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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巫法修炼起来委实太过艰难,见效极慢,如今有了更好的办法,纵使代价极大,他们也不吝一试。
何况许听潮那大弟子敖琲因为误食万载空青,也须得设法解救。
正是因此,在旁人尽皆摇头叹息的时候,许听潮却向冯粱赫郑重一礼:“前辈可知那升仙丹丹方?”
……
六二三 玄丹虎视玉灵宫,戈戟森寒若阳堂(十五)
“前辈可知那升仙丹丹方?”
许听潮神色尚算平静,但目中灼灼之之意,众修都看得万分清楚!除了知情人,旁人也不知这小子忽然发哪门子癫,似升仙丹这等无上神丹的丹方,岂是能够轻易与人的?莫非他还当真想要把此丹炼制出来?不过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在玉灵宫中寻得此丹的时候,他不曾提出,如今是见到那吴霏虹经过炼制此丹时炉中的丹气易经洗髓后生出了真气,方才有这般异常!
尽管有十万分不相信,但这姓许的分明就是冲着那丹气而来!
一时间,众修都觉着不可思议,似涵虚老祖等在巨人界灵气匮乏时成道的,更暗中大骂这小子败家!
旁人如何表现不论,冯粱赫在钧天仙府中住了不少时日,自然知晓许听潮的打算,因此也不觉得奇怪。有道是百善孝为先,许听潮如此做法,他反倒十分欣赏赞同,便笑道:“许小友却是要失望了,老夫并无此丹丹方。不过唐家三郎十有八九知晓,小友不妨前去相求。”
许听潮大喜,朝这老道深施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冯粱赫大袖一挥,许听潮便被一道巨力托起,“那丹方价值不菲,小友却是要大出血一回了!”
许听潮淡然一笑,浑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道:“晚辈理会得!”
冯粱赫亦是目露赞许:“我等快些前往那若阳堂。此间事了,诸位便可赶回门中好生修行一番,十数载之后,必定修为大增!”
有化虚神丹在手,众人大都被老道说得心中火热,纷纷应了一声,立时就动身,沿东直街往西方而去,行进间比之方才快了三成有余。
原本在玉灵宫中经历那般凶险,众人心头颇多惊悸,是以赶往若阳堂的速度并不快,想要借此调整心绪,而今出了吴霏虹的事情,再被冯粱赫这老道激励一番,心中昂扬之气顿生!
玉灵宫那般险地都闯将过来,何况若阳堂?只须多加几分小心,定然也能成事!
众修如此是因为冯粱赫鼓动,但何尝又不是道心坚韧,借助这老道的行径斩去心头阴影,为今后修行抹平了道路?
一路之上,果真像冯粱赫推测的那般,诸般禁制阵法尽数被破,因此众修行进极快,仅仅片刻功夫,那若阳堂便遥遥在望!
与玉灵宫入口小门小户毫不起眼迥异,那若阳堂却是霞光万道,锐气千条!
尚且隔了老远,众修便觉金戈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那霞光锐气之中,不知有多少冲天气息此起彼伏,争斗不休!
见得这般情形,众修不惊反喜!
在场都是心性坚毅之辈,不惧直面凶险,只怕玉灵宫中那般,看似祥和,其实杀机暗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暗算了!且这若阳堂似乎已生了内乱,堂中所藏宝物正自相互倾轧比斗,正好趁势而入!似这般,此行比之玉灵宫要简单安稳数倍!
想通此节,众修也不耽搁,浑身光芒大作,霎那间就好似利箭离弦,风驰电掣一般奔向前方!
“诸位还需小心,此地似有不妥!”
鞠扶子一面奔行,一面沉声说道。
太虚和冯粱赫闻言,都是心头微凛!李渺察觉太虚异常,顿时留了几分心思,脚下稍缓。许听潮和血妖也不自禁地放慢几分速度,扭头朝吴霏虹看去。
这女子之前一直沉浸在突然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中,听得鞠扶子的提醒,方才猛然惊醒,心头也闪过一丝惊悸!
