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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襄不说话,只跟在我身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宗卷上关于李润祥曾经威胁过何人,收过多少贿赂,还有他害死的幼童的名字年龄籍贯记录的再详细不过。
我丢开那叠厚厚的宗卷,说还有什么可审的?照我说,应该直接将人斩了了事。
“他不认罪。”
世襄拿着那份宗卷依次看下去。我转身端着那杯茶,想着其实温暾他们将这件事丢给我们,也无非是找个替罪的,而后李满贵真气不过要寻人报仇了,也与他们没关系了。
没想到公正无私的大理寺卿温大人竟怕李满贵那阉货。我抬头,说世襄,温暾有没有说何时开审?
“还要过上几天。”
我与他说了个时间,他看我一眼说好。
晚上我到家的时候,子清并没有回来,我们已经几天不见,想着他应该会为此事感到舒心,我心里又是那种逐渐麻木的刺痛感。
春喜看见我一个人坐在敞厅发呆,不免吓了一跳,待看清楚那个黑影是我后,低声说大少爷,吃饭了吗?厨房里还为你备着呢。
“春喜,这苏府上下大概只有你还惦记着我这个大少爷是否吃了饭。”
“大少爷,这是小少爷让我们备着的,即使你不在家,或者归家很晚的时候,他也一定会让我们替你备着。他说你胃不好,不吃饭会痛,大少爷。。。你和小少爷究竟怎么了?”
春喜刚进苏府十几日,想来还不知道我与子清之间的那些过往。我看着她忙碌的在敞厅点灯,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了。
“大少爷,你说什么?”
“没什么。春喜,你帮我把留给我的饭菜端到我房间,对了,有没有为子清备着?”
“都备着呢,大少爷,你等着,我去叫夏迎。”
“春喜,劳烦你们了。”
不过是家常的三菜一汤,我许久没有同子清一起吃饭,有时甚至觉得呆在这个家里也难受的厉害。
只是此刻看着面前的这些菜,想着子清多少还是关心我的,又忍不住莞尔。
第二天刚到大理寺,我连跑了三四趟茅厕,世襄看着我,说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也不是,昨晚吃太多了。”
世襄看着我,又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开审那天,我第一次看见李润祥,长得五大三粗,四方脸,一点不像个太监。
“听说他二十多岁才阉割,因此看起来不像。”
世襄坐在主审的位置,我坐他右侧,另一个坐在他的左侧。里面一个该出现的人都没有出现,比如温暾,温友明和江壤玉。
我与世襄一样穿着乌蓝缀金丝官服,头上戴着双翅乌纱帽,我看一眼神色无常的李润祥,又看一眼满室的刑具与他身后那几个威风凛凛的官差,忍不住在他心里替他捏一把汗。
李润祥镇定过分,不论世襄列出他的哪一条罪状,他都只说一切与他无关,或者他不知情。
眼看这时间就要过去一个时辰,世襄终于发怒,他将那叠宗卷丢到李润祥的面前,说你自己看,看上面是否有一项是你没有做过的!
李润祥不说话,看也不看那宗卷一眼。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扣着桌子浅笑着看向李润祥,说李润祥,你可知道这些东西我们是如何得来的?
我察觉到微微缩紧的肩膀,笑容更甚的说你不是知道了吗?这可是李富贵派人送过来的。
“你想讹我?我爹怎么可能将这些送到你们手上。”
他跪在地上坐直身体,对我怒目以视。
想来是被戳到了要害,我冷笑一声,说我竟不知道太监还能生孩子。
他淡漠着一张脸不说话,想来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
官差将宗卷捡了过来,我用手指拨弄着它们,说李润祥,我听说你在这京城光府邸就有七八处,我没说错的话,这些东西原本都应该是你爹李富贵的。
那些府邸看起来朴实无比,青瓦石墙,用一道深色的小铜门锁住,不管是在闹市或者城郊,都不会引人瞩目。只是听说里面藏了无数的宝贝,价值不菲,举世无双。
李润祥做事谨慎,只是喝醉酒的时候他会对着自己的下人胡言乱语说上许多不该说的话。
“你做的那些事想来李富贵是知道的,否则你在这里关押了这么些时日,他为什么不把你救出去?”
李润祥的神情从震惊到恐慌,不过片刻的时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李润祥,这些时日你应该察觉到这个事实了吧?我劝你早日认罪,李富贵是你爹,你对他最了解不过,你再在这里关上一段时间,只怕他会亲自派人来审你”
“你想讹我,我爹是不会不管我的。”
我冷笑,说那也得是你亲爹才行。李润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李润祥呆愣在那里不说话。
“你错在不该在他身上动心思,你自诩聪明,可那李富贵是成了精的,你如何拼得过他?我劝你早日认罪以释他心中的那股怒气,至少还有几年日子可活。”
“我不信,他不会!我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他不可能会把我丢到一边置之不理的!”
李润祥像个撒泼的孩子,我浅笑说这几年跟着李富贵的人有几个是得了好下场的?单单前年他将自己的亲侄儿推到身前替他挡了一剑因此丧命的事,可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李润祥软瘫在地上,只在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说不可能。
“李润祥,大家是因为碍着李富贵的情面才对你客气,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了,趁我们现在还有耐心的时候,我劝你还是早点认罪!”
我的声音略微急促了点,却让李润祥从迷茫中回神,怒视着我说那些话都是你骗我的!我不认罪!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
到底是心急了些,我看着世襄微微不赞同的眼神,沉声说用刑。
“子宴!”
