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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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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刚走几步,猛听身后恶风不善,猛一回头,但见身后那怪蛇两眼流血,半身直竖,如同疯魔一般直扑过来。二人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蛇双眼被废,居然还如此凶猛,哪里还敢再找老者的晦气,只好转身躲闪,先顾眼前。那蛇一击扑空,转身又奔两人而来,所去之处,居然和二人所站的方位不差分毫。大少见怪蛇虽然瞎了双眼,依然能够觉察二人的位置,心中不由大疑,仔细一想,禁不住一怕大腿,连骂自己混蛋,蛇这东西天生视力不好,它搜寻猎物,辨别方位靠的可不是眼睛,而是灵敏的嗅觉,也就是鼻子和舌头,即使完全黑暗的环境也能找到敌人的行踪,马五弄瞎了它的眼睛,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反而完全激怒了对方,增加了它的攻击力。
    怪蛇虽然身躯庞大,可盛怒之下,行动也是异常灵敏,几起几落,追的二人险象环生,狼狈不堪。牛二柱和马五自打进了小屋,就没怎么消停过,体力早有些不支,如今连转几圈,哪里还有力气,全都是气喘吁吁,恨不得一头扑到地上,歇息一会儿再说。牛二柱自知如此下去凶多吉少,连忙转头对马五道:“咱可别转了,这么跑早晚成了它的点心,你我不如分头跑,逃出去一个算一个!”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马五一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冲着相反的方向就跑下去了。两人一分,那蛇也有察觉,一时也不知追哪一个好,嘴里舌头猛吐一阵,忽的一转头,直奔马五而去。大少差点儿骂这蛇的祖宗,他本意是要引开怪蛇,让马五逃命,人家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如花般的年纪和相貌,死在这里未免可惜。谁知那蛇居然十分记仇,大概闻到了马五身上枣核镖的味道,居然一路穷追不舍。牛二柱此时也豁出去了,举着棍子在蛇身上乱捅,可那蛇皮糙肉厚,仍是不管不顾,只是一味追着马五乱跑。马五虽然轻功了得,跑了半天,也是强弩之末,脚下渐渐变慢,眼看已经被怪蛇追上。
    好在此时那蛇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大概是枣核镖上的麻药发挥了作用,可这蛇身躯庞大,两只枣核镖上的麻药也难以将它麻到。此消彼长,马五一时还不至于有事,然而人毕竟是父精母血,比不得爬虫类一身怪力,马五直跑的耳鸣心跳,眼神迷乱,一时不慎,竟自己跑到了房屋的死角儿。五爷刚察觉不对,怪蛇已经如影随形,转眼到了近前,将马五的退路堵住,
    怪蛇嘴里嘶嘶乱叫,将蛇头一杨,张开血盆大口,迎面扑来。马五此时已是退无可退,前后左右俱被白眉蝮封住,真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苦笑等死。牛二柱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几乎当场落下泪来,大少此时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大喝一声,飞扑上来,要和怪蛇拼一个鱼死网破!

二十六、沉默的三耗子

    怪蛇虽挨了牛二柱几棍,却毫不在意,一心要把马五吞食泄愤。眼见蛇牙森森,带着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就要将马五整个吞下,千钧一发之际,马五忽然娇喝一声,后背紧贴墙壁,双腿一蹬,猛力向上一窜,居然贴住土墙,平行向上移去。牛二柱虽然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知道五爷用的何等手段,竟然一时不知所措,马五背靠土墙,手脚更不肯停歇,双手紧抓墙皮,双腿不住在墙上交替蹬踏,整个人竟像壁虎一样,迅速向屋顶爬去。牛二柱看在眼里,心中也暗自佩服,马五到底是绿林行中难得的高手,不但身法敏捷,暗器了得,居然还会这江湖中失传已久的绝技——盗行中的“壁虎爬墙”!