差点耽误了正事,吴霏虹满怀愧疚,慌不迭娇声道:“鞠道兄所言极是,诸位切莫大意了!”
同行两个精通术数卜算之道的修士都如此说,涵虚老祖等也不得不多加了几分小心,但却并未放慢速度,让稍稍落后的许听潮等人超了去。
须臾,那若阳堂便已出现在眼前,只不过也成了一片破烂废墟。废墟之上,百多道光芒在盘旋飞腾,偶尔两两相撞,便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让众人脚下的街面都微微震动!
从这些光芒散发的来看,最差的也是仙府奇珍级数的宝物!
众人一阵目瞪口呆,而后便是满眼灼热!即便冯粱赫、太虚和血府老人三个合道境怪物,也是怦然心动!
只看残垣断壁,便知这若阳堂甚是宏伟壮丽,且明显就是才被摧毁不久,至多不过半月前的事情!
屈指算来,不正与外界混元河洛大阵与幻日神禁布下的时间相符?
这两座阵法,削弱了西神都诸般禁制,却也正好帮了若阳堂中所藏诸般宝物的大忙!
想来若阳堂中诸般禁制经历不知多久远的时光,以及近来数十万年的灵气衰竭,早已威能大失,堪堪能将诸般宝物禁住,西神都禁制陡然被削弱,最后的桎梏便即松动,这些宝物也不似丹药那般温和,哪有不趁机逃走的道理?
众宝合力之下,若阳堂中诸般殿宇哪里经受得住,纷纷被毁坏一空!
只不知这些宝物为何不及早散去,还要在废墟上空没头苍蝇一般胡乱飞遁!
“若阳堂尚有一座残破的幻阵存留,这些宝物纵然有些灵性,也破不开阵法。”
摩陀老道双目白光闪动,此刻已催动他那总阵旗小心试探了一番。
众人闻言,尽皆恍然,难怪赶来之时会遇到那口青碧飞剑,原来若阳堂已毁,那飞剑恰巧寻得阵法破绽遁将出来,且逃逸的方向正好是东直街,最终被许听潮收入囊中。
“摩陀道友,我等可将这许多宝物尽数收入囊中乎?”
涵虚老祖呼吸略显粗重,顾不得之前的龃龉,颇有些急切地发问。
这事儿也是众人急于知晓的,因此都将目光落在摩陀老道身上。
摩陀老道嘿然一声,冷笑道:“这幻阵经受这百多件仙府奇珍攻打几近半月,如今已是摇摇欲坠,还不知能困住这些宝物多久!介时阵法一破,宝物自然四散!”
众人大失所望!
光只收服一件仙府奇珍,便要大耗心力时间,百多件一同遁逃,如何拦截得住?
在玉灵宫中寻得化虚神丹如此成道至宝,来到这若阳堂前,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偌大好处从面前溜走!倘若先行前来此地取宝,岂非大有机会将这许多仙府奇珍尽数收取?但事出之前,谁有能够预料得到?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莫非当真没有解救之法?”血府老人满面不甘,“道友精通阵法,为何不将这幻阵修补一番,抑或重新布下拘禁大阵,将这些宝贝重又困住?”
这老怪说话的同时,还将目光落在许听潮身上。其意再明显不过,只须许听潮将那周天星辰大阵使出,就算困不住这般多厉害宝物,也能留下其中几成。旁人显然也是这般想法,看向许听潮的目光,都多了满眼希冀!
摩陀老道闻言却是大怒,自觉被看轻了本事,喝道:“你这老儿不知究竟,尽在乱放厥词!若不是在这劳什子西神都中,老道自可与许兄弟联手,周天星辰大阵之下,未尝不能将之一网打尽!你且看看,若阳堂四周哪处没有殿宇矗立?若敢贸然就布下大阵,触动厉害禁制,休说取宝,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血府老人被如此呵斥,自是大怒,正想发作,但见到血妖沉了脸,只好强自按捺,冷哼一声,拂袖不再多言!
而旁人亦是大失所望!
