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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竑这表情秦天鹏熟悉得很,正是发火前兆。他倒不怕皇上发怒,可万一把这怒火引到明非身上就糟了。他连忙摇头:“没、没有……”
“那还不快去!”赵竑瞪他一眼,十分不悦他的迟钝。
秦天鹏忙告退,出去领了令牌,一路换马狂奔。在路上,他心心念念,尽是明非。
他这麽一走,明非可怎麽办?
秦天鹏有些後悔,想着应该托人帮忙照顾他。但是转念一想,他那些同僚欺负明非还嫌不够,怎麽可能照顾人?是他最近送饭过来,明非才能多吃一点。现在人都开始咯血了,自己这麽离开,不知道人会怎样。
只是这麽想着明非可能受的罪,秦天鹏就心焦无比。等把信送到後,他片刻都没停留,掉转马头,一路狂奔回京。
他甚至等不及回宫交差,先跑去莳年宫。这时候正是下午,按理来说是明非休息的时间。秦天鹏心跳得厉害,推开宫门。
门内一阵沈重喘息声,秦天鹏心一沈,抬眼一看,猛地愣在当场。
──压在明非身上,一边侵犯他一边鞭打他的人,正是他那端方正直的父亲,秦方舟!
秦天鹏大叫一声,一时间心仿佛被揪出来剁碎,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秦方舟回头看到他,方正的脸上显出几分尴尬:“那个……这人害死我大宋那麽多将士,你远方堂叔也是死在他手下,所以……”
秦天鹏见明非身上无数鞭痕,一张脸也肿得可怕,整个人都木了,开口道:“这、这里是皇宫……”
“皇上下令,朝臣们可以自由进出莳年宫……”秦方舟答道。
那这身上伤痕,脸上红肿,都是这些朝中大臣做的了?他们曾与明非为敌,在金灭蒙古之前也曾被明非压制得大输特输,想必恨意都是极深。
秦天鹏隐隐想得明白,一颗心难受得使他难以站稳。偏偏这时候明非半睁开眼看到他,似乎想说什麽,一张口却是一缕血丝流下。
秦天鹏狂叫一声,夺门而出,直奔上书房而去。
三
赵竑正在处理政务,他确实是个很好的马上皇帝,可以开国可以中兴,但在国家安定,大体的政治框架也确定下来之後,处理那些无聊的公文便成了他脑袋上的紧箍咒,让他闷得要命。
可惜满朝臣子,真正可以用的却不够多。他一条政令下去,能够不走样已是邀天之幸。能看出他的深意、并在问题出现时自行调整的,竟然是一个都没有。
赵竑叹口气,捏捏额头──就连在身边红袖添香的,也是没有。
如果那个人在身边,他就算是从早到晚对着算盘打百子,应该也不会厌烦吧。
果然是春天到了,心也开始不安定起来。
赵竑无心再看奏疏,合上一本,怔怔发呆。他为什麽还活着呢?活在没有那个人的世界,每天睁眼闭眼,连一点希望都看不到……活着做什麽呢?
忽然听到上书房外一阵喧哗,他眉头一皱,见到那位御前侍卫副统领一脸愤怒闯入。
“信出了什麽问题吗?”赵竑脸一沈:秦天鹏世家出身,算是文武双全。这些年做他的侍卫,更是曾随他征战四方,甚至讨命出征过。赵竑对他很是信任,现在见他这麽大呼小叫的,心下有了些担忧。
“没有。”秦天鹏马上否认,人立即跪下,“皇上,我求你放了他,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赵竑没听明白,喝了一声:“到底什麽事,你这麽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给朕站起来好好回话!”
秦天鹏却深深拜下去:“皇上,明非他就算犯过错,可、可也不该那麽折磨他。他现在都快不行了,都没有人去叫太医……”
赵竑在听到“明非”二字时,一张脸蓦地变得铁青。他盯着秦天鹏:“秦侍卫,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秦天鹏抬起头:“皇上向来宽宏,臣求皇上开恩。”
赵竑“啪”一声一拍桌子:“秦天鹏,我看你是发疯了!明非是什麽人,就算千刀万剐都不过分,你居然为他求情!你忘了在战场上,有多少大宋子民死在金人之手吗?”
