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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元见玄觉言辞恳切,不似作伪,何况他们的境地也不会更坏了,眼中的警惕也消去了几分。
行思窥准时机,趁热打铁道:“贫僧多嘴一问,道长可是因为仙台山之事才被捉来的?”
赤元神色大变,吃惊道:“大师竟也知道仙台山?”
行思道:“实不相瞒,贫僧也是被捉来之后,才晓得世间竟有这样一处能直达天界的山峦。”
“不,并非直达天界。”赤元已是完全相信眼前这两人并无歹意,便如实相告道:“那个名叫神会的书生,约莫二十余岁,我和梦歌去仙台山的路上遇见此人,当时他很是热情,只说是出来游山玩水,愿意与他们同行,我们也是一时轻信大意了,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赤元突然问道:“关于仙台山,你们知道多少?”
行思没有回答赤元的问话,而是对梦歌道:“梦歌,如苏也在这座宅院之中。”
“真的!”梦歌瞪大了眼,欣喜道:“他已攒够了赎身的银两了?现下与你在一起了?”
行思见梦歌如此为如苏高兴,心下一暖:“正是如此,我所知晓的,关于仙台山的故事便是如苏讲与我听的。”这句话是对赤元说的,正回答了他的疑问。
赤元点了点头,忽地问道:“神会似乎在寻一件袈裟,你们可是被他捉来登仙台山,度六俗诸天,然后替他寻袈裟的?”
行思道:“正如道长所言,神会要找的,是达摩祖师传下来的法衣袈裟。”
、第四十六章
原来,赤元与梦歌离开凤栖楼之后,赤元便决定要去仙台山看看,他并不是要同曾祖师爷一样,妄图登仙,直达天界。这些年来,赤元查阅典籍无数,包括在凤栖楼的日子,赤元亦是未曾放弃,始终谨记师祖教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有所收获,赤元不负曾祖师爷重望,寻到了破除天帝术法的道法,他没日没夜的写符文,此去仙台山,便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研究出的,破除天帝术法的符文,是否真的有用!
赤元在一些涉及佛家的书籍中知晓,曾祖师爷的论断也许是错的,这仙台山之上并非是天界,而是六俗诸天,度过六俗诸天之后,方才是天界,无论事实如何,赤元只是想和梦歌一起白头到老罢了,这仙台山也就是登一次,当是游玩赏景。
不想,在仙台山下,二人便碰见了自称游历四方的神会,要求与他们二人同行,赤元当时并无防人之心,更为料到看似文弱书生的神会,竟是如此的野心勃勃。
在仙台山上,赤元运功施法,他写的符文果然生效了,那光秃秃的山尖上,天帝的仙术之光渐渐淡了下去,当时赤元太过兴奋,并没注意到神会竟是比他还要激动。
那之后,神会便邀请赤元与梦歌二人去家中做客,赤元本就打算带着梦歌出来游山玩水,逍遥一生的,当然,他私心里也想再找个有缘的道家弟子,将自己写成的符文传授于他。神会既然开口相邀,他们也不便推辞,毕竟相遇相知便是有缘,两人欣然应允。不想到了这座宅院,神会便把两人关了起来,还逼着神会再写符文,并教给他催动符文的术法。
赤元本是不同意,可却未料到神会竟然如此卑鄙,他给梦歌下了慢性毒药,拿梦歌的性命威胁他,逼的他只得就范。
赤元道:“神会一早就带我去催动符文,然后着手建造登仙梯,现在怕是已经建成了吧!”
梦歌插口道:“建成了也是没用!他这种人说好听了是心细如尘,说难听了,便是贪生怕死,他留我二人性命,便是怕这中间出什么纰漏,毕竟催动符文,要用元元的血。”抬眼看了看玄觉二人,又接着道:“可惜,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敢去,这不,又找了你们这些个替死鬼!”
玄觉在一旁听了半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因果,这个梦歌看来和如苏相识,前后一联系,便知道这位赤元真人就是神会知晓仙台山秘密的根源了。
想清楚后,玄觉问道:“你们在这里关了许久,可知道这里还关押着别的什么人吗?”