    这“壁虎爬墙”原是绿林中飞贼惯使的手段,当年大刀王五便是用了这一手绝技爬上北京城墙,盗得谭嗣同首级,将它稳妥安葬,报了知遇之恩。只是这功夫虽然精妙,民国后便已经失传,却不知马五因何会使?按下牛二柱心中赞叹不提,单说那怪蛇,原打算一击必中,谁知道马五竟然留了一手,被她险险躲过。怪蛇用力过猛,一招击空,那里还收拾得住,整个身躯向土墙上猛然撞去。只听的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竟然被它撞出一个大洞,怪蛇撞开土墙,余势不歇,竟将整个蛇头钻了出去,那蛇身躯笨重,蛇头穿过土墙,力道已尽,蛇身冲出不到一米,便被卡在墙中,进退不得。抓过蛇的都知道,蛇这东西在林间道路穿行,靠的是腹下那些鳞片,这鳞片只能前行不能后退,所以蛇类捕捉老鼠,随老鼠钻进鼠洞之后,只能从鼠洞的另一出口爬出,要想原路退回,根本就不可能。怪蛇被土墙卡住,只能慢慢扭动身躯,从洞中爬出,但它身躯太长,一时哪里能够脱身?牛二柱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大喜,知道怪蛇此时已被困住,那里容它慢慢爬出,有心想上去将它制住,那东西将蛇尾摆动得呼呼生风,稍有不慎,被它击中,纵然不死也得骨断筋折,轻易也靠近不得。万般无奈,只得仍然吩咐马五,用枣核镖将它制服。
    马五躲过一劫,早已身心俱疲,又被蛇头一震,从墙上跌落,趴在地上喘息不已。虽然将牛二柱的喊叫听了满耳,无奈力不从心,那里爬的起来?两下这一耽搁,怪蛇一阵挣扎,已经从墙洞中爬出一半,蛇类的体型全都差不多,都是蛇头粗,蛇颈细,蛇腹粗,蛇尾细,一旦让它将蛇腹爬出洞口,便再也困它不住。牛二柱心中焦急,正要冒险近前将怪蛇拉住。马五这边已经勉强支撑,甩出几枚飞镖,这一次出手却和上几次不同,马五久经大敌,知道怪蛇鳞片厚重,轻易不能击穿,单找它烧掉鳞片的嫩肉处下手,只是马五筋疲力尽,准头差了许多,五枚飞镖中倒有两枚打偏,饶是如此,那蛇也是疼得全身一颤,身躯更是发疯的扭动起来。马五知道机不可失,不能叫它爬出墙来,只好强打精神,将手中的飞镖不断打来。房中顿时银光如雨,污血纷飞,伴随着怪蛇的咝咝惨叫,叫人不寒而栗。
    怪蛇屡次受创,刚开始还能剧烈挣扎,想要爬出洞口,找二人寻仇,时间一长,可就顶不住了。马五的枣核镖上全都抹着药,虽然只是普通的蒙汗药,剂量又不大,无奈飞镖太多,像雨点般扎在身上,迷药一旦进入体内,被血融化,随着血液四处游走,就是神仙也坚持不住,怪蛇疯了般蠕动一番,终于药力发作,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如同死了般昏睡过去,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马五此时方才罢手,蹲在地上一阵大喘,全身体如筛糠,再也动弹不了分毫。牛二柱情况虽然稍好一些,却也是全身无力,连双手都举不起来。二人喘息了一阵,稍稍有了体力,就再也不敢歇下去了,这怪蛇虽然已被迷倒,却还没有死透,一旦还阳,可就再也无法制服了。俩人原想抬起怪蛇尾巴,用力抖动一番,将它的骨骼晃散,叫它不能动转,就是醒来也成了一堆死肉,只能眼睁睁等死,谁知这蛇身躯太大,两人累了半天,没有力气,死活也抬不动蛇尾。二人万不得已,又胆战心惊的歇了一阵,才由牛二柱将怪蛇腹下鳞片扒下几片,也不管那里是不是“七寸”,用枣核镖开膛破腹,忍着恶心将蛇的心肝脾胃一起抓出来,方才放心大胆,躺在地上歇了好一阵。那蛇被破腹之时,依然昏睡不醒,此事被摘了五脏六腑,纵然醒来,也是活不成了。
    二人养足精神,互相看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马五这人自小孤傲,是人都瞧不上眼,就连她哥哥马四爷都不时被她鄙夷,如今和牛二柱经历了几番生生死死,险些成了冤魂,心中不由得有了些异样的感觉,竟觉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有几分亲切,就连四爷都有点比不上他。想来想去,脸上不由得又是一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二人良久无语,马五心中乱跳一阵,勉强止住窘态,轻声道:“二。二哥,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马五心中有事,语气也轻柔了许多,听得牛二柱心头一荡,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怕脑门,大骂自己糊涂,白眉蝮蛇虽然活不成了,这屋里可还有别的事儿,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潜伏在暗中的对手一旦暴起发难,却比那穷凶极恶的蝮蛇危险百倍!
