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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妖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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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轻掠,四周一片黑暗,一盏孤灯,像鬼火一样摇摆不定,树影阴森,不断有各种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每一声都使王小华心惊肉跳。

一阵阴风刮起,碗内火光一闪,蓝火熄灭,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台上,缓缓向我靠近。

我心中一凛,这狐狸通体雪白,浑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看上去甚是可爱,可那双碧绿色的眼神之中,却透露着一股子邪劲,我就感觉这白狐狸对自己没存什么好心。

那白毛狐狸一双碧绿的眼珠子盯着我看了看,嘴角忽然弯了起来,就像是在笑,我心中却一阵阵的发寒,谁见过会笑的狐狸?

白狐狸刚走得两步,一条碧青的小蛇“嗖”的一声弹上了撞仙台,最多只有筷子长短,拇指粗细。

我看了那小蛇一眼,只觉得全身皮肤都是一紧,这碧绿色小蛇虽然不大,却散发着一种无比邪恶狠毒的气息,比起那只白毛狐狸犹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对自己的那股恶意,赤裸裸的表现了出来,没有一丝的隐藏,好像恨不得立刻钻进我体内噬咬心脏一般。

那白毛狐狸一见碧绿色小蛇现身,似乎畏惧的很,转身一纵就跳下了撞仙台,白影几闪,已经消失于山林之中,不见踪影。

青蛇一见白毛狐狸溜走,也不追赶,转身向我游来。

我心中忐忑,全身却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不过也不怪,一个十五岁的孩童,遇见这般诡异的景象,没有被吓昏过去已经算不错的了。

那青蛇游了几下,忽然将身躯盘起,三角形的蛇头高高昂起,猛的转身向后看去。与此同时,我也觉得全身汗毛“唰”的一下全竖立了起来,几乎将身上的衣服撑离了皮肤,身躯如坠冰窖,几乎将一颗心儿也冻得僵了。

就听“呼”的一声响,一个矮黑胖子已经站在了撞仙台上。

我虽然心中恐惧,心智却仍旧未乱,借着灯笼的光亮看去,只见这矮黑胖子袒胸露背,身上长满了钢针一般的黑色粗毛,下身亦是如此,那活儿晃悠在胯下,甚是丑陋。

再往脸上看,更是大吃一惊,这人竟然长了一张猪脸,细小的眼睛中闪着一丝残忍的光芒,肥头大脸,鼻子拱起老高,口中翻出两根尺把长的獠牙,要不是长了一副人身,简直就和村民们狩猎到的山猪一模一样。

那青蛇一见猪面男,顿时身躯盘的更紧,昂首吐信,不断发出“咝咝”之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那猪面男却是视而不见,大踏步走上前来,到了青蛇面前方才停下脚步,也不言语,一伸手就将青蛇抓了起来,一手捏住蛇头塞入口中,一手拉着蛇尾,血口一阵乱嚼,咬得蛇骨“格吧格吧”直响,片刻吃了个干净,转头看向我。

我一见心头一苦,几乎要吓得尿了出来,这厮丑陋不堪且不说,光这生吃活蛇的手段,已经吓得魂儿也快飞了,何况这矮黑胖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完全就是猪八戒见了人参果,要说他不想吃了自己,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那猪面男却不管我的感受,大踏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一张肥脸上堆起一丝笑意,伸手就向我的肩头抓来。

就在此时,撞仙台上陡起一阵旋风,我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矮黑胖子已经倒飞了出去,直飞出两三丈远,跌落在撞仙台下,“骨碌碌”滚出好几步远,一个翻身爬起,头也不回的钻进山林之中。

面前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个又高又壮的黑汉子,站在那里直如半截铁塔一般,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我,两只眼睛之中满是凶残之色。

我心头一慌,刚想起身逃走,一个温暖声音从我的身后响了起来:“这可是我儿子,你们这帮跳梁小丑哪里够看!”话一说完,一只大手已经搭上了我的肩头。

第3章舍命封阴

手一搭上我的肩头,顿时觉得一阵温暖,身体马上就不那么冷了,也灵活了许多,一翻身站了起来,转身借着灯光看去,见身后站一中年男子,平头细眼高鼻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眼神中满是暖意,脸上带着微笑,一手仍旧搭在自己肩头上,另一只手斜指着前面的那个黑大个儿,似乎根本就没把那黑大个儿看在眼里。

我从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王越山。

这是我十五年来第一次看见父亲,在这之前,父亲的名字只存在于爷爷的述说中,连奶奶过世,父亲都没有回来奔丧,父子俩从来没有过交集。

我曾无数次梦见自己和父亲相遇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到,父子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可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父子连心天性使然,也许是我目前太需要一个保护者了,只觉得自己站在父亲的身边,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安全,浑身从骨子里向外透着舒坦。

当时我哪里知道,这是我们父子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那黑大个儿却不舒坦了,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盯着父亲看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猎杀?”

父亲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黑大个儿继续追问道:“是南派还是北派的?”

父亲脸上的笑意更浓:“北派。”

黑大个一听,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现在走,算不算未犯恶行?”

父亲略一沉思,又点头道:“算!”

