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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落(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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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地,花瓶转瞬间碎了一地,小清立即从睡梦中弹跳起来,还有些搞不清楚的喊,“什么事?什么事?”

“小清……快来……我肚子好痛……好痛……”

一听到小姐的痛哭声,她脸色大变,“小姐!”

她马上即冲了出去,黑暗中的男人随即施展轻功到前方的大街,看了看,用力急敲一家中药行的门。

“谁啊?”一个老大夫睡眼惺忪的出来开门。

但站在门前的男人头低低的,“请你快一点,我老婆要生了!”

“老夫又不是产婆,隔壁才是啊!”老大夫打了声呵欠,又关上门。

男人紧张的立即去敲隔壁的门,门开了,一个老婆婆问:“谁啊?”

“你是产婆?”

“是——啊~~你怎么拉着我就跑啊——还飞啊!救命啊~~”

男人再度施展轻功,把吓得差点魂飞魄敞的老婆婆一把带到了方才的宅院前。

同一时间,大门倏地被拉开,小清脸色惨白的跑出来,嘴巴还念念有词,“产婆,小姐说找产婆——咦——你是谁?”

“产婆啊,刚刚那个——”老婆婆往旁边看……奇怪,明明有个男人的,怎么不见人影?但她来不及说什么见鬼的话,眼前的小丫鬟又十万火急的揪着她的手臂直往宅子里冲。

老婆婆一看到大腹便便的朱小小在床上痛苦呻吟,产婆的本能就发挥了,指挥东指挥西的,让小清一个人是忙进忙出。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黑暗中,一个紧靠在墙面的男人也是双手握拳,诚惶诚恐的祈求上天。

终于,在经过十多个时辰的煎熬后,朱小小平安产下一名漂亮的女婴。

“是女娃儿,恭喜!恭喜!母女均安啊!”

是女儿!窗外的黑眸闪动着感动的泪光,凝睇着朱小小泪如雨下的抱着小小娃儿的幸福笑脸,双手在黑暗中张开,再贴向自己,好像他也正拥抱着她们,喜悦的热泪静静淌下他的脸。

“对了,孩子的爹呢?吓死我了,把我抓飞过来,还不快出来……”

“婆婆,你是老糊涂还是在作梦啊?我们家小姐——”小清说到一半,才想到还要跟老婆婆解释一堆的,太麻烦了。“呃——这个钱你收下,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这么多啊……好好好!”

老婆婆笑咪咪的连道恭喜后离去,也不再在意见鬼的事了。

倒是小清还忍不住念念有词,“真是个怪婆婆。不过也真巧,我要找产婆,她就在门口,小姐你说——”她边说边转头,突地住了口,因为朱小小已经睡着了。也是,生产真的太累人,就连刚出生的娃儿也睡了呢。

她知道了,肯定是小姐很善良,所以在有需要时,老天爷就让产婆出现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好人要有好报嘛!

屋外,天边露出一抹阳光,仍伫立在窗外的男人温柔的黑眸注视床上的母女久久,久久,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就在距离朱小小的宅院约半炷香路程的山脚下小客栈里,差点没将房间地板给磨平了的御沙在见到好友开门进来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小小发现了——怎么了?”他突地住了口,看着眼眶浮现泪光的好友。

“我当阿玛了!御沙,是女儿,我当阿玛了……”勤敬跌坐在床上,双手蒙住脸,哽咽啜泣。

御沙走上前,双手紧紧扣住好友的肩膀,“恭喜你,我知道这几个月来你忍得有多辛苦,但一切都值得了。”

是啊,一连数月藏身在暗处,与鹰兵分二路联手寻找那名诬陷他的藏镜人,终于有斩获了,虽然这个人是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的人。

勤敬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拭去脸上的泪,抬起头来,伸出手跟好友紧紧交握,露出笑容。

尽管他一夜未眠,但两人仍然立即上了马背,离开这位于宁夏府附近的城镇,走这一趟是特别绕道过来的,只为了看看他已想了、念了好几个月的女人。

两人一路往东北奔驰,连赶几天路程才抵达北京,而在鹰首脑人物接应下,应该早已死亡的勤敬得以顺利且不惊动任何侍卫的进入紫禁城,在养心殿觐见,当然也看到被押跪在地上的罪犯——杜纳亲王!

