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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老头大喜,这时王贵婆娘也找来许多艾草,堆在楼房四周,点火燃了,滚滚浓烟冒起,只呛的大家都跑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艾草一点燃,我就闭目感知,只见原先覆盖在楼房上的那些虫儿纷纷被熏的滚落下来,跌入艾草之中,不再动弹。
我将此景象和疯老头说了,疯老头转头看了一眼王贵婆娘道:“这些都是怨虫儿,逢有心地丑恶嘴巴刻薄之人,就像苍蝇见了臭鸡蛋,从四面八方而来,从事主的污言秽语中获取养分,得以成长。”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转头看了看王贵婆娘,这么多的怨虫儿,这婆娘到底说了多少刻薄话,当真该打。
那婆娘虽然看不见,却也听见了我们刚才的对话,低着头不敢吭声,想必也甚是恐慌,之后只怕不敢再那般刻薄了。
不一会艾草燃尽,我再度闭目感知,楼房墙壁之上已经没有了那些虫子的踪迹,只是楼房之内仍旧阴寒阵阵,却也无法感知到具体的影像。
我睁开眼看向疯老头,发现疯老头正一脸怪异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很为难的事一般,一见我的目光看过去了,急忙将脸转开,装做根本没注意我的模样。
这时王贵过来低声问道:“树先生,你看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疯老头道:”还真有,你去削三十二根桃木桩来,长短要一样,稍微粗点。”
王贵应声而去,不一会抱了一抱桃木桩回来,放在我们旁边,疯老头摆摆手道:“其余的你们帮不上什么了,带着大家退到院子外面去,不管出了什么事,我没喊你们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王贵急忙跑了出去,乡亲们上回就见识过了狗子的事,如今一见又是桃木桩,哪还敢靠近,纷纷出了院子,探头观看。
疯老头知道不可能劝我离开,也就不在劝了,只是叮嘱我千万小心,自己率头走进楼房之内。
我急忙抱了桃木桩跟了进去,说实话,疯老头虽然行为有时疯癫了点,可心地却是不错,他又是父亲临死之前指名可信任之人,我无论如何也得保护他,就算我能力有所不及,共进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一进楼房,疯老头就将前后门全都打开,说是要过堂风吹散里面的阴气,我也觉得要开门散散味,主要是艾草味太重。
吹了一会风,疯老头开始忙活起来,先在房间后门外钉了八棵桃木桩,然后围着前面八棵又钉了八棵,如此类推,一直将三十二棵桃木桩分成四层尽数钉在后门外面。
接着用红线在桃木桩上围了个大圈,然后左围右绕,看得我眼花缭乱,根本看不出什么规律。最后每隔一步远贴一张黄符,贴好黄符,从怀里掏出个罗盘来,口中默念一些我听不懂的名词,左钻右绕,在楼房拐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这个小房间应该是储物间,里面放满了农具,连门都没有。疯老头手结印式,从怀中掏出个白色瓷瓶,倒出十几颗绿色药丸,放了一粒在那房间门口不远处,然后退三步放一粒,一直退到后门外的桃木桩之中。
这些东西刚刚放置好,疯老头就挥手示意让我躲了起来,紧接着就听那小房间内一阵乱响,似是什么东西钻动,碰到了农具。
随后就从小房间内探出一个脑袋出来,圆耳长嘴,两颗大牙凸起,墨黑的眼睛中透露着一丝贪婪,果真是一个老鼠头,不过这个老鼠的脑袋,却比兔子的脑袋还大。
那老鼠似是嗅到了什么味儿,身体慢慢钻了出来,我躲在桌子后面,看的差点惊叫起来,这哪里还是什么老鼠,分明就是一头半大的猪崽,只怕起码也有三四十斤。
随即又是一阵乱响,一只体形和前面那只差不多大的老鼠也钻了出来,两只老鼠凑在一起,不停嗅着地面。
我一看竟然有两只,顿时心头发慌,疯老头说过,他对付一只都很是困难,这一下出来两只,只怕他讨不了好去。
我看了一眼疯老头,疯老头的脸上也变了色,一边默默的向后退,一边结印念咒,估计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两只这么大的阴鼠。
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只阴鼠刚刚钻出来,那小房间内又是一阵“窸窣”响动,随即再度钻出两只肥硕的阴鼠来,而且体形比前面两只还要大上一号,也顺着地面向前面两只阴鼠所在之处跑去。
我看见疯老头的面色已经发白了,紧张的不住添着嘴唇,捏着印决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颤,显然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一下引了四只阴鼠出来,而且还一只比一只硕大。
第24章杀就杀个干净
那四只老鼠嗅了一会,忽然一起发动,争先恐后的向前奔来,每奔三步远,就开始抢夺那粒绿色药丸,无论被谁得到,四个阴鼠都会迅速的向下一个进发,完全无视疯老头的存在。
不一会,四个阴鼠就闯入了那红线桃木圈中,绿色小药丸被吃了个干净,我开始紧张起来,红线很细,只需要稍微一冲,肯定崩断,根本就栏不住这么大的阴鼠,这一冲出来,只怕不会放过我们的。
谁知道那四只阴鼠在红线桃木圈中转了一圈,不但没有冲撞红线的意思,好像连出口也找不到了,四个硕大的阴鼠排成一排,在红线圈中不住游走,来来回回的迂回,始终出不了红线围成的圈圈。
我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对疯老头的敬佩已经升到了极点,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奇妙的玩意,几根桃木桩,一根红线就把几个大阴鼠耍的团团转,这手段无论如何也得学。
当然,这个时候我还没看过三国演义,后来才知道历史上有个更牛逼的叫诸葛亮,这种手段就是他耍出来的,几块石头就能把千军万马都耍的团团转,疯老头却用来困老鼠,诸葛亮要是知道了,没准都能气活过来。
我正准备张口向疯老头讨学这门手段,却忽然发现疯老头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额角的冷汗都下来,顿时心里一惊,知道事情没有自己看上去那么轻松了,赶紧抓紧匕首,小心戒备起来。
