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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觉也不甚安稳。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传来阵阵鸟鸣声。睁眼一看,窗外天空泛白,已经是清晨。但屋里光线依然昏暗。这个时候,我瞧见老赵正侧对着我收拾他的箱子。
只见老赵手上缠绕着几缕细线一样的东西,在微弱天光下泛着银色的冷光。
我顿时想起我脖子上那几道细微的勒痕,立即睡意全无。难道想勒死我的是老赵?
不可能!我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如果老赵是想杀我的人,那他干吗又救我?而且老赵是刑警,怎么可能执法犯法?
想到这里,我半眯着眼睛,继续观察老赵的动作。只见他将这几缕细线一样的东西捆在一起,小心地放进一个玻璃瓶中,塞上木塞子。之后,他又拿起箱子里的一幅卷轴画,展了开来。
我注意细看了下那画上的图案,顿时更加惊疑。那画上是一个美艳异常的女人,穿着华丽衣裙,但是裸露着双肩。头上戴着花冠头饰,几缕散发垂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撩人的诡异笑容。这女人面容栩栩如生,好像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但最让我惊讶的是,那女人的容貌,跟我在祠堂晕倒之前眼前出现的幻影一模一样!
这时候,就见老赵用手指在画面上画了几道,然后才将画卷卷起来,放进箱子里。待他关闭箱子的瞬间,我瞥见箱子里有一支银色的手枪。
但那是一把很复古的左轮手枪,银晃晃的,根本不是市局给配发的枪支。而且我们这次只是来查线索,并不是来抓人的,根本没带手枪。
此时我的脑子更混乱了。随后,老赵关上箱子,用密码锁重新锁了起来。
我赶紧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佯作刚睡醒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赵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问道:“师父,你醒得够早啊。咱们今天还去查线索吗?”
老赵回道:“不了,咱们今天就回市局。”
我想继续问下去,但想起老赵的古怪行径,还是将问话给咽了下去。我可不想继续跟他再呆一晚上,太你妈吓人了。
难怪老赵办案不喜欢别人跟着,这么古怪的行径,不把人吓死才怪。
一路无话。回到市局后,老赵一头扎进办公室,不知研究什么去。
临近下班的时候,凤山村死者的亲人家属突然来到市局里,异口同声地表示,那几个死去的干部是互相斗殴而死,根本不是被人谋杀的。因为事情涉及某些村里的丑闻恶事,所以第一次警察去调查的时候,他们才会隐而不报。
第7章 汉墓鬼情(2)
这个转机让专案组傻了眼。说是互殴而死,鬼都不信。但是,死者的亲属们竟然众口一词,实在出乎意料。
我们队长赶紧去医院找张培良,却接到医院通知,说张培良昨天晚上突然猝死,死亡原因是心肌梗塞,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活活给吓死的。
这案子一时间陷入僵局。
比起案子,我更好奇老赵这个人。如果说那晚上老赵不是真的死亡,那么会不会是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假死是呼吸、心跳等生命指征十分衰微,从表面看几乎完全和死人一样的一种状态。但假死状态多半是发生在身体受到重创之后。老赵那晚根本没受过伤,而且他躲在衣橱里是怎么回事?还有那香炉和纸灰,太诡异了!
我越想越好奇,也便对老赵那神秘的箱子注意起来。但是,从凤山村回来之后,老赵便把箱子锁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我根本没机会看得到。当然,就算我能打开保险箱,老赵那箱子本身也带着密码锁,我照旧打不开那锁。
想到这里,我放弃了对那箱子一探究竟的想法。
凤山村案子查来查去没什么线索,加上死者家属众口一词,声称这几个人都是互殴而死,局里也慢慢将这案子当悬案给暂时搁置了。这案子没有关于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跟活见鬼一样。
之后的一段日子没什么大案子,我也便有了点空闲。但凤山村事件,却一直让我不能释怀。事后我去查过祠堂里老太太的身份,得知她不过是凤山村里一个普通的村民,病故,死了也就一个月左右。
村民们都说不知她是被谁挖出来的。老太太的儿子在外地工作,细问之下,才知道那孩子竟然是老太太的养子,关系一般。自从老太太的儿子去了外地上大学之后,就跟老太太少了联系。
事后我去找死者家属,没想到大家都避而不见。我猜测这老太太八成是被那几个村干部给挖出来的,但到底为了什么目的,却没人知道,或者知情人也不肯透露一个字。
我想起祠堂挂着的几幅画,便重新回了那祠堂一趟,将墙上的画挨个用手机拍了下来。但是拍完第五幅画的时候,心中不由疑惑:第六幅去哪儿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祠堂里挂了六幅画。第六幅是空白的。但是独独缺了这一张。
回家之后,我将画传到电脑上,端详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觉告诉我,这几幅画和老太太,以及那几个死者很有关系。
为了寻求答案,我将这几幅画传到wow吧和别的几个贴吧去,发了个帖子,问:大家有谁知道这几幅画的意思?