“那是金兵,又不是明非。他一个弱质书生,怎麽能杀得了人!”秦天鹏反驳。
“用笔杀人,可比枪杀的多得多。”赵竑冷哼一声,忽然明白过来,盯着秦天鹏,“弱质书生……看来你和他接触不少啊。”
秦天鹏刷一下脸红了,有些扭捏。
赵竑眼睛眯起来,冷笑道:“果然是什麽都可以卖,先前卖国,如今连身体都拿出来用了吗?”
秦天鹏拼命摇头:“不是的,他没有勾引我,是我喜欢他──”
说出喜欢二字,秦天鹏自己也有些怔忡,瞬间却彻底明了了自己的心意。
那个人,他刚刚见到就觉心疼,却每次抱的时候都无法自制……这若都不是喜欢,什麽才算喜欢?
他表情变得很是认真,赵竑却怒火上冲,一甩袖起身:“朕倒要看看他明非到底有什麽能耐,竟然连朕的侍卫都勾得上手!”
他说完便推门出去,直奔莳年宫。秦天鹏想到刚刚那一幕,心中一惊,连忙跟了过去。
一会儿走到宫外,赵竑听到呻吟叫喊声不断,不由脸色更难看。秦天鹏跟在他身後,生怕宫里还是自己父亲,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都在想些什麽。
赵竑没有直接进去,把门推开一条缝,向里看去。
莳年宫里,明非正被几个人围着,四肢被他们拉得大开,一人正在他身後努力抽插,赵竑看到那人的脸,却是一怔。
──什麽时候太监也有这功能了?那东西切断了长不出来吧?
脑袋里这年头一闪,赵竑随即发现那罗太监腰间系着像腰带一样的东西,在下体的位置上连着一个粗大的假性器,此刻完全没入明非体内。罗公公满脸兴奋之色,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一边动着一边污言秽语不断,听得赵竑便是一皱眉。
再看明非,那初见时犹带着傲气、再见时依然硬气的青年,此刻半闭着眼,长发铺散在脸上,显得极为狼狈。他身体随着罗太监的动作抖动着,一旁架着他四肢的人手在他身上肆意,还有人一边挥着鞭子。明非整个人似乎没了知觉,连疼都不喊一声。
罗太监动着动着,忽然伸手到他身前,捏住他萎靡的欲望:“有这东西又怎麽样?还不是得趴着掰开屁股给老子操?来,给爷叫个听听!”
明非低着头,半声不吭。
罗太监似乎是觉得不够味,让前面那人使劲打。明非已经完全看不出皮肤颜色的身体上又加了无数鞭痕,他似乎是习惯了,除了身体下意识反应,竟连表情都没有改变。
罗太监有些恼了,架着明非右手的那人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麽。罗太监哈哈大笑:“好、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硬气!”
他调整着下身的角度,在某个位置上,明非忽然剧烈颤抖了下,前身欲望也抬起头来。罗太监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狞笑着对那处不停捅去。明非身体不断颤抖,四肢都抽搐起来。
他右手被放开,原本架着的人到一边拿来蜡烛,将烛泪滴在明非欲望顶端。明非身体猛地一抽,分身便缩下去,张口吐出半声痛呼,却马上剧烈咳嗽起来。
罗太监觉得不爽,喊一声:“给我打!”众人立刻出手,反复抽着巴掌。明非很快便咳不出来,唇角流下鲜红的血,眼睛完全睁不开,蜷缩在地上。
罗太监抓在他腰间,继续抽送。明非的身体开始还有反应地抽动几下,渐渐连这样的反应都没了。地上石板间鲜血流过,染红石缝。
赵竑眼睁睁看着,心下一阵发寒:眼前这一幕,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身边的人却忽地发出一声惨呼:“住手!他要被你们弄死了,你们快住手!”
