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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跟我们竟然还掖着藏着的！”
三哥骂了一声，不过嘴角却不自觉地已经露出了微笑来，看表情显然是踏实了许多，毕竟六绝天师印为天师道三宝之一，突然多了如此一件法器帮忙，必然轻松不少。
就在这时，突然间就见手托天师印的白龙已经一个纵身从那圆木上跳了下去。飞身落向那水下怪脸的血盆大口之中，瞬间，大家再度惊愕，紧绷心弦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而紧接着就见快要落尽那怪物嘴里的白龙身形一晃，立刻轻盈地落在了那怪物的脸上。
没等怪物反应过来，白龙一抖手中天师印，随后抬掌就按着宝印落向了那怪物的脸颊上……
‘嘭’地一声巨响传来，伴随着一团金光从落印处乍现，那怪物口中立刻又传出一阵惊悚地怪叫，口中獠牙一呲。颗颗都和人形一般大小，惨白锋利寒光闪闪。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在痛苦嘶吼得竟不单单是那‘怪脸’，甚至笔直地立在水面之上的黑白双龙也开始痛苦地扭曲起了身形来，空中更是传出阵阵凄厉龙吟……
三阵嘶吼声交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可白龙依旧没有收回天师印，死死按在那怪脸之上，一阵阵浓郁的白烟立刻从落印的地方呼呼升起，就在这时，地面突然猛烈地晃动了起来，如同地震一般，紧接着就见漩涡之中那张怪脸已经从淤泥中逐渐升起，周围飞旋的漩涡形成的水壁也开始逐渐放慢旋转速度。
见势不妙。白龙这才用脚尖一带再度捧起了天师印，眼看着周围的水壁即将垮塌下来，白龙蓄足力气当即飞身而起。脚尖在吞向自己的水波上轻轻一点，已才漩涡之中从容飞身而起……
‘哗啦 ’
白龙刚从漩涡中窜出，那巨大的漩涡已经瞬间垮塌，将整个表情痛苦的巨大人脸吞没其中。
白龙身形再度旋转下落，最终落在水面一块碎木板上，但根本没等划向岸边，突然间水中波澜再起，几乎眨眼间的功夫，一道水柱已如倒涌的喷泉般冲天而起伴随着那飞溅的水花和汹涌的波涛，那巨大怪脸已经从水花之中浮现出来，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口就朝白龙咬了过去……
这一下，白龙大惊失色，赶紧从那碎木板上飞身跃起，踩踏着一块块木板朝着岸边连窜出几米远，再回头一看，汹涌的波涛之中，那庞然大物般的怪物已经现出了原型……
它身形庞大如一座小山，伴随着从天而降的一层水帘，就见它周身密布河底淤泥，整个都黑乎乎的，从体型来看，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鳄鱼，但那张脸却比鳄鱼可要狰狞得多，纵观眉眼和人脸有几分类似，但形状确如神话中的龙头一般……
这怪物，显然就是应龙本尊。
再看这怪物的身躯，周身都被黑白两色的鳞片交叉覆盖着，而如今它的身躯一露出水面我们才终于看清，之前那从水中浮出来的黑白双蛟，不知何时下半截身子已经连成了一体，尾巴纷纷融入了那巨大怪物的身体之中，远远的一看，就像是从那怪物的肩胛骨上滋生出来的一样，再加上此刻那两条龙身上的鳞片已经连成一气展开为两面扇形，配合着那怪物的身体一看，我才恍然大悟……
是翅膀……
那一黑一白两条蛟龙，竟然已经变成了应龙的肩上双翅……
果不其然，应龙的身躯才刚刚从水中浮出，那两扇巨型翅膀已经开始伴随着两条龙身体的摆动，而慢吞吞地拍打了起来。