即使早已查出戴着维妙维肖的人皮面具诬陷自己的人就是他,勤敬还是很无法置信。

杜纳亲王一看到他却是吓白了脸,颤抖着唇,“天……老天爷……你没死?!”

“他当然不能死,否则不是称了你的心了?”皇上冷冷的道。

“让勤敬诈死,是等待诬陷他的人在听到死讯后会更积极的布局,因为祸害已死,危机已过,趁宫内松懈防备时,成功的机会更大,不过——”御沙冷峻的瞪着他,“你很沉得住气,还真是老奸巨猾。”

“但野心大的人,还是不甘于等待的,这一、两个月,你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但因为我已死,人皮面具是不能用了,这才让我们遭到线索!”勤敬接下说道。

此时,杜纳亲王总算从勤敬诈死的惊吓中回过神,他恨恨的瞪着他,知道跟他二次密谋图反的将军同袍都已被一网打尽。现在他是死罪难逃,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一切都是从勤敬逃婚开始的!他不娶我女儿,害我颜面尽失,受尽嘲笑,这口气我怎么吞得下去?!”他恶狠狠的指控,“所以我要那些嘲笑我的王公贵族对我卑躬屈膝,那我只能当什么?王!只有王!”

勤敬对这名差点成为他丈人,又将他的美好人生颠覆成黑白的杜纳亲王是怒火中烧,“我逃婚,是因为你女儿在成亲的前一天约我私下一叙,却当着我的面欲咬舌自尽,因为你逼她嫁,可她却已有身孕!”

杜纳亲王脸色一变。

“后来,为顾及颜面,在我逃婚后,你还是不得不将女儿下嫁给让她怀孕的富家子。”勤敬冷哼一声,“这件事根本是插曲而已,少把你的野心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原本就有叛变之心,我的逃婚只是让你找到借口,找了人做我的人皮面具,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大不了有我当你的替死鬼。”

杜纳亲王登时哑口无言。他一切的算计竟然全被这臭小子给猜中了!

他颓丧挫败的低头,皇上立即喝令侍卫将他送入天牢。

待闲杂人等退下,勤敬马上向皇上行了个大礼,“臣要先感谢皇上手下留情,给臣为家人及自己平反的机会。”

皇上吐了一口长气,“甭谢朕了,朕明知你是无辜的,却不能自个儿护短,好在倪太妃娘娘和御沙贝勒求情,他们两人身份特殊,朕还能演个戏,再加上‘上天有好生之德’,才只斩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勉强杜悠悠之口。”

不过,勤敬对皇上要即日下诏,召告天下勤王府沉冤得雪及他诈死追捕真正叛国者一事,却另有计划。“家中还有两名家人尚未团圆,而臣相信,要弥补当日的裂痕及伤痛,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与毅力才行,这事臣会向臣的阿玛及额娘取得谅解的。”

御沙约略向皇上简述一番情况,不过,皇上早知一二了,他迅速点点头,“需不需要朕当和事佬?”

“不!当初是臣把她逼走的,现应由臣将她及孩子带回来。”如果可能的话,可现在其实|奇+_+书*_*网|他一点把握也没有。“不过,”他看着皇上,“臣想先跟皇上要个小东西。”

皇上在听到他要的竟然是鹰在搜括杜纳亲王藏在密室里的多张人形面具时,不由得一愣。

倒是御沙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你是怕小小一见到你,会先赏你一拳,还是一脚把你给踢开?”

