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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他盖好被子,伊竹静静地合上了韵秋阁的门。
公子,您懂么?王爷他从来不碰自己不喜欢的人,即使是太后的旨意,即使事过已久,他还是会执着于自己的信念。所以,一旦王爷选择了您,他的心意就不会再改变。
虐(5)
再次醒来时是被朦胧的争吵声吵醒的。紫宸困难地支起如铅般重的身体,企图理清混浊的思绪。他有时觉得纳闷,眼睛都看不见了,为何还会感到晕?
“娘娘的命令,你岂敢不从?”他听到门外传来的争吵声。那个声音……好像是昨天的那个侍女,芸儿。
“王爷的命令,你又岂敢不从?”他认出伊竹的声音。“王爷下令,娘娘与所有与娘娘有关的人不得踏进内院半步,你难倒忘了么?”
“放肆!”他听见芸儿大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揣测王爷与娘娘之间的事?”
“哼!岂需我揣测?王爷对王妃娘娘的态度,你我心知肚明!”
一声响亮的耳光传入耳中。紫宸拖起沉重的身体,扶着床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时,他听到韵秋阁的门被用力推开的响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有人快步向他走来。
芸儿走进韵秋阁后便看到紫宸站在床边,微微仰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那人的脸甚显苍白,可见昨日被折腾得不轻。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她咬咬牙,道:“娘娘传公子到凉亭训话。请公子马上随奴婢前去!”
“公子!您不能去!”跟在芸儿身后跑进来的伊竹挽住他的手,急切地说。
紫宸面无表情,缓缓道:“昨天……还不够吗?”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能受娘娘训话是公子的福气!”她顿了顿,又道:“王爷不在,王妃娘娘就是主子,今日公子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话落,她上前扯起紫宸的手臂,不顾伊竹阻拦,强行将紫宸拖出了韵秋阁。
被芸儿粗鲁地拉着,已不知跌倒了多少次。昨晚刚上过药的伤似乎又裂开了,加上刚刚跌倒时的新伤,现已疼痛难忍。紫宸紧咬下唇,拼命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拉着他的手停住了。芸儿抓得他生疼的手一松开,紫宸便顿时瘫软在地,急促地喘着。
跟着跑来的伊竹扑通一声跪倒,哭着不断地磕头,道:“娘娘,求您饶了公子吧!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公子吧!娘娘!”
公孙娇洳连眼都没抬,芸儿已会意地将伊竹拖起,拉到一边。“大胆!娘娘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儿站着去!”
“贱人!见了本宫岂敢不行礼?”公孙娇洳慵懒地斜靠在红木椅里,居高临下地质问。
紫宸困难地支起身,对着她的方向自嘲地一笑。“娘娘……真、真是贵人、贵人多忘事。紫宸、紫宸是个瞎子,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又怎能'见'到娘娘?”
话落便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
“放肆!”芸儿大喝。“竟敢顶撞娘娘!还不快掌嘴!”
紫宸冷笑,道:“我只是、只是实事求是,何来……顶撞?”
“哼!好一个实事求是!”公孙娇洳腾座而起,用力扯住紫宸的长发。“本宫昨日本想对你仁慈些,可贱人就是贱人!不好好调。教。调。教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着,便将紫宸拖到湖边,强将他的头按进水里。
冲破水面时,他才发现原来是被带到了湖边而不是炎斋。虽然身体在挣扎,但他的头脑是完全冷静的,甚至在几乎窒息时心里也没有惊慌,反而只有一股浓浓的自嘲 — 原来自己真是这般没用,连身在何处都如此后知后觉!
“啊!咳咳……咳咳……”被公孙娇洳撤着的头发生疼。紫宸无力地挣扎着,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咳咳……咳咳……呼……咳咳……”
“娘娘!求娘娘开恩!”伊竹不顾芸儿的制止,跪到公孙娇洳面前,哭叫着。“公子身子弱,受不住的! 求您高抬贵手,娘娘!”