那应龙双目通红，一双眼球一阵上翻下翻之后，突然间将目光锁向了立在不远处的白龙，白龙周身一震，可根本没等反应过来，应龙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四肢一蹬，瞬间朝着白龙一口吞了过去……
眼看着那如山一般的庞然大物已龇着獠牙冲了过来，白龙大惊失色，赶紧双掌结印，伴随着一道土锥拔地而起，已将白龙拖上了天空。
几乎同一时间就听‘嘭’地一声，那土锥才刚刚托起白龙，应龙已经一口咬了下来，好在白龙已正巧从它头顶上掠过，一个空翻之后顺势落在了那应龙的头顶上，手中六绝天师印再度朝它眉心狠狠印了下去……
见白龙跟应龙已交战成一团，兄弟们哪儿还敢耽误时间，赶紧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二话不说朝着肆虐的河水中再度冲了过去。
我一按瞭望台的护栏也要往下跳，谁承想没等跳下去，祖师爷马重驰的声音已经又从那匕首之中传出……
“孩子，你想选什么？”
听到那话我顿时一愣，惊问道：“祖师爷，什么叫我想选什么？”
“选择，你有两个选择。”
祖师爷再度沉沉开口：“我马家世代子孙为保天师道张家而死，如今应龙已经复活，无论如何这都将是一段尘缘旧事的结束，我早已是已故之人，子孙后代的路已经干涉的太多了，这一次，这选择的机会我想留给你……”
“祖师爷，您的话我听不懂，到底什么选择？”
“那我就简单直说了……孩子，灭应龙，如今在马家子孙血液内流淌的诅咒将迎刃而解，而要灭应龙，张家、马家，必有一人非死不可……”
听他这话出口，我心中‘咯噔’一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是说……”
“这与当年应龙被杀有关。”
祖师爷叹道：“天师道道法共分三山，三山道术各有其精妙之处，而五行阵印之术以龙虎宗冠绝三山之内，昔年道祖张道陵晚年时被应龙重创，古神血脉被封后未免自己仙去之后应龙再来残害其子孙，于是闭关数十年苦心钻研应对应龙之法，最终修成法阵，名曰 血祭苍龙……”
“血祭苍龙？”
“不错，此阵正是道祖专门留下来用以抵抗应龙来袭之用，可惜道祖古神血脉被封住后应龙再未现身，于是此阵被收入龙虎宗禁术之中，并将阵法藏于传世天师宝印之内，道祖仙去之前留下祖训，此阵法绝不外传，但每代天师道张家传人必须掌握，后来张家传人天师时代传承此阵，直至张华清为天师时因我的关系惨死茅山脚下，没来得及将这秘密继续传承下去，因此世世代代天师传人大多不知道这印中秘密的存在……”
“也就是说，天师印里的阵法可以诛杀应龙？”吗女丰划。
听到祖师爷的话我心中大喜，可正要朝着白龙喊一声告诉他这个秘密时，祖师爷却突然又阻止住了我，再度叹道：“当年张华清助我诛杀应龙，用的正是此阵，最终血迹应龙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听到这话，我瞬间惊愕了……
“你的意思是，用这阵的人……会死？”
“没错……以血祭血、反噬苍龙，龙威退散、人命难存……”
第684章 必死一人
听到这话，我一阵沉默，望向前方，就见一群兄弟们正在和那山一般的怪物奋起拼杀着，我的心里就跟着了火似的，但却已经丧失了冲上去的勇气。
“降魔龙族用了上千年的时间。在弥补我当初犯下的一个错误，而我自己知道，当年的错。于我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偿还的……我死后将魂魄附身在这匕首之上，虽一直留在蛟龙喉中，却也一直在黑暗中浑浑噩噩的反复思考，这债，到底偿还到何时才是个尽头……我是个无恶不舍的人，更是个自私的人，我凭什么让自己的子子孙孙来偿还我所造成的债？”
