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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御医以大叶人为主,也有少数几个汉人。央金亲自去太医院问了他们,得到的答案却是混血的孩子长相没有一定的倾向性,有的随父族面相多一些,有的则随母族多一些。是不是该去求王兄下一道旨,把全国上下的混血人种都抓来,让他一个一个地审问呢。央金头疼地想。虽说解东风铁口直断他二人今后还会再见,但央金怕的是即使他们再度相见,自己也认不出面前的人就是表兄。
新帝即位后,被提拔为一品大将军的央金却不问朝政,一直避人耳目,忙于寻宝之事。他不上朝,不知道朝中已有人忌惮他功高盖主,不断在皇上跟前旁敲侧击,让英帝防备这位年轻气盛并勇武过人的八王爷。这群进言的人中包括了岑子东。和大多数大叶人一样,英帝一向看不起汉人。岑子东就是个前朝降臣,让他觉得汉人都没骨气。他与央金一直关系很亲,知道这岑子东从前是央金的心腹,现在却急不可待地欲踩着旧主子往上爬,让他更不瞧起岑这棵墙头草。
英帝不是没有怀疑过胞弟的动机。宫变一事完全由央金策划,从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然而在最后关头央金却将皇位抛给了他。他什么也没做却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这世上岂有如此好事。不过这个幼弟从小就心思古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如今也猜不透央金现在的心思。但是他一向疼爱这个弟弟,目前他不愿拿出皇帝的架子去压央金。在夺位前,央金就一直念叨着前朝宝藏一事,英帝料他这阵子必定是研究这个事儿去了,暂时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就决定不管他。
央金也真如英帝希望的那样,没有干涉朝政。他只是在听闻朝廷颁了易服令后,冷笑着说了一句:“王兄很会打仗,却不太会当皇帝呢。”
汉人的新年过后,很快就入了春,天气由南向北逐渐回暖。一日风和日丽,天气晴好,央金府中的总管命人将府中里里外外彻底清洁一番。央金也不去上朝,就呆在府中四处转转,看下人们忙里忙外。
走走停停,他来到了后院的小楼。里面正在打扫的侍女见王爷来了,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请安。
“不碍事,你们只管继续做事便是。”央金朝她们摆摆手。
“王爷,您来得正好,我们方才在一张床下边发现一口大箱子,落满了灰,正想去问您还要不要留着它呢。”一个年长的侍女向他报告。
央金一愣:“箱子?”
两个小侍女便从床下将那满是灰尘的箱子拖了出来。箱子虽大,却一点都不重,她们俩合力将箱子抬到桌子上,请央金查看。
“噢,原来是这个箱子……”见到这口箱子,央金恍然记起,他之前将四处搜集来的江沙的画作都装在这箱子中,江沙逃走后,他一怒之下就将箱子封了,还赌咒说以后再也不看那些画了。
他忍不住吹了吹箱盖上的灰尘,打开了箱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几个卷轴。他随手展开最上边的几卷画,见是江沙那时应他要求而作的北国风景。过了一年多,纸上墨迹依然饱满光亮,那绵延的山山水水,让央金不由得怀念起那个清高却画技高超的人了。他又抽出下层的一个卷轴,将其展开,只见它正是唯一一幅被江沙点了睛的林鸟图。那鸟儿越看越活,宛如美人一般,顾盼生姿。
正当央金望着手中的画出神时,那年长的侍女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床帐边的柜子,问央金:“王爷,您看——江公子留下的衣物……还要继续保留吗?”
央金回过神来,看到柜子里还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他命人为江平明量身定作的华贵衣服,和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大概是当初他班师回京时仆从们一并带回来的。他心头有气,刚想说“全部丢掉”,但想起那人衣袂飘飘的模样,脑中却突然灵光闪现,问那侍女:“你先前在旧京时也是伺候本王的,想你也见过江沙吧?”
侍女答道:“当然见过了!王爷您贵人多忘事,当时还是由奴婢我负责照料他日常起居呢……”
央金一拍手掌,再问她:“你觉得他……长得像汉人吗?”
那侍女愣了愣,老实地回答:“虽说江公子的发色和瞳色都和汉人一样是黑的,但奴婢觉得……其实他长得更像我们族的男子……”
“对呀!这便是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央金眼里大放异彩,一下子跳了起来,拔脚就冲出门去,留下侍女在身后追问:“王爷,您还没说,这些衣服到底要,还是不要了啊?”
“留着、全都留着!”央金头也不回地叫道,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第 22 章
“三姑姑的画像?你又在发什么疯?”御花园里,英帝一脸诧异地看着央金。此时刚入春,春寒料峭,御花园里百花皆寂,惟有红白梅花朵朵盛开。
“哎,我自有用处,你别理那么多,只管给我便是!”央金兴奋不已地对二哥要求道。
“不是朕不给你,而是当年父王下令毁掉所有关于三姑姑和俊王的东西,如今宫里就连三公主曾经的住处都被拆毁了,哪还有她的画像!”
央金的脸马上垮了下来:“难道就没有一两张遗留下来的?”
英帝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胞弟:“君令难违,谁敢留!”
“可恶!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一把火烧掉洛朝的皇宫的……说不定那儿还留着俊王的画像呢……”央金一脸痛心。
“王兄,请你下旨,全国悬赏万两黄金,缉拿那秦犷、江沙和前朝太子!”
格齐闻言,眼珠子都快瞪得掉出来了:“黄金——万两?!你开什么玩笑!有这么多钱财拿来做什么不好,却要悬赏几个余勇已失的前朝渣滓?他们已经两年多没有消息了,你何苦还对他们耿耿于怀?”说罢又想了想,问央金:“那个江——沙,是不是你当初圈养在府上的洛国画师?”