“芸儿!把这不知死活的奴才拖下去!”公孙娇洳命令道。
“是!”
“娘娘!娘娘!您这样对公子,不怕王爷回来后迁怒于娘娘吗?”伊竹挣脱掉芸儿,跑到公孙娇洳身边,抱住她的腿大喊。
一抹阴霾闪过公孙娇洳的眼睛。竟然拿藏豫来压她!竟然连一个不起眼的丫鬟都敢拿藏豫来压她!想想她是当朝宰相的千金、静辕王爷的嫡王妃,前朝太后眼前的红人,以前整个朝廷最受瞩目的女人,就算她要处置的是某大臣的子女,又有谁敢有任何异议?可是现在……为什么现在连收拾一个男宠都会受到阻挠?
“大胆狗奴才!”粗鲁地抛开紫宸,她扯过伊竹的脸,低吼道:“本宫的事可是你能插嘴的!竟敢拿王爷来威胁本宫,是不是不要命了!芸儿!掌嘴五十!”
“是,娘娘!”
听到一声声响亮的巴掌,紫宸勉强平复急促的喘息,向公孙娇洳的方向道:“顶撞娘娘的是紫宸,娘娘何必为难一个下人?”
公孙娇洳猛地转过身,眼中是无法遮掩的愤怒与恨意。“你有什么权利替别人求情?本宫处置王府里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干预?在本宫面前你还如此狂妄,看来本宫今日若不代夫君调。教你,实在有失妇道。”
“公子!”他听到伊竹凄厉地一叫,同时感到左肩被人用力地一推。随之而来的是不可逃脱的、湿冷的窒息。
他从不知初夏的湖水是这样的冰冷刺骨,更不知身上单薄的棉袍竟是这样的沉重。
看来……是等不到那个人回来了……
归
公孙娇洳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感到一阵风自身边吹过,再定眼一看,能看到的只是那个盼了八年的男人坚。挺的背影,和他回荡在耳边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即此刻起,炎斋的所有人无本王口谕不可踏出炎斋半步、不可递送书信、不可与王府内外任何人交谈。违者,死。”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半个月后才回来么?
“王妃娘娘,请立刻移驾炎斋。”回过神来对上的是子墨深邃、不带任何情感的双眼。她痴痴地看着子墨,似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那个人……那个身为自己夫君的人……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藏豫将紫宸小心翼翼地平放在韵秋阁的床上,然后调好力度,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紫宸的肚子上。床上的人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看着枕边不多扩大的水渍,藏豫松了口气。待那撕心裂肺的咳声渐渐停止,他伸手用上等锦缎制的袖口抹去紫宸残留在嘴角的温湿。
“拿条干棉巾和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藏豫头也不回地吩咐他知道已跟着他进屋的伊竹。
伊竹颤抖着应了声,手脚麻利地从衣柜里取出衣巾。
藏豫将紫宸被湖水浸湿的衣袍脱下,顿时看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他伸手触摸,指尖难以察觉地轻颤着。那原本玉白细腻的皮肤上如今布满错综交叉的伤痕,裂开的皮肤透着滴滴绛红色的血珠,周围的肌肤也因伤口而红肿。藏豫长年从军,大小伤势所见无数,当然知道这些是隔夜伤,而且按恢复程度来看,似乎是上过极品外伤药,现下还会渗血是因为伤口经过拉扯,再度裂开。凭着多年在军队练出来的镇定,藏豫只是瞬间恍惚,随后有条不紊地将紫宸的身体擦干。待他擦拭完毕,原本纯白的棉巾已染上斑斑血迹。看着那如梅花瓣般的血点,藏豫表面平静无波,内心却悲怒难抑。
“主上。”门外传来子墨的声音。“王妃娘娘与所有的侍从已封锁在炎斋,随时等候主上发落。”
藏豫拿过伊竹手中的白棉寝衣,尽量轻柔地替昏睡的紫宸穿上,开口时连头都没抬。“传莲太医入府。”
“是,主上。”
系好寝衣的带子,藏豫俯身抱起紫宸,道:“床湿了,去凝雨轩。”
替紫宸重新上完药后,他将紫宸安放到自己床上,在床边坐下,俯身帮他掖着被角,动作反复、眼神怅然若失。
离府时他虽然瘦弱,却不憔悴。如今阔别不过半月之久,回来见到的,竟是如此苍白、虚弱的面容。他伸手抚摸着那令他无比思念的脸颊,问话时目光从未离开过这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到底怎么回事?”
