云,不到二十便被升任散骑侍郎,成为众人眼中最为优秀的新人。夏侯玄虽然生性纯善、平易近人,但到底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整日被众星捧月的对待着,心里多少会生出些傲气,端出些架子来。年轻气盛、眼光挑剔些对他这样的名门之后原算不得什么大事,甚至可以说是正常,可凡事无绝对,比如在对待当今天子曹叡的小舅子毛曾一事上,夏侯玄所表现出的鄙夷态度就把自己带入了绝地——毛曾是曹叡宠后毛氏的胞弟,他本人虽然鄙陋不堪,但曹叡却是个爱屋及乌的主。这天子的喜好理应与臣子无关,可偏偏在一次宴会上,夏侯玄被安排与毛曾同席而坐,而这一坐就坐出问题了。

    平日里,夏侯玄素与簪缨之后往来密切,入眼之人大都谈吐不凡,他自己也有着“玉人”的美称。如今,夏侯玄见到毛曾这么个言行举止皆粗俗的人,不但不能说,还要委屈自己与之同席,心下难免不平。倒也不是夏侯玄的气量狭隘,想想事情传开后,世人尚且戏曰:蒹葭倚玉树。应是不难想见当时的情形该是何等的滑稽讽刺。然而,天子毕竟是天子,夏侯玄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怒形于色,当众驳他的面子,到底有失君臣礼数。日后那些流传于市井的谤讥歌谣尚未传入宫中,夏侯玄被贬官的诏书就下到了宫外。从身负无上荣耀的曹魏新一代天之骄子到仕途沉寂,前途未卜的泛泛之辈,不过须臾之间。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贬官是小,丧命是大。”给回忆做了结语,司马师见好友这般沮丧,接着轻声开解道:“你只当是提早见识了天威的可怖,给自己长个教训吧。你出仕得早,仕途上偶有不顺焉知非福?你看,朝中老臣在渐渐凋敝,而我大魏内忧外患尚无断绝,你何愁等不到圣上用人之际再重出江湖的那日?”

    斜倚在矮案上,夏侯玄一扫方才的愁容,挑眉一挑,露出些许戏谑的神情,“你倒是看得清楚。”顺手抄起司马师腰间挂着的玉佩把玩,他又道:“难怪你到现在都不着急求个一官半职来做。”

    闻言,司马师不禁失笑,天知道他并非不想出仕,只是家中有个对朝中事事洞若观火之人一次一次地告诉他,时机未到。当然,他并不打算将这个原因告诉夏侯玄,即使他们很要好。漫不经心地笑笑,司马师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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