“你们说的是个老头吧!昨天被关进来的,也是个和尚呢!”梦歌道:“就管在我们隔壁的厢房。”
行思玄觉二人闻言,皆是一惊,居然也是和尚,神会究竟是要做什么?玄觉有不好的预感,那位僧人不知又是为何受牵连。
赤元道:“大概也是与你们要找的袈裟有关吧,你们便是来找他的吧,要去瞧瞧他吗?”
“这屋子的门窗都有结界,我们还从房顶走?”行思想了想,又试探道:“莫非道长你有旁的办法?”
梦歌高扬着头,作鼻孔朝天状,傲气道:“我家元元可厉害着呢,可不用像你们似的,偏要走房顶,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摔倒,真是没风度!”
行思:“……”
玄觉:“……”
赤元默然行至一面墙边,嘴里念念有词,继而手上掐了个决,在墙面之上虚空一划,有金色的光芒自他的指尖流泻而出,随着他的手指划出一道门的形状,赤元收手,光芒尽数敛起,原本光秃的墙面上竟然真的沿着那光线凭空出现一道门,可以容得单人通过。
行思和玄觉都震惊不小,这便是道家术法之中的“穿墙之术”了吧!果然如传言般令人叹为观止!
赤元率先自那道门穿了过去,众人跟在他身后,依次来到隔壁的厢房,结界无法破除也不是全无办法,可以走房顶,还可以走其他路径。
床榻之上,躺着一位老者,室内漆黑,加之此人满面泥污,他的容貌看不分明。梦歌低声道:“上午的时候,我们听到他的呼救声,那时听他声音便很是虚弱,待到我们过来看时,他已经瘫倒在了门口,十分可怜,元元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势,旁的都是皮肉伤,只是他的双腿,似乎被是摔断了。
赤元道:“这人是昨天被带来这里的,那时他并未呼救,应该是昏迷到了今日上午,很不幸,他的双腿已经废了。”
玄觉依稀觉得这个老者有些熟悉,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一下点亮,他讲烛火凑到老者近前,看清那张脸的一刻,玄觉倒吸一口冷气,终于道:“怀让禅师,真的是他!”
在玄觉年岁很小的时候,怀让禅师曾到永嘉安国寺做客,玄觉对这个慈祥的长辈印象深刻,玄觉记得怀让对他极是喜爱,时隔多年,没想到再见到他时,怀让禅师竟落到这步境地,不由心中一痛。
听玄觉叫这位老者“怀让”,行思也吃了一惊,他从未没见过怀让本人,仍是经常听闻怀让禅师的事迹,他是南岳的禅宗大师,为人良善,修忍辱多年,论修为可能他在禅宗众多修行者中,只是中上等,但若论人品,怀让禅师在中原无人能出其右,慧能大师在他面前,亦是自愧不如,也要敬他三分。
玄觉伸手探了探怀让禅师的脖颈处,他的脉动迟缓无力,怀让大师的身体情况真是不容乐观,还有因外伤发热的症状,大师年纪已大,这种情况,即便是年轻人亦是吃不消,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撑不过这一关了!玄觉此刻对神会充满了恨意,他不懂,怎会有人为了一己私欲,竟能如此残忍的伤害同门师兄弟,这样凶残,还算是出家人吗?这么暴戾,他又怎能成佛?
、第四十七章
夜已过半,玄觉用佛家法门为怀让禅师输送内力,希望可以救回怀让性命;行思将随身带着的一些伤药为怀让涂于患处,以止血止疼;赤元用定魂符文施法,保得怀让三魂七魄稳固。
折腾了许久,怀让禅师依然双目紧闭,岿然不动,梦歌在一旁看的心焦,小声对赤元道:“他怎么还没醒……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休得胡说!”行思正色道:“怀让大师还有脉搏,更何况吉人自有天相,天佑良善之人,怀让大师怎会死在神会那等奸恶之人手上!”
“那可说不准!”梦歌翻了个白眼,分辩道:“不是还有‘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说法吗?”