可那四只阴鼠依旧在红线圈内游走不听,丝毫没有冲撞出来的意思,我开始怀疑起疯老头的判断能力来,照这样下去,就算那四只阴鼠跑到明天,也不会出现丝毫的纰漏。
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在那四只阴鼠游走了数十圈之后,带头的那只忽然就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跟在它身后的三只,也齐刷刷的停止了奔走,静静的趴在哪里,像是在等着前面的那只发下指令。
疯老头一双小眼睛猛的睁大,鼻翼不停的扩张收缩,我距离他起码有三步远,都听得到他浓重的呼吸声。
其实何止疯老头,我自己的心跳也像敲鼓一样,脊背上一片冰凉,浑身汗毛都缓缓竖立起来,手心里全是汗水,握着匕首滑腻腻的。
时间就像静止一般,只剩下我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而那四只阴鼠则像睡着了一般,趴在哪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就在这时,带头的那只阴鼠忽然动了,猛的一下扑到一根桃木桩下,开始疯狂的刨动起来,其余三只也各自寻了根桃木桩,开始刨动地面,只见泥土乱飞,瞬间地面就出现了四个碗大的小坑。
我大吃一惊,疯老头反而冷静了下来,面色一片宁静,沉声道:“小华,你快走吧!”
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刚想说话,一根桃木桩已经倒了下去,那只最大的阴鼠率先奔了出来,它这一奔一压,带着其余的桃木桩纷纷倒地,那些红线瞬间乱成一团。
四只阴鼠脱困而出,并没有逃走,反而一齐看向了我,四个阴鼠八只黑漆漆的眼珠子,同时露出一丝贪婪之色,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我已经成了它们的美食。
我头皮直炸,手脚发麻,从来没有想过,老鼠竟然会有这么可怕,这哪里还是老鼠,分明是四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即使如此,我依旧没有逃跑,只是握紧了匕首,强自忍受着心中的恐惧,眼睛眨也眨不一下,也盯着那四只阴鼠。
这也许是生性使然,也许是因为疯老头的原因,反正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哪一只先上来,我就拿哪一只先开刀,即使也许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疯老头叹息一声,后退了三步,和我站到了一起,苦笑道:“你是北派猎杀历史上最衰的大掌令了,刚入门没多久就死在几只老鼠的口中,传出去南派那些家伙要笑死了。”
我却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一咬牙道:“打起精神来,再厉害也就是几只老鼠,两对四,不一定就输。”
疯老头一愣,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太像了,太像了,有什么样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一点不错,越山那小子当年也这个样。”说着话,已经结起了印决,好像被我一句话说的,也提起了士气。
那四只阴鼠却没有因为我们的振作而后退,反而一齐扑了上来,四个老鼠扑向了同一个目标………我!
我大叫一声,手中匕首胡乱的扎了出去,毫无章法,不过我相信,就算死,我一定也会拖着一只老鼠一起下地狱。
就在这时,我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紧接着一道冷风从我头顶上掠过,一道寒光闪起,“唰唰”之声不断,鲜血一道道的洒起抛落,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的血色弧线,伴随而起的,还有四只老鼠“吱吱”的惨叫声。
我只看见一道黑影,手中不断闪起寒光,疾速游走在四只阴鼠周围,每一道寒光闪起,就带起一抹血花,前面的血花尚未洒开,后面的血花就已经抛了起来,速度之快,我的眼睛完全就跟不上。
疯老头忽然喊道:“留一个活的!”
场中黑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抽身飘到一边,静静的立在哪里,手上的武器已经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我定睛一看,却是昨天那个黑衣少年,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双目之中没有一丝感情色彩,整个人如同冰块雕刻而成,说句不夸张的话,泼一盆水到他身上,估计都能结成冰锥子。
地上的四只阴鼠,已经被切成大大小小的数十块堆在一起,血流了一地,很是恶心。那人的身上却连一滴血都没有,黑色的中山装依旧整洁干净,好像刚才的事不是他干的一样。
我愣愣的看着他,这人的身手,简直就像鬼魅一般,绝对不应该是人类能拥有的,那速度就像是一阵风,不!比风还快,反正在他停下来之前,我所能看见的,只是一道黑影,和不断掠起的寒光。
更要命的是,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比上次我闻到的更加浓重,几乎将场中四只阴鼠碎尸的血腥味都盖了下去,在短短的一刹那,我甚至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
疯老头在一边气的直跺脚,骂道:“马平川,你这小子怎么还这副德性,没听见老子叫你留一个吗?留一个的话,可以用循阴术追到它们的老巢,现在好了,这他妈去哪里找?”
那叫马平川的黑衣少年依旧一副冰冷的模样,眼皮子都不抬,伸手一指我道:“杀就杀个干净,老巢我已经解决了,没有他,我一样可以找到我要猎杀的任何目标。”说完话头也不回向外走去,也不知道是真的本来就这么酷还是在装逼。
疯老头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连拍手道:“不错不错,除了还是那个尿性,本事倒是见长了,薛冰呢?跟你一起来了吗?”
我这才知道,那两个年轻男女是和疯老头是一起的,眼前这个叫马平川,那个冰山美女叫薛冰,应该都是猎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