“正是!”央金急急答道。
“你为何一直对那人念念不忘?汉人就只会搞什么琴棋书画,一点用处没有,所以才会亡国!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哦,朕那时听人说,那江沙长相甚为俊美,你……你该不会是效仿龙阳之癖,看上他了吧!”英帝由惊转怒。
“胡说!我怎么会!”央金也不高兴了,又道:“他……他也不能算是汉人。他说不定有一半大叶的血统哩……”
“你这家伙怎么老是胡闹!你官拜一品,可否为国家为朝廷做些正事,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英帝指责他道。
“王兄!你以为你的王位是谁为你争得的?”央金毫不示弱。
“你又拿这个来威胁朕!”英帝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何时拿此事威胁过你!我只不过是求你颁个旨令罢了!你我手足情深,可如今你当了皇帝就不再把我这个兄弟放在心上了!”央金滔滔不绝。
“朕没有不把你放在心上,只是……”英帝摇头叹气,“只是这黄金万两的代价实在太过高昂,若是黄金千两,朕倒是可以应承你——”
“代价不高昂,怎么能抓得到人!臣弟不会松口,还请王兄务必答应臣帝!等我大愿实现,必当加倍报答王兄!”央金突然朝英帝行了个大礼。
英帝被他弄得左右为难:“即便我答应你,这么大一笔金额,朕若是批了,朝中众臣定会反对,届时朕如何服众?”
央金狡黠地笑了笑:“你只需搬出国师的名号来便可以了。国师的本事可以通天,他的话,想必无人敢有意见!”
“国师?哎哟,你不说,朕都把这个人给忘了……”英帝这才想起解东风还在京中,兵变之后他一直没有上朝,自己也就没顾得上他的事。
看到胞弟一脸坚决的样子,英帝再一次心软了。他无可奈何地叹道:“好吧,朕就姑且多依你一回。以后再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朕可绝不会再理你了!”
“多谢王兄!”央金马上卖乖。
“不过若是私自用了国师的名号,他会不会生气呢……”英帝对解东风还是有很深的顾虑。
央金成竹在胸,淡然一笑:“他可是说过,他会为我‘推波助澜’呢。”
这一年伊始,赫朝上下就闹得人仰马翻。先是易服令强行推广,汉人怨声载道,两族冲突此起彼伏;英帝又颁了一道通缉令,悬赏黄金万两捉拿秦、江等三人。虽然民间对大叶人的统治普遍不满,但万两黄金人人垂涎,于是乎,坊间一边跟大叶人闹腾个没完,另一边又纷纷想找到那三人的行踪去领赏,可谓是人间一大奇事。
这悬赏马上就传遍了全国上下。北至瓦勒,南至南海,一时间家家户户都在谈论这个消息。事情很快就传到秦犷军中,一时间军队的气氛有点异样。马上就有人追问秦犷,天骄是否就是通缉令里所述的洛朝太子,秦犷迫于无奈,只好跟大家坦白了天骄的身份。从此兵士们对待天骄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惟有天骄本人和喜娘对此事毫无知觉,照样每天玩得很欢。
还有一个人也对此无动于衷,那就是江平明。他只是劝秦犷暗中要注意军中人人的动向,说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大笔金钱,难保有人不动心。秦犷叫他也要加倍小心,他也就不耐烦地应了声,转身就卧床休息去了。早春的南海还是很冷,军中也没有什么娱乐,虽说每次有人外出采买时秦犷都会托他们给江平明带些纸笔和书籍回来,可是这偏远之地本来就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江平明读书又快,经常是不到半天就把一本书翻完了,过后又是无聊。看到江平明终日闷闷不乐的模样,秦犷心里又内疚又紧张。他隐约感觉到,江平明的心中的不快越积越多,就怕哪日会喷发出来。
随后数月,秦犷果然在军中发现几个倒戈之人。秦犷不想责怪他们,因为他们跟着自己这大半年来,在这荒凉之地着实受了不少苦。但是为了防止义军的机密外泄,他只能将他们处死。孰料叛变者中有人在死前已将秦犷他们在此处练兵的消息传了出去,惊动了附近的官兵。
义军被袭击的次数逐渐增多,秦犷意识到,他们不能再等待了。然而和赫朝军队比较起来,义军的兵力可远远不足以匹敌。必须要尽快招兵买马,扩充军队才行,然而做这些需要相当数目的钱财,他们目前一穷二白,光是全军吃饭都勉强了,哪还有余钱去招纳兵马?
就在秦犷一筹莫展之时,军中有人提起了前朝宝藏的传说。宝藏之事秦犷只是略有耳闻,他家世代为官,在宫里时从未听说过灵帝有藏什么宝,因而他觉得此事纯属无稽之谈;然而早在当初他们在山上被郭义等人打劫时,郭就发现天骄颈上系着一块玉,秦犷日后也曾仔细地看了看那块玉,确实是个半圆形状的羊脂白玉,且玉上还有着精致且复杂的纹路。然而单看这块半圆,实在是看不出个中有什么门道,秦犷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今时今日有人重提此事,秦犷心里不免有些动摇。
不过,若真如民间流传的那样,光有太子这半块玉还不够,须得了献帝的十弟俊王的那半块玉,凑成一对,才能拼出完整的藏宝图。可是那俊王当年携大叶三公主私奔,早就不知去向;即便是现在还活着,也已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人海茫茫,何处寻他呢……秦犷听着部下热烈讨论宝藏的事,不由叹息连连。
眼下南海已非久留之地,他们又得过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