“那么，你最终的想法又是什么？”我问。
“我最终的想法便是，如果应龙发生。最后的选择权交由自己的后人来决定……当年应龙被张华清阵法破除法力，如今虽因世间阴气死而复生，但刚刚重生法力还未完全恢复，如果此时张家人发动阵法，可趁机将应龙彻底击杀，应龙死，古神血脉中的龙血诅咒将彻底解除……”
“你的意思就是说，牺牲张家后人的性命，换取诅咒失效，我们这些已经从张家继承来古神血脉的降魔龙族的后人，就能像当年你预想中的一样。如同当年道祖张道陵一般学习全部三山法术？”
“没错。”
“可是白龙会死……”
“这也正是我叫你自己选择的原因……孩子，我罪孽太深，也害自己的后人背负太多的东西，如今该怎么做，全凭你自己选择……”
我皱了下眉眉头，问道：“可是你也说了，当年道祖所创下的阵法十分复杂，白龙若是从未发现过六绝天师印里暗藏玄机，如今难道还要从头学起？”
“他是五世奇人，我早已一眼看出……”
祖师爷答道：“五世奇人命格特殊，为道家百年不遇的道学奇才，就如同我降魔龙族一般，他对道术的悟性极高。即便是当年道祖留下的血迹苍龙封印，他也能很快学会……”
祖师爷的话让我再度沉默，许久之后才又冷冰冰地开口：“可如果我不愿让白龙牺牲自己呢？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若要保他，必要牺牲自己，要阻止应龙，你二人必须牺牲一个……”
祖师爷叹了口气说：“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一样，我们马家已经继承了古神血脉，要学习新的道法只需过目三遍，当年道祖留下的‘血祭苍龙’阵法虽是针对应龙量身定做之阵，但也是以自身道术为根基改良，也就是说，虽然阵法复杂，但不止五世奇人能片刻学会，我马家降魔龙族后人同样可以……总之，无论如何应龙都要除掉，不然势必祸乱苍生……若你选择牺牲左白龙，便是脱离我这世世代代的赎罪，我不怪你，你们该有个新的开始，好好选择自己的人生……若你选择牺牲自己，便是依旧觉得有愧于张家，若你想继续以降魔龙族的身份对天师道、对张家赤胆忠心的效忠，我自然也不会怪你，也许，这就是我们马家的命数吧，总之一切全归你选择……”
“我……懂了……”
“那你打算怎么选？”
“我选……”
我再度朝着河中眺望，白龙、三哥、猴儿哥、小茹甚至茅山五老和丁香、苏七娘也都已经加入了战局，但情况显然比之前对抗那两条蛟龙时更不乐观了，这应龙浑身似乎包裹着一层无形的铁甲一般，任由白龙如何用雷火术狂轰滥炸，任由三哥如何拼命地撕咬、猴儿哥如何地抓挠，却根本无法伤及应龙一分一毫。
而那应龙身躯庞大入山，每一招每一式使出来时，对于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来说，都是灭顶的杀招，因此大家只能格外小心谨慎，而几番闪躲下来，大家更是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我选择，都活下去……”
说话间，就见在那应龙庞大的身躯肆虐之下，一道惊涛骇浪已朝着天河水寨拍了过来，如同一堵巨大的墙壁倾塌，我手在护栏上轻轻一按，人已经从瞭望台上朝着水中跳去，一时间就听‘呼啦’一声，伴随着那浪头压倒性的拍击，天河水寨整个寨门连同周围的栅栏都已被洪流冲垮，这时就听‘嘭’一声响，洪流之中突然伴随着血色的妖气炸出了一个大洞来，我已借着妖风从那水壁之下钻了出来，往水面的一块碎木板上一落，回身就是一扇……
宝扇再度拍出一层激荡地妖风，伴随着那妖风的肆虐，我脚下的木板立刻如同冲浪板一般踏着浪头朝那正被兄弟们纠缠着的应龙迎面冲去……
死，这个字要说出来简直再简单不过，可谁敢说自己真不怕死？
反