、第十六章 同窗
“世襄,我既然敢对他用刑,一定是笃定李富贵不会派人来与他说情的。如今他是个怎样的情况我们最清楚不过,有什么好怕的?再说这人可是温大人让我们审的。”说完我看着那几个官差说给我打,狠狠的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
那几个官差原本有些犹豫,听到我这么说了以后也就咬牙拿着皂棍朝李润祥身上打去。
“苏子宴,你这是屈打成招!”
大理寺的规矩,犯人押上来的时候,身边的官差都会同他说明主审人和陪审人的名字,此刻李润祥瞪大眼睛朝我看过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厉鬼,许是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他用刑,害怕之中更多的是震惊和怒意。这些年他借着李富贵的庇护,生活过的再舒坦不过,官差的皂棍刚拍下去没几下,他就只记得惨叫了。
我慢慢踱到他面前,浅笑着说李润祥,宗卷上的事哪一件你没做?即便李富贵要帮你把这案子告到金銮殿,横竖你也逃不出那一个理。我们先前也不过是在等李富贵的一个意思,而今已经过去那么一段时日,他铁定是打定主意不管你了。
那几个官差听到我这么说了以后,手上越发用力,只十几下,李润祥就只剩了喘气的份儿。
“我们没有时间再与你耗下去了。李润祥,你识趣些,快点画押认罪,如果你要咬牙挺着,那我们一样一样的来,大理寺许多旁人不知道的有趣刑具,比如铁钉,扎进你的手指让你生不如死却又保持清醒,还有烙铁,夹指,盐水,水银。。。”
“你。。。”
李润祥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我看着他浅笑,说你做这样子做什么?你敢说自己没害死这么多的幼童?李润祥,他们有没有在半夜的时候出现在你的床头?
“闭嘴!”
看来是有的,李润祥的眼睛里全是恐慌和无措,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昏过去了。
“泼水将他弄醒。”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几个官差看见我转身,也忍不住愣在原地。
世襄走过来看着地上的李润祥,说子宴,你这样会不会太心急了?
旁边的那个同僚也战战兢兢的靠过来,说子宴,你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浅笑,说横竖也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多拖一日又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还不如现在就解决了。没事,等一下我就去禀明温大人,说这都是我的主意。
同僚松了一口气,与我们一起看向趴在地上终于显出老态模样的李润祥。
“听说他每日用西域进贡的香料熏衣沐浴,那些香料比黄金还金贵,这样说起来,李润祥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同僚点头,世襄看着李润祥没有说话。
李润祥读过几年书,精于算计,却不是个能吃苦的,眼见这大势已去。被一桶凉水泼醒后就颓然的在宗卷上画押认罪了。
同僚一脸喜庆的与我们走出来,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将这个案子了结。
我浅笑着点头,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说子宴,你今日看起来很不一样。
我哈哈两声与他道别,世襄一直不说话,我看向他,说怎么了?
“子宴,你这样很危险。”
“是,我这个人很容易较真,所以只适合做那种混日子的悠闲小官,以前我爹就与我说过。”
“你爹倒是看得清楚。”
“那是,他可是我亲爹。”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温暾脸上的神色,似乎没想到我们可以这么快了结这个案子,他看着李润祥画过押的宗卷,说你们用刑了?
他声音里带着许多的笑容,我跪下,说是属下自作主张,李润祥的案子已经拖了一段时日,再者李富贵似乎也打定主意不再管他,因此才大着胆子这么做了。
温暾又在嘴角挤出一丝嘲讽,说你与七皇子这般要好,又岂会害怕区区一个李润祥?
我浅笑,说我比较害怕他上面的那位。
温暾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想说我几句,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这日世襄留在大理寺看各地送来的宗卷,我陪他坐了一会儿,说我先走了。
世襄点头。
我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天空灰蒙蒙的似蒙了块纱,衬得这天气越发冷的厉害。
回去要让春喜将狐裘拿出来备着了,那是往年宣央命人送过来的,毛色纯正,十分保暖,我异常欢喜的将这件狐裘穿在身上时还引来了子清的一声冷哼,似乎在责怪我做这般富贵非常的打扮。
“子宴兄?!”
我回头,暮霭中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待凑近后我才看清他是以前读书时学堂里的一个同窗,几年没见了,如今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我同他作揖,张了嘴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子宴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魏图平。”
我哈哈笑了两声,作揖说图平兄,许久不见。
“是有好几年不见了,子宴兄,我们难得遇见,不如今日我做东,一起去喝酒?”
魏图平以往在学堂里是最老实不过的人,如今看他这般模样,我忍不住感叹一声他长出息了,想着回去也无事可做,便应了一声好。
那家酒楼我是第一次去,一眼可见的富丽堂皇,外面如此,里面亦如此。
魏图平似乎常来,穿青色短衫长裤的伙计一看见他就道了一句魏公子,您来了?随即客气的将我们带去二楼的一个雅间。
魏图平微微有些发胖,以前称得上秀致的一张脸,如今看上去透着些憨傻,穿着暗银浮云图纹的一件浅褐长衫,看起来很像一个商人。
“子宴兄听说在大理寺里呆着?”
我点头。
先前守在门口的伙计为我们倒了一杯热茶,随即又问魏图平今日要点什么酒和菜?
他看向我,我说随意,就上你平日喜欢的就好了。
他与那个伙计说着菜名似乎也没个结束的时候,我伸手,说图平兄,如今我们就两个人,等一下吃不完可惜了。
他点头,又说子宴兄,要喝什么酒?
“如今这天气越发冷的厉害,不如上几壶烈一点的酒。”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