摩陀老道这才洋洋自得道:“诸位也不需灰心,有老道在此,多的不敢说,让诸位每人取得一件仙府奇珍,却有几分把握!且受这些仙府奇珍压迫,若阳堂废墟中不知有多少次一等的物事不得腾空,即便阵破,也不见得能及时遁走,能受取多少,便看各人本事造化!”
看他那自得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怒火从未生出过。
众人早知这老道脾性古怪,更兼此刻得宝有望,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这些?几乎个个都是心头大动!
只须一件仙府奇珍在手,越阶挑战就如同家常便饭,纵然斗不过,跑也是跑得掉的!
摩陀老道很是享受众人这般目光,之前在玉灵宫这的郁郁一扫而空,有模有样地往前一指,喝道:“诸位且瞧准了,看上哪一件,便与我分说,老道自会施展手段将之挪移出……”
“小心了!”
原来是一团亮白的光芒不知怎的,恰巧就撞破了幻阵,往众人迎面飞来!
其身上锐金气息昂扬冲霄,自有一股金戈铁马的惨烈!
许听潮把真气汇聚双目,两眼中五彩清光闪动,已然看得清楚!原来这团光芒之中乃是一短柄利斧!
有了青龙闹海剑,许听潮并不打算出手。涵虚老祖三个和血府老人站在最前方,却没那般谦让的心思,一个催动金色古篆,一个凝出白焰缭绕的金光大手,一个扇出烁烁金风,一个抖手放出粘稠血云,四面朝那斧头打去!
这斧头识得厉害,一个转折避过血府老人的血云,通体光芒大作,长至三十余丈大小,对准涵虚老祖和缪净空斩下!所过之处,无论金篆金手,还是森寒金风,都被摧枯拉朽地破去!
涵虚老祖和缪净空之前一同受创,一同胁迫过贲艺卓,因此走得甚近,如今见到这巨斧当头劈下,势不可挡,都是心胆俱寒!也不须刻意招呼,缪净空猛然回头,对准贲艺卓就是一声大喝!
……
六二四 玄丹虎视玉灵宫,戈戟森寒若阳堂(十六)
缪净空竟会突然对贲艺卓下手,许听潮冯粱赫等显然不曾预料到!就算你勾冕洲上七方势力矛盾重重,也不至于如此心急,在这西神都中就痛下毒手吧?
似这般,将冯粱赫这主事之人置于何地?
冯粱赫心中恼怒,浑身真气才动,便即压下,冷哼一声,打定旁观的主意!
许听潮太虚等也不愿介入他们七方的争斗,且暗恨这三人不识时务,因此都只暗自运转真气,抵挡耳中轰鸣,并无一人出手干涉!
贲艺卓却似乎早有预料!缪净空方才转身,便一扇扇出金风玉露无数,不求伤敌,先行在自家周身布下一层防护!
缪净空施展的法门,当是佛门狮子吼一类的音功,修炼到高深处,只一声大吼,便能让敌手元神溃散!这道人却没练到如此程度,但此番全力以赴,中者头晕目眩还是有的!
贲艺卓首当其冲,尽管有金风玉露护身,原本清明的两眼还是瞬间就变得迷糊!
涵虚老祖在缪净空转身的同时,就已使出玄门一气大擒拿,此刻见贲艺卓甚至迷糊,一只满是金篆的青黑大手斜刺里一捞,便将贲艺卓捉住!这老道半点不做停歇,用力一甩,青黑大手顿时迎向那凌空劈落的白光巨斧!
“好狠毒的心肠!”
冯粱赫终是看不过眼,不愿有人陨落在自己面前,屈指弹出一道白色剑气,直刺那青黑大手!
涵虚老祖见状,面色陡变!
合道老怪的手段何其厉害,即便随手弹出的剑气,也不是他能抵挡的!只听一声裂帛般的脆响,青黑大手立时就溃散!
断头斧刃之下,贲艺卓早早从晕眩中醒来!尽管自家处境委实凶险到极点,面上神色却依旧半点不变!及至见到冯粱赫忽然出手,眼中方才闪过一丝诧异。下一刻,他身形便即模糊,再次清晰时,已变作涵虚老祖的模样!
也不知他使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