伊竹忍住泪水,答道:“自从王爷走后,公子终日郁郁寡欢、每日只以在樱树下抚琴度时。昨日,王妃娘娘突然差芸儿来传话,要公子到炎斋问话。奴婢心知不测,可又无法违背娘娘,只得随公子前去。到了炎斋,娘娘令奴婢退下,说是要与公子单独谈话。奴婢不得不从,但一直守在炎斋门外,等待公子。公子一去便是三个时辰。等奴婢在看到公子时,公子他……”说到这,伊竹一阵哽咽,流泪不止。“……公子面色惨白,身上满是伤痕,衣袍也残破不堪。奴婢不敢过问,只得给公子上药。本以为一番羞辱已让娘娘满足,但谁知今早芸儿又来传话,要公子到凉亭训话。奴婢百般阻挠,可芸儿仗着有王妃娘娘的命令,执意闯入韵秋阁,将公子强行拉走了。”
听至此,藏豫眼中杀气急聚、狠戾暗流,但他面如止水,甚至连声音也没有任何波动。“既是训话,怎么训到湖里去了?”
“回王爷,娘娘一见到公子便对公子百般刁难。起先只是言语羞辱,可公子不卑不亢的态度激怒了娘娘。她把公子按进水里以示惩罚,奴婢试图劝阻,可这更加激怒了娘娘。娘娘命芸儿掌奴婢的嘴,公子替奴婢求情,娘娘一怒之下就把公子推到湖里去了。”伊竹抹着泪,屈膝跪倒。“是奴婢该死,没照顾好公子,请王爷降罪!”
藏豫痴痴地摩挲着紫宸的脸,轻轻地道:“不关你的事。是本王疏忽了。”
伊竹掩面、泣不成声。
他俯身吻上紫宸的额角,然后起身,大步走向门外,只留下一句:“好好照顾他。本王有些事要处理。”
归(2)
走出凝雨轩,藏豫一抹方才的温柔。刚才竭力压制的阴霾不可控制地爆发。他的步伐不断加快,直到他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怒火。藏豫一提气,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炎斋的前院。两名带刀守卫从门外跑来,看到是他,马上行了礼。
“参见王爷!”
“王妃娘娘呢?”他问。
“回王爷,王妃娘娘在前庭候命。”
藏豫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庭。他从未仔细看过王府的这一角。大多数时间他都努力忘记自己的家里还有公孙娇洳这个女人。当他踏进前庭的桃木门时,他看到公孙娇洳从椅中跳起来,神情惶恐。
他静立于前庭中央,冷冷地看着那个名义上是他妻子的人,不发一语。
公孙娇洳被他看得发毛。她张开嘴,想为藏豫无言的指责作出争辩。
“你疯了么,公孙娇洳?连本王的人都敢碰!”他抢先说。
也许一辈子都会败在他冷厉的气势下吧……公孙娇洳想。可她毕竟长于宫廷,尽管心里摇动,脸上却面不改色。“本宫代夫调。教,有何不妥?”
“他只是个孩子!”藏豫低吼。“他只是个眼睛看不见的孩子!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样加害于他?”
公孙娇洳冷哼一声。“怎么?堂堂静辕王妃连教训一个男宠的资格都没有?”
藏豫双唇紧抿,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盯着公孙娇洳那依旧美丽、娇媚的脸孔,眼神足以灼人。良久,他吼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