    想到此处,牛二柱并不答话,抛下马五不理,呼的站起身来,细看这屋中的情形。二人和白眉蝮一阵恶斗,屋内早已凌乱不堪,但见屋塌墙破,一片惨状。那昏黄的油灯倒还亮着,只是满屋的尸体已经是七零八落,有的被火烧焦,惨不忍睹。大少踅摸一阵,一眼看见三耗子被甩到墙角,仍旧一动不动,也不只是生是死。
    马五许久不见牛二柱回答,不由得有些气愤,她几时主动和人搭话?有心发作,抬头一看,牛二柱两眼盯住三耗子不放。马五以为他不放心三耗子,心中一暖,暗中赞叹大少爷算有情有义,正要起身扶起三耗子,将他抬上土炕,忽然被牛二柱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大少脸色严峻,如临大敌,扯住自己,连退了好几步!
    马五心中疑惑,正要发问,忽听牛二柱大喝道:“兄弟,别装了,我早就把你看破了,江湖上各为其主,也怪你不得,要真是个爷们儿,趁早现出真身来说话,藏头露尾算什么混江湖的汉子?”
    三耗子仍是一动不动,油灯昏暗,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夜色笼罩之下,远远看去,脸色一片青绿,静默中有说不出的诡异,似乎随时都能暴起发难!
    马五咽了口唾沫,她虽然觉得三耗子多少有些诡异,却觉得牛二柱未免有些多疑,正要开口劝解几句,忽然被大少一把甩开。牛二柱紧走几步,转眼到了三耗子眼前,脸上恶狠狠的一片杀气,二话不说,举起手中木棍向他头顶砸去!
    马五惊呼一声,她可看的出来,牛二柱这一下可是下了死手的。木棍过处,带动呼呼的劲风,一旦击中,三耗子必然脑浆迸裂!
    三耗子依然沉默着,他沉浸在睡梦中,对近如咫尺的灾难浑然不觉!

二十七、老者

    眼看木棍就要砸在三耗子头上,马五一时情急,怕他过于鲁莽,伤了自家兄弟,连退几步,用力向后一拽。牛二柱一棍走空,重重砸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木棍登时折断,大少虎口发麻,手中半截棍子几乎拿捏不住,险些脱手而飞。牛二柱没料到马五居然出手阻止,心中发急,转身喊道:“五。五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马五一时竟有些瞠口结舌,脸上一白,嘴里却不肯服输:“三耗子虽然为人奸猾,可也是帮里的弟兄,自从进了山东帮堂口,和我们也是同生共死,你下手如此狠毒,就不怕真的伤了他?”牛二柱一声苦笑:“马五哇,你倒是心肠软,可这三耗子却是假的,我和三兄弟多少年交情,若是真的,我怎么会下此毒手?”马五兀自不信,嘴里嘀咕道:“这倒奇怪了,你怎么敢断定这人是假的?”
    “这很简单,”牛二柱冷笑一声,朗声道:“那怪蛇刚出现的时候,这屋里还有口气儿的,除了你我之外,都被它刺破鼻尖,吸走了血液,唯独这三耗子,虽然鼾声大作,那蛇却置之不理,你我行动自如,又没有睡熟,那蛇怕惊动我们,露出行踪,不来吸血到情有可原,可三耗子昏睡如猪,打也打不醒,怪蛇单单将他放过,又作何解释?如此推断,前后出现的两个三耗子,恐怕都是假的,眼前这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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