我觉得这帖子未必有人正经回复,发完后也便关掉网页。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快下班了。老赵这几天忙进忙出,更没时间理会我。而鉴于他的诡异行径,我也不怎么想黏着他。但通过这几天的暗中观察,我可以肯定老赵是活人,有呼吸有脉搏有体温。于是我猜想,那天晚上八成是他一时间进入假死状态。但是怎么会进衣橱的么……我也只能假设老赵睡觉不规矩,有梦游症了。
虽然这个假设很牵强,但是除此之外没别的合理解释。
下班吃过晚饭后,我一直惦记着那几幅怪异的画,于是开了电脑去看帖子的回复。
wow吧的回帖比较多,但多半是看热闹的围观帖子,没什么意思。我翻看了两页,有些不耐烦。当我想关掉网页的瞬间,却瞥到一条回复:“楼主的这几幅画有点像招魂仪式的画卷,但仔细看却又不是。应该是召唤罗刹鬼的,但是却少了一幅画。”
少了一幅画!这句话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人看来是懂行的,那祠堂里的挂画确实少了第六幅。
我赶紧去看他的id,见他的头像用的是九尾狐妖的图案。id名字叫:南山大妖。
我赶紧私信给他留言,问他是否有时间给我解释一下这几幅画的意思。之后,我留了我的电话和qq号码。私信发出去之后,见对方许久未回,想来是不在线的。我关了网页,心中好笑自己何以对这件悬案如此执着。
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见时间也不早了,便洗澡睡下了。
这一夜睡得比较安稳。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手机铃声吵醒。摸过枕头边儿的手机一看,是老赵的来电。接起电话后,老赵冷冷的声音传来:“小宋,我今天要出去办件案子,你留在办公室值班,早点来!”
我一听案子,顿时睡意全无,抱怨道:“师父,你又不带我去?”
但这时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老赵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我只好郁闷地起床穿衣,买了早饭后就赶去市局。
进了办公室,后勤部的刘师傅见了我,诧异道:“你师父去了宿县那边,你怎么没跟去?”
我郁闷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师父都不肯带着我。”
刘师傅说道:“不带你,你不会自己跟去啊?跟着老赵多学点东西多好。”
我一听这话,起了心思,忙问刘师傅老赵他们具体去了哪儿。刘师傅说宿县东北部的褚兰镇宋家村出了命案,宋家村的村长死在一棵古树里了。
我一听,这案子有点意思,怎么人能死在古树里?但多想无益,我赶紧根据刘师傅指的路,赶去了宋家村。宋家村离着蚌埠近多了,不到俩小时,我便赶到了那里。
到了村口,见不少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走到近前看,见村口已经拉起警戒线,警戒线里,一棵粗壮的大槐树被拦腰截断,树冠躺倒在地,半截树身树立在当场。看那树的粗细程度,如水缸一般,这树龄怎么说也得百年以上了。
但是这百年大树里却是中空的,而现在,里面正有三具尸体纠缠在一起。
其中两具面目枯黑,是两具干尸。但是那干尸身上却穿着古装。看那古装的样式,很像是汉朝的服装。从颜色和款式来看,应该是一男一女。
但在这两具干尸的中间,却有另一个胖男人的尸体。这人死的极其惨烈,舌头伸出很长,眼睛翻白,好像是被两具干尸给活活掐死的。
想必这就是那位死在古树里的宋家村村长了。
第8章 汉墓鬼情(3)
此时,我听到人群里传来议论声:“这可是活了上百年的槐树了,早就告诉村长不要砍掉,这下完了吧。”
“能活个百年的东西都有灵性,不能轻易给杀了。”一个老人叹道。
“可是咱们这儿竟然还有古尸?真是奇怪了。”
听着人群的议论,我瞧见老赵也在现场。他正在跟几个人商讨什么,没察觉到我的存在。趁此机会,我赶紧去询问村民,将这个事件的前因给问了出来。
原来,这宋家村的村长叫宋金,为了修路,让人把村口这棵碍事儿的百年老槐树砍掉。传闻中,这棵老槐树是汉代一位皇帝微服巡游种下的。当然这只是传闻,未必真实。传闻里这棵树是宋家村的守护树,村长决定要砍掉这棵树的时候,村里许多老人反对。无奈宋金坚持如此,最后还是把这槐树给砍掉了。
砍百年老槐的时候,很多村民来围观。砍掉树冠之后,大家才发现树干里面已经空心,而且更加恐怖的是,里面竟然站着两个人。
伐木工人见里面有人,忙把缺口扩大,却见里面站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身着汉代服装。
这两具尸体刚被取出来的时候不腐不烂,保持生前的样貌,两人都非常年轻,像是一对儿年少夫妻。而最奇怪的是,两具尸体都面带笑容。
据说,就在伐木工人把两具尸体放在地上的时候,天空突然阴暗无比,一大群乌鸦从天边成群结队飞了过来,大声鸣叫,惊惧不已。随即,两具尸体瞬间干瘪,腐烂发黑,面部的微笑消失,变得无比狰狞痛苦,就是现在这样子。
当时在场的人都非常害怕。但尸体上佩戴了不少珠玉,这令宋金起了贪欲,便让人将尸体上值钱的东西都取下来,然后将尸体就地掩埋。
但是,当天晚上宋金就病倒了,突然中风。家人忙去请医生,治疗半天,无果。过了一天,家里人决定将他送到县医院去救治。但第二天晚上,宋金突然失踪了。家里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直到今天早上,村民们在这棵大槐树的树洞里面发现了宋金,于是就发生了现在这一幕。
我听完后,觉得真是奇了。这几天总遇到离奇案子。
此时,老赵跟一个村支书模样的人商议半天,那人转身去了。没多会儿,村支书带了一帮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过来,每个人都扛着铁锄头铁铲子之类的工具。
我好奇地看着这群人走到大槐树旁边,七手八脚地动手,没多会儿,便将大槐树的根给刨了出来。
百年老树,根须早已盘根错节,延展开来。这一挖出来,看那体积竟大如磨盘一样。百年老树树干已经中空,多半也是活不久了。但是不知老赵让村支书挖出树根是何用意。
正当我疑惑之际,却见挖出树根的那几个中年男人纷纷惊叹,围着那坑洞向下看去。我好奇地分开人群凑了过去。只见那偌大的坑洞下面,竟然躺着两口黑漆漆的棺材。这两口棺材和余下的树根缠绕在一起,根须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