行思挑眉,对梦歌怒目而视,气愤道:“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赤元赶紧把梦歌拉到自己身后,免得他家梦歌吃亏,赤元盯着床榻之上,忽地开口道:“快看,大师要醒了!”
行思以为赤元为了维护梦歌,意图转移他的注意,不想怀让禅师真的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众人皆惊喜的望过去。
怀让意识还未清醒,便开始哑着嗓子嚷道:“神会那贼人在何处!贪图享乐,喜好男色的恶人!你给我出来,我要与你理论!”
行思吃了一惊,怀让禅师此刻已经坐了起来,目露狠戾之色,这与玄觉对他的印象——慈祥仁爱,简直大相径庭,玄觉亦是吃惊不小,仍是靠近一些,轻声劝慰道:“怀让禅师,您先别激动……”
“滚开!”怀让禅师警惕的朝床榻里侧躲了躲,吹胡子瞪眼的打量这一屋子的陌生人。
众人面面相觑,登时觉得无奈至极,玄觉只得退后一步,和缓道:“您可算醒了,不必如此警惕,现下神会不在此处,”玄觉试探问道:“怀让禅师可还记得我是谁?”
怀让眯起眼,皱着一张皱纹交错的脸,看了玄觉半晌也没认出他是谁,幽幽开口道:“你我素未谋面,贫僧怎会晓得你是谁!”
玄觉尴尬一笑,合掌对怀让行了一礼,才继续道:“晚辈乃是慧安大师的弟子,法号玄觉,多年之前,您去永嘉宝林寺探望恩师,想来时日久了,大师不记得也属人之常情。”
“玄觉?”怀让听到这个名字颇为动容,紧紧盯着玄觉的脸又瞅了半晌,感慨般喃喃道:“原来你便是除了慧能师弟外,唯一进得舍利塔之人,如此年轻便成绩斐然,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见怀让大师终于对几人放下心来,行思趁机上前一步道:“晚辈乃是青原寺主持行思,见过怀让禅师,久仰禅师大名,今日终于得见真人,晚辈很是荣幸!”
怀让含笑看着行思,和蔼道:“我知道你,多年来,青原寺上下只有一人打理,毅力好,干劲足,怪不得慧能师弟喜欢你!”
这几人认了亲一般高兴,气氛融洽的很,只有赤元尚且记得正事,蹙眉上前道:“敢问这位大师,您可还记得,究竟是如何受伤,又怎会被抓进这座宅邸中?”
“哼!”怀让又想起神会,更怒不可揭道:“还不是那个不知羞耻的神会!私自还俗这些年,还寻了个替身掩人耳目!不巧被慧忠师兄和我无意间撞破,没想到他竟对我二人痛下杀手!”
“不知羞耻”四个字戳中了行思的心,他很赞同,那是神会就是个没羞没臊的老不羞!
怀让说到激动处,胸膛剧烈起伏,许久才平复,沉痛道:“我侥幸坠下断崖,只是摔断了腿,可怜慧忠师兄,被神会偷袭,当场毙命!”
原来,慧能大师圆寂的消息一传过来,怀让禅师便与慧忠禅师一起去了菏泽普宁寺,打算找到神会后,三人再同去曹溪宝林寺,祭奠慧能大师。
怀让与神会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两人一见“神会”,他便觉出不对,眼前的僧人很是奇怪,与印象中的神会师弟相差甚远。原本二人并未生疑,巧在两人在普宁寺住了几日,真神会居然出现了!
怀让正撞见两个神会在普宁寺后园碰面,怀让躲在暗处,偷听二人谈话,不想这一听之下,竟是撞破了一个惊天秘密!神会不仅偷偷还俗,寻了个替身做主持,还在普宁寺内,养了一屋子的娈童,这些孩子都是十几岁尚未长成的少年。
后来据冒牌神会交代,神会每隔半月便会过来一次,挑选几个中意的娈童欢好,逗留几日后再离开,知道真相的怀让大师已被气的说不出话!这哪里还是佛门清净的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