那黑大个儿面色一喜,再不多话,转身就走,几步到了撞仙台边,一纵身跳了下去,钻入山林之中,只见枝叶抖动,一阵“窸窣”作响,再也不见身影。

与此同时,我明显感觉到原先隐藏在四周窥伺自己的那些眼睛,也都逐渐消失在暗处,那种不适感烟消云散。

父亲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忽然闷哼一声,面色一苦,闭目皱眉,低声疾道:“快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大步向山林外面走去。

父亲行走极快,片刻父子俩出了五龙岭,一眼就看见爷爷正在几个乡亲的陪同下,蹲在入口处“吧嗒吧嗒”的抽闷烟呢!

父亲上前几步,将我放下,“扑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颤声道:“爸,你老人家受委屈了!”

爷爷一愣,这才看清楚面前跪着的正是自己十五年来未沾家的儿子,顿时“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完之后伸手一指父亲,还未说话眼圈已经红了,嗓子就像堵了一口痰般,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乡亲们急忙过来劝住爷爷,爷爷本来就是喜多于怒,一甩手道:“你回来了也好,你这儿子我也替你养到十五岁了,接下来你带走吧!别再来难为我这老头子了,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死哪里埋,没有孝子贤孙一样进棺材……”

父亲面色惨白,张了张口,似想说话,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爷爷顿时慌了手脚,急忙让乡亲们上前抬起,自己领着我跟在后面,向家中赶去,父子连心,一见父亲这个样子,爷爷哪里还生得起气来。

快到村子时,父亲又醒了过来,坚持自己没事,众乡亲只好散去。

回到家中,刚一进门,父亲就反手关上了门,“噗通”一声又跪在爷爷面前,叩头道:“爸,原谅不孝儿子,无法在你面前尽孝了。”

爷爷大吃一惊,急忙扶起父亲道:“孩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苦笑道:“爸,我不瞒你,我五脏六腑尽毁,大限将至,只是使用奇门之术暂保性命,回来见你老人家和小华一面,估计最多只能撑到明天鸡鸣之时。”

爷爷面色瞬间惨白,摇晃着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唇不住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我更是震惊异常,我已经十五岁了,懂得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了,万万没有想到,刚刚回家的父亲,即将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父亲却满脸镇定,苦笑道:“我自从干了这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愧对你老人家,可惜没法看见小华长大了。”

我心头一震,瞬间数个念头升起,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么危险?明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做?

这时爷爷颤声问道:“没有解救的办法了?树先生也不行?”

父亲摇摇头道:“树先生远在千里之外的巴山,赶不及的,何况伤我之人,手段远在树先生之上,而且我若不死,天下必遭劫难,我这一死,可换三年人间太平,也算给小华争取点时间。”

我心头更乱,根本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父亲必须要死呢?给自己争取时间又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脑海乱成一团。

爷爷还要再问,父亲挥手打断道:“爸,我时间不多了,伤我之人在我死后,必定会四处寻找小华,虽然那人不知道这里,可此人神通广大,若不将小华身上的阴眼封住,要不了多久小华就藏不住了。”

“所以我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封眼之术,还得麻烦爸你去抓一只尚未交配过的公鸡,取一把菜刀,一只钢针,一只小碗来,公鸡属阳,未交配过的公鸡阳性更足,只有以公鸡之血,才能封住小华的阴气不外泄。”一句话说完,面色更显苍白。

爷爷缓缓闭上眼睛,嘴角颤抖几下,终究没有再说话,猛一跺脚,站起身向外走去。

爷爷一出房门,父亲就一把拉过我,拉到自己面前,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眼神中满是眷恋,柔声说道:“你都这么大了,已经成男子汉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爷爷,爸爸做不到的事,就由你代劳了。”

我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窝里滴溜溜打转,差点哭出声来。毕竟才十五岁,刚看到父亲,就又要面临生离死别,哪里能忍得住。

父亲也眼圈泛红,面色却是一正道:“不能哭,你是我王越山的儿子,将来要担负的,会比爸爸担负的多的多,可以流血,可以死,却没有哭的权利。”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我要你记住三件事,第一件:千万不要想为我报仇;第二件:以后面临再大的危险,也不能和那些所谓的仙家发生任何的关联;第三件:以后除了爷爷之外,只能相信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树海峰。”

父亲说完之后,大概怕我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最后问道:“你记住了没有?”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噙在眼圈中直打转,却硬生生忍住没掉下来,心中却一直在想,父亲为什么不许我报仇?为什么不许我报仇?为什么不许我报仇?

父亲见我点头答应了,心头欣慰,摸了摸我的头道:“你很懂事,也很勇敢,将来一定会比爸爸更出色,如果你妈妈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听的一愣,顿时又升起一个念头,对啊!自己长这么大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妈妈的事?爷爷每回谈及爸爸,也总是刻意回避有关于妈妈的话题,妈妈到底怎么了?姓什么叫什么?就算是死了,也该让自己知道妈妈的名字吧!

当下正想提问,爷爷却推门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小公鸡,一手抓着菜刀和小碗,放下碗后,用菜刀削断公鸡的喉咙,放了大半碗的血,随手将公鸡丢在一边,进屋取了钢针出来。

父亲接过钢针,拍拍我的头顶道:“眼闭起来,疼也别喊。”

我顺从的闭上眼,眼睛刚一闭上,就觉得印堂之上被扎了一针,疼的钻心,疼痛感还未来及扩散,紧接着又是一针,一针连着一针,一针接着一针,连绵不断的刺在印堂之上。

一直刺了百十针之多,我疼的差点昏了过去,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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