“不,她根本不会理我。”勤敬苦笑,黑眸里有着好深好深的忧虑,因为小小那一席痛彻心肺的话,深刻的烙印在他心坎里。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不期而遇,我会当作不认识你,而你最好也当作不认识我……因为,我不会理你,不管是这辈子或下辈子,我都不要、不愿、不会、也不肯再理你!

皇上看出他的痛苦,便立即要太监总管去取来人皮面具交给他,可瞧他东西一拿到手就迫下及待要离去,连忙阻止,“等一等,朕已经派人去将倪太妃请了来。”

“她老人家在宫里?”

“嗯,她本以为找到孙女了,谁知竟是个假格格。”皇上忍不住叹息。

倪太妃原不想让他知道她已找到孙女一事,这是倪太妃跟他之间的心结啊,她认为他始终没有尽心尽力的去找杀死她儿子跟媳妇的凶手。

不过,这次她虽然被骗,但还真的找到有力的线索,所以才愿意全盘托出,请他这皇上替她找出真正的毓恩格格来。

“可是不是已找到那只证明身份的戒指了?”勤敬不解。

“是,但前些日子,假格格的家人不小心说溜了嘴,说那只刻着龙纹的翡翠戒指是假格格的父亲从一个赌场老板那里买来的,好像是某个赌徒付不出钱,拿来抵债的。”皇上摇头,“但朕已要鹰循线追下去,毕竟月牙岛那件悬案迟迟未缉得真凶,七阿哥的遗孤生死未卜,这全是朕心中的痛啊!”

勤敬明白的点头,却说:“臣还是要先走,臣了解倪太妃,她是个外刚内柔之人,先前为了臣及臣的家人请命,如今臣沉冤得雪,她又处于认错孙女的失落与伤感中,为了分散此时的忐忑与伤怀.也为成就一桩美事,她极可能会要臣一起跟她去见小小,充当两人的和事佬——”

“不是可能,她已经告诉朕她要这么做了。”皇上摇摇头,看着苦笑的爱将,“倪太妃这几日心情欠佳,所以,朕即便想告诉她蒙古公主跟你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她完全听不进去,还说当初只急着要救你的命,哪有心思去追究你喜新厌旧的事。”

“那请皇上不必再为臣解释了,臣想靠自己的力量再次赢得小小的心,惟一想请皇上帮的忙,就是请皇上代臣跟倪太妃说,务必对小小保留我诈死一事。”

“这——”皇上一脸为难。

“皇上只要抬出天子的架子,再开金口说勤敬有勤敬的考量,臣认为倪太妃就算不从也得从了。”站在勤敬身旁的御沙拱手建议。

“是,请皇上帮忙。那么,臣得离开了,以免跟倪太妃打照面。”勤敬也忙拱手。

见两人都这么说了,皇上不答应也不行,遂点头应允,于是,御沙跟勤敬就在鹰的掩护下,再次出宫。

学习坚强、学习遗忘。

一早起来,梳洗整装后,朱小小便抬头挺胸的站在房间里,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挂在墙上那幅她亲笔写的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在心中默念一遍又一遍后,才吐了一口长气,转身走出房间。

突地,“叩!叩!砰砰砰!”一阵敲敲打打声从后院传了过来。

她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仅以一道矮墙为邻的大宅院,在那片杂草丛生的后院里竟有好几名工人在整理,又是除草,又是将一些生锈的灯柱打掉,而其中一名还挺眼熟的,是了,那不是曾到她开的人文茶栈做木工的何老伯?!

“何老伯。”

两鬓斑白的何老伯一抬头,随即笑呵呵的道:“是朱小姐啊,吵到您了?”

“没有,有人租了这间屋子?”

“是啊,是一位从北方下来的生意人买下的,不过这一道矮墙,新主人说不要修,想维持这样的原貌,朱小姐,您可有邻居了。”

看来新主人应该是个好相处又随和的人,要不,有些宅院门墙一个比一个高,防了偷儿,也防了人情味,要敦亲睦邻太难。她向何老伯微微一笑,便转回屋子。

时日又过了不久,隔壁矮墙的右半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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