秦天鹏用力推开门,跑到明非身边,把罗太监一手推开,抱起明非。对方已经昏了过去,口中血还在冒出,染红他衣服。
他慌张以及,大声喊着:“大夫呢?御医不来,谁去宫外叫大夫?皇上、皇上求你开恩啊……”
听到皇上二字,原本一脸倨傲的罗太监才变了脸色,和其他人一起跪下去。门口的赵竑走进宫内,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和情欲气息,不由皱起眉。
那具瘦得似乎没了肉,又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的身体被秦天鹏牢牢抱着,青色的衣服竟然还不如明非皮肤上的淤青紫红的颜色重。明非的脸肿得厉害,又长又黑的睫毛盖住眼睛,整个人气息微弱,像是已经没了呼吸。
赵竑不知为何一阵心悸,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开了口:“叫太医过来,快!”
秦天鹏大喜谢恩,赵竑看着他脸上喜色,忽然觉得碍眼。
太医最後没有到莳年宫,毕竟这里淫靡味道太重,在赵竑的同意下,秦天鹏把人抱去礼宣殿侧一间耳房内,里面有床供人休息。秦天鹏把人放在床上,脱下外衣遮住他身体,努力擦去他身上血迹。
赵竑在一旁冷冷看着,并不言语。
来的太医名为郭旭光,四十多岁。他看到明非的惨状,当即吃了一惊,眼底露出些恻然来。
不过做御医的,要诀之一就是少说少问,看到也做没见。他诊断一番,又为明非的伤口上了药──明非身上伤口无数,前些日子所受的伤也一直没得到包扎照料,许多已经发脓。有些齿痕鞭痕则是伤得极深,伤药涂下去明非便一阵抽搐,极难包扎。幸好郭旭光还算细心,没引起他太大反应。
便是这麽一阵折腾,明非依然没有醒过来。郭旭光处理完外伤,又开了药,不由有些迟疑。
“有什麽就说。”赵竑冷冷开口。
“回皇上,这人……原本身体底子就薄,似乎又心力交瘁过於劳损,若好生调理,还能恢复健康。但似乎这一两个月间太过折损,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若现在还不好生将养,怕是活不过一年。”郭旭光道,脸上露出不忍。
秦天鹏跪倒地上:“皇上,请开恩将他赐予微臣,臣愿照顾他,不让他出现在皇上面前……”
赵竑眯起眼:“赐给你?他是侍卫,你也是侍卫,何言一个‘赐’字?何况就算让你把他带回家去,你拿什麽来养?你父亲若见了明非,怕是不会有你这般怜香惜玉吧?”
秦天鹏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身体抖了下:“我、我可以带他出去……”
“朕给你俸禄,可不是要你养这家夥的。”赵竑冷哼一声。
“那、那……”秦天鹏犹豫片刻,“臣请辞!”
赵竑眉毛竖起来,指着明非:“你看好了,这麽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下贱之人,也值得你这麽做?”
“我也觉得不值得。”被他指着的人已经变形的脸上忽然露出个笑容,明非勉强张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出这麽一句。
秦天鹏大喜:“明非,你醒了?”
明非睁开眼,脸肿得只给眼睛剩一条缝,他目光却依然清澈而冷冽,声音低哑破碎却坚定:“我早说过,你不要给我找侮辱受,何必多事?”
“若没有他多事,你刚刚就被干死了!”赵竑听他这话,只觉愤怒,便道。
明非眼光看过来,眼波流转,竟然有丝笑意:“皇上刚刚不是在训诫他麽?”
赵竑一噎,半晌方道:“朕是嫌他多事,你死了才干净。”
明非挑眉,牵动脸上伤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过了片刻才道:“我若死了干净,恐怕头疼的会是皇上吧?治理金国这麽多年,明丞相好歹也是有威望的……”
“一个卖国贼,也敢这般自矜,真是无耻之尤!”赵竑冷笑。
“你不懂。”明非道,慢慢闭上眼。他疲倦之极,但全身上下无处不痛极,让他连入睡都难。
“朕是不懂,汉奸一样可以曲线救国麽。对於已经没有礼义廉耻的人来说,亲手屠杀自己国人又算了什麽?卖国求荣,只要有荣可求,你就算把亲爹妈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